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后嫁入天價豪門、異能狂女之逆天藥尊、生包子之侯門紈绔、青梅令[重生]、[綜影]戀愛指南、遭遇“高冷”大神、陪嫁大丫鬟求生日常[紅樓]、帶著農場玩穿越、只要你是大佬你就是我爹、狂女重生
藍子看著“偶遇、幸會”的兩人,眸中暗波如狂浪般流轉起伏,可是面色卻越發笑得真誠,笑得溫婉,笑得一幅武家氣魄,形象堪稱完美無懈可擊。 “家主。”身旁丫鬟上前一步,聲開口,手把腰間,人已經做好拿劍攻擊的準備,似乎只等藍子一聲命令,一個眼神,她們便會傾刻取人性命。 “來,洛兄,嘗嘗,藍家糕點,僅此一家喲。”花千堯狀似笑著在給冷言諾友好的遞點心,實則傳音入密,“你說她會忍多久?” “不知道。”冷言諾失了內力可不會傳音入秘,只能聲音夾在話里,模棱兩可含糊點頭。 “打賭不過半柱香時間。”花千堯很是知情識趣的周身散出內力磁場,擾亂冷方諾的聲波,不被藍家主聽得晴晰。 “或許,可能,大概…。嗯…。這味道不錯。”冷言諾贊賞的點點頭。 屋子爆破一片廢墟零亂,花草傾折命已衰——破敗,頹廢。 唯石桌石凳完好,有一男妖冶張揚,有一男尊華貴氣,于藍家主面前,盡顯“賓客”本色,相聊甚歡——變態。 “兩位既然如此喜愛此地不如……。” “你輸了。” “我贏了。” 吃點心相聊甚歡的兩人眉間露一絲喜色,然后…… “去死。”藍子一聲話落,袖中軟劍已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花千堯拉起冷言諾的手,空中一個旋轉,腳不點塵,身子一滑,輕飄遠去。 連翻動作不過眨間眼。 空氣中,花千堯得意又喃諷的話聲傳來,“璃王警告你,不想藍家徹底消失,就安分些,他能毀了陣,也能毀了你。”語聲漸行漸遠,而后突然又清晰的傳來,“對了,藍家主可要多備些水粉胭脂,這入了京城,花公子我愛好奇特,偏偏就不想把胭脂水粉賣予藍家主呢…。”最后一個字幾近無聲。 “不行。”空氣中又飄回一個聲音,是洛言,“沒了水粉藍家主還怎么美?做人要厚道,要厚道啊…。”最后一個尾音已以空氣中如花絮般飄散不聞。 “混賬。”藍子看著轉瞬逃離的兩人,再一看身后倒塌一塌糊涂的主屋,又轉回神看向虛空,“安排,明日進京。” “氣個什么勁,花千堯與璃王是知交好友,人家不過是來找回場子,我那晚抱著冷言諾,無意中瞥見她手腕上的守宮砂,他倆還沒圓房呢。”空氣中小侏儒挽衣輕輕落下身影,一幅漫不經心之態,但是卻閉口不提洛言。 藍子聞言,眉頭微舒,雖然帶著面紗也可知那面紗底下的臉起了一層紅暈。 ……。 “放手,當心熏得我一身香氣。”一落入璃王府,冷言諾便甩開花千堯的手。 “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本公子剛剛才幫了你,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花千堯雙手抱胸,面色不太良善。 冷言諾一撩袖子,一只腿往一旁石桌上一放,“你幫的可是璃王,是璃王妃,與我可沒多大關系。”氣勢之霸道。 花千堯突然了然一笑,意味深長道,“原來璃王妃想做男人,我會好心幫你把這個愿望告訴晟睿的。” “嗯。”冷言諾點頭,看著笑得怪模怪樣的花千堯,聲音微提,“我也會好心告訴你家那木怔侍衛我們花公子每日固定流連之所。”話語說得那叫一個流暢如煙云。 聞言,花千堯本來得意的表情一垮,然后咬牙切齒,“算你狠,交友不慎啊,這晟睿…。”花千堯抱頭假感嘆。 “花千堯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冷言諾突然湊進花千堯一本正經,那模樣就像是,只要你敢承認,下一刻我絕對不宰了你,我會溫柔的善良的極度受寵若驚的的感激你,然后,再讓你生不如死。 花千堯身子向后一跳,面色一訕,“朋友妻不可欺。”