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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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你就是個打定主意不關己事不吭聲的,長大了果然還是如此。” 簡云琛不置可否地在他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另一個熟睡的小嬰孩兒身上。 “你可想知道這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 傅仁的音量很低,目光卻變得凌厲,簡云琛搖搖頭,“王爺,屬下只負責為太子訓練那一營的護衛兵,別的一概不論。” 傅仁點點頭,“也罷,如今你已經算是齊家的人了,那齊家老大對你如何?” 簡云琛大大方方說了聲不錯,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神情整個放松了下來。 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或許他自己后知后覺,而他的反映卻全被傅仁看在眼里,知道他雖然嫁得很不情愿,但婚后生活也并不是自己擔憂的那般不如意,心里總算輕松了些許。 傅仲任性,借著肅清自己這個舊太子的羽翼籠絡了許多他看得上的人,也殺害了不少他不中意或者自覺駕馭不住的人。 簡云琛其實是無害的,卻因為那廝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而改變了一生。 權力這東西誰都想得到,可為了得到他又要犧牲多少,起碼他跟傅仲都已經付出了太多。他不愿他的孩子再卷入這些紛爭。 當初診斷出雙脈時傅仲曾經興奮地對他說過,兩個孩子,一個留在他王府里作為他的繼承人,另一個他要帶回太子府,日后自己成就大業,也會把一切都交給這個孩子。 他想得輕巧,他卻不。 當年他們的母后入宮多年一無所出,為了擊敗與她一起角逐皇后寶座的淑妃,便用了假孕一招,“生”了自己這個大皇子。 誰知之后的兩三年里倒是真的時來運轉,又先后生下了二皇子傅仲和兩位公主。 自己這個所謂的太子倒是怎么看怎么像一個笑話。 要不是傅仲自幼對自己便有那不可對人說的親近心思,恐怕等待他的就不是被貶,而是一抔黃土了。 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重蹈這樣的覆轍,兩個兒子,一個都不能入太子府。 如今既然“死”了一個,傅仲體諒他失子心痛,自然會把另一個留給他來扶養,因此不論如何他都鬧著要到別苑去生產,怎么也不肯留在京城,為的就是等孩子出生后行事起來能避開傅仲的耳目。 至于指派隨行人員,簡云琛這個沉默寡言但心底純良的幼時伙伴自然就是最佳人選。 要是可能,他倒希望將來也用他來教兒子的武藝武道,只不過接下來這一年里這孩子恐怕得在家休息休息了。 傅仁心里琢磨著,目光不由輕飄飄地瞄向簡云琛目前還十分平坦的小腹。 衛凌說他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過看他殺人打架那不要命的樣子,恐怕他自己還不知道。 雖然他年紀輕底子壯,但畢竟孕早期胎氣不穩,他又這樣大動了一番干戈,因此方才衛凌給他的那碗是防患于未然的安胎藥。 簡云琛被他看得有些犯毛,便問他,“王爺怎么了?” 傅仁心說這天大的喜事還是留給你們夫夫二人一同去發現吧。 于是便呵呵一笑道:“我看你總捂肚子,可是受了內傷?回去可得好好請個大夫瞧瞧,偏衛凌走得急,也沒顧上讓他給你看看。” 簡云琛休息了兩個時辰又服下了衛凌的藥,這會兒已經覺得腹中安適了許多,聽他說回去不由一愣,“咱們不往前走了?” 傅仁遭襲自己脫了險,心里便擔心傅仲不知會不會有危險。 畢竟他們以下還有三位皇子,傅仲這個太子的位置坐得也不是那么安生。 如今既已完事兒,不如回去陪陪他也好。 因此便道:“出來便遇了襲,敵暗我明實在不妙,還是回到京里安全些。” 簡云琛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你歇會兒,我出去叫他們預備預備就上路,白天這山上不比夜里那么容易隱藏蹤跡,倒真是不宜久留。” 