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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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農場的路上,天色大變,刮風下雨起來。雨水打在車窗上,余鱷看著車窗外像珍珠般的雨滴,悶悶道:“這天氣說變就變,就像人生一樣變無常。” 姚雨聞聲盯著他突然沉下的面容,她其實有的時候捉摸不透這個剛剛交往幾天的男朋友。在工作室的時候,板著臉,說出的話陰陽怪氣,可以說整個人呆板無趣,就是一個老古董。可這幾天,交往下來,發現他古怪的性格下是一個很細心體貼的男朋友。但他又是多變的,這不一陣突來的大雨,他好像又變得心思重重。除了一出生就死了母親外,他的建筑設計事業之路可謂順風順水,也沒有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可為什么面對狂風大雨,他像一個歷經磨難的蒼桑之人,看透了世間的炎涼。 如果說展予博是一個陽光燦爛,毫無心機之人,可他卻是一個深不可測之人,他雖然沒有展予杰那般的危險,陰沉可怕,卻又不失城府,只能說他是一個復雜之人。 吃過豐盛的晚餐后雨還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到了夜里,明顯地感覺到比昨天夜里涼了些許。 姚雨剛剛沖完澡,穿著微微透明的睡衣想要躺到床上,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同時還帶著男人極富魅力的嗓音:“小雨,睡了嗎?” 她起身正想開門,意識到自己身上穿著透明的睡衣,便隨手拿了床頭的一件薄絲外套披上了身上。 門緩緩開起來,只見余鱷抱著一團被子,緊緊抿著嘴站在門外。 “變天了,怕你冷,給你抱來厚一點的被子。”余鱷說完不由分地越過她嬌小的身影走進臥室。 將被子鋪好,轉身,一下子就被姚雨身上的衣服給吸引住了。一件黑色透明的睡衣外面披著一件極短的絲薄外套,兩件薄絲疊在一起反而更增添了嫵媚性感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姣美的臉頰,含情脈脈地說:“小雨,你今晚真美!” 指尖里的溫度透過肌膚傳到全身,姚雨抬起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剛硬的臉,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 就在她迷惘之時,這張剛硬的面孔不斷放大,隨后只覺得紅唇上傳來一陣*辣,唇瓣很快被撬開,柔軟濕潤的舌頭直探口腔內,速度由慢到快,瘋狂地掠奪著她口中的滋味。 和予博交往的時候,予博也曾經親吻過她的唇,那個吻是輕柔的,就像一層薄紗拂過,不輕易間就讓她整個人輕飄飄起來。 而余鱷的吻,一開始是輕風細雨,可慢慢的就變成了狂風暴雨,姚雨潛意識里覺得今天米勒思莫特先生的示愛刺激到了他,因此他將怒氣發到了這個吻上。 她和他不過交往幾日而已,他怎么就這樣吻她呢? 姚雨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反而被他圈摟得更緊,那吻已經離開了唇,轉移到了耳根上。 “小雨,別動,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所以忍不住吻了你,不過我不會傷害你的,能讓我就這樣好好抱著你嗎?”耳畔飄浮著如美酒般的嗓音。 此刻的姚雨如水般癱在他的懷中,耳邊傳來的熱氣,讓她覺得很溫暖。窗外的雨還在嘩嘩下著,偶爾還聽到風聲,但無論是風聲還是雨聲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溫熱的懷抱中。 “小雨,一想起米勒思莫特先生對你的一見傾情,我有點想放棄替他設計莊園了。”余鱷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別這么沖動。”姚雨依偎在他的懷里,尖尖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米勒思莫特先生好歹也是你父親朋友的兒子,又是法國知名度極高的體育明星,再說你都來法國見他了,半途放棄怎么也說不過去的。” “可我一看到他對你深情滿滿的樣子我就開心不起來。”余鱷一想到今天米勒思莫特先生那樣看著自己的女朋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姚雨的頭被他的大手掌給緊緊壓著,她想抬起來注視著他,可掙扎幾次都無果,只好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那你去見米勒思莫特先生的時候不要帶上我就好了,反正我也聽不懂法語,不能幫到你什么。” 余鱷的唇一直放在她的耳邊,她每說一個字,就能帶動他每一根神經的跳動。