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神馬……是死？”口齒不清分不清嬸嬸和深深的貓貓問。

    小花嚇了一大跳，哪個王八蛋跟這么可愛的小寶貝說這些晦氣的話題，她臉色馬上變了，周圍的太監和宮女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請罪。

    “小深深，他們……腫么了？”小貓貓不解地看著周圍的人。

    小花對領頭的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將一眾太監宮女領出去，她并不喜歡這一群將小可愛誠惶誠恐惟恐大聲一點就會將貓貓嚇到的太監宮女，周圍都是這種人對孩子的生長環境并不好，看來得給貓貓打些同齡人一塊玩才行。

    “小寶貝，說說看，誰跟你說死不死的？”小花親了親貓貓的小臉蛋問道。

    “偷……偷……聽。”貓貓得意地笑了，“沒人……看到。”

    小花耐心地和貓貓說了半天，再加上宮女那邊傳來的信息，才明白過來。

    之前一直伺候貓貓的方公公得了風寒，為了避免貓貓得了病氣，方公公一直呆在一個小小的偏殿養病。他年紀已經很大了，纏綿病蹋之中，終是沒熬過去。貓貓是個長情的孩子，天天追問方公公去哪了，大家只得騙他說方公公睡著了，直到有一天他偷聽到宮女說方公公死了。

    “深深，死……是神馬？”小家伙還是堅持不懈地問。

    小花有些為難，她知道這個方公公，年紀雖然大但做事滴水不露，對小貓貓打從心里疼愛，跟貓貓身邊很多只是為了責任照顧他的人不一樣，小貓貓雖然小，但他也本能地感覺到了這種不同，很喜歡方公公。

    不能實話實說，但她也不想欺騙孩子，“死就是變成天上星星的過程，方公公變成天上的星星了，一直在守護貓貓呢。”

    “天上的……深深？”小不點疑惑了。

    “是星星。”小花將貓貓抱起來，“貓貓想吃南瓜布丁嗎？小嬸嬸做布丁給貓貓吃好不好？”

    貓貓的注意力馬上轉到布丁上來了，口水又流了一地，“好，要吃……補丁。”

    小花用宮中的小廚房親手做南瓜布丁，小貓貓一邊吸口水一邊乖巧地坐著看嬸嬸做好吃的。貓貓很喜歡這個嬸嬸，可惜嬸嬸不能經常來，不過父皇告訴他再等一年多一點點小嬸嬸就可以嫁給皇叔了，到時小嬸嬸和皇叔都會住皇宮陪他。

    “貓貓，幫嬸嬸攪南瓜泥和奶油好不好？”小花笑著問一旁躍躍欲試的小貓貓，在他凳子前面又放了一張凳子，將要攪的東西放在上面。

    “好！”小貓貓雙眼大亮，顯然十分高興能幫忙。

    小花很滿意地看著認真做事的孩子，貓貓今年才兩歲，但真的十分聰明健康，看這攪南瓜泥的架勢就知道這孩子的力氣還挺大的，看來李湛養孩子還是有一手的，一定是個好爸爸，將來他們的孩子一定可愛又懂禮貌。

    小花拍了拍有些紅的臉，真是的，還沒結婚呢，她就想著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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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未來的攝政王妃，小花顯然是不合格的，因為之后大大小小的宮宴她懶得去就索性借口都不找了，就算去了露面沒兩分鐘就跑去找貓貓玩了，對一大群需要應酬的夫人小姐置之不理。

    “喲，果然張靜只是擋箭牌……”

    “沒錯，真愛果然是小沈探花……”

    “哼，雖說溫夫人厲害，但死得太早了，這張靜什么都沒學到呢……”

    “說得也是，之前的宮宴主持到一半就不見人影了，小姑娘一個什么都不懂，將來怎么當攝政王的賢內助……”

    “對，長得還很丑……那胸部一看就是假的……現在玫瑰女子會所的胸罩棉花塞得越來越厚了……”

    “笨，就因為她什么都不懂又丑，安平王才娶她的，你想想，若是一個聰明美麗姑娘哪里愿意當擺設啊……”

    “說得也是。”正在悄悄談論的貴女們齊齊點頭，“反正是要找一個當擺設的妻子，當然越傻越好。”

    “這么說張靜其實也挺可憐的，這輩子注定守活寡了……”一個細細的聲音悄然響起。

    “有什么可憐的，攝政王妃的名頭多好聽啊……雖然娶得是擺設，但安平王表面上肯定對她很好的……”另一個聲音反駁說，“哼，就算是嫁多深情的男人，最后他不是納妾就是上青樓，最多十年也跟守寡差不多了……還不如表面風光一輩子呢。”

