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不行,你快起來。” “那你告訴我,竺樺找過你嗎?”夏初一愣怔,她答應小雪不說,現在說出來豈不是不仁義?看夏初不說話,梁牧澤捏了一下她粉粉的頂端,繼續用很輕柔的聲音問:“是嗎?” “你干什么?”夏初掰開他的手,“該生氣的是我,你有什么立場?那女的找我,又打電話找你,什么意思你應該很明白的吧。” “是我沒有處理好,對不起,只要你相信我。夏初……”他叫她的名字,夏初總覺得這句之后還有話,沒有回應,只是豎著耳朵等著后話。 “如果,”又沉思了一會兒,“如果喜歡到一刻也不想分開,每天盼著和她說話,即使只聽見聲音也能高興半天,接到電話就跟鬼附身一樣逮著誰沖誰笑,看見真人恨不得把她攢在手中永遠不放開,你說……” 夏初曲蜷著雙腿,青蔥般的手指撫上環住他腰身的有力手臂,安心的聽著他好聽的聲音,如潺潺泉水一般平緩流淌。 “這代表什么?” 夏初氣急,一到關鍵時刻就卡殼,說的就是他絕對沒錯。夏初不理他,他只要不開口,她絕對不會說一個字。 “是不是代表,我愛你?” 夏初全身僵硬,回味著他說的一字一句。他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那么緊的嘴巴,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是不感動的。他說,想她,喜歡她,說“我愛你”。 梁牧澤把她的臉轉向自己,壓低自己的臉,鼻子碰在一起,說話時嘴唇也可以交疊。“代表什么?”夏初眨著眼睛盯著他一汪深潭般深邃的眼眸。 梁牧澤突然扯著嘴角笑,把她扣在懷里,“想知道?先結婚。或者,先調職,任你選擇。” 梁牧澤缺席了早cao,夏初上班遲到。這是必然的。梁牧澤派了車送夏初回醫院。目送著她離開,心里還盤算著他的小九九。竺樺,不自量力的女人,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裴俞,你的招數還真不少…… “啪。”一直水筆應聲而斷,黑色顏料蹦的到處都是。梁牧澤一肚子煩躁,狠狠的把水筆扔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淚目,介算rou末咩?肥rou我真的無能 t_t chapter 40 春節一天天臨近,g市地處偏南,過節的年味不似北方那么濃重,大家的穿著也不像北方那么臃腫,更顯不出過年的氣氛。 夏初的醫院沒有放假,過年7天可以輪著調休。夏初只能在初57休息三天。很早之前她就開始盤算著利用這三天時間回一趟n市,她已經半年沒有見過親媽了。梁牧澤是拐彎抹角的讓她去特種大隊,誘騙說大隊食堂的餃子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還說天氣預報說過年幾天山上會下雪。一聽就是騙人的,騙小孩兒還靠譜。 后來,蘭梓玉給夏初打電話說,因為夏將軍過年那幾天要慰問部隊和軍屬,家里只留她一個人過節,所以決定來投奔夏初,陪夏初過年。 夏初當然一百個樂意。可是正趕上春運,蘭梓玉決定太晚,已經沒有飛g市的機票。不過幸好有飛g軍區的軍用飛機,正好可以把她送回來。 大年27,夏初到軍事飛機場接蘭梓玉,看見老媽身影那一刻,夏初的眼淚噴涌而出。飛跑著沖過去,跟小孩子一樣撲在蘭梓玉懷里哭的稀里嘩啦。蘭梓玉思女心切,抱著夏初也是哭的不能自抑,兩個女人在軍人扎堆的地方,完全不顧旁人的眼神狠狠大哭一番。 蘭梓玉一直不喜歡小動物,夏初本來還擔心老媽和二喵如何和平共處。沒想到,半年不見的蘭梓玉竟然如此開明,看見二喵沒有嫌棄的表情,也沒有提著二喵扔出去。如春風和煦一般,笑著說:“這貓長得,嗯,跟別的貓一樣。” 夏初汗。不喜歡就當沒看見好了…… 蘭梓玉一來,家里馬上有了年味兒。蛋卷、酒釀圓子、咸水鴨、鳳尾魚,每天做一大桌子菜等著夏初回家,夏初總是一副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東西的樣子,盤盤見底,跟從貧民窟爬回來的孩子一樣。蘭梓玉每每看著她這個樣子總是高興卻又心疼。 大年29,2011年的最后一天,這天居然沒有給夏初排夜班。夏初開心極了,真怕把老媽一個人撇在寬敞的房子里過新年。 夏初早早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昂首挺胸,在一路注目禮之下走出辦公室。地鐵上接了電話,蘭梓玉說家里的小蔥沒了,做什么的不入味道。夏初出了地鐵又拐了一趟附近的大超市,一出門,就看見了穿著駝色風衣玉樹臨風站在門口的裴俞。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笑吟吟的看著夏初。 