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有人在道館門口喊她，衛(wèi)如意回頭看，高中同學(xué)徐世濤。

    “嗨，世濤，你怎么來了。”

    徐世濤瞄了眼宋宇，對衛(wèi)如意說：“找你有點事。”

    宋宇知趣，對衛(wèi)如意說了句“教練再見。”冷著表情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衛(wèi)如意問徐世濤：“找我什么事？”

    徐世濤面露難色：“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開口。”

    衛(wèi)如意說：“有事你直說。”

    徐世濤說：“我想跟你借2萬塊錢。你知道的，我媽她有冠心病，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兩天犯病住院，醫(yī)生建議做搭橋手術(shù)，做這個手術(shù)費用要好幾萬塊錢，我媽她人現(xiàn)在躺在b市的醫(yī)院里，不給湊錢做這個手術(shù)的話，我這個當兒子的良心上過不去，可我手上又沒那么錢，就想再跟你借點，我保證有了錢很快還給你。”

    衛(wèi)如意與徐世濤同桌2年，對他印象不錯，這個人外形俊俏，儀表堂堂，當年在校期間是老師身邊的紅人，三好學(xué)生，五美青年，思想進步為人忠厚老實。去年他買房子的時候向她借過3萬塊錢，到現(xiàn)在也沒還，衛(wèi)如意不好意思開口要，也不好意思拒絕借錢給他。

    朋友有難處，就該出手忙幫。衛(wèi)如意說：“我身上沒那么多現(xiàn)金，你跟我去提款機取吧。”

    徐世濤一掃愁容，“如意，真是太謝謝你了，每次有事都來麻煩你，你放心等我有了錢一定還你。”

    宋宇的超跑被輛不起眼的國產(chǎn)車超了，隔著車窗清清楚楚看到衛(wèi)如意坐在對方的車子里。

    她說他情債多。

    他看她桃花也不少。

    那輛國產(chǎn)車駛出健身中心200米停住，宋宇看到衛(wèi)如意跟著男人一起下車，朝著銀行自動提款機走去。

    有桃花也就算了，居然還養(yǎng)小白臉。

    宋宇靠邊停車，打算去超市買瓶水潤潤喉。

    這邊，衛(wèi)如意把2萬塊錢交給徐世濤。徐世濤說：“真是太謝謝你了。”

    衛(wèi)如意說：“你別這么客氣，給伯母看病要緊，錢不用著急還。”

    徐世濤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走兩步就到。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好，你慢走。”

    衛(wèi)如意折回健身中心取摩托車。徐世濤望著她的背影，掂量著手中的鈔票，扯出一抹嘲諷笑容。

    宋宇在超市買了瓶冰鎮(zhèn)可樂，售貨員正為他找錢。

    有人推門進來，講電話的聲音很大，“錢已經(jīng)搞到手了，那個傻女人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我說什么她都信。你說什么？她啊，哈哈，上高中那會兒她就喜歡我，給我寫過情書，送過禮物，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呢，長得不怎么樣，脾氣又大，要不是看在她家里有錢的份上，給我端洗腳水都不配。”

    宋宇循聲看過去，向衛(wèi)如意借錢的家伙走到計生用品貨架前一邊選東西，一邊聽電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讓這家伙露出猥瑣笑容，嬉笑著說：“她那樣的女人整天只會打拳踢腿，比爺們兒還爺們兒，躺在床上估計跟死魚似的，叫一聲都能震聾你耳朵，cao，我可怕被她嚇痿了。”

    口無遮攔的徐世濤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下，扭頭，面門挨了一拳。“哎呦！”徐世濤撞到貨架子，計生用品紛紛掉落。他捂著鼻梁骨嚷道：“你他媽誰呀？我招你惹你了？”

    宋宇滿眼陰郁，手里的可樂朝著他左邊臉頰重重一擊，氣泡破瓶而出，稀里嘩啦弄濕了他的頭。

    “你他媽的！”徐世濤還手，兩個大男人在超市中打了起來。售貨員出來阻止，“別打了，別再這里打。”

