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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去看夜蛾老爺子,白辭體貼地幫伏黑惠關上門。待他轉身,門又打開了。 “忘了提醒你,記得補考。”伏黑惠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白辭裝沒聽見快步離去。 · 夜蛾校長的辦公室。 夜蛾正道一說請進,門外等候的白辭便推門進去,片刻不停。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夜蛾正道,四十多歲的人表情嚴肅,坐姿端正地,做著手工玩偶。 瞟了一眼夜蛾手中丑萌丑萌的玩偶,白辭道:“喲老頭子,你這玩偶手藝見長,以前模型還屬于惡心萌,現在已經進化到丑萌了。” 夜蛾瞟了下自己的養子白辭,手下動作不停:“你回來了。” “你生日快到了嘛,我該回來的。”白辭雙腿交疊,姿態頗為瀟灑隨意。 夜蛾低頭削了下手上的木頭邊,低聲咕噥一句“你這小子”,辨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 “別急著給我慶生,你先補考。不考過,學校畢業證都拿不到。” 夜蛾這番話無疑有些殘酷,白辭被噎了一下,胳膊支著膝蓋,手撐著臉,郁悶道:“不就是語文不及格。在專業課上,我都橫掃前輩后生同期他們。” 低頭用刀尖雕了下玩偶的眼睛邊緣,夜蛾嘟囔著“你也知道”。 說起來,夜蛾也覺得奇怪。自家養子的數理化法成績優良,德智體美也不遜于人,卻獨獨輸在語文上。 “作為校長的養子,卻因為成績不合格而不得畢業,說出去多不好聽。”白辭自嘲道。 夜蛾卻并不在意這個,他專注于勾勒玩偶那圓溜溜的大眼睛,頭也不抬道:“我并不在乎這個聲譽。只是想知道,白辭你為什么語文不及格?” 十幾年來養大的孩子,夜蛾正道太知道白辭的能力。這屬于他明明能做到的事。 白辭兩手一攤:“因為沒有用處。數理化法可用于數據處理、制作武器、法律研究等方面,體育么,增強身體,語文則無用。” 琢磨了下他話里的意思,夜蛾臉色一黑,“制作武器、法律研究”,白辭很大可能在違法邊緣蹦跶! 有時候,了解一個人,尤其像五條悟白辭這種不分善惡的天才,反而讓人覺得頭痛。而一個五條悟,是夜蛾曾經的學生如今的同事,另一個白辭,是他的養子如今的學生,就更讓人覺得頭痛。 心煩意亂之下,夜蛾手下玩偶刮了一道,變成個刀疤臉。 唯有白辭肯坦率這點,讓老父親夜蛾正道的心好受一些。他長嘆一口氣,道:“你啊,玩夠了就回來工作。” “這算是子承父業嗎?”白辭背靠向沙發椅背,張望了下四周,看到窗戶外四月的春景,一株櫻樹花開,寂寞地開在這片土地上。 燦爛櫻樹下,埋著的是同伴的尸體。 他笑了一聲,“干這一行的……我那一屆的前輩同伴,現在活著的已經不多了吧。” 面對養子的詰問,夜蛾并不動搖,反問道:“怕死嗎?” 白辭笑了,笑容輕蔑,“不怕。只是不明白當初那幾件事不讓我插手,莫非以為現在的我會放棄了?” 他畢業的這所咒術高專,全名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他們這所學校,只培養一種人。 ——咒術師。 聽起來仿佛跟哈利波特那樣的魔法世界里,所存在的魔法師一樣。然而,白辭從來沒有這樣天真地認為過。 畢竟,魔法師使用的魔法擁有奇跡,咒術師面對的詛咒帶來死亡。 夜蛾正道不直接回答養子的問題,只是挖著玩偶臉上的刀疤,消抹著痕跡。良久,他開口道:“白辭,你想要做的事,總是有能力去做。” 言語間,便是默認了白辭之后的行動。 白辭眼睛從窗外的櫻花樹外轉進來,看著自己的養父,吐出兩個字:“狡猾。” “jian詐。” “老狐貍。” 持續不斷的評價吐了出來,最后,白辭深深吸口氣,起身,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夜蛾正道很了解自己。剛才那話可以說是以退為進,從情義上逼白辭退步。偏生的是,白辭吃這一套。 最后,他抬頭看著自己的養父:“老頭子,我不會收手的。” “嗯”了一聲,夜蛾正道說:“給予孩子支持,是我這個做家長的責任。” 說著“是嗎”,白辭往門口走,頭也不回。 經過多年的了解,在剛才,他們達成某種和解。夜蛾知道,看在他的面子上,白辭不會做得太過火。沒人能影響白辭的執行力,老父親夜蛾也只能稍微阻止他不會到非人的那個尺度而已。 “記得補考。”夜蛾道。 白辭擺擺手,關門離去。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比補考更重要。 甚至,會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第5章 那家伙是白辭 四月十九日。 伏黑惠的日記本在書桌上攤開,寫著:“那家伙……木下君,真的跟五條老師一樣煩人……” 日記未盡。而他本人,出現在東京街頭。 身為學生的伏黑惠不會隨便翹課離校,下午三點出現在東京街頭,自然是因為某人翹課離校了。 而那個某人,正是白辭。 要不是五條老師囑咐過要照顧他……伏黑惠恨恨地想著,心底生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