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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她將有些發澀的紙門推開,一股夾雜著水汽冷風迎面撲來,讓她打了個寒顫。 秋奈裹緊了衣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光裸的腳踏在微潮冰涼的地板上,她覺得身體里的一股熱氣頓時消減了下去。 春雨在廊外細細密密下著,落進廊子下的池塘里濺起了一層層漣漪,竹筧承載不了過重的雨水,“吧嗒”一聲又栽進了池塘里,濺起片片碎玉。 院子里寂靜無聲,唯有雨水沖刷竹葉的刷刷聲,這里像是一座空庭。 他是將她當作高塔里的公主了嗎? 秋奈沿著回廊走了幾步,當拐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她終于聽到了人聲——好像有人在爭吵。 她兩只腳互相磨蹭了一下,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然而,還未來得及走多遠,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走了出來,攔在了她的面前。 “抱歉小姐,前面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br> 秋奈捏著袖擺,乖巧地看向他,來人要比她高上好多,板著一張不近人情的臉,額角還有傷痕,顯然是他們組里的人。 她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是表示順從地低下頭,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 “我不同意!” 那是黑澤涼介的聲音,那與他爭吵的聲音則是—— “愚蠢!為了區區一個女孩子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孩子,竟能讓你如此癡迷!” 這個聲音她也無比熟悉,那正是黑澤涼介的父親——現任的組長。 上輩子,他可是無時無刻不想弄死她這個將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女人呢。 既然他能接到消息來到這里,那說明來救她的人應該也行動起來了吧。 藤原秋奈對兩人的對話毫無興趣,轉身便走。 “不要父親!” “嘭——” 黑澤涼介從紙門里摔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道雪白的光劃過,一把鋒利的□□正插在他摔倒的身旁,只要歪上一點,就能直接把他切腹了。 這對親生父子簡直就像是天生的仇人,尤其是在關于她的問題上。 黑澤涼介目光陰郁,他的視線由那把寒光凜凜的□□移到了不遠處正光著腳踩在濕漉漉木制地板上的藤原秋奈身上,他眉毛蹙起,眸子一瞬間緊縮。 “快走!”他焦急的作出口型。 在刀口前也毫無慌張的他,竟然在看到她的時候眼湖慌亂成雨中的水面。 然而,他的反常是如此的明顯,又有誰會注意不到呢? 那個人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站在黑澤涼介身前,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沒有資格讓他看上一眼,他整個人就像是沉甸甸的山,厚重的氣勢壓得人喘不上氣來,他對著黑澤涼介冷漠地問:“那個女孩子?” 黑澤涼介捂著胸口,發出沉悶地咳嗽聲,不肯回答他的問話。 他淡淡地瞥了黑澤涼介一眼,轉身離開,黑色的衣擺掃過刀鋒,“好好把人家送回去,再好好的道歉?!?/br> 似乎察覺了黑澤涼介的無聲抵抗,他哼笑了一聲,仿佛在笑涼介的不自量力。 “真的不甘心的話,就好好增強實力,再搶回來就是了?!?/br> “我可沒有一個輕易放棄的孬種兒子?!?/br> 黑澤涼介眼中的陰郁驟然被驅散,他眼中透著一絲堅定,低頭應了一聲—— “是的,父親。” 黑澤組長像一片烏云氣勢洶洶而來,走的時候又將未來的暴風雨留下,果然,無論早遇見還是晚遇見他還是一樣的德行。 剛剛還阻攔她的黑西裝男人也隨著他離開了,此時走廊上只剩下了她和黑澤涼介兩人,黑澤涼介還半躺在地上,似乎還難以積蓄力量起身,而廊外的雨已經被風吹進來了少許,將他的白色襯衫打濕,勾勒出他里面的發達的肌rou和莫名凸起的兩點。 “需要幫忙嗎?”秋奈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前,溫聲詢問著他,卻沒有一絲要動手的意思。 黑澤涼介稍微活動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聲,悶聲道:“你真要幫忙的話怎么不離我近一點?哼,裝模作樣的女人。” “看來你是不需要幫忙了?”她笑得越發溫柔靦腆了,然而說出話卻讓他氣得傷處更加疼了。 “你可真是個禽獸啊,疼成這副樣子居然還能……硬?”她的視線在他胸前的兩點打了個轉兒,“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br> 他懶得理會她,整個人呈大字裝躺在廊下,聲音沙啞地兇她—— “你還在這里做什么!你的好男友可是動用了家里的關系找來了呢,你的錢他也全部替你還完了。” 雨水飄到他的臉上,留下長長的一條水漬,就像是他哭過了一樣。 “雖然,我一直認為你是屬于我的,”他聲音里鼻音越來越重,“不過,他能說服家里這點我真的很佩服,你若是選擇他,我也不冤……” 他將手背蓋在眼睛上,大聲呵斥:“走啊!快走??!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等了許久,她還是沒有動。 黑澤涼介的心里忍不住抱了一絲希望,他顫抖著移開了手掌,卻見秋奈正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