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偌大的會議室里,坐滿了下屬公司的高層主管,都在等待著衛家人給大家一個說法。聽著基層管理人員對整個集團發展前景的質問,對衛國富失蹤的懷疑,衛北焦慮心急,拿不出好辦法,只能用空口白話應付著大家。衛如意坐在弟弟身邊,同樣深感壓力。 會議結束后,公關部的發言人帶著衛北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兒,宣布衛康集團暫時不會申請破產,會妥善處理好債務危機。一番折騰下來,衛北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越發覺得前途渺茫,隨時隨地會被肩上的重擔壓垮。 財務部??偙O徐成安找到了幾筆應收款項,拿著賬本對衛如意說:“這幾筆債務已經欠了好多年了,尤其這家楚州水泥公司,單憑一張欠條就在咱們這拿走了八百萬,八百萬在以往來說不算什么,都不夠一個項目技術改造的費用,現在不一樣了,要是我們能要回這筆錢,至少夠幾家分公司為工人開資的?!?/br> 衛如意拿著欠條,皺皺巴巴的一小塊白紙寫的欠條,借款數字是小寫的阿拉伯數字,借款人叫馮勝利,時間是七年前。 衛如意說:“我爸怎么能單憑一張破紙把錢借給這個姓馮的。” 徐成安說:“你爸和他是老朋友,借給他錢也是沖著個人感情去的。姓馮的用這筆錢盤下了個帶死不拉活的國有水泥廠,經過幾年的發展規模逐漸擴大,目前已是c城最大的水泥公司,與我們一直有業務往來。現在姓馮的本人已經退居二線享清福了,公司由他兒子馮楚州打理。” 衛如意聽明白了:“意思是說,要沒我爸這筆錢也沒今天的楚州水泥公司。” 徐成安說:“對,楚州水泥公司不光欠這八百萬,還欠咱們點熟料款。” 衛如意問:“銷售部催還了沒?” “之前就已經催過了,對方一直推脫著說沒錢,我看是不想還?!毕胂胄斐砂捕碱^疼。 衛如意也被傳染到了頭疼病,一聲嘆息:“我看我們還是親自去一趟楚州公司吧?!?/br> 姐弟倆分頭行動,衛北帶著銷售部長去l省一家公司討債,衛如意負責催要楚州水泥公司欠下的債務。 這天下午衛如意在徐成安的陪同下去了楚州水泥公司。 楚州水泥公司在c城周邊的某個小鎮上,經過40分鐘的車程后抵達目的地。楚州水泥公司的辦公大樓里,徐成安對前臺接待人員說:“你好,我們是衛康集團的,有事找馮總。” 接待人員聽他說是衛康集團的,馬上回復說:“馮總現在不在公司?!?/br> 徐成安說:“他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 接待人員說:“他出差了,具體什么時間回來我們也不清楚?!?/br> 徐成安氣憤地從楚州公司出來,邊走邊說:“我看馮楚州根本不想還咱們錢,你父親當年不把錢借給他們,他們能有今天?!?/br> 兩人走到車前,衛如意說:“去他們家。” “去他們家?”徐成安說:“對,找兒子不如找老子去,正好錢是他老子借的。” 于是,兩人驅車從小鎮回到城里,一路殺到馮家的大別墅。門衛告知兩人,馮老身體抱恙不方便見客。徐成安氣得不行,站在門口好一陣嘟囔,“這種人,簡直太過分了,欠錢不還跟恩將仇報有什么區別?!?/br> 衛如意不甘心這樣兩手空空回去,她對徐成安說:“徐叔你到車里等我,我進去看看。” 徐成安說:“大門緊閉,你怎么進去啊?” “我有辦法?!?/br> 衛如意順著馮家院落高墻繞到了后面,找了個監控死角,徒手攀爬,從高墻上跳了下去。衛如意闖進別墅,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見到她還以為是得到門衛放行進來的,便問:“請問你找誰?” “馮楚州在嗎?” 傭人說:“馮先生在的,您稍等,我這就去叫?!?/br> 沒多久,馮楚州下樓,三十來歲的人,個子瘦高,長方臉,見到衛如意陌生的臉孔,眉頭皺了皺,說:“你是?” “衛如意?!?/br> 衛如意報上名字,馮楚州那張臉表情瞬息萬變,吃驚厭煩。他走到沙發坐下,翹起腿說:“衛小姐的來意我明白,不就是為了那筆熟料款嗎,我們會還,不過不是現在。你知道的,這一年來水泥行業一直不景氣,要不是我們公司一直在你吃貴公司下屬生產線的存貨,你們恐怕早就停產放假了。馬上到銷售旺季了,等資金周轉過來,我們會還的?!?/br> 衛如意聽出來了,感情他欠她們家錢不還是在幫忙,她還得感激他。“熟料款要還,那八百萬也要一并還上?!?/br> “八百萬?”馮楚州笑了,“衛小姐在開玩笑?我馮楚州什么時候欠衛康八百萬?” “是你父親欠的。”