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聽著這話,屋子里已經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家轉過視線一看,便見站在明媚身后的玉梨,正鼓著腮幫子像只青蛙般,見眾人都看著她,趕緊掏出帕子掩住嘴道:“我方才想起了一個笑話,卻不想打擾到左二夫人說話了,奴婢有罪,求老夫人懲罰。” 柳老夫人瞪著眼睛望著她說:“就罰你今晚幫劉小姐裝箱,懶憊東西,就會做些輕松活兒,撈些好處,該你出力的時候就使不上力兒,只一味的好吃懶做!” 玉梨聽著柳老夫人她,知道是在指桑罵槐的批那兩位左夫人,也不生氣,行了個禮兒道:“奴婢保證今晚出最大一份力氣,劉小姐都要出嫁了,怎么好還在這關頭來累著她,我就是想打秋風也得換個時間罷!”口里說著“打秋風”,眼睛可是望著左大夫人和左二夫人,字字句句都戳著她們心窩子說,弄得兩人在一旁坐立不安。 柳老夫人見著玉梨機靈,心里歡喜,對著兩位左夫人說:“既然劉夫人今晚不愿意住去左府,那二位請回罷。方才你們自己也聽清楚了,是劉夫人自己說的,后日回左府用午膳,到時候你們只管好飯好菜的等著,她定不失約!” 兩位左夫人見著討不到好處,也只能訕訕的道聲“叨擾”,就起身準備回復。 這時柳老夫人又笑瞇瞇的喊住她們:“二位左夫人,請留步。外甥女成親,作為長輩,總要給些壓箱添妝的東西罷?怎么能就這樣走了呢?” 左大夫人臉上的肌rou不住的抽搐,笑容再也掛不住:“老太君,我們已經出了銀子隨禮了,禮數并未有失。” 柳老夫人望了望曼青道:“你把禮單兒拿出來,找到光祿寺卿府上的隨禮是多少,念來讓大家聽聽。” 曼青答應了一聲便拿出一張賀禮單子,找半天找到了左府的名字,清清脆脆報了出來:“左府一共送了二十兩銀子作為隨禮。” 柳老夫人譏諷的一笑,指著兩位左夫人道:“你們看看這兩位舅母,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精致物事?偏偏只送了二十兩銀子做隨禮,真真是可笑。還有,作為長輩,晚輩成親前要主動送添妝壓箱的東西,我本以為你們兩人今日來柳府是給外甥女來添妝的,卻沒想到是來打主意的。”說到這里,柳老夫人看著玉梨,偏了偏頭道:“你不是說保證出最大的力氣?現兒你去把大夫人手上那個玉鐲子給捋了下來,看著成色還不錯,至于二夫人,就拔那根簪子罷,雖然舊了些,那顆東珠還湊和,去珠璣坊翻新下也算過得去了。” 玉梨爽爽快快的應了一句走上前去,劈頭就把左二夫人頭上那支簪子拔了下來,她可不會跟左二夫人說客氣,拔簪子的時候少不得勾起一大綹頭發出來,痛得左二夫人扶了丫頭的手,一個勁的揉著腦袋。左大夫人見玉梨逼近,便知不妙,趕緊把手藏到衣袖里邊,一個勁的往后退。可她哪里抵擋得住玉梨的點xue功夫?只輕輕巧巧一點,左大夫人的胳膊就垂了下來,玉梨用勁的捋了兩下,可左大夫人的手腕實在太肥,那玉鐲半天弄不下來,玉梨對著曼青眨了眨眼睛道:“曼青jiejie,勞你去打盆水兒過來。” 曼青會意,端了一盆清水,玉梨把左大夫人的手按在水里,手里抹了一把香油,使勁一抹,那只玉鐲子終于從左大夫人豬蹄似的手腕上取了下來。玉梨把玉鐲拿到手里,順手幫左大夫人解了xue位,笑盈盈的行了個禮兒:“奴婢代劉小姐謝謝兩位舅夫人的厚禮。” 抬頭望向柳老夫人,玉梨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兒一般:“老夫人,可別再罵玉梨懶憊了,玉梨可是出了力氣的。” “今日你還算是勤快。”柳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瞧著左大夫人一臉衰敗的神色,好言好語的贊了一番:“兩位夫人真是太客氣了,哪里值得送這么厚的添妝禮喲,果然光祿寺卿府上好生闊綽,我們看著都眼熱呢!曼青,快幫我把這兩位左夫人好好的送到門口,別心疼得走在院子里邊腿抽筋兒!” 