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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詩酒趁年華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顏神佑這會兒才發現,姑嫂幾人都坐著個凳子不像凳子,椅子不像椅子的方塊疙瘩上,獨老夫人坐榻,幾個女人還不是垂著腿坐,而是把這坐具當成席子樣的坐法。再一想,家里的家俱,也是以矮的居多,對自己處的背景便有了更深一點的認識。至于其他方面,待考。

    鵝黃衣裳的女孩子長得有些像老夫人,只是眉宇間更活潑一些,下了坐的被稱為“秤”的坐具,湊到了老夫人的跟前,拿一根手指頭輕輕抵著顏神佑的小下巴,讓她叫姑媽。顏神佑保持著從善如流的優良品質,叫得特別歡實。姑媽開心了,連說:“真好真好。”

    姜氏心里舒坦,面上卻并不很帶出來,眼角一看坐在她下手的弟妹,唇角卻勾出一抹冷笑來。從頭至尾,她都沒與這位弟妹搭過一句話。那廂里,大嫂柴氏卻與三弟妹趙氏略說了兩句:“要換香了,你們準備了沒有?”

    柴氏與姜氏都算是世家出身,妯娌三人里,獨這趙氏的父親卻是剛剛有了些軍功得以封侯的人家。雖也算有錢有權,然而生活的細節卻還是沒辦法注意得到。趙氏臉上一紅,旋即順竿兒爬:“還要請阿嫂疼我一回。”

    老夫人年紀也不很大,四十來歲模樣,耳朵卻很好使,也發話:“阿柴與阿趙合些香罷。”柴氏答應了。

    趙氏也笑著應了,肚里卻不甚開懷,她想的卻是討個方子,哪知婆婆與大嫂是寧愿與她香料,也不肯與她方子,她又以不敢開口來要。她自打過門兒,是想與妯娌們一較長短的,哪知道除開自覺得顏色比旁人好,丈夫比二叔爭氣,余者都不如人,便起了偷師的主意。

    這二嫂也不是吃素的主兒,她仗著公婆偏疼她這一房,撒著嬌兒地管姜氏討過一回合香的方子。哪知姜氏當面兒說回去找找,叫她不用擔心。轉天就遞話兒回家,第二天姜氏的哥哥就帶著人往趙氏娘家去,道是趙氏管姜氏要秘方,這是娘家帶來的,她出嫁女不敢自專,回家問娘家人。姜家便要問問,趙家是個什么章程“府上也不是燒不起香的人家,怎地叫出嫁的閨女四處討要?”

    趙氏的父親與公爹是一道升上來的同僚,關系原就好,同是阿圓口里說的“腿上的泥還沒洗干凈”的暴發戶,相當有土鱉的氣息,當時氣得要命。回家就派人把閨女接了回來一套罵,轉手送了一箱子的香料給閨女燒。當時就成了京城的笑柄,趙氏臊得三個月沒敢出門兒。她哪是缺香料呢?

    打那之后,趙氏對姜氏就多了幾分忌憚提防。心里卻又鄙薄姜氏,以其小氣,又以其丈夫無能,不如自己丈夫,“也就只有這些舊家的破爛規矩能贏人了”。

    老夫人聽了這些個,依舊不動聲色,卻把顏神佑遞給女兒抱著:“你仔細些兒抱,”卻又問姜氏,“你父親周年忌,我仿佛記得就在這幾日了?”

    姜氏原坐回去了,又下地欠身道:“是。”

    顏神佑在她姑媽懷里一扭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是帶著孝,所以才與旁人不一樣呢!

    老夫人沉著臉道:“使人喚二郎回來,這幾日都不令他出門!到了后日,你們徑從這家里過去!”

    姜氏低聲又應了一聲:“是。”

    趙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再說什么,思及這大姑子還在眼前,丈夫又叮囑過大姑子與丈夫不睦,恐說出去的話被她這出嫁了的嬌客堵回來,又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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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老夫人一句話所賜,顏神佑才正經八百兒地見了一回她這一世的親爹。

    顏神佑的爹也很年輕,看著也就是個高中生的年紀,長得卻是真心好看,好看到顏神佑覺得如果長得像爹,也不是件壞事兒。顏神佑的爹名叫顏肅之,與妻子姜氏同齡,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眉心正中一顆紅痣,仿佛是朱砂點就一般。頎長的身材套在一件大袖寬腰帶的曲裾里,腰收得極細,袖子卻幾要拖到地上,頗有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懵懂的時候見沒見過這個少年,可自打她能看清楚東西了,印象里就沒有這么個人。現在大家告訴他,這個桃花眼兒是她親爹,可真是……意料之中啊!

