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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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慕容晟睿眼神一松,微然一笑,“母妃早已與南氏皇族脫離關系,而今我是璃王。”言淺明了。 “好。”冷言諾應口答道,彼此心照不暄。 直入百儀殿,少年皇帝徑自高座,身著九龍黃袍,頭戴黃金冠,面色怡然如沉。 冷言諾心突然微疼,小小黃金冠卻獨獨壓倒一個少年此生此世永生的孤寂歲月,他的責任,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百姓,全部都是需要他去承受的。 內有近憂,外有遠患,上天待他何其薄幸。 冷言諾極微的情緒與心思,不過剎那悄然隱藏,轉回頭卻見慕容晟睿正看著她,那一抹眸光深而柔暖,亮過星子,又海納百川,似乎可將人一眼看穿。 冷言諾縮了縮手,微微一笑,“我總覺得今夜不安寧。” “諾兒,我不喜歡你總是左顧而言其他。”慕容晟睿同樣看了眼上首的少年皇帝聲音有些低。 這是慕容晟睿第一次正面提這種近乎裸露想法情緒的話語,冷言諾眸光閃了閃,看著四周高掛的夜明珠,珠光輝映,映進她的眸眸里,清耀琉璃。 “王爺想要什么?” “我……。” “晟睿,在聊什么,我也來加入。”冷言諾從來沒如此般感激過花千堯的出現,遂偏過頭,不再留意此邊動靜。 少看皇帝普一見冷言諾與慕容晟睿進來,明明心里樂開了花兒,嗯,諾jiejie似乎瘦了,表哥似乎身體好些了…。可是面上卻無任何變化,端得一張帝王威儀臉。 大殿寬闊,人人到齊,其位而坐。 冷丞相面帶笑意,寒暄喜悅,在冷丞相旁邊柳氏正襟危坐,夫妻二人一派和睦伉儷情深之態,舉杯寒喧間盡是惹人艷羨,而只有冷言諾知道,這不過是表面而已。 經過那日紅布飄香一事,再經過五姨娘入丞相府一事,冷丞相即使真的相信柳氏不會找人心中也終有芥蒂,又加之五姨娘年輕貌美…。不過,冷言諾也從來沒想過此時毀了柳氏,她要就是他們之間心有芥蒂,換句話說,是要丞相府逐漸孤立。 柳氏表面在笑,可是眼底那流動的不悅,與看到冷言諾進來時那深恨的光點泄露了她的極壞心情。 而大殿中那些朝官家屬也是那日參加了柳老夫人之邀的,此時見冷丞相對柳氏之態,各自對對眼,不置可否。 有些人覺得可能真是無中生有,有些人到是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些夫人們個個耳邊風,回頭在自己夫君枕邊一吹,那些朝官心里多少對此事留了上心,連帶看冷丞相的眼神雖然如常往日,但總是夾雜了些什么。 而冷丞相恍作不知,同樣的,在看到進來的冷言諾時,眸光精光閃過,是連一絲都不想隱藏而透露出來的殺氣。 冷言諾回之溫然一笑,不予理會。 偏頭間冷言諾看著大殿上坐于丞相身后的冷言雪,今日她雪肌紅粉,衣裝端麗傾城,眉目淺描如畫,一顰一動都愉悅傾城。 好像,自從南國太子進京向少年皇帝求娶意欲冷言雪為太子妃后,并未真正與冷言雪見過面,也未去過丞相府。 這事兒有意思了。 此時,冷言雪正抬過頭,看向冷言諾,那眸光里滿是得意愉悅之態,好吧,一看就知道,冷言雪如今是攀上了高枝,覺得自己這不入流的小小庶女沒什么張力,可以留待以后慢慢宰。 未雨綢繆,冷言雪你當真得學。 此時,繼冷言諾與慕容晟睿落坐之后,南木宸在太監的高聲傳報中步了進來。 南國太子普一進來,大殿中朝臣皆起身而立。 唯獨璃王穩坐如山。 眾人也不在意,璃王與南木宕的微妙關系不用說明。 南木宸著黑絲緞金銀紋鞋,一步一步踏在玉色大殿上,深邃的面容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沖著前去迎接的禮官招呼寒喧。 如一段劍風帶著清冷的月卷起一層層剛塑的光,他輕輕的自冷言諾面前而過,然后停下,偏頭,劍眉微傾眉宇含柔的看著冷言諾,“那日一萬兩銀子不知璃王妃用得可好?” 