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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顏孝之不在家,顏肅之弟兄三個不得不在榻前侍奉湯藥。顏啟原本看到顏平之還能開心一點,然而不幸的是……趙忠的爹死了,作為人家孫女婿,顏平之得去吊孝。這又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趙氏她也得回娘家去。

    所以,趙氏這就算解禁了?

    這事兒楚氏卻是十分有主意的,她將趙氏與顏平之夫婦喚到跟前,上下一看。想了一下,還嘆了一口氣:“罷了,都去吧。把孩子們也帶上,不可失了禮數(shù)。腰挺起了,你們現(xiàn)在,還是顏家的人,不要失了臉面。”

    顏平之心里恨她恨得什么似的,還得唯唯稱是。趙氏這些日子困在屋里,很挨了顏平之不少的埋怨,看得出憔悴了許多,這般模樣去參加喪禮,還真是十分應景。

    當下夫婦二人攜著四個孩子,一路坐車往趙府里去。趙氏抱著兒子,一下車就哭上了,一路自門口哭到靈堂,幾乎要哭得昏死過去。家里她生母接了她,將她帶到房里安置,趙氏這時卻將兒子放好,一抹臉,恢復了平靜的表情。

    她生母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

    趙氏眼睛里滿是憤恨:“阿姨,我仿佛記著咱家里有過算卦的事兒。你當時說過,想出什么卦就出什么卦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彌陀佛,趙氏從來就不傻。開始被坑了,純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自己又確實有把柄。如今這幾個月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也喚醒了她的智商。

    這種算卦的事兒,許多內(nèi)宅里都會有些個陰私。趙氏如今只恨自己當初反應太慢,沒有及時記起這一節(jié)。

    ☆、38·靠山進京了

    “二娘,外面冷,別受了風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顏神佑一回頭,就看到說話的這個小蘿莉。小蘿莉生得白凈沉穩(wěn),一雙細長的眼睛,每一步都跟量過似的。這就是阿方的女兒阿琴了。小姑娘前陣兒接受了上崗培訓,終于拿到了上崗證書,變成了顏神佑的小侍女一枚。

    顏神佑被這么個小蘿莉一念叨,相當?shù)夭缓靡馑肌R幌氲阶约旱娜孔颖劝⑶僖仙夏敲炊啵F(xiàn)在還要讓個小不點兒來擔心她,顏神佑就有點萎。阿蘭她們那是情況特殊,將穿過來那會兒,顏神佑還是個嬰兒,阿蘭幾人就是一種照顧的姿態(tài),這讓她略適應。阿琴不同,空降來的一個小姑娘,且比阿蘭她們都小,更神奇的是顯得特別穩(wěn)重。

    顏神佑敗退在成熟蘿莉的攻擊之下。

    在阿琴鎮(zhèn)定的目光里,顏神佑挪挪挪,挪到屋里坐著了。阿琴穿一身干凈的藍色襖裙,小臉兒繃得挺緊。這身衣服的袖子并不甚長,阿琴將兩手縮到袖子里,捏成兩個小拳頭,掌心都是緊張的汗水。阿娘教她要面帶一點點的微笑,她還是有點忐忑,笑不大出來。顏神佑眼里的沉穩(wěn),其實是緊張。

    看到顏神佑進屋了,阿琴才舒了一口氣,這任務……好像也不太難呢。

    因冬天,門窗并不敞開,屋里的光線越發(fā)顯得幽暗了。這時候就苦逼了,顏神佑原本是在廊下看書的,現(xiàn)在回屋里,她還得接著看著。忍不住就唉聲嘆氣:“暗了呢……”

    阿琴大人樣地勸她:“娘子也是這般讀書的,不甚傷眼睛,小娘子到窗下坐著,窗紙亮呢。點燈也亮不到哪里去。”在這年頭,能拿紙來糊窗,在阿琴看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略差一點的人家,那窗戶都糊不起來,就是些木頭片子而已。

    身邊有這么個純樸懂事的侍女,顏神佑這個偽兒童實在不好意思,只好看著阿蘭與阿菊將她常用的一張矮案給抬到窗子下面,額外鋪了條褥子給她坐。又在案前給她立了書幾,將那名家法帖安放好。

    就聽阿蘭一面擺著紙筆一面說:“小娘子還是先習字罷,趁著日頭足。到了晚間,縱點了燈也沒這會兒亮堂。”

    顏神佑繼續(xù)敗退,老老實實跪坐著練字。阿菊揭開熏籠往里又添了幾塊炭,阿梅往香爐里再加一把香。幾人看看再無不妥之處,這才互使著眼色,略開了幾步,留著阿竹研墨。顏神佑住的屋子比姜氏的要小,也更易保暖,倒沒有什么硯池被凍住的事情發(fā)生。

    一室安靜,顏神佑埋頭苦寫,一旦頭埋得深了,阿竹就要趁她蘸墨的時候提醒:“小娘子,挺直腰,頭要抬高些。”

    特別奢侈!

