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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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欣若有所悟的看著門口那兩個打簾子的丫鬟,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是,現(xiàn)兒我已經(jīng)夢想成真,由庶女變成了嫡女,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明媚悄悄在她耳邊說道:“池姑姑不是說七jiejie規(guī)矩學(xué)得很好?指不定這次宮中大挑就被挑上了,到時候還得來恭喜七jiejie呢。” 柳明欣抿嘴笑了笑,那厚厚的嘴唇被抿去了一半,忽然間顯得靈秀了幾分,十分的清麗,明媚一怔,原來柳明欣也是可以這般美貌的。 走到玉瑞堂里邊,老夫人還未出來,倒是那個小丫頭子七巧蹦蹦跳跳的進(jìn)來了:“七小姐,十小姐,你們來得真早,今日可能要等一陣子了,老夫人昨晚陪著八公子玩鬧,到半夜才落覺呢。” 明媚忽然間醒悟過來這八公子指的便是自己的弟弟,柳老夫人盼了這么多年,總算來了個親孫子,由不得她興奮。轉(zhuǎn)臉望向柳明欣:“看來咱們可得等好一陣了。” 不多時各位夫人帶著柳府小姐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jìn)玉瑞堂,聽說柳老夫人因著新得的孫子睡得遲了些,個個臉上表情不同,明媚坐在一旁瞧著,真是形形色色,各人各面。 坐在那里小聲說笑了一回,約莫到了卯時末刻,玉瑞堂的后邊才響起輕輕的腳步聲,眾人抬起頭來,就見曼青扶了柳老夫人走出來,柳老夫人臉上全是笑,眉眼都堆在了一處,剛剛坐下身子便發(fā)出了感慨聲:“這小子一清早就哭鬧了起來,聲音真是響。” 不消說肯定是在贊美新生的弟弟聲音清亮了,明媚抿嘴一笑,柳老夫人實在太有意思了,說話完全不管旁人的想法,只顧自己的性子來。抬眼看了看對面幾位夫人,臉上都有些微微的不快,只是沒有誰開口。 “你們等了好久?”柳老夫人掃視全堂,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以后別來那么早給我請安,推到辰時罷,你們也能多睡一會。” 幾位柳家小姐臉上都露出了快活的神色,她們正在長身子的時候,頭粘著枕頭就想睡,每日早上都舍不得起床,偏偏卻還要來給柳老夫人請安,這完全是一種折磨,現(xiàn)兒聽著可以多睡一個時辰,高興得互相瞅了瞅,眼睛一閃一閃,表示心中十分高興。 “你們有什么事兒說沒有?若是沒有,這請安便散了罷,幾個丫頭等會去清蘅齋跟著池姑姑繼續(xù)學(xué)規(guī)矩。”柳老夫人瞧了瞧柳明欣,池姑姑說她十分難教,每個動作學(xué)下來,比旁的姐妹都要多花些時間,不過難得的是很受教,總是默默無聞的在自己練習(xí),很有笨鳥先飛的感覺。 明媚跟著大家應(yīng)了一聲,抬腳便想走,這時就聽柳老夫人喊她:“媚丫頭,你別著急走,先跟我去碧紗櫥,替你弟弟把下平安脈。” 看來自己要化身這新生嬰兒的私人保健醫(yī)生了,明媚抬起臉來朝柳老夫人笑了笑:“孫女遵命。”不管怎么說,能不去清蘅齋那邊,不去跟著池姑姑去學(xué)那種將一個人變成木偶般的規(guī)矩,明媚還是很樂意的。 池姑姑的規(guī)矩實在太嚴(yán)格,雖然她說要照著規(guī)矩來做,才能體現(xiàn)大家貴女的雍容高貴,可在明媚眼里,那樣生搬硬套下來,整個兒便是一只木偶,手要怎么放,腳要如何并攏,請安時的手勢、眼神乃至笑容等等……這宮里也實在太可怕了些,虧得柳明欣還那般努力的去學(xué)習(xí),一心想著能去宮里做娘娘。 