夏初看見了裴俞,看見他篤定且溫柔的笑容,感覺像是專門等她一樣,心里飄出一絲異樣。 “好久不見。”夏初走近,先打招呼說。 “是啊,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記了。” 夏初笑。他說的不假,真的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可是現在又記起了,而且會很深刻。 “買了東西?我送你回家。” 夏初不著痕跡的躲開他想幫忙的手。“不用了,很近,我自己回去。” 裴俞收回停滯在半空的手,“聽說阿姨來了是嗎?我準備了一些年貨,正準備給你送過去。” 夏初抬起頭看他,認認真真的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中抓住一些什么,想隔著那層陽光高雅的神情看清他的真面目。忽然,夏初笑了。“裴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家什么都不缺。” 裴俞的笑容僵在臉上。 “難怪這些日子總覺得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一直以來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夏初依舊笑著,吐字如珠玉落盤,聲音緩緩的繼續說:“裴先生,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是軍人,這么多年的軍事課程不是白上的,雖然我沒有反偵察能力,可是一雙眼睛和警覺還是有的。” 裴俞的收回笑容,“夏初,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系為好。”她才不會傻子一樣的相信,他只是單純因為喜歡她而找人跟蹤她。“再見。” 夏初加快回家的腳步,迎著風長長緩了一口氣。難怪梁牧澤讓她不要和裴俞接觸,雖然還不是很清楚具體的原因,但是肯定不簡單。 滿腹心事的夏初回到家,耽誤了蘭梓玉做飯,被數落了一通也不反駁,連衣服都沒換,就抱著二喵曲蜷在沙發上。和二喵大眼對小眼。 “你能看出來我在想什么嗎?” “喵喵~” “你如果看出來了我就送你去看梁牧澤。” “喵嗚~”二喵揮了揮小爪子,夏初還以為它色心又犯了,正準備給它嚴厲的警告,后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哎呦!媽,你打我頭干什么?” “你怎么沒羞沒臊的!”蘭梓玉瞪了她一眼。 “那還不是因為你,非讓我住這兒。要不也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她沒有瞞著自己老媽,見面第一天就把一切坦白從寬。 “別把什么事兒都往我身上攬,我還不是怕你受委屈,你和梁牧澤是怎么發展起來我一點兒不知道,還害的我寫檢查。”蘭梓玉拿眼睛狠狠剜夏初。 夏初知趣的不再說什么,禍從口出,說多總是錯。 蘭梓玉轉身回廚房,嘴里囑咐道:“趕緊換衣服,洗手準備吃飯,給你爸打電話,提醒他別忘吃降壓藥,別睡太晚了。” 夏初翻身趴在沙發上,伸手扒拉著矮幾上的座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電話通了之后,夏初照著蘭梓玉吩咐的那些一一交代囑咐。 “行了,領導還有什么指使?” “你媽什么時候回來?”夏初越過沙發背看看在廚房忙碌的慈母身影,萬分不舍。“不如,別讓我媽走了。” “你敢!” 夏將軍的聲音立馬高了兩個八度,恨不得把夏初的耳膜震破。夏初趕緊安撫道:“我就這么隨便一說,您也隨便聽聽就行了,千萬別放心上。” “上次跟你說的話,記住了嗎?” 夏初噘著嘴,哭喪著臉,嗯了一聲。 “轉達了嗎?” 夏初沒出聲,干搖頭。搞笑,她敢明說沒有嗎? 那邊仿佛是猜到一樣,立馬接下一句,“告訴你夏初,別給我耍心眼,我最近是忙顧不上,等這年過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哈哈,您真會開玩笑,哈哈。”夏初扯著嗓子假笑,幸好是隔著電話,要不然她能哭出來。 夏將軍在電話那頭冷哼,“好笑嗎?” “不好。” 嗯,那先掛了吧,我這邊還有事。還有,那個,讓你媽早點兒回來。” 蘭梓玉端著做好的菜出了廚房,就看見夏初跟被吸了魂兒一樣癱在沙發上,目光呆滯。“想什么呢?換衣服幫忙。” “哦。”夏初從沙發上退下來,耷拉著腦袋往臥室走。 “你爸說什么了?” 夏初依偎在門板上,沒有元氣,痞痞的說:“讓你早點兒回去,夏將軍沒了你生活不能自理,想你想的緊。” 蘭梓玉嗔了她一眼,夏初瞇著眼睛假笑一下關上房門。 和往年一樣,只有夏初和蘭梓玉兩個人過除夕,哦不,今年比往年多了一只貓。