    這個時代的房子就是不隔音啊，花廳隔壁的小花喃喃說，“原來我這么可憐啊。”

    余慧氣得臉都紅了，若不是張靜拉著她，她早就跳出去讓這一群嘴碎的女人好看了。

    “張靜，我真的受不了！”余慧一把捉住她的衣物，“我說你為什么不讓安平王澄清一□上的丑聞呢？”

    小花一臉莫名地看著她，“你們知道是丑聞就行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知不知道有什么關系？”

    余慧愣了，然后漂亮的臉上都是感動，張靜的意思是重要的朋友不誤會就行了，其他人無所謂嗎？

    “但能澄清不更好嗎？”

    “沒必要，而且現在不澄清都有一群女人老跟他偶遇了，真的澄清他不是斷袖，以后狂蜂浪蝶肯定多得不行……”

    余慧恍然大悟，“我居然沒想到……”轉念一起，余慧又擔心了，“張靜，這些嘴欠的女人說得也有點道理，你不擅長管家是不行的……”

    “安平王說無所謂，到時他會派人來幫忙的。”小花一臉無所謂地說。

    “不成！”余慧很激動，“女人一定要管住后院，要是沒管住家里的話，男人招惹狐貍精你都不知道！”

    小花一臉茫然地聽余慧繼續說，“后院是女人的天下，要是男人連后院都管了，哪天他坑死你都都找不到原由。”

    小花摸摸頭，“沒這么嚴重吧，安平王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最嚴重的事不過是和離……”

    余慧一臉想暈倒的表情看著說起和離當成討論今天白菜多少銀子一筐的小花，“開什么玩笑，平民女子和離還可以繼續找下一個，但皇家人和離只能出家懂不懂！”

    小花趕緊安慰激動的余慧，“別這么激動，出家其實也沒什么不好，我在水月庵可是住了近三年呢，而且其實不出家也可以，你看皇上的后宮解散了，但皇上還不是允許他那些妃子回娘家榮養，我爹不會嫌棄我和離回娘家的……我還有很多銀子榜身，想吃啥有啥，想什么時候起床都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說不定和離了日子更舒服呢，不需要以伺候男人作為生活重心了，更不需要看婆家的臉色過日子……”

    余慧臉都青了，你見過有哪個女人談起和離一臉向往的嗎？

    “張靜，我決定了……”余慧一臉認真地對小花說，“我還是放棄科舉吧……”

    “為什么？”小花嚇了一大跳，“你之前不是一直為之努力嗎？”

    “我去當你的女官吧！”余慧認真地說，“像你這樣不擅長宮務的人沒人幫忙是不行的。”

    “可是……”

    “別跟我說安平王會派人來管的事了，他派的人肯定會站他那邊。”余慧一臉不屑地說，“像你這樣缺心眼的人，在宮中不被人算計死才怪……”

    小花目瞪口呆地看著仿佛打了雞血的余慧兩眼放光地說，“不是我自夸，我從三歲開始就讀史記和各個時代的皇后起居錄了，不管什么陰謀詭計都蠻不過我的眼睛……呵呵，我家環境太和平了，書院里同學們之間的小打小鬧簡直不要太簡單，我一直以為自己從小學的東西無用武之地，張靜……”余慧一臉熱切地握住小花的手，“放心，我會幫助你打敗那些想踩著你上位的女人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別想逃過我的法眼……啊啊，真是太激動了，管你大家閨秀世家千金小家碧玉還是青樓妖精……全給我放馬過來吧……”

    小花兩眼含淚，慧慧，何棄療？還我聰明優雅高貴可愛的朋友來！

    “張靜，你不用激動到想哭吧。”余慧感動地看著她，“幫助你我很樂意的，我們是朋友嘛……‘

    我沒想哭，小花很想問候余慧的家長，為毛從小讓閨女讀這么多陰險的東西，這會影響孩子的心理健康的造不造啊，慧慧，這世界的不是你想的處處危機啊？還有李湛真的不是皇帝啊，湊不齊三宮六院給你玩宮斗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多年后

    抓狂的余慧：我理想中的宮斗為什么會變成奶孩子！

    小花：要不，你去百獸園看看吧，那里的野獸每天都在打斗……

    余慧：不，我還是教貓貓太子吧，我決定將課程改為：男人如何看穿女人宮斗！太子，你將來一定要三宮六院啊，老婆多娶幾個才能斗得起來。

    ☆、第189章

    “慧慧……”看到余慧出現在書院，小花嚇了一大跳，“你不是要為縣試作準備，所以不來書院了嗎？”

