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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明曦笑了笑:“我明白王妃的意思。” “若王妃在同樣的位子上,會那樣做嗎?借夫家的勢,為自己積攢本錢,和離,再另尋……心儀的男子。” 顧宜寧心想,她有陸旌,一輩子都不會碰上那樣的選擇,但為了安撫晉明曦,仍然斬釘截鐵道:“會的。” 晉明曦若有所思。 若弘王爺讓她嫁的人品行不好,這條路未必不可。 在聯(lián)姻的事上,她目前來說別無選擇,只能當棋子任人安排。 時間已經(jīng)不早,顧宜寧與她道別,春桃打開房門后,映入眼簾的,是背對著她的陸旌。 男人手臂搭在紅木欄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上面的花紋,他背影高大威嚴,肩背挺拔而開闊,站在那里,周身泛著凜然的寒氣。 給人的距離感與日俱增。 然而把溫柔和耐心都留給了自己。 顧宜寧彎了彎唇角,很想上前抱住他的腰,但顧忌著別人的目光,只好依著禮節(jié),走到他身邊去,笑意盎然地問:“殿下可是來接我回府的?” 陸旌神色寡淡,似有心事,轉(zhuǎn)過頭來,淡淡地應了聲。 顧宜寧沉浸在歡喜中,偷著牽起他的手指,往樓下走。 陸旌任她握著,上了馬車后,便一言不發(fā)地閉上了眼。 “是今日軍務過于繁重嗎?” “嗯。” 顧宜寧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軟聲道:“回府之后我去幫殿下燉碗雪梨水喝。” “不用。” 她糾正:“用。” 夜里,芙蓉帳中,一片旖旎。 顧宜寧臉頰赤紅,眼中水光瀲滟,艱難地攔住他的動作,央求道:“明日。” 陸旌握住她的手腕,“才多長時間就受不了了?” 她噎了一下,“殿下可是嫌棄我?” “本王親自娶回家的,何來嫌棄一說?” “只不過,”陸旌漠著臉,眼神晦暗,“王妃不妨早日歇了養(yǎng)男寵的心思。” 第48章 床尾的風燈隱隱閃爍, 透著澄黃的微光。 顧宜寧躺在床榻間,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她只覺耳邊的聲音忽近忽遠, 五官的感應速度要比尋常時刻慢得多。 陸旌的臉色寒如冰霜,從景元殿至陶然樓接她回府, 到現(xiàn)在為止,就一直是這副模樣,也不知被誰得罪了。 她歪了下頭, 在心底默默重復著剛才聽到的話。 陸旌說......讓她歇了養(yǎng)男寵的心思。 養(yǎng)男寵的心思。 養(yǎng)、男、寵? 顧宜寧眼中散亂的水光盡消,取而代之的是稍縱即逝的驚錯。 她和晉明曦的對話, 不知被陸旌聽到了多少,更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遠在荊州的二公主,最出名的不是公主的身份, 也不是掌管皇商,而是休夫和男寵。 提到她,必能聯(lián)想起這兩個詞。 顧宜寧頭疼不已, 一時著急,便不假思索, 語無倫次道,“養(yǎng)男寵……那也得休夫了才行。” 她不會也不能休了陸旌。 他怕什么? 此話一落, 男人臉上的冷意頓時濃重起來, 唇角勾出幾分淺淡的譏諷, “看來王妃野心不小, 竟還想休了本王。” 顧宜寧立刻開口,妄圖解釋清楚,然而那個“不”字無端卡在喉嚨里,沒發(fā)出聲。 陸旌眼神陰暗深沉, 突然加重了力度,恍惚間,聽見他冷冷的、暗藏著威脅的語氣,“以后那些話,再說一遍試試。” 顧宜寧死咬著下唇,開不了口,只發(fā)出些細細密密的嗚咽聲。 一夜荒唐。 不知持續(xù)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醒來后,床側(cè)余溫還在,卻不見了陸旌的人影。 顧宜寧微一起身,全身酸疼,激地她重新躺了下去。 連新婚之夜也沒現(xiàn)在這般難受。 輕紗外面,春桃聽見動靜后,將消紅的藥膏遞了進去,“王妃,是您自己來,還是奴婢幫您涂。” “我自己來,”顧宜寧把藥瓶握在手中,看了一眼,“上面怎么沒名字?” 春桃:“這是殿下拿來的藥,定不會有問題的。” “他去哪了?” 春桃瞥了眼坐在一旁的陸旌,剛要開口時,卻聽那簾帳里的人又小聲埋怨地道了句:“他現(xiàn)在連早膳也不等我了。” 氣氛一瞬凝固。 桌前坐著等她用早膳的陸旌不免皺了下眉。 帳內(nèi),顧宜寧一手拿圓鏡,一手在自己頸間涂著藥膏,那些密密麻麻的歡好痕跡,看得她略有煩躁。 再加上昨夜沒同陸旌解釋清楚,一想到他今日帶著悶氣離開王府,恐怕一整天都不快活時。 既心疼又躁郁,悶聲道:“他除了會欺負我,還會干什么呢!” 連話都不讓說,自己還怎么解釋? 春桃看著陸旌的背影,一步一步挪到床邊,抖了抖紗帳。 顧宜寧察覺到這微小的動靜,拉開簾子,開口問:“發(fā)生了……” 話還未說完,抬眼便透過屏風,看見了那道矜貴模糊的側(cè)影,她愣了下,咬住唇,小聲地把最后兩個字擠出來,“……何事。” 春桃立即接話,“殿下在等您用膳,王妃快下床吧。” 顧宜寧緊抿著唇,慢吞吞從輕紗的縫隙中出來,她走至桌前,坐在了陸旌旁邊,諂媚似的幫他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