冷言諾抬起頭,看著面前身姿欣長的南木宸,溫婉合宜的一笑,“用得不錯,歡迎南太子多多普善良民。” “冷言諾,你,很好。”南木宸抬起腳步向自己的座位而去,這一句話落得輕而重,又重而輕,千般萬緒即只有當事人明白。 慕容晟睿看著抬步離開的南木宸,溫潤一笑,“天慕國最近夜里多不安穩,南太子可要好生護衛。” 南木宸正抬起腳步的動作微微一頓,不過一剎,而后腳步繼續。 但是冷言諾清楚感覺到,那一剎那外放的勁氣與及時回收的真力波及,偏過頭看向慕容晟睿,對方但笑不語。 然后,南木宸突然轉道朝著冷言雪而去。 正觀注著南木宸,見對方正停留在冷言諾面前而面色微變的的冷言雪及時收整情緒,看著正緩步向自己而來的南木宸,如羊脂玉白的雪膚上恰時升起兩抹粉霞,本是傾國傾城人,這一嬌羞,微一低頭,頭上碧色纓絡粉絲穗兒也輕輕搖動,當真國色天香,畫如墨雪,香溢而清攪一池春水。 南木宸眸光晃了晃,露出幾許癡迷。 冷丞相見狀,忙起身朝著南木宸行禮,笑容端得是高興,隨即又看向冷言雪,眉眼俱是柔和。 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曾想這南國太子竟然不知何時對言雪一見鐘情,又如此識勢,還不遠萬里親自求娶,瞌睡來了熱枕頭,一掃門前雪。 見此,冷丞相斜過目光看向正靜靜坐在璃王身邊的冷言諾,依然在笑,可是眼底那抹異常冷的光卻正巧落在正抬頭間的冷言諾眼里。 冷言諾微微一笑,輕聲道,“爹爹好。” 聞言,冷丞相眸中冷光一散,“璃王妃安好。” ……。 周圍一眾朝臣命婦看著已走至冷言雪面前的南國太子,紛紛注目以觀,心道這南國太子定然是多么愛至之極丞相嫡女。 的確,一眼望去,男子瀟灑英氣,俊拔深邃,眉目如風,貴不顯露,一笑間比過殿中明珠之輝,女子巧笑含羞,聘婷而坐,細粉輕紗更襯得側顏如雪,美姿不可方物,襯得滿殿景色怡人,這樣兩個人當真是神仙眷侶般的人物。 “果真是雪肌凝骨,傾國傾城,本宮當真有幸。”南木宸意味幽長的說完一句話,點頭微笑,而后轉身,朝著自己的坐位而去。 一句話,卻讓冷言雪身子猛的一僵,腦中第一個反應是,南太子知道了那日的傳聞,他介意?隨即腦中翻騰起那聲聲痛擊于心的板聲與淺言流語在腦中攪得生疼,如腦弦繃斷而收縮,冷言雪手不自覺的捏緊放開,又捏緊放開,而后鎮定下來。 冷言諾含笑看著對面冷言雪的反應,心情頗好,介意?如果真介意才真的好。 “驚鴻一瞥,言雪可知其意?”剛一落座南木宸又看向不過幾座之隔的冷言雪,含笑淺問,眉目間俱是硬朗疏和。 冷言雪從剛才的僵硬中回過神來,心神一動,一雙剪水秋瞳盈盈看向南木宸,語氣如天靈之樂,“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一段詩詞而落,冷言雪微微垂目,長長的睫毛在如雪肌膚上投下一片美麗剪影,更像是明珠光中的輕掠,“意境有些哀婉,可是端看人心,不知是否?” 南木宸喝下一口茶,眸光在月珠下柔和的看著冷言雪,“言雪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女,本宮幸之。” 周圍一些夫人朝臣亦點頭,的確才華驚艷。 冷言雪臉頰含粉,卻并未像普通大家閨秀般立刻嬌羞掩面,而是坦然迎之,四目相對,暖意頓生,卻又含蓄端婉不失貴臣之女的風范。 就這分從容也是別人難以比擬的。 此次來參加宴會的人皆是六品以上官員攜帶正室夫人。 而冷言雪因為本就是主角所以今日是個特例。 在場婦眷,誠如成王妃,目光沒有過多關注冷言雪,相反而是看著冷言諾,眼神毫無輕視之意,不只因為她身為一府王妃,而且還因為她知道這女子并非一般。 短短時日,丞相府盛名蒙塵,高貴出塵如冷言雪,清傲睨塵,卻忍受了世井小民最平常的挨打,流言蜚語。清蘭秀雅如一芳直樹的冷俊軒短短時日又碎無數女兒心,名聲大跌,端容溫宜的丞相夫人柳氏卻傳出與人私相授受的傳聞……一連串的變故,自然會有人聰明人暗中疑猜。 “南國太子此次親自于我國求娶冷丞相府嫡女,當可真是青睞有佳,實乃我天慕國之幸,此次遠離南國京赴天慕,今日盡興。”上首的少年皇帝聲音夾著內力飄散在珠光輝映的大殿中。 少年皇帝正值變聲期,聲音微微低沉中又帶著一絲清然,如若不是夾著內力高聲貫出,倒讓人覺得不過是臨家孩子在學著大人說話。 縱然如此變聲期,大殿中卻無任何人輕視。 冷言諾悄然看一眼九龍黃金椅上的小破孩子,心中欣慰與心疼交匯成河緩緩劃過,某一處柔軟的親情nongnong化開。 南木宸朝高首的皇帝微微半禮,雙手一揖,“能取得天慕國第一才女是本宮之幸。” 一句話冷丞相一旁的柳氏眉梢眼角都升起笑意,只要冷言雪能嫁入南國皇室,那…… 冷丞相見此景,面上一派樂見其成,喜之我見。 而一旁的冷言雪卻在這時抬起頭,不著痕跡的看向冷言諾這邊,眼神柔柔又清塵高潔的慢慢凝定舒華。 冷言諾悄然冷笑,吃著鍋里的還看著碗里的,原來不只是形容男人。 那眼神狀視在看著自己,可是虛虛凝實,飄忽中掃向的是誰的風華,誰的高深雅致。 慕容晟睿此時卻正偏過頭向冷言諾看來,容顏溫柔。 狀似無知,冷言諾抬眉看向南木宸,以他對南木宸最初的一面之緣,南木宸既然知自己求娶錯了對象,又怎么會甘愿再入套,難道真是為了那天機之言。 “難道本王很差。”一句略帶幽怨又哀嘆的話語自耳際邊如清風流過,冷言諾偏過頭微帶不解的看著慕容晟睿,濃密翹睫如微風細述輕微閃動,盛著明珠光輝照得一雙烏黑閃亮的眸子影影重重。 慕容晟睿眸光潤滑如細綢般在冷言諾面上掃過,直看得冷言諾心湖起動方才開口道,“就是這樣才好。” 什么意思?冷言諾眨眨眼睛,眸光一片迷惑不解。 慕容晟睿卻沒有給她答案,而是如高山上的清樹流花般溫宜一笑,點亮一殿暖華。 好吧,你很美,很美,冷言諾敗北,不再追問,好奇心有時真不需要那么重。 大殿中燈光琉璃下,肱骨之交,杯盞交錯,喜笑宴宴。 “啟稟皇上,宮外南國郡主求見。”殿內觥籌交錯,玉杯琉璃中,一句高而尖的聲音在大殿門口響起。 ☆、第五十八章 以暴制暴 高坐殿首的少年皇帝本來無意中瞥到諾jiejie與璃王之間的細妙情緒,正在考量什么,被這樣一打斷,遂看著大殿門口,眉宇間不滿之氣瞬間壓縮退化。 南國郡主?這都入夜了,又未提前遞交南皇手書,南國郡主求見?少年皇帝身為一國之君,即使走心,回神也很快,遂看向下首一旁的南國太子。 南木宸眉宇間不著痕跡的一皺后化開,幽深如海的眸光中似卷帶著什么游走聚散。 “說清楚。”少年皇帝語聲清脆中夾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儀。 “她自稱是南國郡主,并且持有蓋有南國玉璽的南皇手書。”太監抬起手抹了一把汗,看情形,竟有些無所適從。 冷言諾見此,了然,她就想著這南國皇帝既然當年能那么絕決的對待慕容晟睿的娘,如今又怎么會…。 暴風雨總是來得很快,一些人將目光移向冷言雪,在坐一眾朝臣自有明白人,少年皇帝雖然年少,卻遲遲未答應婚事,除了留察考究外,更不外乎是當年那件事而至如今的兩國關系,況且總覺得南皇不是如此好說話的。 今日之宴既然是為了迎接南國太子,自然南國公主南湘儀也在場,此時,她坐在南木宸身旁,而二人自始自終除了南木宸最初進門有過交匯外,而后一直淡淡,看上去倒不像兄妹。 不過也對,南湘儀是南皇后所出,而南木宸是已逝南皇后所出,后來教養于現在的南皇膝下。 古有九龍奪嫡,皇氏哪來那么多血濃于水。 當然…。冷言諾稍抬頭看了眼少年皇帝,此時他眉峰端然,與平日里與她相處時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原本可以幸福成長的少年也不得不帶上面具,與自己親近的表哥背道而馳…。 而此時,冷言雪沒有出現預料中的驚慌,心疑,不安,相反,她就那樣靜靜坐在那兒,如雪中靜蓮,溫婉高貴,國色天成,一派從容無拒。 “宣。”少年皇帝掩去心中的小算盤,高聲授意。 殿門口太監聞言一行禮,急轉身,快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