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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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太明白,忽閃著一雙眼睛看著銀發男子。 “你那泥偶……”銀發男子突然問。 “啊!”男孩一拍頭,“好像沒有收回來,還在那jiejie手里呢。”說話間竟帶著絲做錯事的輕然語氣。 “拿去了……”銀發男子低聲呢喃,“拿去了也好……”語聲漸輕。 男孩又抬頭看向高樓上那紫色身影,偏過頭,“普……咦,又走啦……”話落,挑著不算沉的泥偶攤向前走去,轉眼消失。 “如果有一日,你發現我遠不如你想像中這般……”高樓上,冷言諾欲出口的話被慕容晟睿伸手捂住,然后慕容晟睿道,“別人道你心如蛇蝎,處事狠絕,我自認為那是心只歸然,分辨明清。”話落,對身后一聲吩咐,“連夜出發,直奔回谷嶺。” “是。” ……。 這一夜不過是一個插曲,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某些人出現了,某些人的心飽滿了,某些人情心化去,心透了,不過是一代奇女子芳華正艷時的一段情感交錯的旖旎,可是千百年后,史官再翻出這夜一段插曲讀來,卻對其中深諳之意回味幽常,原來某些事卻是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 ……。 第二日,一行人很快到達了回谷嶺,直入縣城。 而冷言諾一行剛入縣城,才得知,姚靜之已經暈迷整整一日一夜,冷言諾直接推門而入,看床榻上人兒面色弱白,唇色血紅不再,心間一緊,正巧,山老趕到,直接給姚靜之開了一副藥,半夜之時,姚靜之方才醒來。 而山老的到來,冷言諾終于取出那一直收藏完好的靈活草,山老得見時,眉目歡喜,當下抓起冷言諾的手,另一只手抓過碗,隨后手起刀落,刀尖一劃,一滴血珠滴落于碗中,血跡深深,澆灌在靈活草之上,靈活草瞬間與血水融合,山老直接端給慕容晟睿,“喝吧,喝了至少不用每次那么辛苦,這靈活草,溫熱屬熱性之物,難得一見的寶貝啊……。”山老邊說邊示意慕容晟睿盡快服下。 寒霜卻突然道,“山老,為什么要用小姐的血?難道小姐的血……” 冷言諾同樣滿是疑惑的看向山老,很是奇怪。 “哦。”山老雙手負后,“我是聽人說過,這靈活草伴之血融化較快,所以一拭而已。” “什么?”寒霜暴怒,“你不知道我家小姐這些日子多么勞心傷力,竟然還……。”下一瞬間,寒霜睜著一雙眼睛,盯著,盯著…… 冷言諾突然睜大一雙眼睛,看著突然將自己手指含進嘴里的慕容晟睿,面色陡然紅光暈來。 只覺那指尖有溫滑之物不停的輕拭攪動,攪得心里亂亂… “快走了,非禮勿視。”山老一把抓過寒霜避了出去,還極為好心的將門給二人關上。 許久,久到,冷言諾都覺得自己的手指此時一定都泛白了——泡水過多唄。慕容晟睿方才放開,“如昨晚那般事情,諾兒可以多對我做一些。”慕容晟睿聲音突然輕輕響起。 冷言諾疑惑,昨晚,昨晚,她做了什么事,她對慕容晟睿做了什么事?貌似,好像……想到什么,冷言諾轉頭要遁走,下一瞬卻突然又了然般的落入那熟悉的懷抱。 熟悉的吻落下…… “對了,那靈活草服用三個時辰內,不得情緒激動,血脈奔涌……”窗外突然傳進山老輻射力極大的一句話。 冷言諾瞬間推開慕容晟睿,“看吧,山老在警告你,不要妄動,否則……”冷言諾突然一指點在慕容晟睿胸膛,“精盡人亡,暴斃而死,那……” “好。”慕容晟睿突然托過冷言諾的手指,從懷中拿出一瓶藥膏,輕而柔的涂抹在冷言諾手指上。 冷言諾看那溫雅玉致的男子輕柔慢巧的動作,看他沉浸在月光下盈光而滑軟的發絲,看他精美絕倫的側顏,這樣一個男子雖受寒毒所磨,可是無論于哪兒都是最美一座清清巍山,即使有楚浴染,有那月流年的哥哥,有南木宸,個個人中不凡,他依然清會獨然,不沉寂于任何時處,總是于萬千人中,一眼如初見。 