跟著柳老夫人走到碧紗櫥,還沒進(jìn)去,就聽著里邊有響動,孩子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了出來,柳老夫人扶著門大怒:“誰在招惹我的金孫!” 走進(jìn)門去,奶娘抱著那嬰兒在搖來晃去,柳老夫人大踏步向前,一把便將襁褓抱了過來,眼睛橫了橫:“怎么將他抱在手中還會哭?是不是抱的姿勢不對?” 說來也奇怪,那小嬰兒到了柳老夫人手中,竟然也不哭了,一雙眼睛好奇的望著柳老夫人,臉上掛著的淚珠子還沒干,嘴巴邊翹了起來,似乎在沖柳老夫人微微的笑。柳老夫人見著很是高興,指指點點道:“你瞧瞧,你瞧瞧,我抱著他怎么就沒聽見哭聲了?” 曼青在旁邊笑嘻嘻道:“老夫人,小公子知道最親的人來了,自然就不哭了,瞧他笑得多甜。”她抬起手來點了點嬰兒的臉,那沉沉的翡翠鐲子晃了晃,若有流光而過。 明媚在旁邊見著,心中感嘆這位弟弟實在厲害,甫一出生便攀上了柳府最大的boss,看人擺笑臉的討得她的喜歡,以后吃香喝辣便不用愁了。她走上前去伸手給嬰兒搭了一把脈,朝著柳老夫人笑道:“一切正常。” 柳老夫人眉開眼笑,瞅著嬰兒玉雪般的肌膚,兩條眉毛差點沒有飛走:“正常便好,正常便好。” “老夫人,外邊郭家九小姐求見。”門簾子掀了掀,七巧伸出了一個小腦袋進(jìn)來:“我叫她在外邊等著,她聽說咱們府里得了個小公子,就等都不愿意等,跟著我進(jìn)了內(nèi)院。” 柳老夫人笑呵呵的抬起臉來道:“沒事,快讓她進(jìn)來。” “老夫人,我早就說了你會讓我進(jìn)來,偏偏這些丫鬟們卻說要通傳。”郭慶云就如一團(tuán)旋風(fēng)般卷著進(jìn)了碧紗櫥,朝柳老夫人一抱拳:“聽說柳老夫人得了金孫,我特地進(jìn)來瞧瞧。”走到柳老夫人身邊,低頭一看,嘴里“喲喲喲”的喊了起來:“這模樣,怎么與柳十有些像?長大以后保準(zhǔn)是個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哥兒!” 柳老夫人望了望明媚,點著頭道:“可不是,與媚丫頭是有些像呢,他們是姐弟,肯定會有些像的。” 郭慶云在身上摸了摸,從袖袋里取出一把小彈弓來:“我不知道老夫人新添了孫子,身上也沒有帶什么值錢玩意,就把這彈弓當(dāng)做賀禮罷。” 彈弓金燦燦的躺在她的手心,瞧著那做工很是精致,上邊還雕著花紋:“這是我抓周的時候抓到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給這小公子當(dāng)個好玩的罷。” “郭小姐真是客氣,這可是我這金孫收到府外的第一份禮。曼青,趕緊將這小彈弓收好。”柳老夫人笑著望了郭慶云一眼,這位郭小姐可真是個貼心的,與旁人說的完全不一樣,旁人都說她粗魯無禮,可自己見著她竟是十分的有禮。 “是嗎?我竟然是第一個?”郭慶云咧了咧嘴,顯得十分高興,轉(zhuǎn)臉望向明媚,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掌:“柳十,你可真沒意思,都這么久了,也不見你來鎮(zhèn)國將軍府找我,老是要我上門來揪你出去,多來了幾次,老夫人肯定都嫌我煩了!” 柳老夫人此時心情很好,一點都不覺得郭慶云說的話有什么不妥當(dāng),只是笑著替明媚開脫:“郭小姐可別見怪,是我拘著她在家學(xué)規(guī)矩呢。這么大的人了,再不學(xué)點規(guī)矩,怕出閣以后被婆家嫌棄。” 聽了柳老夫人這話,郭慶云左右打量了下明媚,拉著她的手道:“瞧你這模樣都是不合規(guī)矩的,那我真的就野得像只猴兒,合著該嫁不出去了!”說完笑著對柳老夫人說:“老夫人,你可別故意編著話來教訓(xùn)我,要知道我最害怕長輩說我沒規(guī)矩!” 