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柳明欣惶惑的望了明媚一眼,見她臉色淡淡,忽然才醒悟過來自己那句話說得不妥當,結結巴巴解釋道:“十meimei,我、我、我只不過是、是、是……”她滿臉通紅,好不容易又擠出幾句話來:“羨慕你罷了,你姨娘真的很幸運,有這么多人護著她。” 這般頭腦,竟然還想著進宮去,那可不是自己去送死?宮里那般水深,恐怕還沒有淌到河中央就已經被淹死了。明媚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七jiejie,我知道。” “我便知道你肯定不會介意!”柳明欣臉上露出了一絲快活的笑容來:“十meimei,你該知道我的意思,現兒我該怎么做能更快的達成心愿?” 明媚嘆了一口氣,柳明欣還真是為了理想不計一切往前沖呢,這種精神也算是難能可貴的了:“我想你那你該朝記名嫡女那條路子上走。” “如何走?”柳明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好辦法來。” “其實你可以讓你姨娘將你那八字批文拿了給祖母看,若她是信了,自然會做出安排來。”明媚轉了轉眼睛,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法子了:“拼著讓人譏笑一番,也好過藏著掖著自己難受好。” 這大陳皇朝的貴婦們很看重這些,因著她是廣慈大師渡劫的,柳老夫人還特地叮囑柳四夫人不得朝她下手,若是她信了柳明欣這八字批文,自然就會要將她的身份變上一變,只有成了嫡女,才有嫁皇子的機會。 “這樣可行?”柳明欣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亮光來:“我都沒有這樣想過!” “與其讓你那八字批文在你姨娘那里發黃發爛,不如拿出來拼一把!”明媚點了點頭:“即便是祖母不相信,你也不過是受幾句嘲笑罷了,還能對你有什么損失?祖母相信了那批文,那你便……” “十meimei,你說的對!”明媚的話還沒說完,柳明欣便高興得跳了起來,抓住她的手搖了又搖:“我可真要好好感謝你!”她朝明媚笑嘻嘻的望了一眼,帶著丫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只給明媚留下一個背影。 “姑娘,真真是想不明白,這七小姐為何將這嫡出身份看得這般重。”玉梨搖了搖頭:“做娘娘真有那么好不成?我看做娘娘還不如做夫人呢,至少姨娘也就那么幾個,宮里的娘娘可是數也數不清的。” “人各有志。”明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被這柳明欣拉著這么久的話,還不知道杜姨娘的眼睛望穿了沒有呢。 走進碧紗櫥,明媚笑著向杜姨娘行了一禮:“見過母親,母親大喜。” 杜姨娘從姨娘身份變成平妻,明媚對她的稱呼也隨之改變,不再是“姨娘”或者是“娘”,可以大大方方的喊她母親了。 杜若蘭聽了這句稱呼,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明媚,今日娘心里頭真是快活。” “母親,你別激動,肚子里頭還有個小弟弟呢。”有了身子的婦人最忌情緒波動,明媚走上來握住杜若蘭的手:“以后你可還有享不盡的后福呢。” 杜若蘭趕緊拿出帕子拭淚:“我知道。”抬頭望了望明媚:“你打賞的小荷包準備好了沒有?娘這些日子閑著,給你準備了幾十個,你拿去打賞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好讓她們以后做事更盡心一些。” 明媚笑著挨了杜若蘭坐了下來:“還是母親想得周到!” 