    宋宇跟徐世濤扭到外面，徐世濤挨了宋宇好幾拳。

    衛(wèi)如意駕駛著摩托路過，碰巧看到這一幕，她急忙停車，阻止兩人，“你們兩個怎么回事？”

    宋宇解開襯衫紐扣，喘著粗氣狠著聲音說：“替你教訓(xùn)一下這個黑心的狼崽子。”

    徐世濤看出兩人是認識的，裝起無辜的受害者，向衛(wèi)如意喊冤：“如意這人是你朋友嗎？他怎么回事？因為我向你借了錢，就來打我。我又不是不還錢，你要是信不過我，我現(xiàn)在就把錢還給你？”

    “你別激動，鼻子流血了。”衛(wèi)如意掏出紙巾堵住他的鼻子，冷眼看向宋宇：“你干嘛打他，我借他錢礙著你什么事了？”

    宋宇瞪著眼睛吼：“他在騙你錢！”

    “我怎么騙錢了？我是借錢，緣由已經(jīng)跟如意說明了，剛才我進超市你就打我，還警告我離她遠點，以后不許向她借錢，還威脅我，要是我再來找她，就找人打斷我的腿。”徐世濤捂著流血的鼻子睜眼說瞎話：“如意，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是那種人嗎？”

    衛(wèi)如意惱火地看著宋宇：“你是不是精神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我教你跆拳道是讓你用來打人的嗎？宋宇我告訴你，借不借他錢是我事，跟他走的近不近也是我的事，你少摻合。”

    宋宇氣的要命，狠著聲音說：“他在騙你。”

    衛(wèi)如意冷冷回擊：“我愿意。”

    宋宇咬牙，點點頭，說：“行，算我多管閑事。”他推開圍觀人群朝著車子走去，滿腹怨氣駕駛著跑車離開時狠狠看了一眼正為人渣擦鼻血的女人。

    不長腦子的蠢女人，活該被人騙。

    宋宇心氣不順，一路狂飆回家，進門口脫掉沾了血的襯衫，甩在一邊。

    浴室里，冷水沖刷著火氣，宋宇看著鏡子中的人，腦子里浮現(xiàn)衛(wèi)如意指責(zé)的神情。

    衛(wèi)如意這邊，陪徐世濤去醫(yī)院拍片，宋宇那一拳打塌了徐世濤的鼻梁骨，徐世濤為自己的鼻梁骨哇哇大叫，衛(wèi)如意不停地代宋宇向他道歉，心情煩躁……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健身中心，跆拳道館小班有課。

    唐豆看了看身邊的空位，說：“教練，宋宇沒來！”

    “他有事請假了。”衛(wèi)如意扯了謊。

    “立正。”中氣十足的口令響起，開始上課。

    自從那晚不歡而散后，宋宇連著缺席兩節(jié)課，看著唐豆身邊的空位子，衛(wèi)如意心里不好受，總覺得自己那天的話說的過分了。

    李國瑞往跆拳道教室瞄了眼，沒看到宋宇，眉頭皺了皺，晃著大身板子走開。

    下課后，李國瑞又來了，問：“這兩天姓宋的沒來。”

    “沒來。”衛(wèi)如意心情不好，不熱絡(luò)。

    李國瑞一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說：“我就知道會這樣，他那種人根本不是長性的人，什么事都是三分鐘熱度，覺得你特別有性格，就來接近你，討你歡心，接觸久，新鮮勁兒過了就覺得無趣了，我跟你說過他這個人……”

    衛(wèi)如意猛地抬腿側(cè)踢，腳板對準他滔滔不絕的大嘴巴，李國瑞當場止聲。

    衛(wèi)如意問：“你想打架嗎？”

    李國瑞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他那種人渣……”

    “住嘴。”衛(wèi)如意換腿向他踢去，連續(xù)雙飛踢，逼得柔道壯漢連連退步，說：“你玩真的。”

    衛(wèi)如意用拳頭回答他。

    柔道教練身壯rou厚，抗打耐踢，試機抓住了她的腿。衛(wèi)如意隨著他的動作下叉，雙腿繃直成一字。李國瑞站起來，抖抖一身肌rou，“來吧！”