柳老夫人看著郭慶云活潑大方,心知她是和自己開玩笑,也笑得眉眼都擠到了一堆:“郭小姐生性直率,童真可愛,怎么會是沒規(guī)矩呢。” 郭慶云聽著連連點頭:“老夫人說得是,我也覺得自己什么都好,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規(guī)矩的。今日我來柳府,是想求老夫人一件事情。”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是想讓我放了媚丫頭和你一道出府去,對不對?”看著郭慶云那急沖沖的模樣,柳老夫人自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啊呀呀,老夫人可真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郭慶云撲了過去,拉著柳老夫人一只手撒嬌道:“小九這次來確實是為了這事情來的,求老夫人開恩,準(zhǔn)了小九的要求罷。” 旁邊曼青看著郭慶云那副猴急的樣子,不由拿著手帕子掩嘴一笑:“郭小姐,你再用力搖兩下,我們家老夫人的胳膊指不住會被你搖了下來呢,你快住手罷!” 柳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鎮(zhèn)國將軍府家的九小姐,和昔日自己做姑娘時候竟有幾分相似的性子,不由心有戚戚,笑著點頭道:“你來我們柳府還會有別的什么事情?不就是想拖著媚丫頭出去的?準(zhǔn)了罷,免得說我這把老骨頭不體恤你們年輕姑娘,成天拘著媚丫頭在面前陪著自己打發(fā)日子!” “老夫人,你是我見過的最開明最和藹最慈祥的長輩!”得了放行牌子,郭慶云開心得不行,一頂又一頂高帽子捧了過去,柳老夫人也笑瞇瞇的接受了。 “柳十,我們換男裝溜出去。”出了玉瑞堂,郭慶云就讓明媚帶她去沉香閣換衣服。 “怎么了?要去哪里?還換男裝?”明媚甚是奇怪,郭慶云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竟然還要換男裝,她準(zhǔn)備帶自己去哪里? “咳咳咳,你管那么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郭慶云的臉上突然有點粉色,粉得很不自然的那種。 “許小九,你該不是想帶我去逛青樓吧?”明媚笑微微的瞧著郭慶云,連她都要換男裝了,可見那地方只能是男人出入的,不是青樓又會是什么地方?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郭小九有那么無聊嗎?”郭慶云伸出手敲了一下明媚的頭:“姑娘我會幼稚得想去看那些不穿衣裳的女人嘛?” 身后跟著的幾個丫鬟聽到郭慶云和明媚的這些話,一個個羞澀得低下頭去,心里都默默的在想:自己主子遇到了一個滿嘴胡說八道的,現(xiàn)兒更是胡言亂語了。 “那你打算去哪里?還要換男裝?”明媚笑了笑,在郭慶云心中,這青樓里邊的女子都是不穿衣裳的?她的想象力可真是太豐富了。 郭慶云身邊的丫鬟嗤嗤的笑了起來:“柳小姐,我們家姑娘盼這個日子盼了許久了呢,你便別問了,再問她便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沒有讓你們說話便閉嘴!”郭慶云橫了幾人一眼:“你們只管老老實實呆在柳府,等我與柳小姐回來再來領(lǐng)你們。” “姑娘,我們不能扔下你不管!”追風(fēng)重重的說了一句:“誰知道你會闖什么禍。”明媚瞧著郭慶云直樂,沒想到郭慶云還要被丫鬟給拘著。 “你少啰嗦了,我還能闖什么禍?你們得了我娘的話就跟拿了張圣旨一般,到哪里都要跟著我了。