一隊人趕早出發片刻不敢休息,專找人多的大道走,總算緊趕慢趕趕在城門關上之前進了城。 簡云琛本想著先把傅仁平安送回家再去太子府復命,誰知傅仲得了消息竟幾乎與他們同時趕到了傅仁的府邸,并親自守在車邊把傅仁攙扶下車。 不是說現太子跟廢太子之間斗得你死我活恨不得互相捅幾刀么?這親熱的,可見流言不可靠。 簡云琛心里默默犯著嘀咕,這里傅仲一心只想跟傅仁兩個人安安靜靜說說話,又見他們一行人個個都帶了傷,便揮揮手命他們全部回去休息,別人尚可,簡云琛帶著傷又陪了產夫一夜,再快馬飛馳了一個白天,這會兒是真的有些脫力了,一得令便二話不說往家趕,糊里糊涂地竟回了他自己的家。 ——簡將軍府。 到了家一見著他爹,一句話沒說,兩眼一黑就栽了下去。 齊慕安剛脫了鞋襪盤腿坐在床上算他自己小金庫里頭的賬呢,忽見綠萼慌慌張張走進來說:“爺,少君回來了,人在老將軍府上呢!” 齊慕安一聽高興地把手里的賬本一丟,“什么時候回的?我去接他!” 綠萼為難地搖了搖頭,“少君受了傷,恐怕今兒是挪動不得了,老將軍怕這邊府里記掛,所以派了個人過來知會咱們一聲。” 他老婆受傷了?傷得都不能動了? 齊慕安腦子里轟隆隆一炸,一時竟慌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神馬愛情不愛情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個人是他的老婆,是要跟他在這個無依無靠的異度時空手攙手肩并肩互相扶持互相陪伴一輩子的人。 自成親以來他們兩個雖然沒有說過什么甜言蜜語,可以算互相體諒溫馨自在,這種舒舒服服、毫無負擔的夫夫關系如果從來不曾得到過就罷了,可老天既然賜給了他,要再拿走他怎么接受得了? “爺,爺?” 綠萼的輕呼把他神智從胡思亂想里給拉了回來。 “爺,你沒事吧?” 齊慕安搖搖頭,霍然起身就胡亂往身上套衣服,“不行!備車,我得看看他去!” 誰知才出了院門就一個人迎面撞上了,兩個人都走得急,這一撞差點兒都跌一跤。 “怎么回事!” 齊慕安沒好氣地揉了揉撞痛的額頭,來人忙連連點頭哈腰致歉,“大爺恕罪大爺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老爺派奴婢來請大爺,叫爺即刻過去!” “可知道為的什么事?” 齊慕安壓根不想耽擱半分出門的腳步,那小丫鬟忙一把拉住他不叫他走。 “爺,我們家大小姐她……她上吊了!” 第44章 齊慕安感覺自己馬上就要高血壓爆血管了,只好頓下步子黑著臉道:“那人救過來沒?” 那小丫鬟氣喘吁吁地:“萬幸,人沒事,只是哭得了不得。” 齊慕安心里幾乎要開始罵娘了,她哭她的叫他去干什么! 還好原看著他出來的焚香見他這里受阻忙跑過來解圍,往那傳話的小丫頭手心里塞了一小塊碎銀笑道:“我們少君在外頭受了傷,爺趕著到親家老爺家里看她去呢,meimei就當行個方便,只當沒見著我們爺就完了!” 說完又給齊慕安使眼色,齊慕安忙趁那小丫鬟正琢磨的時候一溜煙地跑了,那小丫鬟急得在后頭喊了他好幾聲也沒用,看在銀子的份上,只好回去向齊老爺復命,只說大爺已經去了簡家,她并未曾尋著他。 齊老爺畢竟理不慣家務事,除了叫人牢牢守著頌雅不叫她再生念頭,別的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 陳姨娘看他心煩便趁勢勸道:“未來夫家那樣給她難堪,大小姐心里的苦可想而知。可惜咱們畢竟是下人,又能寬慰她多少,要是太太的話,或許她還能聽得進去。” 周姨娘拿帕子擦眼淚抽噎著,“聽說是為了我們三小姐得了年家二太太一串紅麝串的事兒,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爛舌頭的混賬東西拿這個到大小姐跟前兒去嚼蛆,根本還沒影兒的事呢,說得好像我們三小姐明兒就要嫁人了似的。大小姐的親事這會兒正懸著,乍一聽見這個還了得,年輕姑娘家沒經過事兒,一時想不開吧也是有的,可我們三小姐也可憐,這還不得白白背上個逼死大姐的罪名!老爺你說說,求老爺給奴婢做主啊!” 