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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食堂后面的那一片小樹林說小,其實不算小,大半都是常綠樹種,樹葉密實,情侶愛去。約架和叫去告白的也常有。 所以這次沈律和池然一起進了小樹林,有猜告白的,有猜約會的,更過分的,還有猜干壞事的。 戴豐宇到底是知道點內(nèi)情的人,因此有點懷疑是去約架的。 不過不管哪種猜想,都很難說明為什么池然請假了。 還是得問當(dāng)事人。 然而,戴豐宇剛回過頭,就發(fā)現(xiàn)沈律的眼神不對勁。 班里仍舊有幾個人偷偷瞅著沈律的方向看,而沈律……在看趙沉星。 沈律的目光并沒有定在具體某個位置,眸光暗澀認真,像在鉆研什么學(xué)術(shù)難題。 戴豐宇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差點被他嚇到,登時也忘了要問什么,只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壓低聲音問:“在想什么?” 沈律緩慢地收回目光,輕而散的聲音,“在想,要不要出個車禍……” 剛剛他回來,似乎只有趙沉星沒有抬頭看他。 再怎么躲,也過頭了。 戴豐宇腦袋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沈哥,你沒事吧?” 沈律的想法似乎只是一瞬間的,再開口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漠然的模樣,“沒事,上課。” 這對話有些沒頭沒腦的,徹底讓戴豐宇忘記了要問池然的事,等想起來,已經(jīng)到了下課的時候。 第四節(jié) 體育課,在去cao場的路上總有一些人格外積極,幾乎下課鈴一響就沒了影。 戴豐宇就屬于這一部分人,但這兩天他和婉婉聊得多,一下課先是回復(fù)了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才脫了厚重的外套,樂呵呵地抱著手機站起身。 結(jié)果他一轉(zhuǎn)過身,就瞧見走了大半人的班里,他身后周旁還坐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趙沉星低頭刷題,黑色的連衣帽蓋住了大半張側(cè)臉,只能看到一點鼻尖和長而密的睫毛,手底下那本厚厚的試卷冊已經(jīng)翻到了最后幾張。 沈律翻著本書,姿態(tài)閑雅。 戴豐宇湊近看了,才發(fā)現(xiàn)是本雜書,沈律似乎也只是一掃而過,并不細看。 左后方兩個男生頻繁抬頭瞧過來,瞧完再迅速低頭寫字,看起來無比認真。 戴豐宇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猜想,這幾個搖頭晃腦寫題的,多半是受兩人“好學(xué)”的氣氛感染,愣是想和學(xué)霸一起共進退的。 畢竟平常也不見有多刻苦。 他甚至覺得,要是這兩位不走,他們能在這坐到放學(xué)。 戴豐宇左右看了一眼,決定從源頭解決。 他邁了一步,俏皮地拍了一下趙沉星的肩,“走啦兄弟,這么刻苦打算期末考多少名???” 他這句話本來只是調(diào)侃,沒想過趙沉星能回應(yīng),但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趙沉星一貫散漫的聲音——“越高越好。” 戴豐宇微微瞪起眼睛盯著那頂黑色寬大的連衣帽,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那是想年級第一?” 他剛說完就覺得這話不對,年級第一這一年半以來,就好似被承包了,承包商還就是他身后那位。 他這話多少有點引戰(zhàn)的意思了。 戴豐宇原本也只是想開個玩笑,此時連忙擺手想要解釋,結(jié)果就見趙沉星終于屈尊抬了頭,撥下帽子,濃的像黑夜的眸子懶懶地看著他。 “也不是不行。” 沈律挑眉看過來,下頜微抬。 原本只是留下來跟著學(xué)習(xí)的幾個人沒想到還能看到這種當(dāng)面下戰(zhàn)書的大戲,一時“哦吼”一聲,看起了熱鬧,眼睛不住地往沈律和趙沉星身上來回看,指望著聞出點一觸即發(fā)的□□味。 現(xiàn)在離期末考還剩一個月出頭的時間,要說想在A班進步個十幾名,那說不定還有機會,但要是說和沈律爭年級第一,那目標實在有點過于宏大了。 雖說趙沉星上周周考考的好,但周考又不能代表什么。 沈律的位置多少人想動,都沒能動得了過。 幾個人笑嘻嘻地看著戲,趙沉星倒沒打算被他們當(dāng)戲看,撂了紙筆,扒拉開外套,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正挑著書頁的沈律停住手,拋開書本,同樣卸了外衣,看了一眼剛剛高高興興點引線、現(xiàn)在神情驚悚還沒回神的戴豐宇,“走吧。” 戴豐宇有些苦巴巴,“哦……” 這幾人一撤,剩下的人立時也坐不住了,紛紛收筆下了樓。 戶外其實很有點冷,風(fēng)不大,寒涼的冷氣嗖嗖地從地底往上冒。 剛脫了外套的戴豐宇一下來就后悔了,在得知體育老師有事這節(jié)課自由活動之后就更后悔了。 尤其他們下來的晚,幾個籃球框都被搶了,就更是懊悔。 戴豐宇繞cao場走了大半圈,想說要不打會羽毛球網(wǎng)球熱熱身,或者先回去拿個外套,又或者直接回去寫試卷,不然這么凍著也不是個事。 結(jié)果他這三個選項還沒拋出來,就見原本跟在他身側(cè)的沈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沒了蹤影。 他回頭張望,也沒看到趙沉星。 戴豐宇四處找了會,剛想著干脆打個電話問一聲,就瞧見有一男一女慌里慌張地從東面的小樹林奔出,越過一條跑道急速跑過來。 “臥槽! 說話的男生喘著氣,沖陶景然戴豐宇幾個喊:“你們班班長和人好像打起來了!就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