    顏神佑如今字已寫得似模似樣,只礙于年紀筆力尚有不足。寫完了一天的的功課,正待起身活動,卻聽到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顏神佑將筆往筆洗里一放,阿竹便接手了下面的工作。顏神佑已經(jīng)站了起來,跺跺腳,揉揉膝蓋,轉轉脖子,這才覺得深身都松快了。

    伸手將窗子推開一條縫兒地往外看,姜氏平時治家頗嚴,少有見到這等腳步匆匆的人。但有這等事情,必是有急事了。更何況,顏神佑認得匆匆往里走的這個人,正是阿方。能讓阿方急成這樣,必是大事。

    顏神佑眼珠子一轉,見阿竹正在收拾桌子,便對阿蘭道:“將我后半晌要用的東西準備一下罷。嗯,還有針線笸蘿,我上次做一半兒的那雙襪子……”總是指了幾樣她要用的東西,將阿蘭幾個都支使得有事兒做了。她自己卻帶著阿琴去!偷!聽!

    反正也問不出來,不如先自己來聽~

    出了門來,阿琴要幫顏神佑穿鞋子,這個顏神佑就堅定地拒絕了。兩人穿好鞋,阿琴一看顏神佑提起衣衫下擺,就猜出她要干什么來了——這是怕走路下擺太長來回摩擦聲音大,這是要去偷聽啊!

    阿琴道:“小娘子,你要偷聽?這樣不好。”

    “……”小朋友要這么聰明做什么?顏神佑擺出欺騙小朋友的嘴臉,道:“你看,你娘走得這樣急,一定有事,你不擔心嗎?”

    阿琴一板一眼地道:“小娘子,偷聽不好。但有事,自有娘子處置。”

    跟她說不明白!時間不等人!顏神佑神勇地抄起下擺、踮著腳尖,就一跟小跑溜了過去。將聽到一句“……三房娘子要尋人再卜過……”阿琴就追到她身后了。

    阿琴畢竟年紀小,又急著追顏神佑,步子就不那么輕。被里面的阿方聽到了,一推窗:“誰?”

    顏神佑從這震撼的消息里回過神來,反射性地擺了個笑臉:“哦,我,我寫完功課了,來看看阿娘。阿娘你好嗎?我好想你呀~”

    這話一聽就在胡說八道!姜氏見天兒地在家里,上午才給她布置完了功課,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有這么想的嗎?

    姜氏一挑眉:“你又要做什么了?”

    姜氏算是看明白了,顏神佑可真是顏肅之的親閨女!外面看著光鮮,內(nèi)里全是作怪!好在顏神佑年紀還小,作起夭來比較有分寸而已。

    顏神佑已經(jīng)滿臉諂笑了起來:“我看阿方走得這樣快,以為有要緊事。阿娘,有事要我做么?”

    姜氏心里確實有事,卻不動聲色地道:“能有什么事要你做?你舅公一家將回,你與我將禮節(jié)背熟。”

    顏神佑已經(jīng)聽到實信兒了,也不再磨姜氏,卻又故意裝作很想知道的樣子。姜氏胡亂搪塞道:“你一個小娘子,還要學擊劍,哪里尋來師傅與你?方才是尋到一個師傅,又不肯來了。”

    顏神佑這才低下了頭,裝作怏怏不快的樣子,小步挪了回去。

    心里卻活動了開了:三房這是想翻盤?

    至于消息來源可不可靠,顏神佑是毫不懷疑的。趙氏失勢,以她的作風,身邊的奴婢但凡有沾染一二的,就特別容易背主。無論是當家人楚氏,還是一直盯著三房的姜氏,都不可能不利用這個機會。只是不知道她們要怎么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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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神佑猜得不假,趙氏被軟禁這幾個月里,身邊早就被策反了數(shù)人。這邊趙氏跟她阿姨哭訴,又討計策的時候,那邊不但姜氏知道了,連楚氏,也知道了。恰在此時,出公差的顏孝之也帶了好消息回來了。

    顏孝之繳完旨,匯報了行程,說明了楚豐不日啟程。只因帶著兵馬,人數(shù)且不少,會走得略慢,不能同行。皇帝聽了倒是十分開懷,一面給了顏孝之的假期,讓他休息,準備迎接他舅舅。一面卻又命將太尉府修葺整齊,數(shù)數(shù)自己荷包里的錢,忍痛又頒賞。做得十分體面。

    顏孝之回來見楚氏,聽說這趙忠家里辦白事兒,趙氏居然帶著孩子也回去了。忍不住對楚氏道:“阿娘,怎地……”還讓他們活著?難道不應該一擊必中,搞死了賬的嗎?

