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國營收購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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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家地村離柴家塢不遠(yuǎn),也就隔了十幾里地,但兩個村子卻屬于兩個不同的公社,柴家塢歸長河公社管轄,家地村屬于浦沿公社。 兩個村子挨得近經(jīng)常往來,尤其是五九年那會兒的三年困難時期,兩家村子還曾守望相助,一起共渡過難關(guān)。 所以兩個村子間淵源頗深,不像有些地方的村子,一到春季耕種就搶水源,打個你死我活,最終演變成村與村之間的械斗。相反,柴家塢和家地村一直以來不僅相安無事,還多有聯(lián)姻。不是柴家塢的女孩兒嫁到了家地村,就是家地村的閨女嫁到了柴家塢。 久而久之,兩個村的人都互有熟稔。像韓春雷的老媽毛玉珍這種在柴家塢的“名人”,在家地村的人怎么會不認(rèn)識?所以韓春雷帶著弟弟挑著擔(dān)子,敲著鐵片一路吆喝進村口,就有人認(rèn)出了他是毛玉珍的兒子。 “這不是柴家塢毛玉珍家的娃嗎?” “就是毛玉珍那個兇婆娘家的娃!怎么兄弟倆干起了敲糖的買賣?” “以前總見外地人來我們這敲糖,還真是頭一次見本地人來敲糖哈。嘖嘖嘖,這小鐵片敲得帶勁,吆喝得也亮堂,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哈哈哈,走,咱們過去瞅瞅。問問這糖怎么換,看看家里那些破爛玩意能不能換點糖吃。” …… 對于敲糖換破爛,家地村的大人小孩都不陌生,每個月都有雞毛換糖的外地敲糖幫來這邊,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一雙破涼鞋能換多大一塊麥芽糖,連小孩兒都知道。 不過外地敲糖客總是挑麥芽糖來換破爛,冷不丁有人挑著炒糖豆,還是蠻新鮮蠻受歡迎的。 所以韓春雷進村口沒多久,就被一幫小孩兒圍著換走了小一斤的糖豆。收獲了半筐的破涼鞋、牙膏皮、還有一把爛菜刀。 換了一茬兒,韓春雷繼續(xù)挑起擔(dān)子往前走,后面一幫小孩兒手里抓著一把糖豆,又蹦又跳在韓春雷屁股后面攆著。韓春風(fēng)敲著鐵片喊上一嗓子破爛換糖豆,這幫小孩兒就齊聲跟著喊上一嗓子,特別齊整熱鬧,頻頻引來村里人駐足圍觀。 在村子里轉(zhuǎn)悠了一會兒,韓春雷也沒想到炒糖豆這么受歡迎,更沒想到家地村的老百姓家里,居然藏了這么多破爛玩意。五斤糖豆很快就被換了七七八八,尤其是小孩兒和婦女,絕對是主要消費群體。 韓春雷帶著韓春風(fēng)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檢查了一遍兩擔(dān)子的戰(zhàn)利品,破銅爛鐵破涼鞋,醋瓶酒瓶牙膏皮,滿滿當(dāng)當(dāng),算是大收獲。 清點完收成的韓春雷把剩下糖豆,大概也就一二兩,一股腦塞進韓春風(fēng)的兜里,“剩下的不賣了,給你當(dāng)零嘴吃。” 幸福來得很突然,韓春風(fēng)小臉雀躍,樂道:“謝謝哥,咱是不是可以回柴家塢了?” 韓春雷笑了笑,看著兩擔(dān)子滿滿的破爛,搖頭說道:“不回,趁著天還沒黑,咱們直奔公社,把這堆破爛玩意賣了!” 國營的廢品收購站點,就設(shè)在長河公社所在的紅旗村。 韓春風(fēng)看了看天,猶豫道:“哥,這都過晌午了,再去紅旗村還能趕回柴家塢嗎?” “趕不回去就不回唄,”韓春雷身子向下一窩,將扁擔(dān)挑了起來,說道,“賣了錢哥今晚帶你住旅館。走!” 哥倆一前一后出了村。 …… 五斤的炒糖豆,換來了兩籮筐的破爛。 雖說破銅爛鐵這種金屬不多,居多的都是牙膏皮、破涼鞋、空瓶子,但還是勒得韓春雷肩膀通紅通紅的。