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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洞府,便見院子門外等著一人,褐色衣袍背著手,轉過身來,瞿英珺問好道:“宗主……您好。”一聲爺爺咽了下去。 看見宗主古弈了然的目光,她意識到興許不只是曲倉知道了真相,宗主也猜測到一些。 他含笑朝瞿英珺招了招手:“丫頭,過來。” 接下來的對話中,出乎瞿英珺意料,古弈并未找她問明真相,而是談及了其他。 “你爹……哈哈哈,曲倉幼時所經歷的事你通過傳聞應該有了解一二,真實情況遠遠比外界流傳的要慘烈。曲倉打從三歲時檢測出天賦,兄弟倆一天一地,他生活就發生了變化,不單單是投入練劍爐試圖把他練成劍魂的事。” “在家中,他不被允許練劍,要被當成稻草人一樣供他兄弟練準頭,身上時常帶傷,你遠遠想不到那些年,對于一個剛剛記事的孩童來說有多辛苦。” “后來,練成劍魂一事發生后,我才知道宗門內有如此喪心病狂的長老,然而即使如此,將他繩之以法,將小曲倉帶回膝下養著,但是曾經造就的傷害已經不可挽回,這些年我從未見過他親近過任何人。” “不收徒弟,不談道侶,連我這個師父也是尊敬多過于親近,孩子,你是他唯一親近過的人。” “他主動將你帶回宗門,給你最好的一切,可能在他心里,你就是在這世界上和他最親近的人。” 瞿英珺猜測是不是因為那個姓氏的關系,她胡謅的姓氏恰好和曲倉一致。 卻見宗主搖頭,“并非如此簡單。” 他仰天長嘆,“人活在這個世界,就算修仙又如何?修為高又如何?總是得有個寄托,曲倉一個人太久了,他渴望這種寄托,你就是他的寄托。” “數年前,他曾在進階關頭遭遇心魔失敗,我懷疑這個心魔便是和幼時經歷有關。” 古弈看向瞿英珺,鄭重道:“如果可以,丫頭,我希望你能幫幫他,幫他走出這個心魔,如果走不出去,后面哪怕能渡劫飛升,也會死于天道雷劫之下,身死道消。” 宗主走后,瞿英珺獨自一人坐在院前的小臺階上,沉默思考了一晚上。 她儲物手鐲中已經裝好了行李,也沒什么可帶走的東西,劍宗沒有限制她的行為,想走的話隨時可以走。 然而一夜過去,她頭發衣服染上新鮮的露水,終是站了起來,大吼一聲:“我不走了!” 想通后,她笑著給師尊發了傳音。 告知師尊自己在劍宗,但是并沒有出什么事,等到合適時機自然會回去,讓他老人家不要擔心,隨后又給掌門爹娘和大師兄等人一一發去傳音報平安。 這一發之下,才發現,師尊和大師兄乃至掌門爹娘都早已經知道她在劍宗的事,原來她的小馬甲早已保不住,從二師兄出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端倪。 瞿英珺猜測,大師兄發現得更早,恐怕在試探她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 “……” 接下來的日子里,瞿英珺就跟個小丫頭似的在劍尊大佬爹身邊忙前忙后,端茶遞水樣樣不落,尋了空,還找了一只野雞,做了烤雞給他吃。 父女倆沉默地啃著烤雞,看大佬雖然不說話,但烤雞沒少吃,瞿英珺總算放下了心。 有句話咋說來著?你從前對我的好,我現在加倍回報你。 對瞿英珺來說大約就是如此,了解到劍尊爹的悲慘經歷,和他尚未走出幼時陰影的心魔,瞿英珺對待劍尊爹的態度簡直像對待個小珺a珺y。 后有一日,在瞿英珺烤第五只雞的時候,大佬突然出聲,眸光深沉看著她:“你很久沒喚我了。” 瞿英珺一頭霧水,“前、前輩?” 大佬眸色更深沉了,眉頭皺起,不悅之色躍然臉上。 瞿英珺再次試探喊道:“爹、爹?” 大佬眉頭舒展,“嗯。” 瞿英珺:“……” 在劍宗大約待了兩個月左右,大佬突然出現在瞿英珺洞府面前,問道:“想回去嗎?” 說實話是想回的,然而瞿英珺不知道劍尊爹到底走出心魔沒有,愣是沒有點頭。 曲倉在察言觀色上面的功夫與日俱增,似是察覺到小姑娘的真實意愿,提了她就上劍,御劍而飛。 “走,回去。” 瞿英珺:“……”不是,要回也是我回,您湊啥熱鬧啊??? 瞿英珺簡直不敢想象,她出一趟門本是為了摘玄元果外加小小歷練一番,結果回宗門就給帶回去一名別的門派的超級大能劍尊。 人還是她認來的爹。 掌門爹這會兒大概是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只知道她留在劍宗玩耍,而劍尊爹同樣亦是,只知道她是駁輪仙尊的弟子,別的大約是不清楚的。 這倆人要是碰面了,會打死一個吧? 第32章 (saocao作) 眼看天元宗近在眼前,放眼望去已見那標志性的層巒迭峰,云霧煙繞,一路上皆是沉默,瞿英珺忍不住扯了扯劍尊爹的袖子。 男人低頭嗯了一聲,問何事? 瞿英珺:“前……咳,爹,您先停下。” 一路上瞿英珺發揮了自己當年高考過三關斬六將的強大智慧,終于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為了小破船的安全著想,她也是拼了命。 對此,瞿英珺有著更合理的解釋:“掌門爹修為不如劍修爹,萬一打起來了,他吃虧,為了掌門爹的安全著想,我決定保住自己的小破船,緊緊捂住這層小馬甲,堅決不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