母女倆笑嘻嘻的說了些話兒,銀花mama又端了些點心過來,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半時辰。聽著外邊有嘈雜的說話聲,玉梨走到窗戶邊上打開了一扇格子窗往外瞧了瞧:“該是老夫人從宗祠祭祖回來了,我見著曼青jiejie了。” “這么快。”明媚有幾分驚詫,也不知道這宗祠在哪里,來來回回一個半時辰便好了。 “十小姐,你是不知道了,柳府本家的宗祠在江南,這宗祠是曾老太爺自己修的,專給京城里頭的柳氏族人祭拜之用,出了城門往北不過十來里路,也沒多遠。”銀花mama在旁邊解釋著:“往年快的時候一個時辰就夠了,今年下雪,路不大好走,這才耽擱了些。” “原來是這樣。”明媚點了點頭:“我就說怎么這般快。” “姑娘,我們這是第一次在京城過除夕呢,聽人說每年除夕皇宮都會在宮墻上燃放煙火,肯定會很漂亮!”玉梨靠在窗戶邊上,向明媚望了過來,眼中滿是向往。 “不就是看煙火而已,有必要這么激動?”明媚白了她一眼。 煙火,前世不知道看過多少,過年過節的時候都能看到各色煙火,極其絢爛的在夜空里綻放,那般精致耀眼,璀璨的開出一朵朵鮮花來,而頃刻之間,那明亮就瞬間消失,只有那淡淡的硫磺味道在鼻間縈繞。 這世間很多東西都像煙火……例如,愛情。 愛情來的時候,剎那之間在心間綻放,是那般熱烈那般奔放,就如那夜空的煙火。然而,當激情消退,絢爛的景象無處可尋,只有那惆悵空余心間。 “姑娘,難道你不想去看煙火?”看明媚一副不過爾爾的平淡表情,玉梨撅了嘴,轉身扒著窗戶望外邊看,天空里紛紛揚揚的飄著雪花,大片大片的墜落下來:“京城的天氣可真冷,怎么每天都在下雪,沒個消停的時候?” “這里不是云州。”明媚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上望外看:“這雪景難道不美?” “第一天看著還行,看多了就覺得討厭。”玉梨抹去窗欞上的雪花:“行走都不方便啦!” 明媚捉住她的手,閃了閃著眼睛:“咦,你是不是在想念你的大順哥哥了?” 來京城十來日,明媚還沒找借口出府去,倒是唐大順來柳府找過玉梨兩次,雖說打著幌子是錢不煩有信要交給明媚,可他究竟是想要來做什么的,明媚心知肚明。 玉梨一扭身,臉色發紅:“姑娘,你就會取笑奴婢。” “喲喲喲,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玉梨也會臉紅呢!”明媚捉著玉梨的手不讓她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姑娘我是不會取笑你的。我就等著那唐大順來提親,好好的把你打發出去!” 玉梨捂著臉喊了一聲:“姑娘!”將窗戶關上,朝杜若蘭與明媚大聲說了一句:“我去梅林那邊看看雪景!” “瞧著玉梨丫頭慌慌張張的模樣!”杜若蘭笑著看了明媚一眼,興致勃勃的問道:“那唐大順長什么樣兒?可與玉梨相配?” “配,配得很,母親便準備一個大紅封兒,到時候玉梨成親的時候好賞給她。”瞧見杜若蘭臉上漸漸有了想聽八卦的神色,明媚笑了笑:“母親,我去梅林那邊摘些花枝來給你這屋角的花瓶插瓶。” 杜若蘭笑著點了點頭:“你去罷,順便叫玉梨一道回來,外邊風大雪大的,免得凍壞了身子。” “我們哪有那般嬌氣?”明媚嘻嘻一笑,邁步走了出去。 梅林里白茫茫的一片,上頭印著一行腳印,不消說便是玉梨留下的痕跡了,明媚撇嘴一笑,順著那行腳印走了過去,就見玉梨那抹淺紅色的身影。 她正蹲在地上撿著什么,很少專心致志,明媚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就見她一手拿了個籃子,一手正在撿著地上的梅花。 “你這是在做什么呢?”明媚見著那籃子里邊已經有了一層落花,很是奇怪:“你又不是那玉笛,會做胭脂膏子。” “玉笛聽說這玉瑞堂后頭的梅花特別紅,叮囑我要采些回去給她試試呢,我每次來這里不是給忘了就是沒時間,今日好不容易有幾分清閑,自然要采一籃子帶回去。” 