這話說得陳姨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頌雅為什么又羞又氣自尋短見,她自然是知道的,晚飯時候頌嫻到她屋里去過一趟,姐妹兩個關起門來說了好半天的悄悄話。 想必就是這些。 齊老爺被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地的說得腦袋都要炸了,當即把桌子一拍怒道:“都給我閉嘴!今兒這事誰也不許再提!” 心想要是阮氏在家,這些個糟心事可能還真就不會發生,就算發生了,這幫子女人也不會到他面前來哭。 全怪大兒子不省心瞎胡鬧,把事情給鬧出來,自己也不可能不罰她,可這一個家沒了個女主人,看看成了什么樣子! 那小子倒好,自己跑到老丈人家里躲清靜去了! 還有他那個老婆,都嫁了人了還不安安分分在家里相夫教子,倒還想跑出去特立獨行呢,這下好了受傷了! 他受點兒傷倒沒什么,也不知有沒有把太子爺交代的差事給辦砸了,要是惹來太子爺的怒氣,那他齊家可是不能替他背這個黑鍋的! 想想還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兒,這小兩口一個吃喝玩樂一事無成,一個冷口冷面怎么看怎么不討喜,要不是實在怕人背后說三道四,不用那臭小子來張口,他還想早點兒把他們都給攆出去過日子才好呢! 想想一肚子氣,又囑咐兩個小老婆好生看著大女兒,自己便回房躲清靜去了,留下陳姨娘和周姨娘兩個,為了自己的閨女自然也要陰陽怪氣地彼此爭上兩句。 再說齊慕安匆匆忙忙趕到簡家,本以為立刻就能見上簡云琛,誰知簡家的下人二話不說就把他給領到了簡老將軍的書房。 老將軍雖是個武將,但他母親出身書法大家,他幼時因兵荒馬亂父親出征,曾隨母親在外祖家住過幾年,因此也有靜下心來便練練字的習慣。 齊慕安還是接親那天見過老爺子一面,威風凜凜不茍言笑的樣子略讓他心里有點兒發憷。 這一回再見是在家里,周圍沒那么多圍觀觀眾,也沒蕭瑟的秋風,只有暖洋洋的燭光,感覺稍微好了點。 忙彎腰問好,“小婿給岳丈大人請安。” 老爺子這回見了他臉上倒還緩和,畢竟兒子嫁過去兩個多月了,小夫夫兩個還算和諧的消息他還是能收得到的。 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 齊慕安一心記掛著簡云琛,哪里坐得住,雖然聽話坐下了,但總好像屁股底下有針扎似的,老想起來。 老爺子將他不自在的樣子全看在了眼里,心情甚是愉悅,臉上卻絲毫不露,還只管拉著他問家里父親好、母親好、少爺小姐們好云云,齊慕安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了,憋得臉都快紫了,好不容易趁老爺子喝了口茶的當口火速插嘴。 “爹,沒照顧好云琛是孩兒不對,孩兒知錯了,您就饒了我吧!求您老人家快說說云琛到底怎么樣了?” 其實他的腦子要是還跟平時一樣那么猥瑣好使,就該明白老爺子既然能這么淡定,那他兒子自然不會有大礙,可惜這人一著急上火吧,智商就會直線降低。 老爺子看他急得坐立不安的樣子其實已經放心了,便揮了揮手道:“他在屋里呢,你去吧。” “誒,謝謝爹!” 齊慕安興奮地抬腳就往外走,這一聲謝和爹那是喊得發自肺腑真心真意啊! 門口已有兩個丫鬟候著,見他出來便領著他去了簡云琛的房間。 簡云琛小憩片刻后已經漸漸恢復了一些元氣,身上的傷也都被重新妥善清洗包扎過了,換上干凈干燥的家常衣裳歪在床上繼續閉目養神。 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便知是齊慕安來了,可略一思慮還是繼續閉著眼不動。 倒不是他擺架子,實在是方才大夫同他說的那些話,他不知道該怎么跟齊慕安說。 要知道成親的日子尚淺,他們根本就沒討論過生孩子的問題。 想到孟恒跟傅仁生產時的慘狀,他自己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至于齊慕安心里怎么想他也猜不透,不過貌似他也從來沒提過喜歡小孩子。 干脆讓他再昏迷兩天多好。 他心里正天人交戰不可開交著,忽然額頭上溫溫軟軟的,他睫毛一動,心里知道那是齊慕安的手心。 只好無可奈何地睜開眼,“我沒事,并不曾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