柳小姐可是淑女,我跟她一塊,還能去做什么壞事兒不成?”郭慶云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拉了拉明媚:“咱們趕緊換衣裳,我向你保證,那里準(zhǔn)是一個干凈的地方,不是你想象里的風(fēng)月之地。” 郭慶云拉了明媚的手,一陣風(fēng)般卷去了青蓮院,走過西云閣的時候,聽著里邊傳來的哭聲,郭慶云好奇的瞥了一眼:“怎么了?” 明媚沉默了一會子,方才徐徐開口道:“我那位嫡母,昨日服毒了,現(xiàn)兒還沒落氣,我那嫡姐守在旁邊哭呢。” “服毒?”郭慶云不解的睜大了眼睛:“日子過得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服毒?難道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旁邊玉梨聽了吃吃一笑:“郭小姐說得沒錯,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呢。”一邊走著,一邊細(xì)細(xì)的說了昨日的事兒,聽得郭慶云張大嘴巴只是“哦哦哦”的應(yīng)著,到最后才憤憤不平道:“這可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不是?我們那位九小姐,偏偏就鉆了牛角尖兒,一心只怪著我們家姑娘不給她母親解毒——這讓人怎么說!”玉梨嘟著嘴,滿臉不開心。 “沒錯沒錯,柳十,你可不能去給她解毒,還不知道以后她會怎么報復(fù)你與你娘呢。”郭慶云連連點頭,拉著明媚的手不住叮囑:“人要有善心,可這善心也不是亂發(fā)的,是不是?” “郭小九,我即便有那善心也救不了她,我又不是神仙,那馬錢子與生草烏單放一樣已經(jīng)是無藥可救,可別說同時放兩樣了。”明媚一步跨進(jìn)了自己的院子,見著玉簫玉笛他們正在前院說閑話兒,趕緊吩咐她們?nèi)ト滋啄醒b過來。 男裝是柳元久叫人備下的,京城不比云州,出門在外,盡量要收斂些好,他叮囑明媚不要怕麻煩,換了男裝出去能省不少事情。明媚覺得柳元久說的也沒錯,自己這張臉越長越嫵媚,出門在外遇著登徒子便有些不好辦,雖說自己有防狼裝備,可那些能避免的事情避免了便最好。 郭慶云與明媚換了裝束,禁不住丫鬟們的哀求,帶了追風(fēng)與玉梨出來,兩個丫鬟也換了小廝裝扮,瞧著倒也像未長大的男隨從。而郭慶云和明媚穿著男裝很是灑脫,兩人昂首挺胸,看上去倒也是兩個翩翩濁世公子。 幾人從角門出來,那邊栓著幾匹馬,郭慶云將韁繩扔給明媚:“咱們騎馬去,比坐轎子方當(dāng)多了。” 明媚接了韁繩,很利索的翻身上馬,那匹馬甩了甩尾巴,似乎也沒有因著背上多了一個人而不愉快,明媚坐在上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柳十,你真聰明,才學(xué)了一次騎馬就能在馬背上坐得穩(wěn)當(dāng)了。”郭慶云看了看旁邊的明媚,面露贊許之色:“有沒有人說你特別聰明?” “你就別來捧我了,老實說罷,這般神神秘秘的,你準(zhǔn)把我?guī)У侥睦锶ィ俊泵髅目粗鶓c云扯東扯西的,有點不像她素日爽快的風(fēng)格,心生疑慮。 “今天是哪一日,你可知道?”郭慶云沖她一擠眼。 “二月初八。”這個她倒是知道,昨日添了個弟弟,她特地翻了下黃歷,記下了他的生辰八字,昨日是初七,今日肯定便是初八了。 “二月初九便是春闈開考之期,十二、十五,分三場考試,每場三天。你想不想去看看這春闈盛景呀?”郭慶云笑瞇瞇的望著她:“貢院那邊很熱鬧的。” “春闈?”明媚恍然大悟,瞥了郭慶云一眼:“你是給我五堂兄來送書袋兒的?” 郭慶云哈哈一笑:“沒錯,你可真聰明。” “那快給我瞧瞧,你做了什么書袋兒?”