    楚氏擺一擺手,顏孝之卻急了:“打蛇不死反成仇。如今仇已結下,一家和睦是不能夠了,便不能令其生事。”

    楚氏冷笑道:“你道我不知道么?然三房還連著趙家,你道是吳家,死了都沒人問?”

    顏孝之猶豫片刻,道:“顏家血脈,不能有污!”

    楚氏道:“那個另說,有人還想再卜一回呢。內(nèi)宅陰私,原不想說與你,不過……你還是曉得些兒好。她們倒是想尋一會做手腳的,卜個無礙的結果出來呢。”

    顏孝之一點便透:“原來如此!”困擾多日而不敢問的迷題,終于解開了。

    楚氏道:“想作死,便由她們?nèi)ァ!?/br>
    顏孝之這一回卻比較堅持了:“請阿娘明示。”

    楚氏看了長子一眼:“想收買卜筮之人?她也得有那個功夫。”

    “?”

    這一回,楚氏卻不肯再解釋了。第二天,答案就自動跑到了顏孝之的面前——顏平之的獨子,三房的命根子,病了。病得很重。

    小男孩子原本就難養(yǎng)活,這年頭的醫(yī)療條件還不是特別地好。趙氏帶著孩子去她娘家哭喪,喪事上亂哄哄,又吵鬧。天已入冬,且又不好。更坑爹的是,趙氏帶去的人里,還有被楚氏策反的。這孩子要是不大病上一場,那才真是有神仙保佑了。

    趙氏慌得將什么再請個算命先生來作弊的事情都拋下了,與她阿姨兩個人都圍著小兒子團團轉。她阿姨到底也沒生出個兒子來,想抱別人的兒子,人家也不肯給。母女兩個全將希望放到這孩子身上,急得跟什么似的。

    在趙家延醫(yī)問藥顯是不合適,然喪事還未完,趙老爹頭七還沒過呢,為了兒子就不管祖父的喪禮,這也不合適。要把孩子送回顏家靜養(yǎng),母女兩個都不放心。

    便在此時,顏孝之又來登門吊唁。他畢竟不放心,必要親自過來看上一看。遇到顏平之,還關切地問了幾句:“這里人多事雜,你可歇得還好?”

    如果說顏平之先前是習慣性地踩他二哥,對他大哥就是習慣性的羨慕嫉妒性。他既羨慕顏孝之有個好母親,又最討厭這貨的裝逼樣兒。都撕破臉了,還在這里裝什么好人呢?有意思嗎?一直作個好哥哥樣兒,可從來沒見過顏孝之讓他過一分半毫。可顏孝之這樣關切地問他,眾目睽睽之下,他還得作個識趣的弟弟樣兒,好聲好氣地感謝兄長關懷。

    真是比顏肅之開口諷刺他,還要讓人覺得憋屈。

    顏孝之還不肯罷休,還要見一見他侄子。顏平之正好以:“他受了風寒,且在后頭安置,不敢抱到前頭來。后面又是女眷,不方便請大郎過去看。待我們回家再看罷。”

    顏孝之滿面憂慮地答應了,轉眼就領了倆郎中來給他侄子看病。來吊唁的都是趙忠的老弟兄之流,一看這顏孝之真是個心疼弟弟的好哥哥,十分難得。眾人都說:“顏家阿嫂真是個好人。”可不是,這般維護顏平之,又關心侄子,顏孝之真是個好人。把他教養(yǎng)得這樣好的楚氏,自然也是好人。

    至于弄死吳氏,那可以歸為吃醋一類。更有一等明白些禮法的知道,當年的事兒,怪就該怪顏啟和皇帝。竟是都在夸這楚氏一系,連顏肅之與三房翻臉,也說是顏平之兩口子不懂事兒了。

    趙氏母女兩個“精通”宅斗,哪里肯用顏孝之帶來的郎中?竟推脫了。顏孝之也不生氣,又大方提供了藥材,親自帶到了趙家來。

    顏平之接受了趙氏的意見,恐其做手腳,顏孝之這才嚴肅了臉:“我不過是看顏家骨血面上。你既不用,便好自為之。”

    總是他將面子上的情份能做到的全做到了,帶著贊譽光榮退場。場得瀟灑又光彩。

    然而小孩子到底是死了,就在趙老爹頭七這一天。

    三房里趙氏號啕的時候,顏孝之卻命柴氏上了一壺酒,賞花自飲。他平素很是自律,便是在家,也少飲酒。柴氏勸他道:“有白事,休這樣。”

    顏孝之笑道:“有喜事,如何不得飲?”