    看那桃花眼兒,看那薄嘴唇兒,看那一抹笑,怎么看怎么透著邪性。看起來就像是個三心二意的主兒,再加上幾個月都能在閨女醒的時候來看一眼,顏神佑覺得,奶娘是真的沒冤枉他!

    這一位說話也夠有趣的:“時候到了叫我。”

    姜氏眉毛都沒動一根:“嗯。”

    顏肅之渾不在意,正眼都沒給老婆一個,倒是給了閨女一個眼神兒:“會說話啦?”說完,也不逗閨女叫她喊聲爹,一甩袖兒,他抬腳又走了。留下顏神佑目瞪口呆:這都什么人吶?重男輕女?娶了仇人的閨女當老婆?別有真愛?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顏爹肅之,在閨女這里的第一印象,不及格。

    再看姜氏,顏肅之一出門兒,她就氣得雙手發抖,好險沒厥過去!抖了一陣兒,把顏神佑抱到懷里,不多會兒,就把顏神佑那新換的小褂兒哭濕了。往日里阿圓話最多、罵顏肅之罵得最狠,此時卻不多言,一句壞話也不說,等姜氏哭了一會兒,才說:“小娘子衣裳濕了,我給換一件去。”

    姜氏眼睛紅紅的,臉上猶帶淚痕:“我來。”

    一面給顏神佑換了衣裳,阿圓已經與姜氏身邊的婢女交換了一個眼色,婢女頭兒叫阿方,與阿圓卻是同期,兩人很有默契。一個眼色下去,阿圓只管引著姜氏說顏神佑:“多懂事兒啊,不哭不鬧的。”阿方已悄悄下去使人兌了熱水,來給姜氏洗臉。

    姜氏本就年輕,又在父孝里,并沒有傅粉,擦一把臉,又敷一敷眼睛便可。洗完了臉,又要當成沒事兒人一樣,繼續教閨女數數兒。

    顏神佑是打的搏一個“聰慧”的名聲的主意,不是她不孝,實在是這個爹一副很靠不住的樣子,她恐怕得自己拼,裝死是不行的,必須鬧騰。她又想令姜氏寬心,是以姜氏一教,她就裝成“學會”了。

    ☆、周年祭見聞

    生了個聰慧的女兒,是姜氏婚后生活的一大慰藉,有這么個小東西在身邊,聽到她軟糯糯的聲音,姜氏便覺得,這以后的日子也沒這么難熬了。哪怕丈夫不靠譜兒,好歹自己也算是有個依靠了。至如再生一個兒子這樣的事兒,她一時半會兒,是不肯去想了。

    一轉眼,姜氏父親的周年忌便到了。姜氏是出嫁女,不須守三年孝,然這一日,卻是必得攜著夫、女回娘家的。此時姜氏便不免要慶幸,婆婆雖是偏心,面兒上的禮數還是周到的,硬是壓著顏肅之往姜家去了。

    姜家與顏家一樣,都在京城。是個不大不小的世家,雖不如幾個一等的門第那般耀眼,卻也是世人羨慕的所在,尤其是在二十余年前那一場“丙寅之亂”之后,姜家的名望日隆。與之相反,顏家卻是在顏肅之他爹那一代才發家的,真真正正的土包子。還是土包子里,最讓人看不起的行伍出身。

    就這么兩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家,偏偏就結了親,看著還是顏肅之這貨意見比較大。明明這世道,土包子家是爭著娶世家女的。當年“丙寅之亂”,事發在丙寅年,亂軍入城,一件頂要緊的事,便是搜羅這些世家女子,用以改良血統、充門面,可見其搶手。如今沒有兵亂了,世家女卻不能夠靠搶得來了。

    到得姜家,姜氏自往后面,與母親、嫂子、姐妹們一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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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們在前堂里,幾案已設。姜氏的jiejie嫁與太府寺卿蔣融的兒子蔣溪,這一對兒卻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娶了世家女。今天這樣的日子,蔣溪自然也來了。一看顏肅之衣裳是穿對了,人卻沒個正形兒,臉上雖不說是嬉笑,卻也不那么悲傷肅穆,忍不住便想借著玩笑話來敲打一下這妹夫。連襟之間說話,總比大小舅子挑理兒要好。岳父的周年忌,最好是一順到底,不要生出什么故事來。

    哪知蔣溪將將抬腳,便叫大舅子姜戎一把按住了,蔣溪一回頭,正看到姜戎苦笑著搖了搖頭。蔣溪只得回了個無奈的笑影兒,心說,這叫什么事兒呢?不由更鄙視地看了顏肅之一眼。哪怕你爹算是救過岳父家的命,你一土包子能娶這樣的好媳婦兒也是兩不相欠了,你這擺臉子給誰看呢?