話落,一足輕點三仗遠,遠離璃王妃很重要。 …… 而寒山寺柳氏與人通jian事小,倒是殺人之事,牽連到了堂堂丞相夫人,自然傳到了皇上耳中,皇上遂一旨令京兆尹詳查。 旨意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丞相夫人謙良恭順,厚德溫宜,與人偷jian事宜不論,但是殺人事件要細查,許是小人以此手斷,妄想殺人遁法,嫁禍丞相夫人,丞相有功于社稷,于先帝離逝時接手朝權,而雷厲風行,固國永昌,實乃國之棟梁,肱骨之柱,丞相夫人與其伉儷情深,此事,著京兆尹嚴查,定要以敬交尤,不能讓丞相夫人蒙受不白之冤。 不明白的如百姓與心思正直的朝官,此舉當顯皇上仁厚待臣啊。 透心明凈如璃王與璃王妃,這小子賊奷啊,既讓世人知道天下之事無不落足自己眼,又闡述對丞相報著恩臣以待之心,此事,查,細查?怎么查,再把柳氏偷人之事弄得聲響動靜再大點? 不白之冤?縱然冷丞相耍盡手斷,這柳氏萬一折了,是你丞相的責任,這么一個謙良恭順的好夫人何以偷人以致殺人,這人若不是柳氏殺的,好吧,事情更麻煩,總之一個理就是讓你冷丞相陷入這謠言非議之中,頭痛腦熱,精神煎熬。 而丞相府這兩日里表面如常,其實內里早已波濤洶涌,不說攤在柳氏身上的堆放事兒,暗里尚書大人冷靖風時常夜入丞相府,不過一個時辰又離去,不過也無人好奇,京兆尹查案嘛,丞相府配合,其弟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當真是兄弟情深。 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冷言雪失蹤,一連兩日未歸,天慕國雖說民風開放,女子未嫁只要帶著丫鬟可隨意出府,亦不受人非議,可是夜不歸宿,那就不尋常了,而且是一連兩日。 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讓鎮定如冷丞相也覺得事有蹊蹺,偏偏跟著冷言雪身邊的明香也失蹤了,杳無音信,查無所蹤,而且此事還只得暗地里查,這要是公所周知,冷言雪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名聲怕是再加慘淡悲戚。 冷俊軒自打回府后同樣心受波動,冷言雪做南國太子妃一事想來是岌岌可危,又突然失蹤,母親又落得如斯名聲,眼下深陷殺人案中,以裝瘋來救得暫時安寧,一向精明謹禮有度的爹也被美色所惑,全然不聽旁人意見,整個丞相府似乎一下子亂了,可要說是亂,卻又一切謹然有紊看不出什么大不同。 五姨娘,冷俊軒突然抬起頭,所有事情的最大利益者除了冷言諾的第二人選。 ……。 “二公子今次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五姨娘看著一進門目光就在自己身上打量的冷俊軒小心的開口。 冷俊軒是看著她,不過可不是迷戀,而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審視與穿心的打量。 “二公子這樣看著我做什么?”五姨娘被冷俊軒的眼神看得心突突一跳。 冷俊軒卻突然一笑,“沒什么,只是覺得姨娘這幾日里想必是累的,又要伺候爹,又要擔憂著這府內一大家事兒。” 五姨娘愛寵若驚的笑笑,“怎么會呢,我一個姨娘又做不了什么,怎么會累著,二公子過獎了。” 冷俊軒將五姨娘的表情收在眼里,細長的手指提起桌上的茶壺,自滿一杯,“聽說五姨娘與璃王妃交情不錯?” “在寒山寺有過一面之緣。”五姨娘一幅不知冷俊軒提及此話何中深意認真答道。 “哦,倒真是巧。”冷俊軒點點頭,一幅平靜,他只是聽自己母親斷斷續續說冷言諾與五姨娘合伙計謀害她,可是眼下看來這五姨娘倒不是個心機深層之人,冷言諾會找這樣簡單的人? ……。 “聽說大娘因寒山寺一事后,病倒了,本王妃今天特地來看看。”