京城四月的清晨,天氣是一如往年般的宜人,雖然和江南的春色比,它少了幾分柔媚,但卻多了幾分純凈。江南的春天總少不了斜風細雨,那戴著青箬笠穿著綠蓑衣的漁夫,打著長長的號子,小竹筏在河里漂流,怎么看都是一幅寫意山水畫。而京城的春天卻完全不同,每天都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悠悠的飄著些白云,走在御前街上的行人擁擁擠擠,大家都伸著脖子在圍觀著柳太傅府里抬出的花轎。 “聽說是柳太傅的孫女兒出嫁了。”一個婆子奮力踮著腳尖往人群堆里看,卻只能看見花轎的頂角。 “嗐,你聽誰說的?這可不是柳太傅的孫女兒,是柳府四房夫人認的干女兒出嫁了!”旁邊的婆子撥拉了她一下:“聽說這姑娘生得極美貌,狀元公為了她都不愿意娶公主呢!” “你別胡說!”那個婆子張望了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她們的談話,悄悄掐了身邊那個婆子一把,壓低了聲音道:“你從哪里聽來這閑話?這話也能亂說的?公主,那是皇上的女兒,狀元公怎么敢抗旨!” “我從哪里聽的你別管,總之,皇后想把公主許給狀元公,但皇上卻給這位小姐賜了婚!”那婆子神神秘秘的說:“不是同一條心呢……”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流,都跟著轎子往前邊走了,推了推那個婆子:“方才看到嫁妝沒有?” “沒仔細數,好像有五十多抬。” “走,咱們再去數數看,也看看柳太傅府打發的嫁妝!”路邊挨挨擠擠全是人,大家都爭先恐后的跑去看那最前邊的嫁妝去了。 劉玉芝坐在花轎里,就聽外邊紛紛雜雜的,有喜樂聲,有鞭炮響,還有交頭接耳的議論,到這個時候,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今日早晨,杜若蘭請了左督察御史家的大夫人做全福夫人過來幫她梳頭。她本來在梳妝臺前坐得筆直,聽著后邊梳頭的大夫人一邊梳,一邊唱吉祥話兒,這時就突然聽到有細細的嗚嗚咽咽的哭聲,那聲音很熟悉,便是自己的母親劉同知夫人。 “玉芝,你總算讓娘放心了。”劉同知夫人用手帕子拼命的擦著眼睛,旁邊杜若蘭不停的勸慰她。 聽著母親的哭聲,劉玉芝也想哭,可是不能哭,她正在上妝,總不能把臉哭花。她極力的忍著眼中的濕意,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頭都不敢回,等著頭發梳好,贊禮也結束,轉過頭來望了望母親,終于有眼淚滾落了下來。 “玉芝,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杜若蘭轉臉向金柳說:“快幫你家姑娘仔細擦了,別弄花了妝容!” 劉同知夫人哽咽著說:“是呢,玉芝,聽干娘的,別哭。”說完,心里又難受得不行,站起身來,跑到含芳小筑的樹下面,一個人哭了個痛快。正哭著,就聽外邊人鬧哄哄的:“新郎官來了,快關院子門,問他要開門紅包!”劉同知夫人便曉得黎玉立來了,感覺擦了眼淚走進屋子里邊,見著女兒已經收拾打扮好,杜若蘭拿著紅蓋頭在到處尋她。 走上前去接過蓋頭,幫劉玉芝披上,手抖抖索索的一點兒也不伶俐,她看了又看,總覺得那紅蓋頭沒有蓋得正,弄了五六次都還沒弄好,這時就聽院子里小孩子們叫著鬧著要紅包,一個穿大紅禮服的男子走到屋子門口,笑著望里邊看。 “哪有新郎官這般心急的?還不快出去,到院子門口等罷!”杜若蘭看著黎玉立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笑著呵斥了兩句,可究竟眉眼間還是一片歡喜。 四房沒有男子,于是請了柳明卿出面,做了劉玉芝的娘家兄長,將她背上了花轎。柳明卿的一雙手都有些發抖,他能感覺到有一個溫軟的身子在自己背上,這讓好一陣激動,又好一陣難受,只覺得自己的一雙腿似乎有些發軟,踩在棉花堆子上邊,一腳深一腳淺的,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大門口。 