    余慧生氣地盯著她，“你忘記了，我都說了要當你的女官了，當女官用不著參加科舉的，我現在的目標是將你培養成一個完美的世家貴女。”

    小花只覺得冷汗流啊流，“慧慧，你當真……”

    “沒錯……”余慧一臉興奮，“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你的優勢和劣勢，放心，我保證給你打造出一個史無前例的完美攝政王妃形象，這樣你就不用自卑配不上安平王了……”

    小花呆呆地聽著余慧激動人心的計劃，其實她很想說不要折騰了，李湛從不在乎，他早認識她了，早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他要是真的喜歡所謂上流社會完美無缺的世家千金也不會看上她了。而且她真的從來不覺得自己配不上李湛。不管別人眼中的安平王是多么的陰險狡詐不要臉，心機深，手段高，在她眼中，李湛一直是那個和她在水月庵烤魚吃的二貨吃貨。

    “總之，我的目的是……”余慧激動得臉色潮紅，“讓你成為眾人眼中最高貴的女子。大家一說起張靜，第一印象就是這姑娘太完美了，這世間上沒哪個男人能配得上你，安平王能娶到你真是走了大運了。”

    小花神色古怪地看著余慧，這么完美的人真的存在嗎？就算真的存在，那也不是她好嗎？

    “其實安平王他從來都覺得娶到我是走了大運了！”小花不以為然地說。

    “那不一樣，天下人，不，世家千金不這么認為……你不將她們說的話當一回事可不行，別看她們一個個表面溫柔有禮，實際上陰著呢，她們聯合起來一人一句就可以將你的名聲弄到臭大街了，說起來以前安平王低俗下流好色的名聲也是這樣傳出來的，明明是沒有根據，但那些吃飽沒事干的女人總是堅信她們掌握的輿論是正確的，成天坐一起散發不付責任的流言，更陰險的是很多心機深的女人還會從中混水撈魚得到好處……”

    小花一臉驚訝地看著余慧，很多世家貴婦，貴族千金私底下是什么德行她很很清楚，因為玫瑰女子會所里面的消息可多了，小花能知道這些女人的真面目并不奇怪，但余慧只靠自己觀察就看出這么多東西，這可真的了不得。

    “所以我們現在合計一下吧，怎樣才能讓這些三姑六婆一說起你就是萬般敬仰，一句不好的都不敢說……”余慧興高采烈地說，看得出來她對“與人斗其樂無窮”這句話深得其精髓。

    “那不可能吧……”小花嘀咕，“我又不是銀子，不對，就算是銀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做不到人人喜歡也沒關系，做到人人忌憚也行。”余慧不以為然地說，“這個世界對女人的要求來來去去就這么幾樣……”

    關于“沒才沒貌正好配安平王當個擺設”諸如此類的評價，其實小花聽得很不舒服，是的，她極不擅長管理家事，也不知怎樣和那些一句話里不知有多少坑的貴婦人說話，但她的長項從來不在這里，不過她是應該想想如何讓那些人閉嘴了，李湛和蘭蘭都很生氣呢，若不是她攔著，李湛都想將這些女人的相公和兒子的官位一擼到底了。

    她可不能還沒嫁人就當上一代妖妃讓李湛公私不分就為她出氣。其實那些女人的心理不說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再加上她一副好欺負的樣子，她只是懶得和她們計較而已，哪家夫人沒一兩件陰私事，玫瑰女子會所又不是白擺設的，該知道的早知道了。

    其實說白了這也是因為小花是個自信的人。兩輩子她都堅決認為自己天生我才必有用，上輩子別的同學放學想著玩什么樂什么的時候，她就幫著爸媽在夜市烤魚了，烤魚并不是隨便烤就好吃的，她滿頭大汗小心注意著火候，撒鹽，孜然，辣椒……看著絡繹不絕的客人，她覺得就算有哪天自己考不上大學，她賣烤魚也可以活得很好。這輩子就更不用說了，小花很得意，看她名下的財產，很多世家算個屁，還沒她一個人銀子多。不過話也說回來了，這世道如果用銀子來衡量就太庸俗了，人家衡量一個女人還是從“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來看。

    小花自己衡量了一下，她的婦德沒人敢嘰嘰歪歪，她的功勞可是上了朝廷的報紙通告天下的，單是她在羽絨服和生態循環養殖方式就夠讓天下人仰望了，不少百姓都給她立了萬家生佛，據說池塘養魚，上面養鴨或養雞，還有用糞便養蚯蚓再喂雞鴨的方法十分有用，不少平民百姓都吃得起rou了，對她自然感恩戴德。