衛如意說著從衣兜里掏出字據遞到他面前,馮楚州掃了一眼衛如意,接過紙張,看過后哼笑一聲,“還真是八百萬呢!” 他滿不在意,不屑又傲慢的樣子,讓衛如意暗自磨牙,“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現在衛康有難你不能做事不管吧?!?/br> “那你可真是找錯人了。”馮楚州把紙條遞回來,說:“借款人寫著我父親的名字,你想要錢得找我父親。不過我父親現在不在c城,出去游山玩水了,人老了都想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等他回來,我會通知你,你們當面談。”他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我還有事,衛小姐慢走?!?/br> 衛如意說:“馮老什么時候能回來?” “明天后天,一個月兩個月,誰知道呢,他玩夠了自然會回來!”馮楚州事不關己的態度令人惱火。 衛如意忍下脾氣說:“我們公司現在急需這筆錢,不能等,請你通知馮老一聲?!?/br> 馮楚州說:“抱歉,我聯系不上他。” 這種鬼話誰會相信,衛如意氣得無語。 馮楚州叫傭人:“吳媽,送客。” 傭人跑過來,“這位小姐,請吧?!?/br> 衛如意冷眼瞧著他說:“我還會再來的?!?/br> 這時候,馮楚州的老婆抱著剛滿月的寶寶從樓上下來,說:“楚州,誰來了?” “要賬的。”馮楚州接過孩子抱在懷里逗弄起來。叫住走到門口的衛如意說:“衛小姐,我忘了告訴你,我父親他是個農民,根本不會寫字?!?/br> 作者有話要說:因劇情需要,寫了商戰(作者智商極低,只夠插秧的,別抱太大希望。) 別的作者寫的都是商業企業,我寫的是工業企業(哭死)。 衛家的生產線是生產熟料的,也有幾家小水泥公司。 關于這個水泥與熟料的關系,大致上是熟料經過研磨后再加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后變成水泥,是半成品。 你們能想象得出我們偉大的宋宇總裁帶著安全帽視察生產車間時會是個什么樣子?肯定不比那些坐在辦公室里拿著限量版名牌破鋼筆只會簽字的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總裁氣場差。 等我大宋總華麗回歸,捏不死欺負小衛教練的蠢貨!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徐成安在車里等的著急,見衛如意回來,松了口氣,打開車門,讓她上車,說:“怎么樣了,見到馮勝利了嗎?” “見到他兒子了,我看他們那意思根本不想還錢?!毙l如意盯著馮家別墅洋房,心里壓抑,喘不上氣來。 徐成安也恨得牙癢癢:“你父親要是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會這樣待他,一定氣的不行?!?/br> 衛國富失蹤,沒下落,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衛如意想到馮楚州的話,說:“馮楚州怎么說馮勝利根本不會寫字?!?/br> 徐成安回憶了一下說:“馮勝利的確不會寫字,這張借據是你爸替他寫的,名字是他自己填上的。那老家伙不會不認賬吧?” 說到此,徐成安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聽對方言語幾句后神色嚴峻,急聲問:“什么?你說什么?怎么可能?” 吃驚的樣子與急躁的語氣聽得衛如意心驚rou跳的,在他結束通話后,問:“怎么了?” 徐成安說:“我在遠航的一位老朋友告訴我,他們有可能收購衛康在s市的生產線。” 衛如意吃驚,錯愕地看著徐成安。 未婚夫的公司要收購她們家的產業,在這個時候? 衛如意一時間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徐成安說:“如意,你跟宋宇到底怎么回事?年初訂婚宴上宋宇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的好好的,現在竟然聯合他老爹一起來對付我們?!?/br> 衛如意的眼神變得凜冽,她問:“遠航要收購我們的消息可靠嗎?” “我那位朋友也是搞財務的,已經在對我們那條生產線進行評估了?!?/br> “我們現在該怎么?” “先回公司再想對策吧!” . 現階段,困擾衛康的最大難題是資金短缺的問題,要是銀行繼續貸款給他們或是有人在關鍵時刻注入新的資金保證正常生產經營,短期內是不會出什么狀況的。