明媚好奇心大起,就這十來日功夫,郭慶云就學(xué)會做書袋了?真是不敢相信。 旁邊的追風(fēng)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來,瞧得出來她正在極力的忍著笑,明媚見她那模樣,更是好奇:“你們家姑娘做了個什么書袋兒呢?” “我們家姑娘做的書袋嘛,真是不好說。”追風(fēng)哈哈一笑,揉了揉肚子:“我們瞧著都說是那百納袋兒呢,還不知道柳五公子瞧著會不會要。” “快些給我瞧瞧!”明媚來了興致,翻身下馬,拉著郭慶云的手晃了晃:“虧得我給你出了主意,結(jié)果你就想瞞著我偷偷的送禮不成?” 郭慶云的臉漲得通紅,朝追風(fēng)呶了呶嘴:“你便拿出來給柳十瞧瞧,不給她看她肯定會嘮叨一路,到時候耳朵上邊全是繭子了。” 追風(fēng)笑著轉(zhuǎn)身從馬背上拿下一個包袱,將那包袱解開,里邊便露出了一個很大的書袋兒,那個書袋是由很多塊布平湊在一起的,顏色各異,形狀也不同,瞧得出來那做書袋的人手藝很粗糙,不少的布邊兒都沒有牙線,就如早起的女子沒有梳妝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一片。 書袋的中央,用紅色的絲線歪歪扭扭繡了幾個字,看了好半日明媚才看出來是“狀元及第”。望著郭慶云期待的眼神,她哈哈大笑起來:“郭小九,你的手還真巧。” 郭慶云聽了這話,眼睛里頭閃出光來:“是嗎?你說的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眼拙,沒想到你能文能武!這十幾日里頭能趕出這個書袋來,實在不錯,我都沒你這手藝。”明媚將書袋翻過來瞧了瞧,心中卻有些擔(dān)憂,也不知道她縫結(jié)實了沒有,不要在帶著進(jìn)考場的時候這書袋就分崩離析解體了。 “我就說我做得不錯,你們非要說我的難看。”郭慶云洋洋得意的朝追風(fēng)點了點頭:“聽到?jīng)]有?柳十都說我的手藝不錯!” “那是柳小姐不好直說。”追風(fēng)在一旁直搖頭,自家姑娘也真是,撿了根棒槌當(dāng)針(真)呢,那明顯便是恭維話兒。 “我們家姑娘說的是真話,因著她自己也不會做女紅。”玉梨在旁邊證實了明媚這話的真實性:“郭小姐能縫個書袋,在我們家姑娘眼里,已經(jīng)是了不得了。” “喔,原來你們家姑娘也不會針黹啊。”追風(fēng)驚訝得眼睛都圓了:“難怪她說我們家姑娘手藝不錯,那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說什么呢!”郭慶云白了她一眼:“分明就是我的手藝好!別啰嗦了,快些上馬,咱們?nèi)ヘ曉耗沁吙纯矗袢丈衔绺魈幍呐e子都要去貢院看考場呢。” 這大抵跟前世高考的時候要提前去看考場是一個意思了,明媚心中也很是好奇,與郭慶云一道翻身上馬,打馬揚鞭,不多會便到了禮部貢院門口。 貢院門口全是來自各地的舉子,有的帶著書童,長隨,還來不及找住宿的地方就直奔貢院街這里來了,身上還背著行囊,一副匆忙的神色;有的則是悠悠閑閑的在貢院外閑逛,到處打量;還有的則三三兩兩的在談?wù)撝裁矗桓毙赜谐芍竦哪印?/br> “不是說會試是在省府貢院考嗎?怎么都跑京城來了?”明媚很是奇怪,她依稀記得前世課本里說科舉的時候有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三種,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門門道道,自己理解為這樣的相對應(yīng)考試:鄉(xiāng)試——市級考試,會試——省級考試,殿試——國家級考試。 “咱們大陳的會試可在省府參考,也可以來京城貢院,因為二月份會試完畢,三月出榜,四月就要殿試,一些偏遠(yuǎn)地方的恐怕趕不上,所以很多都直接來京城參加會試,住到放榜,若是中了貢士就繼續(xù)住下去,等著殿試之日;若是沒中,便可以打道回府了。”郭慶云侃侃而談,看起來對這大陳科舉體制研究得頗為透徹。 “郭小九,你知道得好多。”明媚不由得贊嘆了一聲。 “我們家姑娘也是因著柳五公子要參加春闈才去問的。”追風(fēng)在身后毫不客氣的揭了郭慶云的老底:“要不是她關(guān)心這些做什么。” “咳咳咳……”郭慶云沒料到追風(fēng)會抖了她的底兒,被她這句話給嗆到,驚天動地般咳嗽起來,咳得脖子都紅了,弄得旁邊的人都把視線投射了過來。 “你就別扮淑女了,又不是什么不能見人的事兒。”明媚瞧著郭慶云忽然有了小兒女形狀,不由得感嘆這感情真是奇妙,大大咧咧的郭慶云也臉會臉紅。 郭慶云的伸手捶了明媚一下:“我哪有扮淑女,那淑女也不是我能扮得像的,實話實說,我確實是最近才去打聽春闈的情況,總要找個機會將書袋送出去不是?否則我這份心不是白瞎了?” 說完她翻身下馬,順便拉了拉明媚手里的韁繩:“你也下馬吧,別人都在盯著我們看呢,被看出是女扮男裝那可不太好了。” 明媚依言從馬上下來,瞧了瞧郭慶云:“你后來有沒有和我那五堂兄聯(lián)系?” “我有想過啊,但哪有什么機會?他不還要在宮中輪值的?我也不好意思總往你們府里頭跑。唉,從跑馬場到現(xiàn)在,我就見過他一次,那回還是跟我表兄喬景鉉去搜查韃靼人偶然碰到了他,我們?nèi)吮阋坏纼撼粤藗€飯,”郭慶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我瞧他似乎對我沒那個意思,看我的眼神好像跟我表兄看你的眼神不同!” 明媚的臉上有些微微的發(fā)燙,這郭慶云可真是毫不掩飾。柳明卿看她的眼神不夠熱烈?肯定是他對郭慶云還不夠上心。 她心里突然閃過那日柳明卿雙眼盯著劉玉芝的模樣來,那是柳明卿關(guān)心的女子?想到那日他追出來送自己與劉玉芝去玉瑞堂,一路上默默無言,但他的眼睛卻時不時的往劉玉芝身上瞟了過去,他是在乎劉玉芝的罷?明媚心中默默的想,可是他與劉玉芝卻只見過幾次面,為何就會如此上心?難道是素日里沒見過別的女子,一看見個入得了眼的便放在心里邊了? 但是劉玉芝喜歡黎玉立,那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柳明卿難道準(zhǔn)備與黎玉立上演爭奪戲碼?明媚微微的呼了一口氣,不會的,柳太傅府的公子,即便為了家族的名聲,也絕不會去做這種事情,讓柳府成為京城的笑柄。 轉(zhuǎn)臉看了過去,郭慶云的雙眉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煩惱,明媚不由得有幾分同情,這情竇初開的少女,哪怕再是粗枝大葉,也終會有煩心的時候。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明媚看著郭慶云那悵然若失的臉:“難道你準(zhǔn)備放棄?” “放棄?”郭慶云哈哈一笑:“那我還做書袋做什么?我是會那么輕易放棄的人嗎?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怎么就能輕易把他放棄?柳十,你瞧著罷,我會把他追到手的!” 郭慶云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拿著書袋擺了擺:“你本來讓我請繡娘做好書袋,自己繡幾個字便是,為了體現(xiàn)我的一份誠心,我全部是自己做的。柳十,你瞧瞧,我連針線活兒都學(xué)會了,還有什么能難倒我的?我告訴你,你那五堂兄是跑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