    衛(wèi)如意身手靈活快速，進攻犀利，李國瑞無法靠近，一直在防守，逮到機會準備把她摔倒。鄧娜走到門口，看到打在一起的兩人，目瞪口呆：“天吶，什么情況？”

    蛇精驚呼惹得李國瑞分神，肩膀中招，被衛(wèi)如意踢中。

    鄧娜倏地捂住嘴巴，不發(fā)出半點聲音，緊忙掏出手機拍攝視頻。

    壯漢火了，不顧衛(wèi)如意犀利拳腳，抓住她衣袖與前襟，左腿劃打她的右腳跟，衛(wèi)如意摔倒的同時，右腳擊中他的肩膀。衛(wèi)如意彈跳起來，前后滑步，對應(yīng)李國瑞的各種招式。

    一男一女在場館中格斗，鄧娜與幾個沒走小學(xué)員在圍觀，李國瑞連續(xù)挨了衛(wèi)如意幾腳，最終告饒倒地，四仰八叉，汗水連連。

    衛(wèi)如意也跟著倒在地上呼吸濃重，胸口起伏，額頭沁著汗珠。

    李國瑞呵哧呵哧喘著，說：“下手咋那么狠，我不就說他是人渣嗎？”

    衛(wèi)如意坐起來，摸了把汗說：“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么？”

    鄧娜打斷他們：“天啊，你們兩個剛才打的太精彩了。”她脫了鞋跑進場地中央，將拍攝的視頻拿給衛(wèi)如意看，表情夸張地說：“這簡直就是咱們健身中心的世紀大戰(zhàn)。如意，你太厲害了。”

    衛(wèi)如意看著視頻中殺氣騰騰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李國瑞的大腦殼湊過來，“什么呀！什么呀！”他看到自己被踢中，嚷嚷著：“趕快刪了。”丟死人了。

    鄧娜搖頭晃腦：“我才不要吶！”

    衛(wèi)如意站起來，說：“待會兒我請吃夜宵，聽者有份。”

    “耶！萬歲！”吃貨鄧娜最開心。

    出了一身汗，活動了筋骨，又沖了熱水澡，心情好了些。衛(wèi)如意與李國瑞，鄧娜去了蜀味居。李國瑞與鄧娜不對盤，冤家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衛(wèi)如意聽著他們吵吵鬧鬧。

    席間李國瑞一直嚷嚷衛(wèi)如意下手狠，嚷嚷著衛(wèi)如意偏向宋宇。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空酒瓶一個接一個，喝到后來，鄧娜把自己喝吐了。

    衛(wèi)如意叫李國瑞把她送回家，滿面通紅的李國瑞搖頭，“不行，要送你送。”

    “我能背的動她嗎？你快點吧！”

    鄧娜嚷嚷著：“快點吧，李教練，我都不怕你乘人之危，你怕個什么勁兒。”

    李國瑞滿臉嫌惡：“吐得滿嘴臭味，我趁人之危你，別做夢了啊，蛇精。”

    鄧娜擰著眉頭問：“你說我什么？”

    李國瑞說：“蛇精。”

    鄧娜告狀：“如意，你看他欺負我。”

    衛(wèi)如意踢李國瑞一腳：“行了，你趕快送她回去吧，都幾點了。”

    李國瑞說：“喂，你咋總把喜歡你的男人往別的女人身邊推。”

    衛(wèi)如意冷眼看回去：“因為我不喜歡你。”

    李國瑞不是好眼神看她，扶起鄧娜。

    衛(wèi)如意結(jié)賬從飯館出來，一邊走一邊想事情。夜晚氣溫涼爽很多，夜空中的繁星與草地里的蟋蟀叫聲陪著她漫步，她走到路燈下坐了下來，百無聊賴之際掏出手機看了看，弟弟衛(wèi)北發(fā)了條微信：偶遇沙家面館小仙女。

    衛(wèi)北還附了一張小仙女的背影照片。

    衛(wèi)如意告訴他：別玩的太晚了。

    衛(wèi)北回：遵命，老姐。

    衛(wèi)如意問：上次我說的事兒考慮的怎么樣了？

    衛(wèi)北回：想好了，九月啟程。

    她很快就要離開這了。

    那個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還在生她的氣嗎？

    感覺真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