    哼，小花對那些酸葡萄的話視若無睹。“張靜是不是成天研究那些臟東西才會想到用那勞什子養蚯蚓……”勞什子個頭啊，除非你不上衛生間，不拉屎，你做得還說不行！

    她覺得自己在老百姓心中就是萌萌噠，證據就是無數老百姓家中給她立的萬家生佛。

    說遠了，至于婦容，小花也挺自信的，要是她能反穿回去，一定能在某個奶奶的劇里演個角色，還是主角來著，她這種小白花的纖細柔弱楚楚動人肯定能引起廣大女性觀眾的嫉妒男性觀眾的憐惜，所以說大慶覺得她丑的貴族女人一定是對她怎么吃都不胖的身材羨慕嫉妒恨……

    婦言？不就是說話要謹慎小心，不搬弄是非嘛，小花自覺得自己做得不錯，說起來她都沒在人后說過那些貴族女人怎樣怎樣，倒是她們將她批得一文不值……小花沾沾自喜，原來她是婦言方面是道德楷模啊。

    至于婦功，皇帝經常炫耀的小貓造型帽子就是她給貓貓太子做的，羽絨服也算得上婦功吧，這么說來她的婦功就經過全天下人認證的，比那什么iso認證強多了，論權威這iso比得過天下人的認證嗎？

    這么說來，小花摸摸下巴，她當一個封建社會婦女其實可以打滿分了？然后自覺自己是封建社會女子道德楷模只是小花自己的幻想，余慧則是毒多了，“這么說來你其實能讓人挑剔的就是婦容了，不過長相是爹媽給的實在沒辦法，你再努力回家多吃些吧，其實你體重若是比現在胖個二十斤也許夠得上美女的標準了……”

    小花萬箭穿心，淚流滿面，她這吃不胖的身材在現代人見人嫉妒好嗎，我恨這個以肥為美的世界……想上輩子怎么減都不下百斤的rou感身材和這輩子怎么吃都很苗條的體質，這一定是穿越大神的惡意！

    余慧倒是振作起來了，“原來如此，她們是找不到能說的了，才老糾著你長得不好和管家不當這兩點不放，其他的她們實在找不出毛病了……”

    小花頗感不妙地看著打了雞血的余慧一把握著她的手，“張靜，跳級吧，努力當個才女，咱們書院的考試可難了，尤其是跳級，當年花蘭jiejie之所以人人公認她的才華世間少見，就因為她連跳了兩級。最厲害的是她高級班還沒讀完就考了個狀元出來……”

    “跳級？我的成績好像沒好到能跳級吧？”

    “放心，你就繪畫和詩詞差點，努力提高一下就行了。”余慧分析她的成績說，“其實如果你去參加科舉得個名次的話是最能證明你能耐的，但你的成績還沒好到這地步。”

    于是小花又過上生不如死的高三日子，余慧十分熱心地為她補課，小花淚流滿面，真心希望她不要這么熱心。

    “慧慧，我仔細考慮過了……”某天，小花一把抓住余慧的手認真地說，“你想當我的女官的話，我很歡迎，但我覺得你還是去參加一下科舉吧，一來是為了證明女子不一定比男人差，你想想像你實力這么堅強的人若不去參加科舉，這不是給男人長臉嗎？二來你若是科舉名次好的話，進宮當女官天經地義，我面子上也好看，而且到時誰也不會說什么……”

    余慧恍然大悟，“我怎么沒想到，說來也是，我學習了這么久，如果不去參加一下科舉，還真的挺可惜的，可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輔導你學習了。”

    小花擠出一臉的笑，“哪能一直麻煩你呢，我的師傅蘇老先生可是天下知名的博學之士，我這幾天正打算去向他討教呢。”

    “蘇老先生？”余慧眼睛發亮，“他不是正編書嗎？”

    “快編完了，而且就算是編書也不可能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小花用無比熱情的目光看著余慧，“就這么說定了，慧慧，你可一定要努力學習，將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將來不說狀元了，考個榜眼探花也行啊……”目標越高越好，這樣你就沒時間沒心思sao擾我了。

    余慧頓時不好意思了，“我覺得榜眼探花不大可能，我比不上花蘭姐，不過二甲我還是挺有信心的。”

    “還有兩年時間呢。”小花拼命給她鼓勁，“說不定下一屆的科舉同樣會出現女狀元呢，這可是誰都說不準的。”

    “好，那我們先努力跳級吧，高級班跟初級班可不一樣，學的東西可多了，不打好基礎是不行的，就這么說定了。”余慧像打了雞血一樣啃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