這一天,冷言諾踏入了丞相府大門,進入了柳氏遠不復往日的院子。 冷言諾看著躺在床榻上不過短短兩日便色彩黯淡,瘦掉一圈兒的柳氏,嘴角終于不自覺似欣慰的輕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你,你來做什么…。”床榻上柳氏努力掙扎著坐直身子,眼眸警惕的盯著冷言諾。 柳氏此時嘴唇有些干裂,微微伸舌舔了舔,卻覺越發口渴,于是,她突然指了指旁邊桌上的茶水,“我口渴,能否給我倒一杯。” 自從二姨娘來看過柳氏之后,都沒有人來幫她倒茶,連她最倚重的楊嬤也去打點關系巴結五姨娘的腳沿了。 “大娘如此客氣做甚,不過一杯茶嘛,這些下人也真是,手腳如此不靈活。”冷言諾說話間慢慢走向桌旁,親自端起茶壺,取杯,倒茶,一切動作緩慢又認真,卻看得柳氏渾身一震,因為這動作,這景像,多年前她也似乎做過。 接下來…… 冷言諾輕輕的走過來,將茶遞給柳氏,然后,不小心的,故意的,茶翻了,掉落在地,茶水四流,床罩也濺上許多滴茶漬,一些水珠落在床沿上繪成淺淺投影,正映出自己此時鬼般的面色與頹靡。 柳氏眼一閉,的確一樣。 “大娘記得嗎?當年我娘纏綿病榻,院內無下人,我娘口渴,想要喝水,努力支撐身子起來倒茶,可是大娘走進來,是怎么幫的呢?”冷言諾微微俯身湊進柳氏耳邊,道,“纏綿病榻的滋味好受嗎?”話語清悠緩慢,卻聽得柳氏身子一震,抬起那不過幾日便已失了光彩的指尖指著冷言諾,“你,是你,我這病……” “是與當年你下的藥一模一樣的呢,怎么樣,本王妃就覺得說大娘當年如此厚的待我娘,想必也愿意感同身受的。”冷言諾輕輕抬起手指,在柳氏臉上一點,“這滋味很好吧。” 柳氏似乎受了某種打擊,那指尖一觸竟像是被毒蛇鎖定般的讓她難受,身子一顫,手擘支撐不再,一下子跌倒在床榻上,那失了光彩的眼眸此時支支怔怔看著冷言諾,“你知道,原來你都知道了,哈哈哈,是我下的毒,我讓她病得起不來,一天一點,一日一日衰弱。”柳氏笑著,一種近乎江浪淘沙已至盡的扭曲的笑著,“她算什么,一個小官的女兒,竟然如此得寵,我堂堂天慕京城人人艷羨的名門嫡女怎么能輸了下去,我要讓她死。” 聞言,冷言諾沉浴在屋內陽光下明亮的面容微微黯淡幾分,出口聲音也微低,“你一輩子奪又如何,還不是到了如斯境地,你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名聲受損青云不再,你向來炫耀的女兒如今……”冷言諾話至此故意停頓意味幽長。 “你把雪兒怎么了?”柳氏突然抬起頭一幅緊張。 冷言諾看了眼柳氏眼中有些鄙夷,“放心吧,你所指望的指望不上了,南國太子妃,哼。”冷言諾冷哼一聲,“偷來的總歸不會長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自食其果。” “你知道天機之言…。那言雪呢?” 冷言諾一笑,“那夜我正好躲在墻頭下呢,至于言雪,只不過比你早一步而已。” “你,什么意思?”柳氏直覺不好,畢竟雪兒已經失蹤兩日了到如今還未回來,她聽說冷丞相暗中也派人在找,冷俊軒已經去尋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回來,那明香丫頭也一同消失了。 冷言諾輕輕搖了搖手,然后一笑,轉身離開,并未打算給柳氏任何答案。 “我雖然給你娘下了毒,可是那毒不致人死,只是會容顏衰敗,你不想知道你娘到底死于誰手?”身后柳氏似乎在渴求最后一點希望,是的,向她曾經最看不起,如今最憎恨的冷言諾低尾乞求。 ------題外話------ 好吧,又有敏感字眼,審核~ ☆、第六十七章 藍子進京 冷言諾回身望著那雙曾經冷眼陰寒看著自己那缺衣少藥的母親,言辭涼薄冷情,“想喝水,爬啊,去地上舔啊。” 自己的母親曾經很美,卻在那樣一日一日病痛纏綿中失了光色,形容日漸枯槁,可是在臨時前都是讓她的女兒好好活下去,安穩的活下去…。