    當年的“丙寅之亂”,也是前朝到了末帝時氣數盡了,引得天下逐鹿,不幸叫一班兵痞先入了京,一向養尊處優的世家頗吃了些苦頭。姜家亦然。旁人家里,也有武裝起家丁來抵抗成功的,也有先期出逃的,然而更多是許多人家由于優雅慣了,武備下降——誰個住在京城里,會時刻想著有人破門而入呢——被叛軍勒令交出子女的。

    姜家雖然不是當時一等的門第,卻也頗為自傲,很有一點節cao。亂兵登門之日,姜戎的叔叔帶著家丁在正門口兒攔著,沒攔住,還被打傷了,不幾日便不治而亡。亂兵正門,正堂之上便高懸著三個年輕女子——皆是姜戎之姑母。叛軍當時也傻了眼兒了,迷迷瞪瞪去向上峰請命。一來一往,待上頭發令,沒女兒便要他家拿媳婦兒抵數,家里的女眷都要上吊時,救兵來了。

    領兵的便是顏肅之的父親,顏肅之的父親隨著今上的父親混,次后跟著今上混。待先帝登基,便做到了右將軍。今上即位,他又做到了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開國縣公。

    就算這樣,依舊是大家瞧不上眼的沒家教的土包子一只。然而憑著這救援之恩,顏肅之的母親楚氏夫人為兒子朝姜家提親的時候,姜家也不得不答應。只是蔣溪十分不解,就算是有恩情在,將個庶出之女嫁與顏肅之也是綽綽有余了,為何將岳母所出的三娘嫁與了?

    蔣溪數次與妻子抱怨:“真是奇也怪哉!縱使顏家子少有好學之名,如今又將蔭職讓與其弟,也不至于……”蔣妻姜氏卻是死咬著牙,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反而皺著眉道:“我也覺得奇怪呢。”

    夫妻兩個都作不明之狀,蔣溪是真不知道,只好自己猜,大姜氏卻是相當明白的。攔著蔣溪的姜戎,也是相當明白的。蔣溪自己,卻也知道一點情報,自己胡亂猜著。比如,開始聽著不是姐妹里行三的這個,而行二的那個說給的顏肅之,臨了卻改了這一位。然而岳父家的事情,他也不好打聽得太多,只暗下嘀咕罷了。

    姜戎滿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雖然“丙寅之亂”為姜家帶來了足夠的聲望,可作為姜家的男人,還沒有軟到只知道拿女人的“貞潔”說事的男人,他的祖父在死了三個女兒之后,是自覺無顏見人的。便將長孫的名字,便由姜容改為姜戎,偏偏叫他習個武,不去搏什么清名。姜戎借著名聲的東風,做到了校尉,又出了meimei的事情,爹又死了,只得丁憂在家。

    雖是走了武官的路子,他卻是個細致人,想得也多,并不一味的埋怨旁人,也有點覺得是自家刺激了顏肅之,將好好一個名聲極好的上進青年,給弄成眼下這副紈绔樣子!天地良心,他們家可沒有過于挑剔的意思,否則,也不至于拿個嫡出的來頂了庶出的坑了。

    姜家肯將女兒嫁與土包子的顏家,固有救命之恩,也是看在顏氏兄弟上進、名聲極好的份兒上。嫁個庶女,正如蔣溪所想,也不算委屈了顏家的——沒這份情,顏家想與姜家攀親,那是妄想,姜家女兒是寧愿爛在家里,也不會隨便就這么嫁個暴發戶的。

    事情就出在姜戎的庶妹身上了。

    姜戎的爹也許是叫那一場變亂嚇著的,原本便不十分出挑的人,越發沉寂,顏家登門提親,他一尋思,便也答應了。點的是庶出的次女。這女兒也是養在嫡母跟前的,事后姜家人都說,光養在嫡母跟前還不能覺得是一勞永逸了的,這庶出的有時候還真是血統心性有問題。哪怕所有庶出的孩子,只要家族承認了的,都算在正室名下,只管正室叫娘,生母頂天了被叫一聲“阿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