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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不擅長。 如果是來自并盛小學的其他人聽見這句話,都不得不為山本的體貼鞠一把淚。 如果是其他人就不用說了,但這個可是那個[廢材綱]啊。 ——是大多數考試都不超過三十分、走路也會平地摔、體育比賽有他在的隊伍注定會輸的廢材體質的廢材綱啊! 山本武露出和善的笑容,思索了一會。 “不如去圖書館?”他問,“總覺得阿綱會喜歡這里?!?/br> 綱吉眨了眨眼。 “山本同學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 “因為阿綱的國文很好嘛?!鄙奖疚湫Φ?,“每次國文老師教訓我們的時候,總是用阿綱做例子?!?/br> 沢田綱吉的目光漂移了下。 他倒是不知道那位嚴謹的國文老師是這么的偏愛自己。不過就算是用他來教訓其他人,也不過是“看看那個沢田綱吉,其他考試都只能考二三十分,但是國文竟然能拿年紀第一!”——這種話吧。 不過…… “雖然很感謝山本君你的好意,”他說道,“不過,這里的棒球館說不定有開放哦?!?/br> “棒球、網球、劍道都是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優勢項目,和中學緊密聯系的小學部常常和他們使用一個場地,所以即使是周末,說不定也有社團的正選在練習?!?/br> 綱吉話音剛落,就見黑發男孩的目光驟然就亮了起來。 “阿綱!” 山本武發動狗狗眼攻擊! 沢田綱吉默默地后退半步,無奈道:“所以,我提議一起去棒球部——如何,山本同學要去嗎?” 黑發的運動系男孩發出好耶的歡呼聲跑遠。 不過一會跑了回來,從包里掏出一把糖果塞進綱吉手中。 “給!” 綱吉歪了歪腦袋,從山本手中挑了一顆紅色的出來。 “我只要這一顆,一顆就足夠了。”他說道,“其他的都給山本。” 棕發的幼崽頓了頓,大概是回到熟悉的地方有了安全感,第一次帶著踟躕提出交朋友的詢問。 ——“所以,可以和我成為朋友嗎?” * 在解散之前,帶隊的老師特意叮囑過幼崽們不能離開學校的范圍。 這完全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 畢竟神奈川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區。 ——即使是小學生也知道,東京神奈川區域不僅是國家的政治經濟中心,也是這個國家最為危險的區域。 東京的王權者與咒術師,池袋的無頭騎士,橫濱的異能力者與黑手黨,乃至潛伏在黑暗中的其他存在。這些在外界看來不可思議又可怕的事物對于生活在神奈川的居民而言,都是他們日常的組成部分。 在來到神奈川小學參加交流之前,綱吉和其他的孩子們已經被叮囑過無數次。 但是,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神奈川式日常的時候,還是會被嚇呆。 巨大的怪物出現在道路的中央,象征著咒術師到來的[帳]和其他勢力的結界都未展開。 散布在城市中的專職人員在異狀發生后會迅速趕到解決事故,但這里是學校,還是人流量巨大的城市中心。 山本手上捏住棒球社借給他的球棒,在一球揮出發現能對怪物造成傷害之后緊張地將瘦小的綱吉往身后扯。 “我會保護你的,阿綱?!?/br> 他努力勇敢。 年齡大些的少年已經有秩序地站到了前方,棒球網球羽毛球齊發,居然也能對怪物造成傷害。 但這個怪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應對水平,在千鈞一發之間,山本武感到自己被身后的人扒拉開了。 “喂,阿綱!” 他伸出手。 綱吉踮腳拍了拍他的腦袋,露出一個笑容。 “我會保護你的。”他重復了山本方才的話語,黑色的文字在腳下展開,產生紅色的波紋。 他抬起手,紅色的文字包裹著他,稚嫩的指尖自文字中抽出同色的弓箭,在虛空中虛虛一拉,一腳踏出,手指的是站在遙遠高樓上名為[詛咒]的怪物身上。 山本武突然想到某些事情。 比如說沢田綱吉是并盛小學有名的“廢材綱”。 學習不行,體育不行,連走路都會平地摔。這樣的沢田綱吉只在一堂課上受到過老師的稱贊,那便是國文的課堂。 他看著凝神屏息,一手握弓一手搭箭姿勢的新友人,猝然想起國文考試最后的作文。 ——想要變成的人。 同樣的題目在他和沢田綱吉的班級上布置過一次,那一次沢田綱吉還被老師點名表揚,站起身來朗誦自己的文章。 山本武記不清當時沢田綱吉說了什么,只記得男孩因久居室內而略顯蒼白的皮膚,淡似淺櫻的唇翕動。夏日灼目的陽光穿透樹葉落在他的身上,灑下一片金色的光澤。 那時候的畫面和現在突兀地重合起來,記憶中膽小又瑟縮的男孩腰背挺直,無數的吉野櫻灑落,他在萬千櫻粉中射出流星一般的火焰長箭,無數落下的花瓣隨之攪動起來。 在這一箭飛出之際,綱吉耳邊響起了夢中無數次低喃過的話語。 [你是我們——是煉獄舍的最后的希望。]那些記憶中的人說。 [你要帶著我們的榮耀活下去。] 而山本武的視線控制不住地追逐著長箭遠去,但見火焰噴旋而出,一箭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