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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瑞雅并不是黑暗女巫,兩人血脈不同。即使對方此刻陪伴在她身邊,也只能在一旁念誦一些祝福咒語,并不能獻出血液幫她增加巫力。 所以當時得知瑞雅的繁忙后,海蘿拉雖然有些失落,但卻是能理解的。 她只是覺得自己可能沒那么重要,但這很正常,畢竟瑞雅還有很多親人朋友和自己的家族…… 海蘿拉一直都很明白,但她卻沒想到情況比自己想象得要壞多了。 桌上的信要寄出去嗎?還有必要寄出去嗎? 除了瑞雅,還有其他人嗎?最高祭司為什么現在才告訴自己真相,他的目的是什么,會不會騙自己…… 海蘿拉仰面躺在水中,睜眼看向上方,目光罕見的有些茫然。 最終,她閉上眼睛,纖細的身軀緩緩向后,將自己全部藏入水中,彎曲的金色長發猶如水藻般在水中漂浮。 沒關系,她十六歲之前就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現在也沒什么差別啦。 一個小時后。 海蘿拉推開門,街上空無一人,頭頂是清冷的月光。她穿著粉色的睡衣,腳上踩著一雙毛茸茸的拖鞋。 剛沐浴結束不久,她金色的長發已經半干,現在仍有些濕潤。 安靜的街道上響起腳步聲。 海蘿拉神情分不出喜怒。她穿著拖鞋,慢吞吞地往后花園的方向走去,動作有些懶散。 她輕車熟路地穿過雜草,走到那片樹亞蘭地前,垂著眼看向這些新鮮一看就照顧得很好的魔法植株。 樹亞蘭是一種純潔的蘭花,白色柔弱,看上去異常無害。河怪食rou,性情暴戾很難馴夫。女巫飼養它們做魔藥材料時,往往會種一些樹亞蘭,以便cao控它們。 這些樹亞蘭看上去那么鮮嫩欲滴,說明那位女巫將它們和這些河怪照顧得很好呢。 整天說忙,沒時間來看自己,也沒時間參加自己的成人禮,現在看來也沒多忙嘛。 干脆自己給她找點事情做,讓她真正忙起來好了。 海蘿拉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邊彎下腰,毫不猶豫地把這些樹亞蘭全部摘了。 樹亞蘭生長在土中時還好,一旦摘下便會散發出一種強烈的誘人味道,吸引著周圍的河怪來吃食物。 至于河怪是吃樹亞蘭還是吃摘下樹亞蘭的人,就看河怪是不是成年人,要不要全都要了。 這么看來,這種美麗柔弱的魔法植株,更像是一種蘊藏著陰謀的陷阱,是河怪吃人的幫兇。 海蘿拉摘了樹亞蘭后還特意放在鼻尖聞了聞,什么味道都沒聞到。估計是這種味道只有河怪能聞見。 夜晚十分安靜,就連井下也沒與任何動靜。畢竟即使是吃人的河怪也需要休息,那些攻擊她女巫小屋的河怪累了后也會去睡覺。 海蘿拉摘完樹亞蘭后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很快井下傳來一陣異動,有東西成群結隊地從洞xue和地下河中跑了出來。 海蘿拉無聊地掃了一眼,果然下面數量眾多。 但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河怪都跑出來了,或者說被樹亞蘭散發的香氣饞醒了。 她無聊等在井邊,一邊隨手撕扯手中的樹亞蘭的花瓣,一片片將它們從井中撒下去。 河怪沒什么理智,兇起來了連同類都吃,看上去也沒什么尊老愛幼分享美食的高尚品德。估計趕上有夜宵能加餐這種好事,也不會叫醒家人讓它們一起分享。 所以很有可能有的河怪來了,它們的家人卻沒能趕上臨時開餐。 這怎么能行呢。 為了讓所有河怪不錯過美食,都能趕上這頓夜宵,海蘿拉還特意加了個小咒術,將樹亞蘭的香氣變得十分濃郁。 以防河怪來得不夠齊全,海蘿拉還很缺德地又讓風變大了一些,致力于在這個不平凡的深夜,將每一只河怪都饞醒。 為了讓這些可愛的河怪全家老小一起吃上一頓,海蘿拉覺得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 地下的河怪此刻幾乎已經全被這缺德的女巫給弄醒了,此刻正爭搶著那些被丟下去的樹亞蘭花瓣,搶得頭破血流。不少河怪在爭搶中被扯爛身軀,然后分開被其他紅著眼的河怪給吃掉。 海蘿拉站在井邊無聊地看著它們,繼續慢悠悠地把樹亞蘭的花瓣扯掉往下扔,吃瓜看戲的氛圍十足。 底下饞瘋了的的河怪終于發現上面的女巫了,再一看對方手中的樹亞蘭,頓時激動地紛紛往上爬。 這口井似乎是被特別設計過,只有一根繩索能上下,沒有任何梯子,估計是為了阻攔河怪跑出來,被海蘿拉發現。 可以說是非常用心良苦了。 如果是平時,這些河怪當然只能被困在里面,但現在海蘿拉身上嘲諷值已經拉滿,河怪們你踩我我踩你,用血rou筑成了梯子,瘋狂往上爬。 海蘿拉看了眼天色,發現今晚已經過了一大半了。她明天還有聚會,得回去睡覺了。 雖然自己家族的女巫全死了以至于沒人幫她主持女巫賜福儀式;雖然她最后僅剩的親人也在偷偷設計陷害她;雖然她原本計劃好的成人禮地點因為這些意外發現的河怪取消,自己之前布置許久的心血也因此作廢…… 雖然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兩年多……但日子還得繼續過嘛。 海蘿拉漫不經心地想著,然后將懷中的所有樹亞蘭向井中丟了下去。樹亞蘭紛紛揚揚飄落在黑暗中,就像是朵朵純潔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