幾個喜娘將花轎的門簾兒掀開,柳明卿將劉玉芝放了下來,見著她被喜娘攙扶著進了花轎,門簾輕飄飄的放了下來,那穿著鮮艷嫁衣的身影再也沒有見到。就聽司儀贊禮:“吉時已到,發嫁!”那大紅的花轎就被四平八穩的抬了起來,被人流擁簇著,直往皇上賜的宅子那邊去。 柳明卿站在門口,瞧著那大紅花轎越走越遠,府門口一地的紅色碎屑,耳邊聽著劉同知夫人細細的哭泣聲,總覺得就像在做夢。方才背這劉玉芝走的時候,她有一縷鬢發漏了出來,垂在他的脖子邊上,仿佛有人在撫摸著那里,微微的發癢,鼻子下邊仿佛還有淡淡的清香縈繞,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終于走了,就像一個消失了的夢。 柳明卿微微苦笑了一聲,轉身朝府里走去,心中雖然有些失落,可卻又如放下了一個大包袱般,覺得很是輕松。 金柳跟在花轎旁邊走著,一邊歡喜,一邊又覺悲涼,她想到了金梅,她們一起陪著姑娘來京城的,現在卻只剩下她和秦mama了,這喜慶的熱鬧后邊,又有誰想到了會有那一縷冤魂?金柳望了望花轎,心里默默的祝福著自家姑娘,希望她和姑爺能一直幸福下去。 黎玉立和劉玉芝的婚事辦得并不很熱鬧奢華,雖然有皇上賜婚的旨意,可畢竟那些高門大戶不屑與他這種家境的來往,而底下的小官小吏覺得他職位不高,也沒必要來走這門路,所以來的人并不多,只擺了二十桌酒席。 黎玉立的寡母早些日子已經被接到京城來了。今日一早,瞧著黎玉立穿了大紅衣袍,騎了馬去迎親,躲在門后也狠狠的痛哭了一場,熬了十八年,終于盼到兒子長大成人,娶了媳婦,自己也該輕松了。 沒來京城前她接到黎玉立的信,說叫她遣人去劉同知府上提親,她看著信就懵了,不知道該不該聽兒子的話去劉府提親。云州府里,除了知府最大就是同知了,自己貿然上門去求娶,會不會被劉同知趕了出來? 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兒子第二封信又來了,說是中了狀元,皇上給賜了婚,她也不用遣媒人去劉府求親了,叫她即日動身去京城,那邊已經安頓好宅子,五月初便要成親,等著她去受大禮,喝媳婦茶呢。 歡歡喜喜收拾了東西,黎家寡母一路兒趕來京城,見著兒子真的當了官,還有自己的宅子,房屋修繕一新,真的是要辦喜事的樣兒,她開心得一雙眼睛不住的流淚,怎么也停不下來。 正在胡思亂想著,就聽外邊鼓樂齊鳴,鞭炮震天兒般響起來,新來的丫鬟杏兒在一旁歡喜的說:“老夫人,老爺把夫人迎娶回來了!”黎玉立的寡母喜孜孜的扶著她的手走了出去,只見喜娘引著一對穿著大紅吉服的人兒走了進來,新娘子蒙著紅蓋頭,看不著臉,但單單從身材來看就很不錯,高挑纖細,貼身丫鬟扶著她,婷婷裊裊的站在那里,真是和春天的嫩筍兒一般。 司儀按照程序開始主持親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小夫妻倆在黎玉立寡母面前跪了下來,扎扎實實向她磕了三個頭,看得她好不歡喜,心里一邊開心,一邊心酸,想著自己早逝的丈夫,若是他還在,也不知會怎樣高興。 這邊正熱熱鬧鬧,就聽外邊一陣喧嘩,大家回頭一看,卻見一個年青內侍領頭,后邊有幾個內侍托著盤子走了進來,原來是皇上賜了賀禮過來。 一時間屋子里都安靜下來,眾人的眼睛瞄著黎玉立,心里揣測著他的來頭。 不過一個小小四品官,哪里又值得皇上記掛著,在成親之日還特地賞賜東西下來?莫非這期間另有隱情?大家不免把眼睛望黎玉立身上溜了溜,可又看不出半點端倪來。 那內侍宣了旨,皇上為了祝賀狀元郎新婚大喜,特賜玉如意一對,珊瑚樹一盆,黃金五百兩,另外還有一道誥命敕命文書,抹金軸,上面繡著瑞荷,封黎玉立寡母和劉玉芝正四品恭人,隨著誥命敕命文書還送來了兩套誥命冠帶。 “狀元公,快接旨謝恩罷!”那內侍意味深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拉長了那尖尖細細的聲音道:“黎狀元務必為皇上盡忠,可別忘了皇恩浩蕩哪!” 