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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醫(yī)妃之庶女明媚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劉同知夫人一聽,臉上飛快的紅了一片,喃喃道:“是要好好教教她才是。”

    柳四夫人笑得風輕云淡:“也不必太嚴厲了,你們家玉芝是個明白人,敲敲邊鼓兒她自然就會知道其中的意思。誰家姑娘出閣前沒兩個閨中手帕交呢?只是這個手帕交可得精挑細選,俗話說行要好伴住要好鄰,交友不慎可是會毀掉一輩子的事情!”說完這話看了身邊高腳鸕鶿般的劉同知夫人一眼:“怎么樣了,你們家那個現在可安分些了?”

    劉同知夫人本來是剛剛跨步坐到椅子上,方才還坐得端端正正的,一聽柳四夫人如此問,眼圈一紅,斜簽著身子挨著椅子一角只坐了半邊,掏出了一塊手帕子擦了擦眼角:“還能安分了去?自從龔府定下那狐媚子的女兒去做貴妾,天天兒在內宅里鬧騰得不行,仿佛是自己被抬去做正室夫人一般光景!本是說八月以后就抬去并州的,可聽說龔府卻聘了龔大人的外甥女做妻室,那姑娘性子倔,壓著說貴妾不貴妾的,總歸得在她后頭進門!”

    “聘了龔大人的外甥女做妻室,還沒抬進龔家就受了打壓?”柳四夫人略微沉吟,吃吃的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細白的牙齒:“這不可正好,讓你出了一口惡氣。看來那龔大人的外甥女也不是個吃素的,你家那個庶女,在家中就是嬌養(yǎng)慣了的,這回抬過去以后就該吃癟了。”望著劉同知夫人那愁眉苦臉的模樣,柳四夫人有幾分驚奇:“你這又是怎么了?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難道這不是一件好事?”

    劉同知夫人接過藍翠端上來的茶盅,擱在旁邊滴小幾上,嘆了一口氣:“我倒也巴不得那龔大人的外甥女好好拿捏下那狐媚子生的女兒,可那狐媚子聽著龔府派人傳來的信,她就說心口痛,舊疾犯了,偏生老爺吃她那撒嬌撒癡的一套……”

    說到這里,劉同知夫人的眼淚珠子濺落下來,不像剛開始那般,紅個眼圈,淚水珠子還能忍住。和手帕交說說心中藏著的事兒,自然便引發(fā)了那份傷感了。

    現在的劉同知大人,從府衙回來就差不多化身了二十四孝的孝子,天天守在那大姨娘的屋子里,噓寒問暖,請醫(yī)延藥,生怕一個不周到,自己心尖上那個人就要受更多的苦,而劉同知夫人和她的女兒劉玉芝早被他拋到了腦后。

    柳四夫人雖說不經常出門,可也聽人風言風語的說了些劉府之事,倒也能理解劉同知夫人此刻的心情,可她連自己內宅之事都沒有弄通順,更不可能去給劉同知夫人出主意,所以柳四夫人也只是陪著紅了一雙眼圈,也不開口說話。

    劉同知夫人斜眼看著柳四夫人并沒有松口的意思,自己也知道家里情況復雜,恐怕柳四夫人不想卷到這一淌渾水里面來,于是只能退而求次了。心里帶著遺憾,但是口里卻裝著輕松:“我今兒過來,卻是想求柳夫人一件事情的。”

    柳四夫人望了劉同知夫人一眼,見她臉上堆出來的rou已經塌陷了下去,看起來日子過得委實不怎么樣,心中有幾分憐憫,可又拿不準她想要托自己做什么,若是要自己虧了本來幫她,那可真真不合算。

    大堂的門簾現在已經換上了厚實的雙層夾棉織錦緞子,把堂外的北風隔絕在簾子外邊,屋子里的暖爐燒得旺旺的,整個房間都溫暖如春,柳四夫人在上座坐得筆直,手心都隱隱約約有了細細的汗珠。

    “我是想柳府回京城的時候,順便把我家玉芝一路捎去。那狐媚子的女兒現在在家里鬧騰得不像話,我不愿意見著玉芝被她娘兒倆欺負了去。剛剛好我母親前些日子派人送信過來說明年大挑,想接了玉芝去京城住著,看到時候是不是能進宮候選。即算選不上,也可以順順便便在京城幫玉芝找個合適的郎君。”

    聽到這話,柳四夫人總算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身體明顯的放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我當是什么事情呢,你要說得如此鄭重其事!有這等好事情,你卻一直不來和我說,只是一味的瞞著我!這又算什么難事兒?一條船坐過去,多幾個人而已!再說我這一路上有玉芝陪著,也就熱鬧了!”