云端飄華,溫潤如玉,萬千風骨只于他一眼中綻放。 “冷言諾。”慕容晟睿輕喚,“我望有一日,無論前路多么艱險,你都能想到,這世間有一個我。” 有一個我。冷言諾抬起頭看著慕容晟睿,突然一笑,“慕容晟睿你是不是腦了透逗了,還是被那什么普殿給誘惑了,擔心什么?” “群狼環伺,我不得不憂。”慕容晟睿認真道。 冷言諾撇瞥嘴,怎么不說你自己也是其中一只。 “小姐,不好了,云落與花公子打起來了,都快把人家縣衙給拆了,縣令大人也……。你快去看看。”門外香葉焦急的聲音響起。 冷言諾眉頭輕皺,然后看向慕容晟睿,“幾個意思?這二人不是你最得力的?” 慕容晟睿搖搖頭,“走吧。” 二人趕到回谷縣縣衙里時,正看到縣令大人畏畏縮縮的躲在唯一完好的桌子底下,而桌子兩旁云落與花千堯怒目而視,火光似乎只差一絲火苗就要將對方燃燒殆盡。 當然,璃王在京城不可能出現在此,于是慕容晟睿帶上了帷帽。 花千堯一見冷言諾,眸光一亮,上前就是自來熟的挽起冷言諾的手,“來,王妃,你給評評理。” 而早已嚇躲在一旁的兵丁丫頭們,此時一聽“王妃。”再一看二人親熱的姿勢。 心中八卦因子突然飄起,jian情,內幕? 花千堯微帶得意的目光在戴著帷帽的慕容晟睿身上輕輕如水般一轉,然后,下一秒,一聲尖叫,自花千堯嘴里破空而出,直驚飛鳥鷹飄至五千里。 “痛啊……。”花千堯看著插在自己掌中的細尖,極度幽怨的看冷言諾。 冷言諾輕輕一笑,然后極度嫌棄的拔拉開花千堯的手,“男女授受不親,我怕王爺吃醋。”義正言辭。 慕容晟睿帷帽下面容笑意盈柔,周圍噓聲一片,他們的關注點是,“暴力啊難怪聽說能以一計退萬兵不傷一損。” 而這幾日關于冷言諾計謀無雙之事早就傳盡。 ……。 京中,瑞陽皇帝一張張翻看自云谷嶺傳回的消息,一張略顯青澀的臉上一會兒愁云慘淡,一會兒霧開花明。 直看得一旁寧公公搖頭。 突然又翻到那些奏折,瑞陽皇帝突然手一掀,本本奏折傾落在地上。 “這些個迂腐之臣,諾jiejie在外面生死傾爾,為天慕國步步綢繆,他們還……” “皇上,莫名不是說了嗎,王妃女中豪杰,萬事定能信手而處,你可放心。”寧公公上前將奏折一本本拾起,放好,細心安慰。 “寧公公,諾jiejie是我的天。”許久,瑞陽皇帝嘆一口氣,望天外皎潔月色,諾jiejie,我已過了變聲期,可是你卻還沒有回來。 而遠在回谷嶺的眾人最在天將大亮之際,一道震驚的消息自京中傳來。 ------題外話------ 心之若鶩,事之必成~ ☆、第二十七章 公主突死 南國公主南湘儀于夜間子時于天慕行宮里突然猝死,無傷,無毒,醫官束手無策,查無蹤跡——無頭懸案。 瑞陽皇帝剛下令封鎖消息,準備鐵手之腕清除行宮多嘴之人,下一刻,消息卻不脛而走。 一時間,天慕京城言論紛紛,即使深夜,可是那消息竟也如夜色般,普及千家萬戶。 同時,夜靜深深的皇宮里,御書房燈光不滅,人影接踵。 回谷嶺。 冷言諾將手中信紙放于燭火間一燒為灰燼,面色沉暗沒有表情,南湘儀,那位備受寵愛的南國公主,那位對楚浴染心儀向往的南國公主,南皇后的掌上明珠。 近日事情頗多,她倒是都快忘了這么一號人物,楚浴染一舉稱帝,這南湘儀卻并未傳出任何言論,亦未死死跟隨至云谷郡,卻突然獄死…… 如今楚浴染稱帝與天慕國的關系不言而喻,南國公主突然橫死天慕,消息不脛而走,南國在天慕不可能當真沒有耳目,估計再不過一個時辰,南國就會對此事作出回應…… 這就是楚浴染送的禮物?若真如此,楚浴染你的心也的確夠狠。 冷言諾的唇瓣在深夜里緊抿成線,看向窗戶處身姿站得筆直的慕容晟睿,此時,他目光遙望遠方,似乎沒有著落點,可是冷言諾細究,卻正是云谷郡方向,那蒼穹靜水般的夜色里,種種思緒自冷言諾腦中紛飛而過。 而房門外,云落,花千堯等人也頗有默契的沒有發出半絲聲音。 消息來得突然,眾人亦是詫異。 