黎玉立顫抖著手兒接過那道圣旨,心里已是感慨萬分,皇上對自己這般看重,日后一定要效忠皇上,萬死不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催情香 內侍宣旨完畢,屋子里頭的人站了起來,望了望黎玉立,差點個個將眼珠子掉了出來,沒想到這位狀元郎竟然如此得了皇上青眼,一點兒身家背景都沒有,皇上卻賞賜下這么多東西,賜婚、賜宅子、賜賀禮、還親賜了誥命冠帶! 黎玉立起身以后,趕緊迎著那內侍上坐,那內侍也不推辭,笑著坐到椅子上道:“狀元公,皇上派咱家來你這里喝喜酒,看看場面熱不熱鬧,還叫我回去說給他聽呢。”說罷,脖子扭了扭,看了看周圍的人,仿佛別有深意。 黎玉立趕緊陪著笑說:“我家親戚少,也沒什么太大場面,公公且擔待些。” 那內侍笑了笑說:“這世間人情冷暖,從著席面兒上就看得出來。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人,哪些地方該去,哪些地方不該來,心里都有桿秤,明明白白,斷然不會差了一星半毫。只是可惜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像狀元公這樣人才,皇上如此看待,竟然有不知道來捧場面的,甚是可笑啊。” 黎玉立抹著汗答道:“公公有所不知,原來卻不止這個場面的,因為宅子小了些,也不方便驚動各位貴人,所以就沒有廣發喜帖了。今日驚了公公,我心里還正不安呢。”說著塞了一個小金錁子在那內侍手里,那內侍見黃澄澄的一閃,早就眉開眼笑,摸了摸外形,更是滿意,于是也沒再多說話,只顧坐下來喝酒吃菜。 來參加喜宴的人見那內侍不再陰陽怪氣的說話,一個個也放下心來,暗道今日自己算來對了,聽著剛剛那話音兒,皇上似乎想看看哪些人不給狀元公面子,竟然連他的喜宴都不來,還好還好,自己在這里喝喜酒,可是妥妥兒的。 端著酒杯正準備入口,就聽著外邊傳來橐橐的腳步聲,眾人轉眼一看,便見英王府世子喬景鉉正在門口,身著一件銀白色衣裳,紫金冠兒上邊明珠赫赫,襯著他白玉般的臉,更顯得神采飛揚。 “喬世子。”黎玉立趕緊迎了過去:“快些過來坐。” 首席上有人很知趣的換到了別的桌子上邊,替喬景鉉空出了一個座位來,那內侍見了喬景鉉也趕緊起身行禮:“喬世子怎么有空過來?” 喬景鉉坐了下來,微微一笑:“黎兄大婚,自然是要來的,只是指揮使司里頭事情多,一直忙到現在,還好沒晚。” 內侍陪著笑臉坐了下來,心里頭想著這喬世子怎么今日一臉的笑?素日里頭他都很是高冷,見人都不愛搭理,沒想到今日卻是這般熱絡。 算起來黎玉立是喬景鉉認識的年輕公子里頭第一個成親的,喬景鉉心中十分羨慕,不顧身份地位懸殊,說什么也要過來喝喜酒。 “媚兒,你是娘家人,明日不能見著他們兩人大婚,我代替你去鬧洞房。”喬景鉉拉著明媚的手只是嘆氣:“什么時候你才能嫁我?” 明媚笑嘻嘻的瞅了他一眼:“還早呢,我才不想這么早就成親,怎么著也該自由自在的過一段時間再說。” “誰說還早?”喬景鉉憤憤不平的喊了起來:“八月你便及笄了!” “及笄又如何?”明媚咬著嘴唇只是笑:“及笄了也不一定要馬上就嫁人。” 拉拉扯扯好半日,明媚也沒有松口,喬景鉉只是無奈,想起黎玉立便覺得他真是天下第一有福氣之人,遇著了自己情投意合的,還能這般順順當當的成了親,而且成親這般快!聽說定下親事到出閣,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得要花一年多時間準備,可從皇上賜婚到成親不過一個多月的光景,這更是讓喬景鉉羨艷萬分。 婚宴上邊大家都一個勁的慫恿著黎玉立喝酒,他沒有什么好兄弟替他擋酒,雖然盡力推托,可還是喝了不少,喬景鉉在旁邊瞧著大家都拿了酒杯灌黎玉立,站了起來道:“他還要洞房花燭,你們就少灌酒了,我來喝一大杯,就算代他全答謝了!” 英王府世子一開口,誰還敢說半個不字?皆舉起手中酒杯應諾,喬景鉉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眾人也喝了,起哄要去鬧洞房。