    柳四夫人說得誠心,劉同知夫人也滿臉堆笑:“什么好事情呢,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我也不想她進宮什么的,只要玉芝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嫁個合適人,那我這個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說到這里,劉同知夫人這才開心了起來,仿佛就親眼見著劉玉芝已經在和旁人拜堂成親了一般。不管自己過得怎么樣,好歹要給自己的女兒找到合適的人家,玉芝可不能再像自己一樣,過著這等日子——正室太太活得反而不如一個姨娘,說出去都丟人,可又有什么辦法!

    明媚坐在窗邊,看著外邊白茫茫的一片,雪色透過雕花格子窗,映著屋子里更加亮堂了。一把油紙傘不住的轉著,將傘面上的雪花末子彈飛了出去,傘下露出兩雙腳來,也不知道是誰過來了。

    “姑娘,劉大小姐過來了。”外頭有玉笛歡快的聲音,門簾兒一掀,劉玉芝便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有兩片紅撲撲的胭脂印子,穿著一身嬌艷滴玫瑰紅綢緞襖裙,外邊披了一件鵝黃色的披風,這襯得她皮膚白皙,那五官卻顯得更淡了些。

    “今日你怎么過來了?”明媚站了起來將劉玉芝拉緊屋子里邊:“外邊正下著雪,這個時候出來,你是想凍壞身子不是?”

    劉玉芝抿了抿嘴道:“我母親得知你們過些日子便要回京城去了,特地帶我過來拜別柳夫人。”望著明媚那笑盈盈的臉,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明媚瞧著她臉上有著淡淡的愁苦,趕緊安慰她道:“怎么會沒有呢?我自會寫信給你,京城到云州,信件不過就那么幾日時分便能到。”

    劉玉芝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一雙手,淚珠子不由得一滴滴的掉了下來,明媚見她那模樣,大吃了一驚,趕緊拿帕子給她拭淚:“你這是怎么了?”

    “家中大姨娘與二meimei時常欺負母親與我,這些日子鬧騰得更厲害了,府里都沒有一日安生日子。”劉玉芝抽抽搭搭的哭了兩聲,將眼淚拭去,沒精打采道:“都是我不好,將你回京的興致給掃沒了。”

    “你快莫要這般說。”明媚拉著她的手安慰著她:“你那二meimei不是說九月就要去并州的?怎么現兒還在府里頭住著呢?等她去了并州你可得舒一口氣了。”

    “聽說那位龔公子定了一門親事,那小姐厲害,一定要捱著等她進門以后才抬了二meimei過去做貴妾,因此現兒還在府中。”劉玉芝嘆了一口氣:“你上回不是與我說,那龔府斗得很厲害?我從這事上頭琢磨出來,果然如此,也不知道她過去日子會如何。”

    明媚立即聯想到了傅曉如,看來她終于如愿以償了,剛剛才定了親事便拿了劉玉蘭開刀,給她一個下馬威殺殺她的氣焰。這樣也很不錯,明媚想起傅曉如那張看起來委委屈屈的臉孔,微微的笑了起來,劉玉蘭遇著小白蓮,不知道又會有怎么樣的故事呢。

    “明媚。”劉玉芝忽然在她耳邊輕輕喊了一句,臉上有一絲絲紅潤:“你不是說過,他是住在你們家的……”

    明媚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劉玉芝是在說黎玉立。她瞟了劉玉芝一眼,笑著拉了拉她的手:“他是住在我們家,怎么了?”

    劉玉芝鼓起勇氣道:“那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

    明媚望著劉玉芝亮晶晶的一雙眼睛,心中猶豫了下,雖然她并不反對兩情相悅,可黎玉立那個書呆子會不會搭理劉玉芝還是一回事兒。再說書房那邊有小廝松青守在那里,貿貿然闖進去恐怕不太好。

    “怎么了?”劉玉芝瞧著明媚不說話,聲音低了低:“你是不是因此看輕了我?”