明媚對玉梨微微一笑:“總算你有心記住了,咱們一起來拾,總比你一個人快。” 彎下腰去撿了幾朵梅花,正準備直起身子來,突然明媚的眼睛瞄到了梅林那邊出現的一個男子身影,心中有了些許奇怪,這是柳老夫人的內院,怎么會平白出現一個男子? ☆、第八十一章 妻妾之爭 天空中的雪片兒依舊在紛紛揚揚,有的小如柳絮,有的大如鵝毛,不住的在往地面上灑落著,梅樹的花枝上很快又堆起一層新的積雪,將那艷紅的梅花壓在一片潔白下面,只露出點點嫣紅。 明媚直起身子瞧了瞧那個男子,他走得很快,仿佛兔起鳧落一般,還在明媚迷惑的打量究竟是誰,他便已經來到了明媚與玉梨的面前。 玉梨見了來人,放下手里的花籃,行了個禮兒:“世子爺安好。” 喬景鉉沖她一笑:“在這里采梅花?可是拿了去給你家姑娘做胭脂?” “這梅花香味清冷,我家姑娘很喜歡,所以玉笛叫我幫她采些回去,她也好淘澄幾盒胭脂膏子。”玉梨提起花籃,很識趣的繞道走開,剩了喬景鉉和明媚站在樹下,兩人彼此看著對方,開始一陣沉默。 “這梅花倒和你相似。”喬景鉉著迷的望了明媚一會兒,這才開口道:“看著顏色熱烈,骨子里卻十分清冷。” 明媚抿嘴一笑:“謝喬世子夸贊,明媚愧不敢當。” 聽到這話,喬景鉉大步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齒的說:“媚兒,你真有那每次都讓我生氣的本領!我這話只是在夸你嗎?聰明如你,我不相信你沒有聽出來我話里還有的意思!”說完拿一雙眼睛幽怨的看著明媚,就好像她在紫霞山時喂養過的一條小狗,每次她用rou逗它又不給它吃的時候,那小狗也是這般幽幽的眼神。 “我聽不聽得出來難道有什么區別?”明媚正色道:“喬世子,我個人覺得你確實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世間少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喬景鉉本聽著明媚夸贊的話,開始還笑瞇瞇的,聽到后來感覺不是滋味了,趕緊制止她:“媚兒,你到底想說什么?” 明媚調皮的翹起嘴唇一笑:“我的意思是世子爺你太好了,好得我配不上你,你還是去找那些配得上你的女子罷!” 聽到這話,喬景鉉俊朗的眉毛擰到了一起,眼睛兇狠的看著明媚:“媚兒,你為何又這般說話了?原來在云州府的時候你不是說給我機會考察我的?你可不能反悔,我要你知道我對你的好。” 明媚低下眼睛看著喬景鉉站在雪地里的腳,他穿著一雙羊皮靴子,上面還有精致的緙絲寶相花紋,靴子幫上還有一顆東珠做的搭扣,所謂出身榮華富貴之鄉,也就是喬景鉉這種人了。 “我從云州回府那日,你送了我們姐妹禮物,誰知你這件禮物惹得我們家幾位姐妹大打出手,八jiejie不僅把你送給我大姐的水晶獅子紙鎮給砸了,還在掌珠院和她打了一架。若是知道我應承了你,她恐怕會沖進這梅花林中把我撕了罷?”明媚抬起頭來又看了看喬景鉉:“最近無事,與家中姐妹閑聊,我還聽聞萬陽公主家的玲瓏郡主和你青梅竹馬,京城諸多貴女都對你有情有意,我害怕自己應付不了那些鶯鶯燕燕的各種手段,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喬景鉉聽到此處,忽然燦然一笑:“媚兒,原來你是吃醋了,對不對?” 明媚瞪著眼睛看了喬景鉉一會,然后猛然轉身朝梅花林里走了去:“喬景鉉,你可真是好大一張臉,竟然得寸進尺了。” “媚兒,媚兒,你這是怎么一回事情?”喬景鉉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盯住那明媚的背影看了好半日,只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剛剛與明媚說話說得好端端的,她卻又突然生氣了。 