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夏初心里一咯噔,差點兒說漏嘴。從沒告訴她自己被“借調”,怕她得擔心。還好,老媽笨笨的容易騙。 午飯后,夏初坐在客廳看電視,眼睛不時的瞟掛鐘,瞟窗外,瞟手機上是否有未接來電。不敢給梁牧澤打電話,怕被發現了再火上澆油,那就更麻煩了。可是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到底想怎么樣倒是說一聲啊! 實在坐不住的夏初,撥了夏將軍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警衛員,說夏將軍在開會。 “那,上午過去得那位中校呢?” “不清楚。” 在開會,那就是沒什么時間理會梁牧澤,可是他也沒有不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難不成,被禁閉了???緊閉不給飯?不讓喝水?精神摧殘加身體摧殘?這也,太狠了…… 夏初又撥了夏將軍秘書的電話,結果無人接聽。越來越覺得不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梁牧澤說,大隊已經有突擊組在待命,他來n市送完她要馬上趕回去,但是如果一直被扣著回不去,會不會受批評?會不會繼續緊閉不給飯不給水?精神摧殘加身體摧殘…… “不要啊!!!” “喊什么喊?”午睡剛起的蘭梓玉,走出臥室就聽見一聲惡吼,“難聽死了。” 夏初看見蘭梓玉,跟看見救世主一樣,扔了抱枕麻利從沙發上跳起來撲過去,“媽,媽,你給我爸打電話,這都大半天了,到底是怎么說的啊?梁牧澤真有事兒,要急著回去呢。” “我不打。”蘭梓玉眼皮兒一瞟,盤腿坐到沙發上。 “媽,打一個吧,就問問,好不好?嗯嗯?好不好嘛?mama~~”夏初撒著嬌,自己都感覺一陣惡寒。 “多大了還來這套?”但是拗不過夏初一直哼哼唧唧的,只能投降,“好了好了,我試試吧。” “媽,愛死你了。” “這就愛我了,不打就不愛了?” 夏初點頭如搗蒜,連聲說:“愛愛愛,最愛你,真的真的。” 蘭梓玉打電話給秘書,停了好久才有人接聽,可是那邊卻說,夏副司令臨時有事,已經上了飛機出差走了。 “走哪兒?”夏初一把搶過電話,也不計較什么形象了,急匆匆的問。 “這個是軍事機密。” “那梁牧澤呢?” “梁中隊接到任務,已經離開了。” 夏初瞬間像個xiele氣的皮球,腿一軟癱坐在沙發邊上,電話順手滑落。蘭梓玉嚇壞了,趕緊拉住她。她的臉色蠟黃,眼神沒有焦距。蘭梓玉拍她的臉,叫了半天才有回應。 “媽,他去執行任務了,我說他有事兒你還不相信。” “我信我相信,”蘭梓玉猛點頭,擔憂的問道:“夏初啊,你到底哪兒不舒服你告訴我,別忍著。” 夏初茫然的搖頭,又點頭,卻又搖頭。“我沒事。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有什么事跟媽說說,千萬別自己忍著,來站起來,地上涼,夏初。”蘭梓玉拉著夏初,說話的聲音都夾著哭腔。 “我沒事,就是,”夏初撫著胸口,緩緩說:“就是這里有點兒糾疼。媽,他很危險……”說完,頭一歪趴進蘭梓玉的懷抱,淚水無聲的滑落。 他說,曾經12走3,剩下的全是重傷,甚至有人不得不專業離開部隊。慘烈的犧牲換來了任務的完成,卻也是這次出擊的開始。有例子在前,又如何讓夏初不但心害怕? 蘭梓玉心疼的撫著夏初的頭發,她知道作為軍人的家屬,是怎樣的心情。他們面臨的是真槍實彈、隨時可能斃命的危險,而她們只能在后方牽掛著、祈禱著,怕有消息傳來,更怕沒有消息,想知道最近的情況,卻害怕會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那是一種瀕臨絕望的心情,心中拉著一根弦,她們的世界飄搖,隨時都可能崩塌。 喊了阿姨泡杯蜂蜜水讓夏初喝下,希望能讓她安神。 “媽知道你擔心,媽陪你去旅游散心好不好?想去哪兒?你研究室畢業都沒有畢業旅行吧。” 夏初趴在她懷里搖頭。 “那……要不去京城?木阿姨一直叨念你呢,說想見你,”說到這兒蘭梓玉就來精神了,特驕傲的說:“她們全家都對你特別滿意,說想見你,沒見面又不好給你打電話,怕你有壓力。哎,我們夏初長大了,要嫁人了,嫁了人就更不回家了。”說著說著,語氣又變的哀怨不已。 “那我不嫁了,人還不一定能回來呢。” “說什么呢?快呸呸!” “呸呸呸,我開玩笑的,土地老爺千萬別讓它生根。”夏初沒精神的嘟囔著。 “京城不去,那去國外走走?” 夏初繼續搖頭。“我沒事兒,明天就好了,真的,米谷也回來了,等她沒事兒了陪我去血拼療傷。” “瞎說,療什么傷。”蘭梓玉嗔她。 “嗯嗯瞎說的,各路神仙都沒聽見,沒聽見。”夏初覺得自己精神都快恍惚了,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夏初天天數著時針過日子,看著時針走一格,就覺得很安慰,畢竟這一小時,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每晚睡前,總會一遍一遍的復習著他的樣子,想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算起來,他們沒多少時間可以相處,但是在一起的日子卻那么平淡而快樂,想潺潺的溪水,綿長且美麗。只希望,溪水不會干涸……一定不會,要相信他的話,他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 三天后,夏副司令風塵仆仆的出差回來,多日不見夏初,雖然疲憊,可是臉上卻又著分外開心的神色。 “爸,洗個澡準備吃飯,今天看我給你露一手。” “好好,吃我閨女做的菜,好!哈哈。”夏將軍笑的爽朗。 夏初做了小炒rou,當然不能和自己老媽比手藝,不過自認為還是能拿得出手的,夏將軍不多說話,那一盤子幾乎全落入他的胃的小炒rou,是夏初最好的明證。 “是不是瘦了?”夏將軍看著夏初,皺著眉頭說。 “沒有啊,回來還胖了呢!” “那就是以前瘦了,梁牧澤這臭小子,說話不算話,還不好好照顧我女兒……” “咳!”蘭梓玉趕緊干咳示意夏將軍,奈何這位領導反射弧有點兒長。 “看看都瘦成什么樣了。” “咳咳,咳咳!!” “我說你老踹我干嘛?”夏將軍瞪著眼睛,聲音不善的對蘭梓玉說。 蘭梓玉皺著眉頭對他輕輕搖頭,又看看夏初。 “我沒事。”夏初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容,繼續埋頭扒米飯。 夏將軍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也瞬間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拍腦門,站起來就往臥室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厚道了~~~停在這里,是不是小邪惡呢,滅哈哈哈~~~~~ 請叫我后媽~~~~童鞋們 chapter 50 《這么多年無天天日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嗎?》 夏將軍從臥室里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白信封,無聲無息的坐在了夏初對面,把手里的東西遞到她眼前。 “什么?”夏初抬起頭,眼神慢慢出現了戒備。 “信。” “什么信?” “看了就知道了。” “誰給的?” “梁牧澤。” “我不要。”夏初瞥開眼不看他,也不看信封。 “不要我可扔了?” “隨便。” 夏初忽的站起來,踢開椅子轉身出了餐廳,背影蕭索。夏將軍一頭霧水,拿著信封的手還滯留在半空中,似是問蘭梓玉,又似是在問夏初,“她怎么回事?” 蘭梓玉“啪”一聲把筷子扔在餐桌上,怒氣沖沖,可是聲音中卻夾雜著哭腔的說:“你一直都不喜歡牧澤,每每提起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樣,現在開心了?滿意了?還問夏初怎么回事,我看你才是有事兒,把這種東西拿出來還能如此面不改色嗎?” 夏將軍厲聲呵斥道:“你那是什么話?這東西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說怎么了?明知道女兒一直但心著梁牧澤,一直都沒有消息,你一回來就數落梁牧澤的不是,還拿出一封信,還是……還是白色信封,你……”蘭梓玉說不下去,捂著嘴巴半天不吭聲。 夏將軍拿著信看了看,忽然拍著桌子站起來,在客廳暴走,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蘭梓玉,你想什么呢?一封信而已,凈想些不吉利的!!那東西能落我手里嗎?你知不知道,只有回不來的時候才能拿到那東西?” 蘭梓玉聽得愣愣的,難道烏龍了?緩緩神兒試探的問:“這不是?” “當然不是!”夏將軍有些氣急敗壞的喊。 “那你不早說?怎么這么費勁,趕緊去看看夏初,她肯定也多想了。真是的,也不說清楚。”蘭梓玉急急忙忙站起來,小跑著出了餐廳上樓。 夏將軍也跟著上樓,出氣似得把木質地板踩得鏗鏗作響。“是你們胡思亂想,好好的想什么不好,什么不吉利惦記什么,夏初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蘭梓玉轉身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知道什么,我也沒見過,什么都不知道。”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來到夏初門前,門緊鎖著,蘭梓玉趴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卻被夏將軍一把拉開,低聲訓斥她,“聽什么聽?一點兒都不光明磊落。” “你磊落,你喊。”蘭梓玉讓了位置給他,自己閃到一邊。 夏將軍站在門前,幾次舉手欲敲門,卻總是到最后又放下。 “敲啊領導,”蘭梓玉雙手環胸,催促道,“不敢啊?” “胡扯!”夏將軍低吼著。 輕輕敲門,沒有人應。更用力的敲門,卻還是無人應。 “夏初啊,你在嗎?” 夏將軍小心翼翼試探的問。卻被蘭梓玉狠狠推一把,能不在嗎?問得什么話! “初兒,你把門打開。” 兩個人豎著耳朵聽著,雖說這房子墻壁和門的隔音效果超級好,但是也不至于好到故意大聲說話也聽不到吧?!這么多年,夏初從沒鬧過什么脾氣,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把自己關起來不出聲。 “聽見沒有?讓你開門!!!”不給領導面子,領導的脾氣馬上就上來。 “你起開。”蘭梓玉推開夏將軍,隔著門喊話道:“初兒啊,你爸剛剛沒說清楚,那信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蘭梓玉詢問似得看看夏將軍。 夏將軍立馬心領神會的連忙接話道:“是他走之前留,走得急沒時間跟你說,就留了一封信。” “對對對,時間急,別胡思亂想啊,初兒?” 可是房間里還是沒動靜。 “都怪你。”蘭梓玉用口型職責夏將軍說。 “怪我什么?” “牧澤走時留得信你怎么現在才拿出來?拿出來也不說清楚,竟讓她誤會,現在好了,你滿意了?” “我滿什么意,那是我閨女,我能不心疼自己的閨女嗎?你再這么不講理,當心我關你禁閉,”可是話鋒一轉,夏將軍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隔著門好聲好氣的說:“初兒,怨我怨我,沒說清楚,這兩天我也忙,把信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