    柴氏心中驚駭非比尋常:“這……這……你我皆知,此事……恐怕……另有玄機。”

    顏孝之卻頗為冷淡地道:“有此疑慮,他便不得活。姜、郁、唐皆知,又怎能留下他們?”

    柴氏道:“難道……旁的……”

    顏孝之搖搖頭:“你不要多想,從阿爹迎吳氏入府老三不知勸阻時起,終歸是要走到這一步的。許多事情,還沒開始,就已注定結局了。我做我該做的,剩下的,她們好自為之罷。”

    柴氏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何苦?”

    “阿爹當時甜。”

    柴氏驚愕地看了一眼丈夫,只見顏孝之眸色微冷:“一家之主,當明事理。”

    柴氏聽他這般說,便不再多言。

    因孩子未過周歲,夭折的小孩子喪事也不得大cao大辦。一口小棺材一裝,尋墓園里一個角落埋下便罷。趙氏自然又被接回顏家來,又傷心過度為由,再度“養(yǎng)病”了。這一手釜底抽薪實在可怕,趙氏連兒子都沒了,還弄什么卜卦呢?卜完了又有什么用呢?

    孩子的大伯父卻結束了假期,一臉鄭重地去迎接新任太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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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豐是楚氏之長兄,兄妹倆的年齡差比姜戎與姜氏還要大著些,如今須發(fā)已是白得多、黑得少了,看著卻十分精神。

    以往皇帝是恨不得他死,現(xiàn)在是恨不得他多活幾年。現(xiàn)在看著他這么精神,皇帝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羨慕嫉妒恨了。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皇帝很是溫言撫慰了他一番。

    楚豐的禮儀不因京城二十余載而有所退步,更因身材保持得不錯,舉動間還帶著一股子的飄逸,看得人心馳神往。皇帝又說了各種優(yōu)待,言及賜第等事,又與楚豐劃了營盤。楚豐也一一謝過。

    楚氏已將太尉府灑掃已畢,卻發(fā)現(xiàn)楚豐并不曾將家眷人等一齊帶來,只帶了次子一家,心里便有了些數(shù)。估摸著皇帝也知道了,只是如今也沒辦法。楚豐畢竟與皇帝有過節(jié),還真不大敢信皇帝。

    兄妹兩個見面,饒是楚豐鎮(zhèn)定、楚氏冷靜,也是四目含淚,頗有些欲語還休的意思。好一會兒,還是楚豐道:“我已回來了,往后必不令你再受委屈了。”

    楚氏拿手絹兒按了按眼角:“我在大郎眼里,便是這等無能之輩?”

    楚豐無奈道:“你若無能,天下便無能人了。只可惜……”可惜陰差陽錯地被顏啟給糟蹋了!楚家當年亦是旺族,又不曾受兵禍之害,原本是將楚氏的jiejie與顏啟,使楚氏去競爭一下太子妃的。哪知出了這等變故,楚家真是虧大發(fā)了!當時若依計行事,如今只怕天下也不是這么個格局了。

    楚氏道:“往事已矣,且看眼前。如今那位圣上急了呢,怕毛孩子對付不了如狼似虎的叔父們,又想拿大郎來頂缸。大郎休要用力太猛了。”

    楚豐道:“我明白。今日我且歇一日,許要見一見人。明日……你將外甥們都帶來看看。顏驃騎,哼,也請他來,我倒要見見他!”

    楚氏聽了,忙將家里近日之事說了:“我總算仁至而義盡了,大郎心里有數(shù)才好,不須對那個廢人客氣了。”

    楚豐道:“我醒得。反是你,須得小心著些兒,外甥們雖已成家立業(yè),卻還是有些嫩了。也罷,總歸我回來了。二郎那里,也該收心做正事了。都有我。”

    楚氏終于流下了眼淚:“這么些年,我有夫不如無夫,孩兒們有父不如無父,總沒個人教導,終于盼來大郎了。若不是我兒須要個出身,若不是憂心部曲離散,我也不須熬他這些年。”

    楚豐也流淚道:“此后你便不用多費心,哥哥回來了。”

    楚豐卻又說:“禮數(shù)做足。”封了些土儀,命楚氏帶回去給顏老娘。兄妹兩個說完話,楚氏又將些京城事務擇要說了,這才匆匆離去。送走楚氏,楚豐自見訪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