徐成安回到公司后立即組織高級管理人員召開了緊急會議。衛如意與衛北商量過了,s市的生產線堅決不能變賣,不到最后關頭,絕不輕易妥協??少Y金問題讓眾位高層領導頭疼不已,有人在會上提議,“是不是考慮一下其他產業和土地,咱們公司不是還有幾塊地皮嗎?!?/br> “對,妙嶺準備用來建設職工住宅區和大禹山那塊土地一直空閑著,實在不行只能拍賣了。” 心心念念這么多年準備建立跆拳道館的土地也要被拿來拍賣了,衛如意心里不是滋味,可眼下除了賣地皮也沒有別的辦法籌集到資金。 “不行?!狈磳Φ穆曇魪碾娮哟笃聊粋鞒?,人在s市的衛北隔著視頻說:“大禹山那塊地說什么也不能賣。” 衛如意說:“不能賣也得賣,我們現在別無選擇?!?/br> “姐……”衛北糾結,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妥協。 衛康集思廣益謀劃著應對遠航的對策,嗅覺靈敏的記者已經得知消息,趕到遠航集團,第一時間做出報道。 新聞里,手持話筒的記者追著宋易揚,問:“宋總,遠航收購衛□□產線的消息是否屬實?” 宋易揚被公司保安簇擁著,沒有給出證明答案,簡明扼要說:“事關集團內部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時機成熟時會向媒體公開?!?/br> 記者追問,“宋總,宋宇宋總裁現在人在哪里?請問他對衛康的這次危機怎樣看,他也贊同遠航對衛康的收購嗎?” 步履匆忙的宋易揚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鏡頭說:“宋總裁現在人在慕尼黑,他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我不得而知,無法相告。不過我想,作為遠航集團總裁的他自然會將集團利益擺在第一位。” 衛如意關掉了電腦,宋易揚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在屏幕中。 空氣突然變得很悶,衛如意走到窗邊,漆黑的夜幕下,城市街燈閃亮,車燈一閃而過如流星。她打開了一扇窗。春末夏初的晚風透過打開的玻璃窗撲面而來,像某人溫柔的雙手,輕撫著她的臉頰。 公司面臨危機,老爸失蹤,未婚夫不見蹤影,原本美好的世界瞬間坍塌下來,壓得她喘不上氣來。她心里清楚,衛國富多半是攜款私逃了,把爛攤子丟給他們姐弟倆。衛北年紀輕,經驗不足,她這個做jiejie的又根本不懂經商,空有一身功夫,使不出一分力氣,心里難受,很苦惱。 “叩叩——” 突兀的敲門聲打擾到衛如意,整理思緒,轉過身來。徐成安推門進來,手上拎著盒飯,說:“我叫小張給你買了點飯。” “謝謝你啊,徐叔,我還不餓?!毙l如意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餐盒,放在桌面上。 “你這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了,吃點吧,要不哪有體力應付明天的事。”徐成安說著幫忙打開飯盒,筷子遞到她面前。 衛如意猶豫片刻,接過筷子,坐了下來,筷子撥弄著米飯,夾了幾粒送進嘴里,說:“明天我還得去趟馮家?!?/br> 馮楚州這塊硬骨頭比衛如意想象中更難啃,再次登門仍舊無功而返,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衛北身上,結果衛北那邊同樣遇到了難題。債務人應公司經營不善導致資金虧空,拿不出錢還債,僅有的一點希望再次破滅,姐弟倆一籌莫展之際,沈時來了。 衛家的客廳里。 衣著花哨時髦的沈時面帶笑容,桃花眼彎彎,“嗨,如花?!?/br> 衛如意看著心情愉悅的男人,擠不出半點笑容。 “別板著臉,我給你帶來了好消息?!鄙驎r說著將一張大紅請帖丟在桌面上,自己在沙發對面大赫赫坐下來。 “什么?”衛如意拿起打開來,馮楚州兒子的滿月宴,就在今晚。 沈時說:“小孫子滿月,當爺爺的肯定會出現,怎么樣,我還缺個女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衛如意說:“當然要去,馮家欠我們的錢我要讓他一分不差吐出來。” “呵呵?!鄙驎r笑著說:“練過的就是不一樣,那老小子要是不給,你就扭斷他的胳膊,想扭我那時一樣?!?/br> 衛如意說:“我什么時候扭斷過你的胳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