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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奴才不依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為了自己男人的尊嚴(yán),他撂了狠話!要知道,他小時候和幾個兄弟鬧別扭時,只要他一句“我以后不跟你玩了”,他兄弟可是立馬會過來哄他的,他相信這一招對王洙也同樣適用,結(jié)果不但沒換回對方的回心轉(zhuǎn)意,他自己卻已經(jīng)打算放棄男人的尊嚴(yán)了!

    孟詢和蕭狄拌著嘴,眼睛卻時不時的瞥向王洙那邊,心中反反復(fù)復(fù)念著一句咒語,“快理我一下啊!理我一下啊!”

    蕭狄:“殿□子金貴,還是別吹風(fēng)的好。旅途寂寞,叫王洙進(jìn)去陪您說說話。”蕭狄雖然也是在和王洙鬧別扭,但看好友凍的瑟瑟發(fā)抖實(shí)在不忍心,于是便有此提議。

    王洙心想,蕭狄一直誤會自己在對孟詢邀寵,可他現(xiàn)在還是把自己推向孟詢那邊,可見在他心中,自己已經(jīng)是無藥可救,索性叫由著自己破罐子破摔了。

    孟詢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蕭狄的肩膀上,只想大贊一聲,“哥們你干得漂亮!”心中雖然狂喜,但是孟詢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把面皮崩的緊緊地,不能讓王洙看出自己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王洙半晌不動,最后無奈嘆口氣,還是進(jìn)了車廂,然后在離孟詢最遠(yuǎn)的地方跪著,一句話不說。

    孟詢被王洙氣得半死,憤怒燒完了自己所有的理智,他恢復(fù)本色,大吼道,“你這是做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王洙對孟詢深深一個叩首,鼓足勇氣道,“殿下……求殿下回宮后將奴才逐出景德宮。”

    孟詢攥緊了拳頭,咬牙道,“王洙,你是不想混了嗎?”

    王洙垂眸不語,她就是想混才會這樣作死。

    她面前的選擇只有兩條,一條是跟這個瘋狗搞斷袖,興許可以因著這層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撈到不少好處,說不定還能取代賀公公成為七皇子身邊第一人,可是隨著關(guān)系日近,孟詢遲早會發(fā)現(xiàn)她是個女人,到時候真相大白,不但自己死路一條,欺君之罪,連帶著自己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還有一條路就是她打死不從,這樣的下場也無非兩種,一種是孟詢惱羞成怒把她弄死,一種是孟詢雖然厭棄她但并不打算要她的命,把她趕出景德宮叫她這輩子再難出頭……前一種死就死她一個,不會累及家人,后一種前途盡毀,但是大家都還活著。

    王洙向來就是個將生死利益都算的格外分明的人,久在刀尖上行走,自然要有保命的好本事。她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絕不會行差一步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王洙發(fā)現(xiàn)孟詢并沒有要自己命的意思,相反的是,孟詢經(jīng)常偷偷看她,可見對她還沒有死心,估計是想把自己留在身邊慢慢感化自己,王洙并不打算給孟詢這個機(jī)會,她打算率先開溜,以后一定要離孟詢遠(yuǎn)遠(yuǎn)的。

    王洙:“殿下,對不住,您把奴才趕走吧……”

    孟詢怒瞪著王洙,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獅子,隨時要張開血盤大口將自己撕個粉碎,王洙不得不說,這家伙生氣起來的樣子還是挺嚇人的。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孟詢忽然xiele氣,緊握的拳頭也松開了,“起來吧。”

    “你不是叫我趕走你,你是要把我趕走了。”孟詢將王洙扶起來,“現(xiàn)在說我錯了是不是來不及了?”

