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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強悍的身體天賦,兇獸在戰斗的時候普遍無需刻意防御,只管攻擊,一般人很難攻破它們的皮rou,反而被它們狂躁的戰斗力打得節節敗退。 在東海,尤其是浪潮期時,除了一望無際的海水頗具奇險,這些生活在深海的兇獸也是一大威脅,在浪潮期時,兇獸受潮水影響,開始發情。與此同時,此時的兇獸胃口大開,饑腸轆轆,脾氣暴躁,一切路過的活口都將成為他們的獵物。 瞿英珺聽了有一會兒,忍不住嘖嘖稱奇,看來,無論是在修仙界還是藍星,無靈慧的種族都有發情一說啊。 只是后者不太具備殺傷力,修仙界的兇獸卻是能要了人命。 這邊,一位散修大哥便說道:“上一次浪潮期的時候,我一位兄弟來此尋找機緣,不慎被海水卷曲,落入兇獸之口?!?/br> 他心有余悸道:“他可是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能結嬰?!?/br> 一個接近元嬰的金丹真人,其實力也算得上半步元嬰了,竟然只一照面功夫就被兇獸吞入口中,聞此,附近的修士都忍不住面露怯色。 然而,修仙本就與天爭命,如若自己不勇敢爭取,談何大道? 很快,除了少數修士因此而決定退走外,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坤元靈乳在此時出世,何嘗不是天道給眾人的考驗,亦是一份機緣。 而機緣向來緣者、能者、勇者得之。 瞿英珺這個練氣小菜鳥混在人群中,著實有些不夠看,在場的哪怕最低的都有筑基期。 大約宗門發布任務的時候,也沒料到正好趕上浪潮期,所以當瞿英珺加入隊伍的時候,眾人只當她為了增長見識而來,順利讓她混入。 此時,帶隊的師兄忍不住擔憂道:“瞿、瞿師叔,您要不先回宗門?” 雖然瞿英珺還是個年幼的小丫頭,修為更是低到隊伍底層,但架不住她輩分高,整個隊伍都得喊她師叔,別提多別扭了。 帶隊師兄一臉期盼的看著她,仿佛在說,您老就回去吧,別跟這兒添亂。 浪潮期如此危險,帶隊師兄也不過金丹圓滿的修為,能護住自己算厲害,當然不敢保證能護住太上長老的寶貝弟子。 要是出什么事了,他拿什么賠給太上長老? 瞿英珺仰頭,發現只有三個小伙伴堅定不移站在她身后,似乎要同她共進退,而其余人都是相似的表情。 她道:“幾位師侄,我雖天賦不佳,修為低下,但自從踏入這條路,我就告訴我自己,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因一點艱難險阻便退卻回宗門躲著,那我還修個什么仙?” “修仙本就兇險難料,若不幸半途夭折,也是自己時運不濟,與人無尤。你聽方才那位道友說他的金丹兄弟為了結嬰,冒著風險來前來尋找機緣,卻不幸遭遇兇獸,你猜他可會后悔?” 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他們竟靜靜地聽著一位練氣小菜鳥侃侃而談,卻忽略了她的修為,而陷入沉思,包括被提起的那位道友。 女孩子搖了搖頭,眸光深沉地看向不遠處的海面,巨大的海風吹得她頭發衣服亂飛,從背影看竟有欲乘風歸去的高人之感。 她道:“我猜,他一定不會后悔,再來一次他仍然會堅持來冒險?!?/br> “因為修煉之難,若不拼盡全力,又怎么拼那四九其一的可能呢?” 很多人不由得認同地點了點頭,只覺得女娃娃雖小,道理卻很懂。 是啊,若不拼盡全力,又怎么可能爭得過天命?若什么都怕,不如回家種地,娶一凡人妻生個娃,百年平安和樂,何苦來哉? 每個踏入這條路的修士,其實都沒享過多少福,凡人只道仙人道士壽命悠長,喝的瓊漿玉露,住的仙山蓬嶼,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卻不知他們爭分奪秒地修煉,冒著生命危險爭取機緣,唯恐被人落下,唯恐被天命打敗,哪有凡人逍遙自在? 然而為了踏上長生之路,為了成仙,他們甘愿如此。 先前被瞿英珺拿來舉例子的道友,忍不住高聲道:“小丫頭,你說得對,我兄弟至死也沒后悔過!我亦不為他惋惜!咱們當散修的,一分一毫的機緣都靠自己爭取,若有一絲絲退怯,如何能修煉到如今?” “你盡管上,若你隊友不愿庇護你,盡可來我隊伍,我今日能活著走出這里,保你小丫頭也能活著,哥哥跟你同日死!” 言語間竟有絲絲把小丫頭當知己的感覺。 后面不知道哪里來的元嬰老者哈哈大笑,“好一句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丫頭甚有見解!有趣,有趣!” 瞿英珺抬眸,見周圍修士都一派激動,好像馬上就能跨過這個恐怖的深海,腳踩兇獸,手捧仙山,威風鼎鼎。 “……” 作為造成這個群情激動場面的“罪魁禍首”,瞿英珺暗暗道:“系統,在修仙界,心靈雞湯竟有如此作用?” 系統挺無語的,“宿主,你上一世可能不是個搞種地的,你是搞總統競選的?!?/br> 這雞湯灌的…… 別說只知道修煉沒經歷過各種雞湯轟炸的淳樸修士,就是它一個系統,都忍不住想吹聲口哨,說一聲,我可以,我不怕! 瞿英珺欲說些什么彌補,給場面降降溫,就聽有人驚呼:“他頓悟了!” 眾人舉目望去,只見不遠處,一位修士竟站在原地閉目不動,周圍靈氣狂涌,其周身氣機竟隱隱有種觸摸大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