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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沉星黑沉的眼眸盯著他,又看了眼他白皙手心里的淡綠糖紙包裹的一小顆圓丸子。 趙沉星左手并指夾起煙,忽地放到唇邊猛吸兩大口,飛快將煙屁股遞過去,同時從他手心搶過糖。 沈律噙著絲笑,視線落在指尖的煙屁股。 趙沉星已經(jīng)吐完白霧,將糖紙撥開扔進嘴里,利落地拍拍手,轉(zhuǎn)頭就瞧見沈律盯著那截?zé)熎ü商鹗?,似乎躍躍欲試。 “你干什么?”趙沉星問。 沈律眼神探究,“嘗嘗到底是什么味兒。” 趙沉星瞇著眼,總覺得哪奇怪,但也沒阻止他,“你抽吧,只要到時候別對外說是我慫恿你抽的,以為我故意帶壞好學(xué)生就行?!?/br> 沈律笑了下,低著頭在手上吸了一口,才吸進去就皺了眉,受不了這種味道。 趙沉星轉(zhuǎn)頭看著他表情不虞地緩緩?fù)轮鵁煔?,笑得彎下腰,“受不了就別抽了。” 沈律專注看了會煙頭的火星,再低頭吸了一口企圖適應(yīng)下來,無果后才按在角落里碾滅了,扔進垃圾桶,走過去開窗通風(fēng)。 趙沉星聽到他咳嗽了兩聲,忽然道:“你剛剛說朋友做不成還能做舅甥,其實我覺得舅甥做不成還能做敵人?!?/br> 沈律扶著窗,拳抵著唇低咳,又從指尖逸出點笑。 “就非得要個名分嗎?” “嗯?”趙沉星眨了下眼,眉間微蹙。 這話聽著怎么有那么一絲絲奇怪。 但兩個人的關(guān)系總得有個名頭,陌生人或熟人,總歸是不一樣的,又不是渣男渣女搞曖昧,故意不界定界限。 沈律拍了拍衣擺,“走吧,我們進來有一會了?!?/br> 趙沉星氣也出了,確實也不打算繼續(xù)在這待著,伸手就要去擰門把。 “等一下?!鄙蚵缮锨皟刹剑斐鍪蓍L的手指替他捋平了衣領(lǐng),“這里有點亂?!?/br> 趙沉星低頭看了一眼,也沒多在意。 打完架要是衣服還平平整整的一點褶子沒有,那才奇怪。 沈律替他開了門,又恢復(fù)到之前那種淡淡的表情,狀似無意地問:“聽說你最近多了個跟班?” “嗯?”趙沉星反應(yīng)了一下,緊跟著邁出門,“嗯,不算吧,只是同一批轉(zhuǎn)到二班,人生地不熟的,抱團而已?!?/br> 沈律沒再說什么,再次回到大廳時,面容柔和下來,看起來禮貌溫和的同時又有一些距離感,和趙沉星分開后就隨著沈父去招呼認(rèn)識的朋友。 趙沉星對壽宴沒什么興趣,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去背文言文。 他今晚要補作業(yè),目前看起來只能寫完一部分,不急著交的幾份留著只能明天課上寫。 …… 二班的學(xué)習(xí)節(jié)奏顯然比八班快很多,趙沉星適應(yīng)了一周,才漸漸提速到能夠完全無壓力跟上的水平,又花了近一周時間才開始能夠擠出空閑做額外的習(xí)題集和試卷。 半個月后,甚至還能提前一小時入睡,睡前打兩局游戲,周末陪關(guān)蓉逛逛街,或者找范霖幾個打球。 從不會到會就是這么個時間和能力堆疊的過程,越往后,由于效率高,時間就會越少越輕松?;蛘哒f,是因為現(xiàn)在的二班給予不了趙沉星更多的壓力。 時間臨近正午,走廊盡頭的鈴聲震響,二班的學(xué)生都松了口氣。 于濤站在講臺上收拾書,拾起夾在腋下就準(zhǔn)備離開。 趙沉星兩手一合筆蓋,正準(zhǔn)備往書包里扔,就見前座賀能忽然舉手。 “老師,您說今天聽寫的,不聽了嗎?” 周圍頓時倒吸一口氣。 “草這個賀能,于濤都忘了,他還提醒他!” “這種人好煩,我都沒背完怎么聽寫啊?!?/br> 于濤聽到聲音果然停住腳步,又把書本放回講桌,“差點忘了,留大家十分鐘,聽寫完再回家。” 底下一片叫慘聲,其中賀能更是接受到了集中攻擊。 然而本人臉皮厚,愣是不覺得,得意洋洋地翻開聽寫本準(zhǔn)備就緒。 等報完最后一個單詞,于濤合起書,“第一排站起來從前往后收聽寫本?!?/br> 教室里想起一片椅子挪動、書頁翻動的聲音。 于濤看了眼手機,又道:“正好有件事通知你們,這學(xué)期時間長,春節(jié)在二月中旬,寒假肯定放的晚,時間太長市里要舉辦一次聯(lián)考刺激你們的積極性。所以下周四月考改聯(lián)考?!?/br> 于濤暗沉的嘴唇翹了下。 田竣在后頭嘟囔,“你看于濤樂的,肯定是不用他出月考卷子了唄?!?/br> 于濤迅速收起嘴角,眉頭一肅,書本重新夾回腋下,拿起自己泡著枸杞黃芪的雙層玻璃杯,“知道什么意思吧?聯(lián)考一個個的都給我好好考!再有人換到平行班去……” 于濤頓了下,想起人都換到平行班了,他也罰不了,又改了語氣,“換到平行班你丟誰的臉?丟我的嗎?我還不是工資照拿,自己掂量著吧?!?/br> 于濤一走,班里才討論開了。 “臥槽怎么改聯(lián)考了,又得禿頭一星期?!?/br> “我還準(zhǔn)備這周末去迪士尼,現(xiàn)在還玩?zhèn)€p,要是考試泡湯我媽肯定要把我泡湯?!?/br> “要不咱倆互相激勵一下,誰考的高誰當(dāng)爸爸……” 賀能忽然回過頭,朝趙沉星道:“要聯(lián)考了,你緊張不?” 趙沉星在空中轉(zhuǎn)了兩下筆,才丟進包里,“有什么好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