    孟詢眼睛有些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真的傷心,王洙望著這樣的孟詢,心里不知怎么也有點(diǎn)酸楚。

    ☆、奴才不依

    “王洙,我錯了。”孟詢誠懇道,“這是我第一次和別人認(rèn)錯。”

    王洙抬起頭和孟詢對視,眼里滿是詫異。“我錯了”這三個字向來是她整日對孟詢說的,于她而言和“我渴了”“我餓了”沒什么區(qū)別,反正她每次嘴上錯了心里也是不認(rèn)的,可如今角色對調(diào),這三個字從那個向來不可一世的家伙嘴里說出來,她反而覺得這三個字的分量變的有些重了。

    王洙這種見不得人的身份,向來只有她欣賞別人的份。王洙暗戀蕭狄多年,最后對方要成親了也就罷了,連她是女人都不知道,可她又不能跑到蕭狄面前表明心跡,當(dāng)真心里憋屈的很。她這幾天也常常在想,她這輩子是不是也就這樣了,一直帶著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過完一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自己也不能喜歡別人……

    她不是個悲觀的人,雖然在宮里磕磕絆絆好多年,可她也從未自怨自艾過,這一次卻是真的有些灰心喪氣了。偏巧在這個時候,有個人說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個皇子,喜歡的就是這樣非男非女的她,王洙在哭笑不得和擔(dān)憂未來之余,其實(shí)也有點(diǎn)小小的得意,蕭狄看不上她,還是有人看的上她的。

    她的心情很復(fù)雜,得意、糾結(jié)、害怕各種情緒交織,到最后還是活命的欲望占了上風(fēng),所以她選擇遠(yuǎn)離孟詢、明哲保身。

    “殿下……您別這么說,是奴才辜負(fù)殿下的錯愛了。”

    孟詢:“既如此,那我們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王洙,你執(zhí)意要走?”

    王洙沒想到孟詢這么好說話,這么快就答應(yīng)放她走了?她本來還以為要多費(fèi)一番口舌,沒想到事情的發(fā)展卻是這么如她心意,松了一口氣,內(nèi)心卻有點(diǎn)落寞,想來這個男人的喜歡也不過如此,他只是貪玩。

    王洙低頭應(yīng)道,“是。”

    只聽孟詢輕笑了一聲,“多大點(diǎn)子事,我不過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就把你嚇成這副樣子。我好歹也是大祁皇子,別說只是找個斷袖玩玩,就算是找要摘天上的星星,也有的是人去排隊爭著替我搬梯子。你執(zhí)意要走,不就是怕我對你有別的念頭么,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強(qiáng)你,以后絕對不打你的主意,現(xiàn)在你放心了么,可以不走了么?”

    孟詢又是那一副紈绔公子毫無所謂的樣子,他瀟灑的坐下,將一只腿悠閑地放在另一只腿上,瞇著眼睛看著被自己說的有些窘迫的王洙,補(bǔ)充道,“當(dāng)然了,我不想放你走,不是舍不得你,也不是因?yàn)槟愫軆?yōu)秀伶俐,而是你知道,本殿下向來對身邊的人要求很嚴(yán)格,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為了提拔你教了你不少東西,如今把你教的差不多了,你卻要走了,這樣叫我覺得自己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王洙被孟詢這一番話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想到自己剛剛還自作多情覺得這個浪蕩子說不定是真的喜歡自己,現(xiàn)在就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不過,現(xiàn)在這般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孟詢說他不會再對自己動邪念,自己就可以放心了,那其實(shí)也是可以留在景德宮的。

    孟詢見王洙仍在猶豫,不耐煩的起身對外面的蕭狄喊道,“去鎮(zhèn)子上,小爺我不舒服,要去看大夫!”

    ~~~

    畢竟皇子的身體是大事,不論是看孟詢各種不順眼的蕭狄還是和孟詢關(guān)系陷入僵局的王洙都不敢怠慢,王洙終于不計前嫌在一旁細(xì)心服侍孟詢,又是捏腰捶腿,又是不住的問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孟詢索性把眼睛閉上,一句話也不說,直到馬車停在就近醫(yī)館的門口,孟詢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殿下,您到底怎么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么忽然就……”王洙再次問道。

    孟詢沒理王洙,自己跳下馬車,動作干凈利落,蕭狄和王洙覺得自己又被他耍了。

    孟詢沒有進(jìn)入醫(yī)館,而是轉(zhuǎn)了方向朝街市人流密集的方向就去了,蕭狄上前攔住孟詢,“殿下,若您身體無礙,咱們還是早些上路為好。”

    孟詢心想,這人真是讓人厭煩,回去就讓父皇革了這廝的職。他伸出手要去將攔路的蕭狄推開,結(jié)果對方站在那里穩(wěn)健如松,孟詢怎么也推不動,孟詢咆哮道,“我身子不爽你看不出來嗎!”

