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就像溫景梵說的,不要想那么多,只遵從自己的心意,那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是,她拋下一切之后,所有的念想都變得簡單而統一——喜歡他,和他在一起。 那從五年前那座古老寺廟開始延續的緣分,斷斷續續了那么多年,終于……交匯在一起。 時間沒有改變什么,只是讓她變得更加成熟,他也變得更加穩重。 而這些,都是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時候。 溫景梵一瞬的怔忪之后,便笑了起來,抽了幾張紙巾去擦她的臉:“哭什么?” “我不知道……”她嗚咽著回答。 “別哭了,嗯?”他輕聲哄著,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這樣溫柔的輕哄,卻讓她壓抑那么久的委屈徹底爆發。 溫景梵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只覺得指尖觸到的液體燙得他不知所措。也很難得,見到她的冷靜淡然一瞬間崩潰,哭得那么孩子氣。 他微揚了揚唇角,手指落在她的兩頰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我要親你了。” 隨安然哭得正投入,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溫景梵已經微微抬起她的臉,指腹用力,微傾過身子去,低頭壓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有些燙,軟軟的。觸上去的瞬間,他心底飛快地掠過一聲很輕很滿足的嘆息——得償所愿。 對她,溫景梵是真的付出了自己此生全部的耐心和溫柔。 他的唇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很溫柔很柔軟的一個吻,只是淺嘗即止,一觸即分。 但依然就這么輕抵著她的額頭,并未遠離。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清晰得能讓安然看見占據了他全部視線的自己。 他似乎是微揚起了唇角,連帶著眼睛也微微地瞇了起來。然后,壓低了聲音,如他剛才用聲音誘惑她時一樣,輕緩的,用低沉婉轉的聲音,清透低醇的聲線,對她喃喃低語:“不要哭了,嗯?” 第四十七章 a市今天依然還是延綿大雪不絕,從昨晚停歇了片刻之后一直下到了清晨。 有句老話是說,下雪天不冷,融雪的時候才冷。 是以,這幾天雖然一直在下雪,隨安然倒并沒有a市已經迎來了徹底嚴寒的感覺。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的公寓樓下。出門之前,某人還特意發了信息提醒她保暖,所以這會她是帽子,口罩,圍巾,手套,裝備齊全。 滿世界都是銀白色的,她一身雪白的羽絨服站在公告欄前,就像是融進了這雪景里,遍尋不到。 隨安然低著頭在公告欄前來回踱步,因為時間早,樓下并沒有什么行人,安靜得只有她雙腳反復踏在雪地里時的“吱呀”聲,很細微,卻格外好聽。 她就不厭其煩地來回走著,不知道走了第幾遍,突然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得細細的,只露出漆黑明亮的眸光。 她抬手捂住臉,深呼吸了一口清晨冰涼的寒氣,只覺得渾身都暢快了不少。 是不是在做夢啊…… 昨天還沒有那么直觀的感覺,可今天一早醒來,迷迷糊糊去摸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正好等到他的短信進來,雖然言簡意賅的只有一句話:“注意保暖,等會要檢查的。” 可卻分明地提醒她,很多事情,在昨天下午就已經悄然改變了。 于是,這整個清晨她都在不停的傻笑,全然忘記了她曾經為這段感情是否開始掙扎得有多困難。 記吃不記打,說得大概就是她這樣的…… 可還是……很高興啊。說不出來的高興,好像以后每天睜眼想起他時,眼前都是一束溫柔的光。 有他相伴,多好? 正出神間,一輛車飛快地靠近,等安然低頭看去正準備避讓的時候才發現來人是……江莫承。 他的神情有些憔悴,看起來像是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下巴上有青黑的胡渣,一雙眼滄桑又疲憊。 他下了車,就站在那里看了她一會,這才緩緩靠近:“安然。” 隨安然一時不知道有些怎么面對他,就這么兩廂僵立良久,她這才垂下手,把雙手塞進口袋里,緩緩朝他走去:“你怎么來了啊?” “我是來……” “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的話不必說了,我已經跟江伯母說得很清楚了,她也應該把昨天那些話傳達給你了。”隨安然彎唇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情況,跟你無關。” 江莫承抿著唇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 “我聽我媽說你已經結婚了……”良久,他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只是話里卻是滿滿的沮喪,大抵只有經歷過求而不得這種無奈的人才知道用情至深的痛苦。 “其實沒有。”隨安然抽出手拍了拍自己隨身帶著的包,“但是是今天領證。” “所以你在等他?” “是。” 江莫承又是一陣沉默,很久之后才是低低地一聲輕嘆,那一聲嘆息里說不上來的復雜情緒。 “那我知道了。” 隨安然沒答話,只在看見不遠處拐角出現的那輛路虎時,這才偏了偏頭:“他過來了,我也該走了。”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見她要走,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隔著一層厚厚的衣服,并不能感觸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