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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前因后果都說了個清清楚楚,他以為殿下會笑著說兩句王妃出息了。 誰知上首的人似乎還是不滿,漠著臉吩咐,“找合適的機(jī)會,把王妃的身份透露給外祖母。” “是。” “往芙蓉軒再加派些人手。” “城西的府邸,也盡快按王妃的喜好翻修。” 淮安全都應(yīng)下,心里默默想著,他總算理解了周寒和吳川是何種心緒。 他們殿下,真是偏心眼偏到?jīng)]邊了。 仿佛怎么保護(hù)他的心上人,都不為過。 正思索間,門外傳來了一聲通報,“大人,李刺史求見。” 跟著李刺史一同前來的,還有兩位婀娜美人。 李刺史這是今天第二次面見新來的巡撫,見巡撫大人年紀(jì)輕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便自顧做主,貼心地獻(xiàn)上了美人。 “大人,下官選的兩位姑娘,能歌善舞,會照顧人,大人身邊無侍女,用來裝點門面也不錯。” 陸旌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 李刺史臉上的笑有些僵,總覺得現(xiàn)在自己得跪下去。 也不知心中為何突然有這種念頭,就是覺得,對方施的壓迫感太重。 忐忑間,只聽他輕描淡寫道,“夫人貌美,怕是會讓兩位黯然失色,刺史以后不必再行此事。” 李刺史額上生了點冷汗,連連稱是。 他選的兩位美人都是頂尖的,那位巡撫夫人再美,能美到哪去,只是沒想到,這位巡撫在外說一不二,背地里,竟然是個怕老婆的人。 也是稀罕。 反應(yīng)過來后忙問:“貴夫人也來了瑜洲?敢問在何處居住,內(nèi)人好前去拜會。” 淮安替他答:“國公府。” “好,好好。” 第66章 瑜洲城晝短夜長, 天色就早早暗了下來。 萱茗苑里,姜太夫人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你再與我細(xì)細(xì)說一遍, 那位阮姑娘當(dāng)真把嫻兒關(guān)了起來?” “奴婢親眼所見,二夫人的話也不頂用, 那阮姑娘,確確實實將四小姐關(guān)了許久。” 一旁的柳氏驚訝道:“居然能讓二弟妹吃了啞巴虧,那女子還真是囂張。” 柳氏身邊坐著個明麗婉秀的女子, 為姜家嫡長女,姜嬋, 她自幼在姜太后膝下長大,見慣了后宮紛爭,此時撩了撩發(fā)尾, 語調(diào)輕忽:“能跟在陸表哥身邊的人,定不簡單,姜嫻心眼那么多, 招惹她做什么,到最后還不是偷雞不成舍把米。” 太夫人原本還想派人把那姓阮的外室□□一二, 沒想到她那手段異于常人,不太像尋常后宅婦人的做法, 反而能豁得出去, 不計后果。 一看便是被寵壞了的。 門外侍女道:“太夫人, 淮安公子求見。” “趕快請進(jìn)來。” 淮安為上翎軍的人, 之前為保護(hù)陸夫人,就經(jīng)常出入國公府。 這府中的人大都認(rèn)識他,尊他為一句公子。 一身軟甲的人踏進(jìn)門檻,手中還提了盒精致的吃食, 躬身道:“太夫人,這是殿下命屬下送來的。” 老人家眼角眉梢都堆起了笑意,“沒想到旌兒還記得老身愛吃這雪蕊糕,以前提過一嘴,他倒是記得清楚,可真是個孝順孩子。” 淮安與姜家相熟,留有幾分情誼,若無端說出王妃身份,怕是會讓人覺得唐突。 恰好姜大小姐在這時候開始套他的話,“淮安公子,那位阮姑娘,故居是哪里?家中是否富裕……” “王妃她,”淮安攏住手掌,故意咳了一下,繼續(xù)道:“阮姑娘的身份,貴不可言。” 這一句話下來,滿屋子的氛圍頓時變了。 又是王妃,又是貴不可言。 就差明擺著告訴他們,阮雀就是顧宜寧了。 淮安見任務(wù)體面地完成,匆匆道別。 太夫人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她神色變了又變,呢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什么都不顧忌,原來是有旌兒護(hù)著……王妃在這里的話,以后,給旌兒添侍妾的事,可就難辦了。” 姜太后的密令能不能完成,柳氏并不在意,她幸災(zāi)樂禍道,“二弟妹這次惹上攝政王妃,不知以后要吃什么苦頭呢。” 姜嬋臉上不自覺地生出笑意,顧承安的meimei,顧宜寧來了瑜洲,可謂天賜良機(jī),她定要將這位表嫂拉到自己這邊。 顧霍兩家的大婚,一日未辦,那就是還有轉(zhuǎn)機(jī)。 霍蓁蓁未必當(dāng)?shù)昧讼喔俜蛉恕?/br> 就算僅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她提起唇畔,轉(zhuǎn)頭道:“去把我珍藏已久的十二色花露拿過來。” 寒風(fēng)中,衣訣翻飛。 顧宜寧身形纖弱,在大風(fēng)中走得有些艱難。 國公府的一磚一瓦都極有韻味,地板形狀各異,連起來,橫橫豎豎,都能組成一道謎題,踩在上面,宛若步入了水墨畫中。 她提著裙角,極其認(rèn)真地地猜著板磚上的謎底。 忽然,耳邊的風(fēng)聲似乎停住了一般。 她抬頭,視線同一道隱隱約約藏有笑意的目光相撞,看見是陸旌,眉眼一彎,“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陸旌也勾了勾唇,“下次回來早點。” 他剛說完,小姑娘就踮起腳,把頭埋在了他領(lǐng)口處的裘毛上,悶聲道:“為什么有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