    “怎么會看輕了你呢?”明媚板著她的肩膀道:“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他在不在書房,仿佛聽人說這些日子他白天都在云州書院。”

    秋闈放榜,黎玉立竟然考了鄉(xiāng)試第一,柳元久心中得意,連連贊嘆自己識人的本領:“我這是伯樂識得千里馬!黎玉立會試殿試定然還會有佳績。”

    因著要準備明年的春闈,黎玉立也沒有推辭柳元久的挽留,索性就在柳家書房里住了下來,白天則去了云州書院與那里的夫子士子們討論經略,看看破題立題的精髓要義,明媚也不能有把握他此時在沒在柳府。

    劉玉芝眼中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一雙眼睛立刻兒紅了一圈,明媚看著她那模樣,一時心軟,將她拉了起來:“咱們去書房那邊找找看,或許他已經回來了。”

    劉玉芝得了這話也很是歡喜,兩人站起身來便往園子里走了去,腳下踩著雪沙沙的響著,就如一支美妙的樂曲一般。頭頂上的樹枝不時的掉落幾片雪花,粘在兩人的披風上頭,很快倏忽不見,只留下一灘小小的印記。

    走到通往書房的三岔路口,明媚站定了身子望著劉玉芝:“再往前邊不過百步便是書房了。”

    劉玉芝靜靜的站在那里,往前邊瞧了瞧,青石小徑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并沒有被人踩得成為一堆泥淖,看起來過來這邊的人并不是很多。她仿佛下了決心一般,提起腳來便踩到了那條路上去,眼中有一種決絕的光彩。

    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要踏出這一步委實為難,明媚站在劉玉芝身邊,瞧著她那堅定的神色,心中也是贊賞,劉玉芝身上有著與她的身份不相適應的一種叛逆。

    兩人帶著丫鬟才走了幾步,就見前邊匆匆的走來了一個人,撐著油紙傘,身上穿著藍色的棉布袍子。玉梨看得分明,大聲的喊了一句:“黎公子!”

    黎玉立站定了身子望了望,連忙朝明媚行了一禮:“柳二小姐,去哪里?”

    雖然黎玉立木訥,可在柳府住了這么久,也被柳元久喊了和柳家眾人一道用過幾次飯,因此對明媚并不陌生,見著她與一位面生的小姐走過來,他趕緊避讓到一旁問好。

    明媚躊躇了一番,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對黎玉立直接說出了目的:“我們去找你。”

    “找我?”黎玉立的手抖了抖,一把油紙傘輕快間滾落了下來,將旁邊樹枝上的積雪掃下了一層,他的臉孔紅了紅,頗有幾分不自在:“柳二小姐別開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明媚見黎玉立吃驚成這副模樣,心中大樂,一不做二不休的將劉玉芝推到了自己前邊:“你可認識這位劉大小姐?”

    黎玉立抬起頭看了劉玉芝一眼,只覺得十分陌生,沒有一點印象,見著劉玉芝一雙眼睛盈盈的望著自己,又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將臉轉到一旁道:“劉大小姐?我什么時候見過你不成?”

    劉玉芝見他那副模樣,鼓足勇氣道:“難道你忘記了衣袖上掛著的那支金釵?”

    原本想來提醒黎玉立兩人相遇之事,沒想到黎玉立聽到劉玉芝說起金釵子那件事情來,立刻便有了精神,他從衣袖里摸出那支金釵來,舉著在劉玉芝面前晃了一晃:“可是這一支金釵?”

    劉玉芝見黎玉立竟然將她的金釵隨身攜帶,心中不免甜絲絲的,朝黎玉立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黎玉立臉上忽然有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他將金釵捧到劉玉芝面前道:“還是八月撿到這支金釵,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夫人小姐失落的,現兒總算是找到了失主,心中便踏實了。”

    劉玉芝瞠目結舌的望著黎玉立手心的金釵,眼圈一紅,眼淚珠子都快要掉落下來。明媚見著這模樣,心中哀嘆真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這黎玉立就是一根木頭,劉玉芝都表現得這般明顯了,他卻還是呆頭呆腦的站在那里,手里捧著金釵直往她面前送。

