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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里關心的要命,嘴上非得說出這么不討喜的話。 秋奈拉扯住了他的袖口,他仍舊不肯看她,哼了一聲道:“你還想要干什么?怎么?又看上了這只狗崽子,要我饒了他?” 出口的沒一句好話,身上的酒氣簡直變成了nongnong的醋味。 她的眼睛軟的像是春雨,手指輕的像是春柳,聲音更是嬌若春鶯。 “你小心些,別……別受傷了。” “裝模作樣。” 她低下了頭,小指勾了勾他的掌心,“隨你怎么說,我只是想多關心你,畢竟……我……” “摯友——” 也不知道茨木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突然的一聲大喊遮掩住了秋奈出口的話。 酒吞的眼睛都要紅了,秋奈究竟說了什么? 他想要拉住他問個清楚,可是她已經從被他砸出來的洞口鉆了出去,對他回眸一笑。 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她的笑靨了嗎?明明他每晚醉酒后都會夢見她啊…… 他的腦袋了一陣酥麻,竟想不起任何東西了。 風刃襲來,酒吞一個扭身,又投入了戰局中。 秋奈坐在廊下,看著那間屋子噼里啪啦的倒下,三個身影從廢墟中跳出,又接著打了起來,一時之間,妖氣沖天,連天上的雨仿佛也染成了血色。 “您來了。” 她聲音溫和,像是在問候許久不見的友人。 黑暗中一個低沉的男聲想起,“衣子,你做的簡直出乎我意料的好。” 就連他看著燭光下的這張臉也會忍不住背脊發涼,美色竟然比陰謀詭計、妖力兵刃還要可怕。 “老板?”她抬起頭,燈籠下的臉龐像是蒙上了一層紅紗,像是庭院中妖嬈綻放的彼岸花,那是讓人幾乎看到黃泉的美色。 “您是在怕我嗎?” 她紅唇微張,他甚至可以看見她的舌尖。 “不要這樣啊……如果連您都怕我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呢。” 亞克拉姆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她比他剛撿到的時候更美了,這種驚心動魄的美艷一旦打磨成利刃,這天下究竟還有幾人能逃脫的了? 他一下子捏緊了手中的扇子,卻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 明明他是執棋的人,而她是他手中的棋子,可現在卻仿佛反了過來。 “你會傷心?”他臉上白色的面具反射出一道金屬制的冷光,語氣里卻失卻了一貫的從容優雅。 他的心亂了。 “嗯……”秋奈發出黏膩的尾音,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當然會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您陪在我的身邊啊,無數寂寞迷茫的日子,都是因為有您在啊……” 她的話語反倒是提醒了他,他在這家店里花費的時間太多了,那是因為她好像天生有一種才能,總是能夠在他最難捱的時候找到他,陪伴在他的身邊,縱使只隔著簾子說上幾句話,她也永遠那樣體貼入微,這種宛若□□的溫柔即便是他也會沉迷。 真是一個可怕又令人難以拒絕的女人啊……可是,他并非那些被她迷得暈頭晃腦的妖怪,他是鬼,是平安京中的鬼。 秋奈眼睜睜地看著他打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龐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中,逃掉了。 嘖,真是警惕心頗重的男人。 這里妖氣直沖天際,又怎么不會有陰陽師注意到呢? 秋奈一抬頭,便見到相鄰屋檐上正站著一位姿態凜然,面若冰雪的陰陽師,他兩指夾著符咒,嘴里念念有詞。 她雙手攏在嘴邊,對著混戰中的三人喊道:“大天狗——” 大天狗順滑的頭發里冒出了一雙毛茸茸的狗耳,狗耳動了動,他立刻準備收手了。可這聲叫喊雖然讓他心里美極了,卻讓另外兩個大妖怪攻擊的更加兇猛了,簡直不要命也要將他弄死的樣子。 他現在哪里還有心思跟他們對戰啊,他整顆心都飛到了秋奈身邊了,然而,這兩個妖怪簡直像是瘋狗一樣,總是追著他不放。 “喂,你們兩個看沒看那邊那個陰陽師啊,咱們可不能斗的兩敗俱傷讓那個陰陽師得逞啊!” 萌生退意的大天狗,簡直是苦口婆心地勸著他們兩個,卻差點被茨木童子一爪子給撓破相了。 他用扇子遮住臉,也忍不住憤怒起來,凡是大妖怪都有自己的傲慢,哪里能夠輕易服輸。 “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可就先走了。” 他正準備沖上去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想走啊,只是這兩個妖怪太惹人心煩了,不過,好在這兩個妖怪一個心煩意亂,時不時就要看秋奈一眼,一個就醉醺醺的,整個神魂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兩人的夾攻之下還能安然無恙。 “茨木……酒吞……” 秋奈的聲音溫柔下來,她只是叫了他們的名字,脈脈注視著他們,茨木酒吞雖然一個面露欣喜,一個面色冷漠,卻都停下了手。 隔著一層雨簾,她的眸光仍然讓人心動,面對著她懇求的神色,即便是再鐵石心腸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吧,更何況他們兩個的心早就被她搓揉的軟的不能再軟了。 秋奈兩手合攏放在鼻前,對兩人做了一個口型。 “咳咳,酒吞……”茨木支支吾吾地想要為秋奈說些什么。 酒吞斜眼瞅了他一眼,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