    蕭狄冷面道,“卑職還真沒看出。”

    王洙也追了上來,她去拉拉蕭狄的袖子,想勸他別和孟詢硬碰硬。

    孟詢怒道,“本殿下上火,現(xiàn)在要去瀉火,蕭副使要跟我一起來嗎?”

    “上火?那奴才去買點(diǎn)茶葉……”王洙道。

    蕭狄被孟詢氣的臉色煞白,想不到世上有如此無恥之人,孟詢眨眨眼睛,“蕭副使,一起來嗎?”

    “呵呵。”蕭狄諷刺道,“既如此,卑職就不打擾殿下的雅興了,還望殿下泄完了火,早日回來,卑職和王洙在客棧等您。”

    王洙還想說話被蕭狄攔下,孟詢“哼”了一聲沖進(jìn)了人流,直到他的身影再也不見,蕭狄才放開王洙,王洙皺眉道,“副使,您就讓殿下自己一個人去?那有多危險您知道嗎,殿下脾氣急,又愛闖禍,萬一出了什么事……”

    王洙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中是真的滿滿的焦急。

    “你可知道他要去哪里?難不成公公真想和他一塊去?”蕭狄沉著臉道。

    王洙:“去哪兒?”

    蕭狄:“呵呵。”

    ~~~

    黃昏時分,孟詢終于回來了,只不過回來的不識他一個人,他還帶了一個陌生男子一道回來。

    那陌生男子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顰一笑竟比女人還要嫵媚妖嬈,王洙揉揉眼睛,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是女扮男裝來著。

    孟詢向蕭狄和王洙介紹,“這是青樹,現(xiàn)在是我的人,我要將他帶回宮,你們倆小心伺候著。”

    蕭狄一臉鄙夷,沉默的出了房間。王洙也想跟著蕭狄一道出去,卻被孟詢叫住,“你干什么去?青樹今日身子不舒服,你去打盆洗腳水進(jìn)來。”

    孟詢摸摸眉毛,青樹站到孟詢身邊,一下子靠在了孟詢的身上。

    看到這么刺激的一幕,王洙的臉燒的通紅,她忍住想吐的沖動,控制不住自己斜眼看了青樹一眼,內(nèi)心瘋狂腹誹,你丫一個七尺高的大男子漢,還像個小女人一樣靠在孟詢身上是怎么個意思,真讓人惡心壞了,孟詢逛了一趟小倌就找來這種貨色?

    “你看什么看?還不快去?”青樹被王洙看的不痛快,也使喚起王洙來。王洙強(qiáng)忍心中膈應(yīng),出去打水。

    王洙一出去,孟詢立馬彈跳起來,倚在他身上的青樹差點(diǎn)沒摔一跟頭,孟詢撣撣那只被青樹碰過的胳膊,剛想咆哮,又顧及王洙馬上就回來,只得強(qiáng)壓著聲音對青樹道,“你再敢使喚王洙,我就把你從窗戶那丟下去!”

    青樹見金主發(fā)了怒,忙打哈哈道,“王爺別生氣,我錯了還不行嗎。”

    “老子還沒被封王了,你閉嘴!”孟詢咬牙道,“還有,不許對我說‘我錯了’聽見沒有?這三字是你配說的嗎?”

    青樹久經(jīng)“沙場”,練就了一副比王洙還要厚幾百倍的臉皮,“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孟詢強(qiáng)壓心中煩躁,“不許使喚王洙,要使喚就使喚蕭狄!”

    “是是是,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

    孟詢還要囑咐點(diǎn)什么,王洙已經(jīng)端了洗腳水進(jìn)來了,“殿下……水打好了……”

    “放地上,你出去吧。”孟詢看也沒看王洙道。

    王洙心里很不是滋味,青樹見王洙傻站在那,便將王洙推出去,然后把門一關(guān),把王洙關(guān)在外面。

    孟詢青筋暴起,“不許動他一下知道嗎!你欠揍啊!”

    青樹知道自己被孟詢帶回來的任務(wù)是什么,但也沒想到孟詢這么護(hù)食,都是大老爺們碰一下都不行。青樹嘆口氣,將水端過去,正要脫掉鞋襪洗個腳,孟詢怒道,“這是給你打的洗腳水嗎!”