他喜歡這樣喜歡這樣抱著她,喜歡她在自己懷里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呆在農場悶嗎?”農場里只有父親與鐘伯兩個人,他怕她和他們聊不上話,以為說帶在身邊總是放心安全的,哪知這個小姑娘就是一朵招人喜歡的花朵。 姚雨被他壓壞了,嘟著紅唇說:“你能不能讓我站直身體說話,我都快憋壞了。” 余鱷這才放開,她抽了一口氣站直身體說:“這樣我舒服多了。”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說:“把你一個人留在農場我不放心。” 姚雨搖頭嘆氣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一個人呆在農場怎么了,如果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就不怕我被那個米勒思莫特先生給拐跑。” 一語戳到他的痛處,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說:“好好好,就讓你留在農場,乖乖等著我回來。” 余鱷本是給姚雨送被子的,席間實在受不了姚雨這身透明睡衣的誘惑,狠狠吻了她一頓,兩人又如嬌似膝地聊了很久,他還真不想離開了。還是姚雨意志堅強,硬是推著他到了門外,而后很主動地在他的半邊臉吻了一口說:“晚安!” —— 下了整夜的雨,第二天,農場的草坪在雨水的洗刷下像是披一層嶄新的外衣,油亮發綠。姚雨起床拉開窗簾的那一幕看著一片綠油油,湛亮的天空一大早就通透發亮,看來今天的天氣一定是陽光普照。 不一會兒,余鱷敲門讓她下樓吃早餐了,可到了餐廳上只見他們兩人,卻不見余老先生的蹤影,她奇怪地問:“你父親他不吃早餐嗎?” 余鱷將面包沾了奶油說:“他每天不到六點就起床了,這會兒早就去喂養動物去了。” 姚雨對他父親的第一感覺就是身體很虛弱,沒有想到還能大清早起來給動物喂食,接過他手中的面包咬了一口說:“那是我們年輕人賴床了。” 吃完早餐后,余鱷就設計米勒思莫特先生的莊園一事要走了,臨行前再三囑咐姚雨在農場好好呆著。如果悶了,就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很快趕回來陪她。 姚雨痛快應下,便催著他離開! —— 余鱷再一次見到米勒思莫特先生,只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探頭探腦地看著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他用法語問:“姚助理今天沒有跟你來?” 余鱷應:“她不懂法語,來了也是白來,她只要為我整理一些資料就可以。” 米勒思莫特先生一臉的落寂,卻還不死心,“姚助理是住在你父親的農場嗎?” 余鱷明白他的話意,立馬回說:“不是。” “那她住在哪里?” 余鱷還真沒有想到這個法國男人如此難纏,隨便說:“鎮上的一家酒店。” “我們聊完公事,可以不可以帶我去見姚助理?” 余鱷真想抽起拳頭在他臉上掛個彩,但還是屏住發怒火說:“有一件事我要明確告訴你。” “請說。” “其實姚助理是我的女朋友,我之所以不公開她的身份,是因為來法國之前答應過她公事上,我們還是上下屬的關系,不想讓同事或客戶知道我們之間的真正關系。”他最終是不想瞞他了。 米勒思莫特先生聞言笑得十分古怪,“原來是這樣,難怪余先生昨天的臉色不對。” “是我沒有和你說真相,是我的不對。” “你們東方人就是這樣怪,明明是情侶卻不表明身份,不過我可以奉勸余先生,姚雨小姐長是可愛又漂亮,你可要好好看緊他,否則難不準會被別的男人拐跑喲!” 余鱷呵呵大笑,開著玩笑說:“少了米勒思莫特先生這樣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我就安枕無憂了。” 兩個英俊男人相視一笑,米勒思莫特先生拍著他的肩膀說:“拿你們東方人一句古話:君子不奪人所愛,我是余先生的朋友,既然知道了你們的關系,我自然不會再插上一腳,祝你們早日完婚。” “謝謝!” 兩個男人握手了,很快,話題落到了設計莊園的正事上。米勒思莫特先生早就耳聞余大設計師的名氣,對他的初步構思很是滿意,當場就拍板說:“一切都按余先生的構思。” 余鱷終于將此客戶搞定,總算了結了一樁心思。 ☆、第054章 就在余鱷同米勒思莫特先生商議之時,那一頭的姚雨則走到房子外,看著頭頂和詢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方才接了兩通跨洋電話,一通是表哥季東打來的,電波里,季東說這段日子展先生生病了,且意志消沉,沒有斗志。 她聽了后覺得很可笑,展先生生病和自己有什么關系,那樣一個糾纏不清的男人竟還好意思向他人打小報告。 季東打電話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想確認她與余鱷的關系,這下可難壞了姚雨,說實話吧,怕表哥將此事告訴給母親,說假話吧,又怕那個展先生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 經過深思熟慮后,她還是實話實說,只是最后萬分叮囑表哥不要將她與余大設計師交往的事告訴給姑母姑爹還有自己的母親。 