    劉玉芝心中很是難過,望了望黎玉立,她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黎公子,這金釵就當我資助你上京赴考的盤纏罷,在京城你總歸要用得到銀子的。”

    說了這話,她心中難受,轉身便往回走,她的丫鬟金柳舉著油紙傘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姑娘,你仔細著地滑。”

    黎玉立站在那里,吃驚的看著劉玉芝的背影,她那件鵝黃色的披風被北風吹得不住的卷在腳邊,露出了里邊玫瑰紅的群袂來,在這晦澀的冬日,很是耀眼。“劉大小姐?”黎玉立不由自主的回味了這個名字一番:“哪家的劉大小姐?”

    明媚見他依舊是一副沒有摸得清頭腦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她是云州劉同知的嫡出大小姐,上回我生辰那日她與你撞到了一處,你的衣袖上的破洞勾住了她的金釵。”

    雖然很明顯該是金釵去勾破洞,可明媚決定將這因果關系倒過來,讓黎玉立覺得不好意思,是自己招惹了劉玉芝。

    果然黎玉立跺了跺腳感嘆道:“原是我的不是!”

    明媚忍著笑對黎玉立說道:“雖說確實是你的不是,可這也算得上你們有緣,劉大小姐既然已經說了要將這金釵送了給你做上京赴考的盤纏,你便留著罷。”

    黎玉立搖了搖頭:“我怎么能做這般不要臉的事情,這金釵分明就是劉大小姐的,我總歸得要還給她。”他望了望明媚,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不如我把金釵給你,柳二小姐替我去還給她,好不好?”

    明媚正色道:“既然是你去招惹了她,自然該由你去還,怎么能委托給我?”瞧著黎玉立一臉茫然的站在那里,明媚微微一笑:“黎公子,你便先還是將金釵留著罷,等有機會的時候再還給她好了。”

    這個有機會的時候,最好是洞房花燭夜,明媚心里頭一想起那場景,不由就覺得美美的。龍鳳花燭高照,黎玉立將金釵插到劉玉芝的鬢發(fā)間——釵為媒,多浪漫的一段佳話。

    黎玉立呆呆的握著那支金釵站在那里,身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他將油紙傘撿了起來,望了望白茫茫的園子,心里忽然有了一絲慌亂的情緒,劉玉芝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怎么也沒辦法抹了去。

    ------題外話------

    因為是暑假,歌爺奮力的碼著字,每天好快活~

    忽然晴天霹靂~

    母后云:與你父皇商議妥當,過兩日咱們便去那避暑山莊里呆著去。

    歌爺(呆滯臉):能否不去?

    母后(勃然大怒):豈能不去!

    歌爺痛哭流涕的回到自己房間……好愁苦……世界一片黑暗……旅游期間還要背著電腦……這種痛苦簡直是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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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夜奔

    園子里青石小徑曲曲折折的一直繞到前邊去,越是接近主院,那積雪越是不見,路上走著些丫鬟婆子,見了黎玉立往主院走過來,都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又匆匆擦肩走過去。

    黎玉立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他鮮少來主院這邊,一般都呆在書房里,見得最多的人是小廝松青,很少瞧見這么多女子。

    方才有管事婆子捎信說要他去主院大堂,他心中有幾分忐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快到年關了,柳家要回京城了,整個園子里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這讓黎玉立覺得有幾分不安。

    柳府回京,自己能不能跟著乘船一道去?雖然上回中秋的時候柳老爺這般提起過,可究竟只是當時興起說過的話,現在還記不記得?

    想著寡母在家中艱苦度日,靠著繡些花樣子來支持他念書,黎玉立心中便是一酸,她的眼睛這兩年愈發(fā)的不好了,每日繡出來的東西也少了,不知道還能繡多久——怎么樣自己也必須考取功名,將母親接了去享福。

    她本來也是嬌滴滴的小姐,嫁到黎家以后卻跟著遭罪,世態(tài)炎涼,世人多是踩高捧低,外祖家那邊早就不相來往,任憑母親帶著他吃苦也不見一點接濟。黎玉立摸了摸衣袖里那硬邦邦的金釵,心中有幾分暖意,這才見了兩面的劉大小姐卻是心善,竟然還送了一支金釵給他做盤纏,可見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