靜謐如斯的房間里慕容晟睿與冷言諾最終對視幾眼,沒有任何言語,山雨欲來,只能徙手而接。 “你帶一萬大軍隨后而至,我先行回京。”良久,慕容晟睿似經過深思熟慮字字聲輕音重對冷言諾道,話落又想起什么,道,“離月流年遠一些。” “月流年只是個小孩子。”冷言諾輕聲道。 “她身邊的人都不是小孩,那男子太過危險。”慕容晟睿語意平緩,可是眼神卻如一道絲綢般滑進冷言諾的心里。 “我帶著月流年轉折這許多路,一路隱藏她的行蹤,卻終是被那男子找到,看那男子雖然狂傲,可是一眼可見其面上風霜之色,這般急的找尋月流年,定然是有要事,不管那男子是誰,想必,暫時都不會……” 慕容晟睿寬袖輕拂,輕輕握住冷言諾的指尖,清潤眸光更添琉璃光色,“聽話。”兩個字竟端的是誘哄語氣。 冷言諾聞言一笑,一笑明然灼華,眼眸星亮,一下子退卻屋內沉寂,隨后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模樣竟微帶俏皮,“不,我先行回京,你與花千堯李若風和靜之帶一萬兵馬隨后而回。” 二人對話并未避人,院子里李若風與花千堯等人自然聽得清楚,從二人“言語深沉”到二人“打情罵俏”字字聽得明白。 慕容晟睿卻抬起頭看著冷言諾,面容隱在屋里微弱光線里,泛著柔白如玉的光。 冷言諾同樣笑看著慕容晟睿,山老不可能當真是為了試試而劃開她之血浸化靈活草,靈活草既為藍家珍藏,失竊之后亦不對外人言,想必其中必有隱情,需要用血來浸泡的藥物,哪可能之后沒有任何副作用,山老之前飄進屋內那句話看似帶著絲揶揄與不正經,但是總是透著些奇怪,而這份奇怪想來慕容晟睿必然清楚,此時如果貿然上路,只怕中途若出變數,那……。 如今京中,原本以為已經清除楚浴染的勢力,可是眼下看來,不管是楚浴染的勢力還有殘余,又或是背后冥冥中有人陰謀罩下,都必須有人提前回京,瑞陽人力有限…… 二人久久對視,一種無言的了然自二人心間化開,似乎隔了許久,又似乎不過一刻。 冷言諾轉身,如月影東離,推門離去。 一絲發尖的清香似乎還飄過慕容晟睿鼻尖,指尖上溫暖滑潤的淡淡香氣更是如青湖水汽飄蕩入心,引人流連。 “寒霜備最快的馬,我們連夜回京。”夜空下,冷言諾諾面容認真而堅毅,聲音清靈穿透過花間靈魂,卷走一院草間水露,震憾了誰的心,誰的情。 “香葉……” “小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如今有山老在,姚小姐的身體也好了許多,所以……”香葉眸光堅定而執著,“我和小姐一起。” 冷言諾巧然一撫頭,“怎么覺得有種上刀山下油鍋的感覺,還挺視死如歸。”一句輕嘲頓化萬霜冷毅堅然如春暖花開。 云落看著那一襲紫衣,面色瞬間孤霜暖化的冷言諾,眸光似有什么情緒“咚”的一下化開,化為層層積水然后道,“我與你一起。” 冷言諾目光在云落身上落下一瞬,沒有反對,然后帶著寒霜如一抹夜間微開的百合劃開天幕露出的一線明光,清然而去,沒有回頭。 許久,似乎能聞風中馬蹄聲踏踏而來,慕容晟睿方才從屋內踱步而出。 月光隱退,天邊青青白白光線晦暗不清,而慕容晟睿胸口那一抹艷紅卻如此鮮艷。 “王爺……”清二被那鮮紅刺傷了眼,焦聲道。 連一旁的李若風眸光都似在冷縮。 花千堯妖冶雙眸倏然一空,上前一步,“你沒事折磨自己做什么,不過幾日便能見著,雖說走偏路,但是暗二與清五清六會一直跟著……” “他不是折磨自己……”一句輕嘆自院外而來,眾人轉頭看向那白發老者。 山老上前一步,似乎只有一步,便已躍至慕容晟睿身邊,一手把住慕容晟睿的脈搏,隨即面色一暗,答案可想而知。 “山老,王爺……”清二急聲開口。 “不過是靈活草的副作用,休養幾天就好了……”話落,又道,“安心休養也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只要不急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