    青樹很無辜,“殿下,您不是說我身子不舒服叫我洗洗腳嗎……”

    孟詢上前把青樹推開,自己脫了鞋襪,把腳放進(jìn)水里,說道,“你想用王洙打的洗腳水?別做夢了,想洗腳嗎?出去交蕭狄給你打水去!”

    青樹想起蕭狄那張陰沉沉的臉,“還是算了吧……”

    孟詢洗完了腳,正要脫衣服時,青樹走過來要幫把手,孟詢抬起腳做出一個要踹他的姿勢,“我警告你啊!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

    青樹心想,這個金主毛病怎么那么多啊,真沒見過他這么別別扭扭的客人。“殿下,你叫我離你遠(yuǎn)點(diǎn),那我晚上睡哪?”

    孟詢揚(yáng)起眉毛,“怎么?你還想跟我睡一塊兒?別做夢了你!”

    青樹雖是小倌頭牌,達(dá)官貴人也伺候過不少,但是像孟詢這么儀表堂堂風(fēng)姿卓絕的還是第一次見,說不動心是假的,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我不跟您睡一塊,萬一您喜歡的那個小太監(jiān)半夜闖進(jìn)來,看見咱倆沒睡在一張床上,她會怎么想?”

    “真麻煩!”孟詢嘴角抽搐,起身將被子團(tuán)成一個長條放在床中央,“知道什么叫楚河漢界嗎,以這被子為界限,你睡這半我睡這半,誰也別過界,聽見沒有!”

    青樹委屈道,“這是一半嗎?明明是您睡了七分,我睡三分……”

    “不想睡你可以出去!”

    ☆、奴才不依

    第二天,孟詢醒來的時候,青樹的一條大腿正壓在自己的肚子上,孟詢受不了這種刺激,“啊——”

    “殿下,您沒事吧?殿下?”外面?zhèn)鱽砑贝俚那瞄T聲,是王洙的聲音。

    青樹悠悠轉(zhuǎn)醒,對孟詢露出溫柔的微笑,若是尋常斷袖見了,定要被這比女人還要魅惑的笑容所傾倒,可孟詢看見有個男人對自己這樣笑,他一下子坐起來伏在床邊干嘔。

    王洙將耳朵貼到門上,聽到孟詢吐了,還以為他出了什么事,剎那間什么都不顧就用瘦弱的小身板把門撞開了,只見孟詢孟詢捂著嘴盡力克制自己不要發(fā)出聲音,而青樹則一手按著孟詢的肩膀,一手去拍孟詢的胸脯,那畫面真是太美……

    “殿下……奴才逾越了……”王洙跪了下來,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很不爽就對了。

    如果王洙沒有及時的進(jìn)來,孟詢一定會把青樹踹下床,可現(xiàn)在王洙在場,他還得忍住自己對青樹的嫌棄。孟詢摸摸眉毛,青樹笑道,“王公公快起來吧,我和殿下玩游戲玩過火了,殿下沒什么事兒,這就交給我了,你出去吧。”

    “青樹公子,請你自重。”王洙忍不住蹙眉道,“殿下前些日子受過傷,身子有些虛,青樹公子可不要失了分寸才是。”

    “知道了,王公公管的還真多呢,您說是吧,殿下?”青樹轉(zhuǎn)而給孟詢?nèi)嗉纾吶噙厗柕馈?/br>
    “王洙是我的奴才,這一道多虧她照顧我,不過以后,還是得靠你了。”說著,孟詢轉(zhuǎn)頭對青樹笑笑,把青樹迷的五迷三道的。

    王洙在心中冷笑,還真不能對這貨抱太大希望啊,不知人間苦辣的紈绔公子,你還指望他能對你有幾分真心?“既如此,奴才就不打擾殿下了,奴才先行告退。”

    王洙出了孟詢的房間,摸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真是替孟詢臊得慌,那個青樹是什么鬼東西,sao得要死,還是不是男人了,孟詢的口味就是這樣么?真不敢相信這種眼光的人曾經(jīng)還喜歡過自己。

    王洙下樓時正遇上上樓的蕭狄,“副使,咱們真要帶捎那家伙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