那眸中隱晦的,不能言語的東西一下子涌入冷言諾的腦海……。 “小姐。”香葉輕喚一聲,拉回冷言諾陷入回憶中的思緒,冷言諾兒猛然回神,面上不動聲色,然后一笑,對著柳氏更是明艷一笑,“我不想知道,因為那個人自然不會活得如此容易。” 柳氏怔愣,然后釋然,再然后是后悔,種種面色傾刻在在她面上交織完畢,而柳氏這一生都未想過,她在死前看到的最后一絲明亮笑容竟然是冷言諾的,而且那笑容竟然讓她的心突然泉涌般波動不歇。 冷言諾并未理會柳氏面上的表情,因為在她面上是絕對看不到翻然醒悟這四個字的,既然看不到,那就不用停留。 看著那抹離去的年輕倩影,柳氏的眸光更加失色,似乎陷入某個思緒,她是丞相夫人,京中人人艷羨,夫妻情深,子女出色……她以為她會倚著冷丞相與冷言雪他日高首而坐,宴看群臣,可是…… 冷言諾剛走,冷丞相便帶了幾個家丁走了進來。 “老爺。”柳氏眸中一剎那亮光恢復,似黑暗中遇見一盞風中孤鳴的明燈,然而下一霎,柳氏面色霍變,她看著冷丞相身后走來的田管家手中端著的托盤,那托盤里一杯散發著茶香的液體此時正緩緩向自己遞來。 “老…。老爺……”柳氏幾乎舌頭打結的難以置信又覺得可笑的看著冷丞相,看著這個同床一榻二十載的她深愛的男人,看著他讓人端來毒酒,面容寡淡,看他負手站立,眼中沒有一絲憐惜與疼愛,看他看向她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比絕情更冰寒的讓人心跳忽止的眼神。 冷丞相看著床榻上坐著的柳氏,目光銳利卻陰寒,“冷言諾剛剛離開。”一句話平淡無波,卻是在給柳氏解釋。 “你想…。不…。”柳氏顫抖的站起身子,“我娘是一品誥命夫人,于皇氏有恩,我弟弟是御史,我是雪兒與青兒軒兒的親生娘親,我為你.....” “而今,我是丞相。”冷丞相冷冷幾個字打斷柳氏,“看在夫妻二十年,我會給你好的死法,在你死后,每月初一十五親自給你上香,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自然是入宗祠的,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柳氏聞言,愣神片刻,面上已經看不出是諷刺還是可笑,抑或是什么表情,她身子一軟,靠在床榻上,又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笑聲森冷難聽,像是自胸肺間低壓發出,又像是在被什么東西撕扯而疼痛。 站立一旁的田管家回頭看看冷丞相,似乎在等待他的吩咐。 見得田管家的動作,柳氏突然不笑了,看著田管家然后一幅了然,什么她是丞相夫人,府中權柄滔天,原來不過是表象啊,這個曾經聽命于自己的管家此刻這幅看死人的表情,哪里還有平日里的恭敬順從。 柳氏這次不再笑出聲,只是面容突然變得平和,眸中突然無光,“十二年前,三姨娘死時,我看著你冰冷絕情的眼神,覺得自己好幸福得了你全然的愛,縱然有二姨娘與四姨娘,可是你依然寵我有加,甚至于我暗中給三姨娘下毒,你知道也不過問,我以為你是愛我的,當年你攜帶兄弟入京,寒餓交加,我于街角一眼看中了你,然后傾然交心,你劍挺般的眉宇帶著淡淡倨傲氣……”柳氏細聲呢喃著,然后閉上了眼。 冷丞相卻在柳氏開口時,眉宇一沉,對田管家一使眼色,田管家端著酒上前。 柳氏亦沒有掙扎,她躺在床榻上,眼中沒有絕望,相反她笑了,在毒酒流入王臟六腑時,她笑了,如冷言諾離開之前時那般明艷的笑,沒想到,在她人生彌最后一刻想到的竟然是冷言諾。 那笑容明亮鮮艷,曾經也有一張那樣的笑臉,她每笑一次,她就痛一次,可是如今,她不痛,甚至很高興。 她,是知道的吧……呵呵,自以為聰明的人其實早已踏入別人的陷阱,卻猶不自知,如自己,如…。 屋外陽光似乎很是刺眼,那一抹光突然就透過窗格紙映照進來,照進床榻上不再睜眼的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