夏初特赦二喵,給它的小盤子中放了不少好東西,可是二喵完全不領情,一跳上了餐桌,盤坐在一邊盯著滿桌的飯菜和rourou,不停的用舌頭舔著嘴巴,用極其可憐又帶著誘惑的貓眼看看夏初,又看看飯菜。喵喵著。 “你看你把貓慣成什么樣了?以后你有了孩子,還指不定成什么模樣呢。” 夏初瞥了一眼二喵,夾了一棵青菜杵到它面前,結果二喵白了她一眼跳下桌子。 “這貓笨著呢,這招百試不厭。”夏初得意洋洋的說。 南方過年,不像北方那樣歡天喜地放鞭炮,更何況現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過年也越來越沒有年味兒。夏初總能記得小時候,和院子的孩子們放炮竹,在新衣服上燒出好多洞洞也毫不在意,收壓歲錢收到手軟。那是一段如此讓人難忘的回憶。 特種大隊有一個傳統,領導們會在除夕夜里輪流站崗,讓戰士們好好休息。這個傳統自特種大隊成立以來一直延續至今,被多個部隊紛紛效仿。 大年初一早上,剛下崗的梁牧澤,回辦公室的途中從大隊長門前經過,門虛掩著,梁牧澤不在意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隨即一句話傳進他耳朵。 “這個事情有點兒麻煩,這樣下去夏初會不會有危險?” 梁牧澤邁出的步子收了回來。他聽見了夏初的名字,絕對不會聽錯。夏初,危險?不容再有什么顧慮,一把把虛掩的大門推開。辦公室里除了董志剛,還有另一位穿著警服的男人,看警銜是一級警督,剛剛那句話應該就是他說的。 董志剛驚訝的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梁牧澤,愣了一會兒,才介紹說:“這位是市局的陳主任,這是我們的中隊長,梁牧澤。” 趙主任笑了笑,伸出右手說:“你好,梁中隊。” 梁牧澤探究的看著眼前的人,握住他伸過來的右手,“你好趙主任。” “大隊長,我就先不打擾了,再聯系。”趙主任看起來四十多歲,溫文爾雅。和董大隊長站在一起,整個一黑白配。 “行行,老趙,保持聯系,我送送你。”趙主任很會察言觀色,趕緊阻攔說說:“不用不用,你們聊,我先回去。再見梁中隊長。” “慢走。”年前的一次提拔中,梁牧澤已經正式晉升為中校,仍留在特種大隊,提拔為中隊長。29歲的年輕中校。 董志剛和梁牧澤把趙主任送出門,梁牧澤就直奔主題。“他說的什么意思?” 董志剛走回到辦公桌前,沉思了一會兒,像是再衡量什么。“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被你聽見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有人跟蹤夏初。” 梁牧澤一拳捶在辦工桌上,木質的辦公桌承受不住壓力一般吱呀了一聲。他的眼里閃著分明的怒火,聲音冰冷的說:“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看你看,為什么不告訴你?一點兒都不冷靜,我怎么說?”董志剛提高嗓門,指頭恨不得戳到梁牧澤的腦門上。 梁牧澤垂在兩側的拳頭越握越緊,狠狠吐出兩個字,似是要將他碎尸萬段一樣。“裴俞。” “你先消消氣,警察已經派了人時刻保護夏初的安全,你放心……” “你讓我怎么放心?”梁牧澤咆哮的喊著,聲音恨不得傳遍整個樓層。 董志剛猙獰著臉,掐著腰,用更高的分貝喊道:“吼什么吼?你以為我不擔心嗎?不能打草驚蛇,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梁牧澤不接話,粗重的喘氣聲在盤旋在空氣中。對裴俞,他早已恨之入骨,卻因為穿著軍裝只能按兵不動等著時機。現在連完全不知情的夏初也被牽扯進來,他真是,恨不得把裴俞扯成碎片。 董志剛知道梁牧澤此時心情極其不好,安撫他說。“你先消消氣,回去休息一會兒。” “夏初不能在g市待下去了。”梁牧澤平靜一會兒,沉著聲音說。 “那怎么辦?送回n市?夏副司令哪兒怎么交代?” “能瞞就瞞,不行就實話實說,反正不能讓夏初繼續住下去,”說完看向董大隊長,“我要休假。” 董志剛抓著桌子上的水杯就對著梁牧澤扔了過去,水杯擦著他的迷彩過去,“砰”的一聲在地上碎開。“現在什么時候?過年戰備!休假?敢再說一遍讓老子聽聽?”董志剛生氣的在辦公室來回走動,又指著梁牧澤說:“一天也不行。我知道你擔心夏初,你平時那股子冷靜勁兒哪兒去了?會不會動動腦子?” 梁牧澤不反駁,也不接話,悶著頭不吭聲。 “這樣吧,”董志剛松口說:“等正月過去,給你兩天假把夏初送回去,這一個月……唉……”他也擔心夏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雖然有便衣看著,但是不知道裴俞的用意如何,萬一不善,幾個便衣警察也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