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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說什么?” “它說……”嫣紅的指甲搔過他的胸口,她挺直了背脊,被她溫暖了那處地方又重新冰冷下來,紅唇一張一合,“快來愛我吧,我好想做人,我好想愛。” “愛是什么?”他的眼睛也像是被雨水打濕了,濕漉漉的霧氣籠罩住了那雙無情的眼眸,可是他的口吻卻像是一個無知的孩子。 她漂亮的眼睛瞇起來,笑容甜膩的像是令人上癮的虞美人,“是你想起我的心情呀。” 他更加迷惘了,那枚藍色的陰陽符也從他的指尖飄落,被雨水打進了泥土中。 “你想體會更深刻的情感嗎?你想要真正體會人的欲~望嗎?”她一步步誘哄著無知的他,將他這張潔凈如高山雪的白紙上,染上自己的色彩。 莫名的光芒破開他眼中的迷霧,讓他那雙眼眸更加動人了,就像是名貴的波斯貓,再也沒有比這雙眼睛更珍貴的珠寶了。 “我是要向你詢問一件事,你是否見到了我的老師?” 來找安倍晴明的嗎? 那正好啊…… 秋奈忍不住咬著手中團扇,“我見到了。” 雖然他依舊面無表情,可是她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喜悅的心情。 “不過,他失憶了,也從我這里消失了。” 他轉身欲走,秋奈卻抬起腿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急什么呀,我話還沒有說完吶。” 安倍泰明眼睫低垂,視線落在她探出紅裙的腳尖上,她的腳尖繃緊,指甲如嫣紅的花瓣,雨水滴落在上,那一滴晶瑩從白皙滾到了緋紅,像是歷經了冬天到了春天。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不如待在我這里?” 他悶不吭聲,心里卻隱隱有一種預感,似乎他答應留下來便會失去什么。 “……我看你拿出了陰陽符,難道我已經妖化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嗤嗤笑出了聲。 “不是妖化,是你身體里有妖氣。”他抬起頭,看著雨絲紛亂的夜幕。 “這么嚴重啊……”她的腳尖挨上了他的大腿。 “不嚴重,妖氣正在被你的身體吸收。” “咦?那你還將陰陽符拿出來?” “我只是覺得還是將你封印起來比較不危害京中。” 他沒有學會遮掩和撒謊,只是坦蕩地說明了真相,甚至直到現在他的某種預感還是在這樣告訴他—— 早早封印了她,否則禍患無窮。 她笑得更大聲了,就像是他說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安倍泰明不解地望著她,卻看著她峰巒疊嶂的胸不斷起伏,整個人宛若風雨中亂顫的花枝。 “我……我居然從未想過實話實說也會這般有趣。” 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嗯……她可是比妖怪還要可怕——這可真是最高的贊美了。 秋奈身子一仰,長長的發絲如月光積水蜿蜒在地板上,她的胳膊支撐著地面,整個人慵懶地半倚半坐在廊子下,一條腿屈起,另外一條腿搭在上面,只有翹起的腳尖時不時碰觸著他的衣擺。 她就是雨夜里出現的妖物,專門魅~惑過路的男子。 “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更加害怕了。” 她臉上半點害怕的神色也沒有。 “你來替我好好檢查檢查身體,好不好?” 她的手指探向自己的衣襟,楚楚地凝視著他,咬著每一個字—— “里里外外檢查的清清楚楚。” 明明是同樣的雨,明明是一樣的他,安倍泰明卻疑惑又局促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發熱、發軟。 軟弱的他……生病的他,真的徹底的壞掉了。 “你還是不要靠近我了,我已經壞掉了。” 他冷冰冰的拒絕。 然而,無論什么也無法阻擋秋奈想要采擷寶石的欲~望。 “沒關系啊,”她慢騰騰地笑了起來,“我能將你修好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無論是神還是妖怪,無論是貴族還是陰陽師,她都能攥進手里! 安倍泰明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或者說,他的身體早已經自己做出了選擇。 秋奈握住了他修長的手指,帶著他朝廊子深處的一間屋子走去。 雨霧飄進了廊子里,讓他腦海中溫泉幻境的記憶重新浮現出來。 ——他快要被記憶燒化了。 秋奈拉開了房門,那是一間同樣香軟靡麗的房間,門上墻壁上浮華的浮世繪更多更暴露,甚至連燈臺都是一個正在沐浴的美人樣子,再仔細一看,那個美人的眉眼栩栩如生,不正是照著秋奈的模樣雕刻而成的嘛。 他在扭頭看向周圍的浮世繪,那是不同表情卻同樣嬌媚的秋奈,她或坐,或立,或嗔,或笑,眉眼間淌著風流,身上縈繞頹靡艷光,逼人的美貌,無可比擬的風情,簡直讓人恨不得頂禮膜拜。 他甚至生出了一個奇異的想法——若是有神明就該是她的模樣。 “我好嫉妒啊,明明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偏偏要看畫中人,難道我就比不上畫中人嗎?” 她舉著燭臺婷婷裊裊地立在他的眼前,一笑傾城。 “吶,這里可是我的秘密,我可從未帶別人來看過。”她咬著貝齒,側過了身子,“我想讓你好好看看我。” 因為純粹懵懂,他甚至連緊張也生不出來,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這個屋子里有無數個她,每一個都在看著他,他就像是一塊木頭,雖無知無覺卻被她的目光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