等哥倆抄著道走了十幾里山路到了長河公社,太陽都快下山了。 紅旗村是長河公社所在地,是長河公社所轄十幾個村子的中心村,長河派出所、長河衛(wèi)生院、長河供銷社等設(shè)在這里。每個月初一、十五,長河公社轄下十幾個村都要來紅旗村趕大集。 縣里的國營廢品收購站在紅旗村設(shè)了一個回收點,不過只安排一個工作人員駐扎在紅旗村,負(fù)責(zé)收購和結(jié)算。但也雇了紅旗村一個當(dāng)?shù)厝素?fù)責(zé)搬抬過稱,開門關(guān)門。 等著韓春雷挑著擔(dān)子抵達,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 這才五點不到就關(guān)門下班了? “這位大哥,慢點關(guān),慢點關(guān),這還有兩擔(dān)子的廢品,幫忙收了再關(guān)唄。”韓春雷趕緊上前放下?lián)印?/br> “這個點兒還送廢品賣?” 關(guān)門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沒有穿工作制服,臉有不悅地?fù)u了搖頭,“你明天再來吧,我們下班了!” 韓春雷問道:“這位大哥,能先收了再下班不?我們身無分文,就等著賣了這兩筐子廢品吃飯住旅館呢。” “還住旅館?” 中年人輕佻地看了一眼韓春雷,然后目光落在兩筐子的廢品上,眼中閃過一抹貪色,嘖嘴道,“你們這兩娃上哪兒掏弄來這么多玩意,真是好買賣。” 韓春雷見狀,暗生警戒,淡定自若地說道:“我是柴家塢的,這些破爛玩意是我們村里集體的。這不快春耕了嗎?這些日子我們村里在搞大生產(chǎn),其他人沒時間,我們村支書就派我和我弟來吧這些破爛玩意挑來長河賣收購站。” 一聽是村里集體的,中年人頓時熄了將兩擔(dān)廢品占為己有的貪婪心思。 這年頭村里集體的財產(chǎn)可不好惹,鬧不好整個村子派出幾百壯勞力來長河公社惹事,那就要吃大虧了。尤其是柴家塢這種窮村子,真貪了人家這點東西,非跟你整出人命來。 不過已經(jīng)和別人約好了吃老酒,再說人家收購站那個正式的工作人員都早早翹班回家了,他一個臨時工就更想提前翹班了,而且這門都關(guān)上了,真懶得再折騰。 于是,他擺擺手,說道:“明天再來吧,我們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說完把大鎖的鑰匙一拔,揣進我兜里直接離去。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韓春風(fēng)急道:“哥,怎么辦啊?咱倆兜里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今晚要睡街頭了。” 韓春雷蹲下身子,輕輕摟了摟弟弟的肩膀,輕聲道:“放心,哥不會讓你露宿街頭的。” 對于國營企業(yè)這種工作態(tài)度,他以前雖說聽老人們講過上個世紀(jì)國營企業(yè)里存在著的詬病,但還沒親眼見過。畢竟在他那個時代,都是秉著顧客就是上帝,以客為本的服務(wù)宗旨,尤其是服務(wù)行業(yè),更是服務(wù)妥帖,極致到位,賓至如歸。 今天這一遭,算是長了眼界。 畢竟整個長河公社就這么一家廢品收購站,人說現(xiàn)在不收就不收。 惹不起! 韓春雷倒是不擔(dān)心廢品,畢竟今天賣不了,明天等他們開門了,他也能賣。 但是眼下天都快黑了,回柴家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天黑走山路可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所以他現(xiàn)在急需解決的是住宿和吃飯問題,不然今晚真要露宿街頭了。 看著韓春風(fēng)緊張、無助的眼神,韓春雷一陣心疼。前世一直都是獨生子的他,第一次有了做兄長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