    走進大堂,看門的嫂子見著黎玉立,咧嘴笑道:“黎公子來了,快些進去,你母親來了有一陣子了。”

    黎玉立一呆,母親來了?趕緊飛著一雙腳往里邊奔了進去,踩起的泥水雪水濺到了藍色棉布袍子的下端,點點的黑色印記。

    看門的嫂子瞧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窮酸書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出頭的日子。”

    大堂里此刻溫暖如春,暖爐里銀霜炭燒得畢畢剝剝作響,柳四夫人端坐在那里,臉上帶著和氣的笑,正在與黎玉立的寡母說話。

    黎家寡母穿著一身樸素的棉襖棉裙兒,黑鴉鴉的頭發(fā)里只帶著一支老舊的銀簪子,但那份氣度兒卻不顯寒酸,一只手恰到好處的捏著一房粗布帕子,還是原先娘家做小姐的那副神態(tài)。

    “黎夫人,你家兒子是個爭氣的。”柳四夫人著力在夸獎著黎玉立,心里頭想著這個書呆子即便是做了官也不會有什么前程,自己給他一個機會卻不知道利用,反而將那黎姨娘罵了一通,這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四夫人本是一句客套話,黎家寡母聽了就當了真,臉上笑得格外舒心,回頭一看門簾晃動,兒子走了進來,趕緊仔細打量了一番。

    自從黎玉立來了柳府,期間只回去了兩三次,黎家寡母這回也有一個來月未曾見過他,此時看著兒子站在那里,心中悲喜不已。雖說黎玉立只穿著一件棉布袍子,可在她眼中,此時卻是錦衣華服般,格外光彩照人。

    黎家寡母眼圈兒一紅,捏了帕子印了印眼睛:“我這次是真沒辦法了!柳大人柳夫人心善,對我們家玉立多有照顧,我也不好來叨擾,可現在卻有樁要緊事兒……若不是為著玉立著想,我真不好跨進柳家的大門!”

    黎玉立聽得母親說得如此凄苦,大覺慚愧,恨不能將母親扯了起來便走出去。可他也只是心中想著,卻沒有勇氣這般做,挺直了身子在那站著,心里老大不自然,臉皮微微發(fā)紅。

    柳四夫人看了看,心中這才舒坦了幾分,畢竟還是有人在低三下四的來求她!這讓她驀然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拿起茶盞,眼睛勾了黎家寡母一眼:“也不知道夫人是為了什么事兒過來的?”

    黎家寡母此時已經將帕子收了起來,捧著小幾上的茶盞暖了暖手,朝著柳四夫人勉強的笑了下:“不怕柳夫人笑話,我這次是為了玉立的事情來的。”

    柳四夫人微笑著抿了口茶:“且說來聽聽。”

    其實黎家寡母即便不說,柳四夫人心中也知道是為了這個原因,只是不好搶在黎家寡母前邊開口,就等著她自己張開。那黎家寡母此時臉上卻是放出了光來:“夫人,我家玉立這次秋闈中了舉人,而且是高中了第一名解元,評卷老師無不贊賞他破題得當,文采斐然,一致鼓勵他現在就去京城攻讀,讓他準備著參加明年禮部主持的春闈……”

    柳四夫人忍著笑,點頭道:“可不是這樣?當年我們家老爺三元及第,過了秋闈的時候夫子讓他盡心溫習,也好在春闈上獨占鰲頭,他卻是不聽,日日在外閑逛,沒想到也中了狀元!”

    她本是想炫耀柳元久一番,可說完之后忽然想起柳元久日日在外閑逛卻是為著杜若蘭,喉嚨間一口酸氣堵著,后邊的話卻說得沒那么神采飛揚了。

    “原來……柳大人竟是三元及第的!”黎家寡母有些訕訕然,不好再在柳四夫人面前吹噓,趕緊將正題兒說了出來。聽聞柳元久要調任回京,黎玉立的寡母心里盤算著,若是兒子能跟著柳元久進京,倒也能省一筆旅費,雖然這想法委實有點揩油的嫌疑,無奈家里貧窮,也只能厚顏來求柳四夫人了。

    柳四夫人聽了之后點了點頭,笑得十分和善:“哎呀,這不是舉手之勞嗎!黎夫人,赴京趕考是一件大事,自然不能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