黎玉立感激的看了喬景鉉一眼,由眾人擁簇著走了出去,喬景鉉也大步跟去了后院。 夜色已經深了,天空中幾點星子閃閃,后院里頭到處掛著大紅的燈籠,一點點暖黃的燈光透過紅色的輕紗投在地上,一點點斑駁的陰影。 洞房鬧得很是熱鬧,喬景鉉在門邊站著看得津津有味,眼睛望著黎玉立與劉玉芝,心中卻想到了明媚,到時候他與明媚成親的時候,也是這般熱鬧該多好。 心中熱烘烘的一團回到英王府,喬景鉉獨自走在后院,想念起明媚純凈的笑容,心中好像燒著一把火一般,看了看天空那團明月,依然在無聲的照耀著萬物,后院的杏花落了一地,那粉白的花瓣被月光照著,更是嫵媚動人,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背著手走進了內室。 內室外邊的香筆正睡在那小榻上,似乎是累極了,他走進去都沒有睜開眼睛。 這丫鬟算是盡心盡責的,成親以后,有媚兒在自己身邊,這個丫鬟就多余了,到時候和母親說一下,幫香筆配個好小廝,讓她過得舒服點也就是了。 喬景鉉伸出腳來踢了踢那小榻:“香筆,香筆。”香筆似乎有了點反應,眼睛微微動了動,可還是沉沉的合著,沒有睜開。 這丫鬟今晚是怎么了?喬景鉉有幾分詫異,素日里頭香筆總是要等著他回來以后才能安歇,因著要替他燒沐浴的熱湯,還要給他沏茶,從未有在他回來之前就睡著過,還睡得這般沉! 喬景鉉有幾分不耐煩,他去參加黎玉立的婚禮,天氣熱,人又多,背上已經是汗津津的一片,實在想要沐浴更衣,偏偏香筆此時還睡得死沉死沉的。他伸出手來戳了下香筆的一處xue道,香筆這才猛的睜開了眼睛,見著喬景鉉站在自己面前,慌慌張張的從小榻上爬了起來,跪在了喬景鉉腳下:“世子爺,奴婢懶憊,還請世子爺懲罰。” “快去廚房給我燒些熱湯來,我要沐浴更衣。”喬景鉉沒有瞧她一眼,轉身便走進了內室,香筆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往外邊走了去。 內室里邊收拾得很是干凈整潔,香爐里邊燃著甜甜的鵝梨香,喬景鉉背著手望了望那個香爐,暗自點頭香筆這丫鬟倒頗用心,知道他最近有些睡不安穩,在他回來前就點上了鵝梨香,他回來以后就覺得很安神,不用多久就能沉沉入夢了。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喬景鉉回味著方才那鬧洞房的場景,黎玉立與劉玉芝兩人笑得那般快活,這讓他很是羨慕。越是想著這些,心情就越是不能平靜,這鵝梨香也沒有平常那種安神的作用,反而讓自己焦躁不安起來。 喬景鉉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就出現了明媚那甜美的笑容:“喬景鉉,你怎么了?你又在想我了?”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就如秋水,盈盈波光吸引著喬景鉉望她那邊走過去,那菱形小嘴彎彎,似乎誘惑著他去聞聞上邊的口脂香味。想著想著,喬景鉉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里亂哄哄的一團,眼前只有明媚的笑臉,胸口也像燃著一團火一般,怎么也按捺不下去。 臉色緋紅,全身冒汗,喬景鉉仿佛看到明媚在自己面前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脫掉,軟軟的聲音帶著撒嬌似的尾音顯得無限誘惑:“景鉉哥哥,你來抱我,抱抱我嘛……”明媚從來沒有喊過他景鉉哥哥,可現兒耳邊全是那軟綿綿的聲音,充滿著誘惑。 喬景鉉覺得自己有了反應,身子某處開始似乎蠢蠢欲動了起來,他覺得有些羞澀,怎么能這樣褻瀆媚兒呢!不行,他不能這樣!喬景鉉緊緊的抓住扶手,可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沖動,一張臉燒得guntang,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腦子里全是明媚一件件將衣裳褪去的畫面。 “世子爺,你臉這么紅,是不是很熱呢。”突然一個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難道媚兒真的在身邊?喬景鉉有幾分驚喜,睜開眼睛一看,卻見一個女子,身上披著一層薄紗,但是怎么樣也掩飾不住那潔白的玉體和玲瓏的曲線。 看著一具極有誘惑力的身體出現在面前,喬景鉉的反應更大了,他覺得有從自己心底深處有一種*正在猛烈的迸發出來,他好想把眼前這個女子抱到懷里狠狠的親個夠,然后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邊去。但是他的理智還在,他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因為面前這個女子不是他的媚兒! 嘶啞著聲音,喬景鉉伸出手指著那女子問:“你是誰?你怎么在我的內室里?” “世子爺,奴婢是夫人指給你的屋里人寶云啊。”那女子嬌笑著扭動著身體走了過來:“奴婢怕王妃怪罪我這么久還未能盡自己職責,所以今晚特地來伺候世子爺,做奴婢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寶云?你是怎么進來的?我不是叫你不得進入我房間嗎?”喬景鉉看著寶云款款走了過來,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有了反應,不由得有些吃驚:“你快些給我滾出去!” 寶云不僅沒有依言退出內室,反而朝前邊又走了兩步,媚笑著湊了過來,那雙不安分的手一點點的往喬景鉉身上爬去:“世子爺,香筆不讓奴婢進來,可奴婢有法子讓她暫時睡上一會呀。奴婢是王妃指來陪世子爺歇息的,可卻沒有讓世子爺快活,這怎么行呢?世子爺,瞧你這滿頭大汗的,奴婢知道你忍得很辛苦,你便放松下,做你想做的事情罷。” “你在香爐里添了什么?”喬景鉉雖然有幾分昏昏沉沉,可卻依舊敏感的知道了肯定是香里邊有問題,他努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讓自己清醒了幾分:“這香爐里邊燒的,不是鵝梨香。” “世子爺可真是厲害,一眼便看出來奴婢究竟用了什么手段。這香可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弄到手的,名字我不知道,反正青樓里的女子在行事時會點上一些,據說那樣會更盡興。世子爺,王妃指了我做屋里人,奴婢也一直想伺候你,你就要了奴婢的身子罷!”說完把自己身上僅存的那層薄紗也扯開來,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她的肌膚雪白如玉,她的身材玲瓏有致,她慢慢的貼了過來,喬景鉉只覺得腦子里頭“呼”的一下,那把火似乎成了燎原之勢,有蔓延開來的跡象。 不行,她不是媚兒,自己答應過媚兒,今生今世只能有她一個人。喬景鉉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稍微清醒了過來,在寶云嬌笑著將身子貼過來的時候,他伸出手迅速點住了寶云的風池xue。 “世子爺……”寶云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她本是自信滿滿,認為喬景鉉中了這迷情之香,必然會和她歡好,卻不想因為喬景鉉乃練武之人,自制力比旁人要強些,竟然還能在她貼上來的時候點了她的xue道。 “別喊我!”喬景鉉啞聲說了一句,伸手扯開了衣領,他實在太熱了。 寶云也沒機會開口,喊了那句話以后,她便軟綿綿的癱倒在地昏迷不醒,喬景鉉恨恨的踢了她一腳,可一看到那躺在地上不著片縷的身子,“呼”的一下,心里那把火又燒了起來,下邊也有了反應,很想抱著寶云到床上去好好和她糾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