他今日是是來拜望柳老太爺的,自從他年幼時拜在柳太傅門下啟蒙以后,他都會在除夕這日來送節禮,以示弟子孝心。今日過來的時候柳家人剛剛祭祖回來,柳老太爺正在分配族里送來的年禮,他便拉了他的好友,大房的柳明卿過來園子里玩耍,其實是存了想要見明媚的心思。 柳明卿見喬景鉉今日過來,很是高興,笑微微的點了點頭:“你先去玉瑞堂拜見我祖母,我這就過來。” 走到玉瑞堂與柳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兒,不少管事婆子與媳婦子都過來找她有事兒,柳大夫人也不時的在旁邊問著問題,喬景鉉說了句吵擾便徑自走出去,正準備去青蓮院那邊找明媚,就聽抄手游廊下幾個小丫頭子嘁嘁喳喳的說話:“十小姐那邊的玉笛,很會做胭脂膏子,改明兒咱們也去梅林采幾籃子梅花送去沉香閣,托她給做幾盒。” “可不是呢,我方才瞧見十小姐帶著她的丫鬟玉梨正在梅林里撿梅花兒呢。”一個小丫頭子點著頭,眼睛亮晶晶的:“十小姐的臉色真好看,粉粉的一片,恐怕是胭脂膏子用得好。” 聽了丫鬟們的閑話,喬景鉉心中一喜,趕緊繞了道便往后院走,果然在梅林里遇著了明媚,可沒想著才說了幾句話,明媚卻又將他撇在一旁了。 “景鉉!”正準備拔足追過去,身后傳來了一聲呼喊,回頭一看,卻是柳明卿跟了過來。柳明卿是柳大夫人的次子,在柳家公子里頭排名老五,他比喬景鉉只大了半歲,也在宮中任御前侍衛。 “你怎么這么久了才過來?”喬景鉉笑著招呼柳明卿:“我可在玉瑞堂與你祖母說了好一陣子話,現兒又趕來賞梅花了。” 柳明卿穿著一件黑色的云錦披風,里頭是攙著金線織成的,迎著雪色,閃閃的發亮。他雖然現兒也是擔任著武職,可一張臉也與喬景鉉相似,白白凈凈,豐神逸姿,看不出半點武夫形象來。 “我去了內院轉了過來的。”柳明卿臉不改色心不跳,若無其事的答了一句。 其實柳明卿方才去了明霞院。 自家meimei柳明艷喜歡喬景鉉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他早就知道了meimei對喬景鉉的心思,喬景鉉過來這事情又怎么能不讓她知道。 柳明艷聽說喬景鉉過來了,趕緊呼著喊著讓丫鬟給她重新梳妝:“我都在外頭玩了好一陣子,妝容都亂了。” 柳明卿寵溺的看了下meimei:“你也手腳快些,我先去玉瑞堂瞧瞧。” 走到玉瑞堂不見喬景鉉,向人一打聽,皆說好像見著喬世子去梅林了。柳明卿只覺好笑,這喬景鉉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風雅了?走到后院一瞧,果然不錯,喬景鉉正站在梅花樹下發呆。 “咦,前邊那兩個女子是誰?”走到喬景鉉身邊,柳明卿忽然瞥見不遠處有兩個女子,從穿著打扮來看,該是一對主仆。他瞇了瞇眼睛打量了一番,臉上漾起笑容來:“這不是十meimei嗎?景鉉,走,我們去與她說說話兒。” 這話正合喬景鉉心意,他大步跟著柳明卿走了過去,一眨也不眨的望著站在那里撿梅花的明媚,只覺得她靈氣四溢,就如梅花林中的花精一般,一雙眼睛盈盈可愛。 “十meimei,你這是在做什么?”柳明卿好奇的望了望玉梨手中的籃子:“為何要撿這么多梅花?” “我準備拿了去給我的丫鬟做胭脂膏子。”明媚望了柳明卿一眼,微微一笑:“不知是幾堂兄?如何稱呼?” 她唇間的笑容就如和煦的陽光般,柳明卿見了有片刻的失神。他楞了楞道:“我排行第五,你便叫我五堂兄便好。”忽然間,鬼使神差,他又說出一句話來:“早些日子我還聽人提到你的名字。” 明媚有幾分詫異,自己才來京城,根本不認識什么人,怎么會有人向柳明卿提及她的名字?莫非是站在一邊傻笑的喬景鉉?“是嗎?那人叫什么名兒?又是怎么說起我的的?”明媚淡淡的問了兩句,心中忽然也想知道喬景鉉是怎么形容她的。 “那位小姐叫做劉玉芝,是光祿寺卿左大人的外孫女。”柳明卿的話完全出乎明媚的意料,一個熟悉的名字被提了起來,就如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匣子,明媚忽然想到了劉玉芝那清淡的一張臉孔,含著愁苦的一雙眼睛。 也不知道她在外祖父家中過得怎么樣,明媚輕輕喟嘆了一聲,像她那般敏感的女子,可能會有些多愁善感,就如那林meimei一般。 “她說與你是手帕交,閨中密友,是不是這樣?”柳明卿的話似乎有幾分著急,里邊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明媚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可又把握不準。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柳明卿,見他一副渴望得到回答的模樣,點了點頭:“是,我在云州與她最是相得。” 柳明卿聽了這話,就連眉毛都快要飛了起來:“她說的果然不假。” “五堂兄,你是怎么遇見玉芝的?”明媚探詢著問,見著柳明卿那快活的神色,她心中微微一動,莫非這位五堂兄對劉玉芝一見鐘情了不成?這樣也好,劉同知夫人的心愿或許也能實現,劉玉芝做了自己的堂嫂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早些日子我去大相國寺查訪,遇著劉小姐隨外祖母去上香,仿佛是說要菩薩保佑她……”柳明卿的臉色忽然暗了暗,猛然啐了一口:“這選秀的名額怎么就會落到她頭上,不是說要正四品以上官員家中才有一個名額?即便是左大人任了多年光祿寺卿之職,可也不能網開一面,終究是有規矩的不是?左老夫人也真是糊涂,竟然為這事兒領了劉小姐去給菩薩燒香!” 聽著那柳明卿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卻好半日不的要領,還沒說到他究竟是如何與劉玉芝相識的,明媚心中給他打了個批語,若是他參加科考,保準會被考官嫌棄廢話太多,朱筆一揮,落榜完事。 “劉小姐帶著丫鬟去大相國寺的許愿池那邊去上香,卻遭一伙無賴調戲,我那時候剛好從那邊經過,出手將那幾個無賴趕跑,把她送回了左老夫人身邊。”柳明卿笑了笑:“回去的路上說了幾句閑話兒,才說兩句,她便提起了你。” “原來是這樣。”明媚恍然大悟,朝柳明卿微微彎了彎身子:“明媚多謝五堂兄出手相救,玉芝素來是個命苦的,可沒想到進京以后越發的命運多蹇,就連出去上香都能遇著無賴。幸而遇見了五堂兄。” 柳明卿點了點頭,臉上一副很是得意的神情。喬景鉉在旁邊瞧著他與明媚相談甚歡,想到自己被明媚冷落的事情,心中有些不爽,眼睛瞪著望了望明媚,可沒有得到半點回應,忽然間他有些氣餒又有些焦躁,將手背在身后,大步朝玉瑞堂外邊走了去。 “景鉉!”柳明卿正準備問明媚一些關于劉玉芝的事情,見到喬景鉉轉身走了,有幾分著急,柳明艷還不見影子呢,怎么就能將喬景鉉放跑,他朝明媚點了點頭:“十meimei,下回咱們再說話。”言畢趕緊轉身追了上去。 “姑娘,我覺得喬世子該是吃醋了。”玉梨提著籃子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望了望雪地里的幾行腳印:“他看你與五公子說得起勁,那張臉越拉越長,都快趕上踏雪那張臉了。” 明媚聽了這話忍不住“撲哧”一笑,玉梨這比喻可真是生動。 “姑娘,你將喬世子氣走了,你還笑!”玉梨眼睛瞟了瞟明媚:“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喬世子可是個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