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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一定會被反擊鎮壓的趙沉星一愣,視線落進沈律幽深的眸光,動作頓時僵在那。 下一瞬,他剛反應過來要趁勝追擊,原先強壓住他手腕的手突然松開來 隨后,他肩頭驟然一重,壓力極快地將人向后一帶,上身不可控地下墜,直到完全挨住桌面時才被什么東西一抵,止住了沖勢。 趙沉星腦子里嗡嗡作響,剛想罵句娘,微啟的牙關就被趁隙而入,身上的重量壓得他動彈不得。 剛剛他還開口夸仙的人現在狠得直像兇煞鬼魅。 他腦子里才閃過這個念頭,唇瓣便被抬牙一咬,又補償似的一吮,不等他反擊,就撤開來。 沈律抵著趙沉星的腿,很快直起上身,袖擺垂落覆在他腰間,低眸,俯視著他,“還仙嗎?” 趙沉星尚還緊貼桌面,胸膛劇烈起伏,怒視著面前此時唇色艷澤的人好幾秒,才用自己已經啞了的嗓子喊,“仙個der!” 哪有這么瘋的神仙。 那勁頭分明是深陷地獄的惡鬼。 而他明明是想著來占人便宜的。 還有,誰之前說過沈律仙的?他明天就去把人嘴撕了! “拉我起來!”趙沉星惡狠狠地伸手。 沈律一一掃過他通紅的眼睛、雙唇、染紅的喉結,仿佛觀賞自己的杰作,視線觸及方才壓得發皺凌亂的襯衣時,才匆忙收回目光,遞了只手。 趙沉星眸光微閃,在自己被拉起坐直的瞬間驟然發難,順勢掐過眼前人的脖頸,對著貼近的、線條流暢的下巴猛地一咬。 …… 臥室內突然傳出聲響,幾聲童音過后就是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隨后臥室房門被笨拙地擰開。 沈翰揉著眼睛,左搖右晃地走出臥室,半晌,才抬起腦袋,睜開眼,看向客廳里長風玉立、卻單手捂著下頜的沈律,“哥……哥?” 他上下端量完裝束,一時有些恍惚。 沈律扯起唇角,下頜瞬間抽痛不止,連帶著嘴唇也有些腫脹的疼,因此不得不收起和善的笑,冷漠道:“回去睡覺。” 沈翰原地不動,看著他發呆。 沈律只得又軟下語氣,“快回到床上,不然會著涼。” 沈翰意識似乎還很迷離,并沒有聽他的話,只是用童稚的奶音道:“哥哥是仙子嗎?晚上要飛走了嗎?” 沈律眼皮一闔,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耐心道:“不會……你現在是在做夢。” “我在做夢?” “對。” 沈律不得不走過來,彎腰拉起沈翰的手,“走吧,我帶你去睡覺。” 進入臥室前,沈律有意無意地側眸掃了一眼剛剛某人飛快跑開時撞偏的椅子,和小心帶上的門。 …… 趙沉星輕手輕腳回了屋,直到躺下來時整個人才松懈下來,心跳聲震耳。 好半晌,他才起身去洗漱。 片刻后,又憤然捂著毛巾擦臉時不小心蹭破的、本就紅的發腫的嘴皮,皺著眉進了屋。 燈一關,趙沉星將自己往空調烘得暖熱的被窩里一裹,連頭臉也一起蒙住。 他原以為今晚會跟之前幾晚一樣,躁的睡不著,甚至更甚。 但這個想法剛呈現在腦海,他便迅速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的天氣依舊好的出奇。 冬日的空氣分明是徹底的冷色調,室外晨光初起,鳥雀啼鳴時,四周似乎全浸在一片了暖馨柔和之中。 大概因為難得睡得充足的緣故,趙沉星精神極好,只在吃早飯時因為牙尖再次磕破了那塊破嘴皮而氣得差點罵出口,其他時候可謂風平浪靜。 而那點忿恨也在到達教室、看到戴了個口罩的沈律后,剎時消失。 趙沉星將包丟在座位上,就半點不停地往后走。 他停在沈律身前,又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一點距離。 無他,眼前這雙淺色的眼睛極容易將他帶回昨晚顛亂的情境中。 “你又感冒了?”趙沉星稍稍俯下身問。 沈律原本在整理試卷,聞言抬起頭,頗為興味地盯了一會兒他那破爛一樣的嘴皮,“沒有。” 趙沉星注意到他的視線,迅速解釋,“毛巾擦破的,后來又咬到了,疼死。” 所以和你那并不嫻熟的吻技雖然有關系,但關系不大。 沈律顯然有些遺憾,垂眸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只手。 那筋骨分明的手速度極快地拉下他臉上的口罩,然后停住。 趙沉星看著沈律下頜處的一條創口貼,微皺起眉。 沈律拉上口罩,身體后靠,余光掃了一眼身周的人,輕聲道:“你咬的,忘了?” 趙沉星擰著眉,依舊盯著被藏起來的那處,“沒有。” 他頓了頓,軟和了語氣,問:“很嚴重?” 他明明記得他下牙雖重,但應該沒有出血。 沈律搖搖頭,“還行,就是牙印太明顯,得遮一下。” 趙沉星:“那用得著戴口罩?” 他還以為又生病了。 沈律笑著瞥他,指了指他咬的地方,“這地方磕都磕不到,我怎么跟人解釋?” 干脆半張臉全遮住,更方便。 看人愣神,沈律瞇起眸子,勻長好看的手抬起,掀開了一點高領毛衣的領口,露出脖頸處冷白的肌膚,“還有,這算不算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