季東原本就看出了余鱷對表妹的狼子野心,沒有想到他的動作那么快,在展總也對表妹表白的時候,抓住機會就這樣追到了表妹。他的動作是夠利索的,只是可憐了展總,一片癡心都放在了表妹身上,卻落得個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的下場。 姚雨結束與表哥的通話后,就接到了丁琪的電話。她先是嘲諷了這兩個人倒是有心靈相通,一前一后都打來了電話。丁琪對季東余情未了,聽到她這么嘲諷委屈地說:“姚雨,你又勾起我的傷心往事來了。” 姚雨又是對她一番教訓,什么不要在一顆樹上吊死,像表哥那樣沒有眼光的男人不值她去珍惜。丁琪聽來就是覺得這個好友在大義滅清,要不怎么會把自己的親親表可給損成這樣。 接下來,丁琪問了她去法國公差的事,特別問了和那個無趣的大設計師一起去,兩人之間有沒有擦出什么火花來? 姚雨有點煩她了,隨便回答說法國很美,和大設計師之間風平浪靜。 丁琪喜歡打扮與名牌,硬是讓她記下了幾個香水與衣服的牌子,讓她買回國。 好不容易打發完了好友,姚雨掛斷手機,一個轉身就看到了年邁的鐘伯正站在自己面前,臉上掛著同樣蒼老的笑容。 “姚小姐,老爺想和你說幾句話。” 農場主人有請,自然是想知道自己與余鱷之間的事,姚雨一個點頭跟在鐘伯身后。 此時是上午十點多左右,陽光普照,綠油油的草坪發著綠光,成群的小羊在自己的身邊跑來跑去,她隨手抱了一只一邊走一邊摸著,很快就看到小洋房前大草坪上,余老先生正坐在那里曬太陽。 她將小羊輕輕放下,并說:“自己玩去吧,我一會兒去陪你。” 說完轉身正想往那邊走去,就聽到余老先生開口說:“看來,姚小姐很喜歡小動物。” 她走到他的身邊,沒有得到他的同意還真不敢坐下,余國剛則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坐下后,又招呼鐘伯為她倒一杯溫水來。 姚雨雙手捧著水杯,面對這個老人還是很不自在。 余國剛盯著眼前這個兒子的女朋友又重復說了剛才說的話:“姚小姐喜歡小動物?” 姚雨點了一下頭,沒有開言。 余國剛又問:“那你喜歡鱷魚嗎?” 姚雨聽他這么問,便知道他在試探自己,余鱷養了一只鱷魚,如果自己不喜歡這種動物,他一定擔心他們之間會生芥蒂。 她會心一笑說:“如果我說喜歡那一定是在奉承伯父,凡事接受一個事物都有一個過程,yael既然喜歡鱷魚,且都養了二十多年,我理應慢慢接受。” 余國剛聽后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姑娘很實在,以后會是居家過日子的好妻子。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后,鐘伯拿著手機走到了主人面前:“老爺,大小姐找您。” 余國剛接過手機,與遠在異國的女兒聊了起來。 姚雨喝了一口水,就聽到余老先生對女兒說:“人我見到了,不錯,漂亮大方,誠實靠譜。” 抿了抿嘴唇,聽他在贊揚自己,心里熱呼起來,這余老先生表面上看過去冰冰冷冷很難相處的樣子,實際上是一個說話很有條理性,開明的老人家。 她又聽他說:“阿鱷回來了,你也回來了,一家子難得團聚。” 她不知道手機另一頭的余大小姐如何作答,只知道余國剛陰郁的臉上有了一抹難見的笑容。 看來,這余家大小姐很快也會回法國了,想起在工作室那一天見到余家大小姐,豐姿卓越,身材性感豐滿,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女強人干練的強大氣質。想來像她這種女強人嫁人有一點難,難怪余老先生都替女兒的終身大事著急起來。 余國剛掛斷手機就朝姚雨這一邊看來,興許是女兒說過兩三大天就回法國看自己,心情好得很,對姚雨說話的態度也沒有方才那么死板。 只見他嘆著氣說:“這下好了,過幾天一家人可以團圓了。” 姚雨也為他高興著,但實在是不知道要和他說什么,也只是淡淡笑著。 余國剛由于妻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懷,只盼著兒子余鱷以后的婚姻生活美滿幸福,雖然對眼前這個姑娘很滿意,但也怕她將來傷兒子的心,因此趁這個機會他想將一些事情事先說清楚。 他喝了幾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阿鱷從小沒有了母親,性格一直很內向孤獨,也沒有幾個說上話的好朋友。他在建筑設計上有很大的天賦,因此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在為這個事業奮斗著。”說到這里他的眼眶微微濕潤,他活了將近六十年,每每提到他們母子倆,那就是一肚子的辛酸。 姚雨看他又想起了傷心往事,勸說一番:“伯父,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余國剛打斷她的話說:“是都過去了,但我希望我的兒子在感情路上一帆風順,不要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