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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梅令[重生]在線閱讀 - 第34頁

第34頁

    葉雅容沒推脫,徑直走了過去。

    春桃附在她耳邊輕道:“小姐,殿下連您都不讓進去,更別提葉姑娘了。”

    顧宜寧看著葉雅容氣定神閑的背影,懶懶低下頭,擺弄著衣裳上的線頭。

    那邊葉雅容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侍衛鐵面無私地拿刀攔下了,“軍中重地,不容外人踏足。”

    葉雅容后退兩步,哪怕雙腿發軟,也是皆力保持著自己背影的從容,她道:“我是陸老夫人身邊的葉姑娘,殿下也是認識的,我今日來,是因為相府五小姐的事。”

    一提五小姐,侍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自從經歷了顧宜寧給陸旌往徐州送信討要玉牙梳的事情后,他們對于五小姐這個名號,向來保持著一貫的原則,寧可錯放一百,不可誤傷一個。

    就算有一百個人冒充五小姐傳話送信,也得好生告訴殿下,不能因此而錯過五小姐百年難得一遇的主動。

    他剛才倒是瞧見了奇跡,五小姐親自來了京西側找殿下。

    更讓他驚訝的是,殿下不放人進去。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殿下冷了五小姐一下午,就是待會兒不知用什么法子,才能將人哄開心了。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剛才進去通報的人已經回來了,滿臉嚴肅和認真,“殿下說,讓葉姑娘懂些分寸,倘若待會說的不是五小姐的事,后果得自負。比如……收拾東西立馬回徐州。”

    葉雅容臉色煞白,她沒想到陸旌這么不近人情,若不是提了一嘴顧宜寧,她連讓人進去通報的資格都沒有。

    察覺出不遠處茶水鋪里看過來的目光,她挺直著脊背,款步走了進去。

    春桃瞧見這一幕,手中的果茶差點灑出來,“小姐,這葉姑娘能進去,八成是因為陸老夫人……也可能是這個時間點,殿下忙完了公務,有空處理其他事情了,不如我們也現在去試試?”

    顧宜寧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沉默著點了點頭。

    侍衛一臉為難地看著她,“五小姐這次要換成什么借口?”

    “借口?”顧宜寧淡著臉回問:“我找他也是有正經事的,怎么能用借口形容?”

    “是,五小姐說的是。”侍衛猶猶豫豫,“所以,敢問五小姐……若殿下問五小姐過來是做什么的,屬下該如何回答?”

    好言好語都說了個遍,陸旌一點不心軟。

    顧宜寧懶得千方百計地找借口,冷冷清清撿了個現成的說:“送訂婚宴的請帖。”

    話剛說完,就瞧見了葉雅容返回的身影。

    雖然進去還沒一刻鐘,但她整個人倨傲了不少,下巴比剛才進去的時候都多抬了幾分。

    許是專門做給她看的。

    顧宜寧干脆錯開視線,權當沒看見。

    不一會兒,傳話的侍衛也一路小跑地回來了,他興致不高,小聲道:“五小姐,您……您還是回相府吧,殿下說公務繁忙,不見來客。”

    公務繁忙?

    不見來客?

    所以剛才進去的葉雅容是什么?

    她前兩世加起來,也沒受過這種被陸旌擋在門外的委屈。

    顧宜寧突然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升不得降不得,她輕笑一聲,“既然如此,便不叨擾殿下了。”

    “春桃,我們走。”

    她利落地轉過身,全然忽視了一旁滿身炫耀欲的葉雅容。

    一時間,顧宜寧突然明白,若陸旌只是說幾句氣話,哪怕攝政王府的護衛再密不透風,她也能隨意地闖進去。

    若他是真心實意地將自己拒之門外,這道墻,便是銅墻鐵壁,她用盡一切力氣,也進不去分毫。

    她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之前還萬里無云的天空又響起幾道驚雷,風也逐漸強勢起來,卷起地上的塵土,直往人眼睛里吹。

    忍了一路,淚水一直在眼眶打轉。

    偏偏叫沙塵給惹得掉了下來,顧宜寧捂住眼睛,被春桃扶著去往房檐下,“小姐,快要下雨了,我們先來這邊躲一躲。”

    第17章

    一場陣雨來得急迫猛烈,顧宜寧剛走到屋檐下,雨水就落了下來。

    她身后這間屋子是個荒破的酒肆,老舊的木牌匾也坑坑洼洼的,上面結了層細密的蜘蛛網,然而大門未開,被一把鐵鎖牢牢地耗著。

    主仆二人就是想進去躲躲風雨也不行。

    房檐上的水珠不斷下落,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大半裙尾。顧宜寧縮在角落里,出神地望著地上蕩起的一層水霧。

    她今天,本也不該來這里的。

    遇上這樣惡劣的天氣,回府以后免不了又是一碗辛辣烏黑的姜湯。

    “小姐,您冷不冷?”

    顧宜寧搖搖頭,“吹著這風,甚是舒爽,只是有些困乏。”

    看著小主子蒼白的雙頰,春桃暗嘆不好,這些天她忙東忙西事事費心,本來就修養不足,今日做坐完顛簸的馬車后,在外面曬了一下午太陽,傍晚又被風吹雨打。

    這一天下來,又冷又熱,身心俱受折磨,連自己一個經常勞作的下人都不太能受得,更何況小主子,春桃側了側身,擋住飛濺的雨水,“奴婢看小姐忍得辛苦,又因為定親宴的事跟殿下生了這么大的嫌隙,您不妨直接將事實說出來,說不定......”

    顧宜寧似是知道她要說什么,眉眼有些黯淡,輕嘆道:“我連父親和兄長都不敢多說,更何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