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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旌親手締造的傳奇,便是從此處開始。 顧宜寧心中期望越來越盛,恨不得立刻就去到那里。 然而還要在京城多待兩日,等她父親回來,在此之前,不得不做些其他事情冷靜一下思緒。 清點完行李過后,她偏頭輕問:“流月呢?” 春桃也覺得奇怪,“奴婢已經(jīng)多日未見過流月姑娘了,許是被召回了景元殿。” “你去外面喚其他暗衛(wèi)問問情況。” 不一會兒,春桃便一臉震驚地回來了,“他們說,流月姑娘那日同王妃走散后,被抓進了平西王府。” 顧宜寧驚訝地起身,回想起當(dāng)日的情況,流月是背著霍蓁蓁同她們走散的,也難怪被平西王手下的人盯住。 平西王畢竟是一方霸主,手下的精兵悍將比比皆是,想要抓捕流月,并不費勁。 春桃繼續(xù)道,“王妃,與流月姑娘一起被抓進去的,還有小公子和流風(fēng)。” 顧宜寧默了半晌,問道:“殿下可曾派人過去搭救了?” “尚無,殿下只派人過去傳了句話,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靜候吩咐。” 她輕應(yīng)了聲,還未來得及深思,門外便傳來了太后的詔令,邀她去躺慈寧宮。 今日是陛下回到京城的第一天,去慈寧宮,或許能有機會見到那位久病纏身很少露面的君王。 顧宜寧把剛才的事稍稍放下,坐在鏡子前任侍女們?yōu)樗釆y打扮。 上一世,她躺在病床上時,不太能聽到外面的風(fēng)聲,只記得建永帝死后,繼任的是晉明灝,根本沒有太子和四皇子的事。 建永帝謚號為平,前幾任君主皆是美謚,到他這,便成了平謚,怎么看怎么像是遭遇了逼宮。 且手中還犯下了讓人不能容忍的罪行。 否則,光是朝中那幫文臣也不會同意這個謚號。 那段時間陸旌很忙,每天直至深夜才回王府,看她一眼后又匆匆離開,眼中血絲遍布,讓人一眼就能察覺出他的疲憊不堪。 在王府所留時間最長的那個夜晚,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溫柔繾綣,哄著她入睡后,才悄然離開,第二日回來時,身負重傷,血跡滿身都是,連續(xù)昏迷三日,高燒不斷,害她擔(dān)心許久。 于此同時,建永帝正式退位,交出玉璽皇印,孤身立于大殿上,活活咳死。 顧宜寧輕輕撫著手腕上的琉璃串,眉眼失神。 她乘馬車到達皇宮,還以為又是去赴場小宴,沒想到進入慈寧宮后才發(fā)現(xiàn),被邀請的只有她一人。 姜太后斜倚在軟榻上,見她進來后悠悠坐直了身體,笑道:“宜寧來了。” 顧宜寧福了福身,坐至左側(cè)位置上,一抬頭,便看見對面木架上掛著的畫像。 畫中清麗婉約的女子手執(zhí)一把花傘,站在湖畔欣賞著水中的錦鯉。 再往旁邊一看,小字寫著公孫府二小姐。 顧宜寧興致缺缺地垂下了視線,姜太后叫她來,左右都是想往陸旌身邊塞人。 孜孜不倦,鍥而不舍。 哪怕她已經(jīng)聽厭了那些話。 姜太后拄著扶手,問道:“看看這公孫府二小姐合不合你心意?” 她從善如流道:“回太后,合不合妾的心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合殿下的心意。” “旌兒的后院是你在做主,你同意了就行,哀家不逼著你選誰,看你的眼緣,總之,多少得為旌兒再添兩個侍妾。”姜太后語氣不容置喙。 顧宜寧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敷衍地點了下頭。 陽奉陰違,對這位萬事和為興的太后,大多時候都是這么做的。 姜太后見她不惱不火地應(yīng)了,心中便知,這件事又沒著落了。 她長嘆一口氣,道:“近日京中有些流言,說旌兒受了重傷,那些話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眼下周邊兩個國家起了些摩擦,戰(zhàn)火紛爭不斷,雖未涉及到我們這里,但總該提前防著,軍務(wù)繁重,殿下只是較為忙碌而已。” “沒事就好。” 在顧宜寧還是顧五小姐的時候,姜太后就對她頗為寬容,怕寒了朝臣的心,對陛下不忠。 現(xiàn)在又成了攝政王妃,她小妹的兒媳,看在meimei和旌兒的份上,更是不能來硬的。 姜太后頭疼地很,命人呈上幾份錦盒,“聽說旌兒過幾日要去瑜洲,讓他把這些薄禮幫哀家捎帶給那幾位姜家的女兒們吧。” 顧宜寧視線掃過去,差點忘了,太后和陸夫人的母家,也在瑜洲城。 姜家為書香世家,之前長居京城,自從陸夫人出了玉舫案的事之后,名聲一落千丈,為了避丑聞,舉家北遷。 估計等姜家家主在瑜洲的任期滿了以后,就會被升為京官,到時候沒準還會再搬回京城。 上面姜太后已經(jīng)在夸她姜家如何是好,培養(yǎng)出來的子女多么才華橫溢知書達禮了。 陰陽怪氣的,簡直就是在暗諷她不識規(guī)矩。 顧宜寧微微走著神,沒聽進心里。 金鑾殿千門緊閉,手持銀槍衣著鎧甲的侍衛(wèi)們守在門口。 旁邊還站著一隊垂頭而立的內(nèi)侍。 殿內(nèi)的香爐熏煙裊裊,模糊著兩人下棋的身影。 黑白棋子你來我往,顧漢平遲遲不肯落子,已然陷入了僵局。 他緩思片刻,落下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