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成哼唧一聲，癟著嘴。

    唐志軍拿起一張成績條，“還是從第一名開始……”

    底下學生陸續(xù)上去拿了成績條。

    趙沉星不自覺摁緊指節(jié)，腳下晃著椅子掩蓋緊張。

    第10章

    八班總共59個學生。

    二中高二年級理科生九百多人，比文科多一倍。

    唐志軍在講臺上已經(jīng)讀到班里月考綜合成績的第30名。

    “張文寧，班級31，年級516。”

    臺下，瞿子成抖著腿，忐忑不安。

    以往他發(fā)揮好的時候，這時候已經(jīng)讀到他的名字了。

    他閉上眼睛，低著頭低聲念叨著“考神保佑考神保佑”。

    正巧物理課代表周凱發(fā)到他的物理試卷，伸手遞給他。

    月考卷子不是按分數(shù)排的，是按考場前后隨便放在一起的。趙沉星年級倒數(shù)，試卷自然在最底下，還沒到他。

    瞿子成拿到物理試卷，松了一口氣，“62，過了過了……”

    他明顯有點亢奮，轉頭扒著趙沉星，帶著得意興奮道：“我物理考前都沒怎么看，這一個月我也沒怎么學，但是，我居然及格了！你說，我這要是學了還得了？肯定秒周凱！”

    常年八班物理第一的周凱本來就沒走遠，瞿子成聲音又不小，他轉頭就拍了一下瞿子成，“嘚瑟啥呀，老班說了，70以上才不用寫感想，80以上不用抄訂正，你60出頭嗨個啥。”

    瞿子成被他這么一說，剛鼓起來的氣頓時就癟下去一大半，但他還是興奮。

    考及格就不用被他爸媽念叨了！

    周凱要走的時候，瞥眼瞧見下面幾張里頭有陳州，就抽出來遞給他。

    陳州拿到試卷，喪了臉。

    試卷左上角紅通通的45，寫的還賊大！

    和他隔了一條走道的方俊武余光瞟見陳州的成績，嗤笑了一聲。

    他兩只手將自己的物理卷子豎起來，從后頭看基本一清二楚。

    左上角是簡單的兩個比劃——71。

    陳州瞧見，忿忿低下頭，不打算跟他計較。

    方俊武這人很討嫌，沒事干就喜歡比較來比較去，喜歡當人面拉踩人，偏偏他屬于不怎么用功但成績還算可以的數(shù)理天賦型，比成績其實是他在暗地里貶低對方智商。

    起初這人也在趙沉星面前晃過，被趙沉星按著打過一頓，才稍微收斂了一點。

    之前暑假，聽說是跑去報班學了點跆拳道，有了底氣，就又開始故態(tài)復萌，甚至對和趙沉星交手有些蠢蠢欲動。

    方俊武從眼角覷了一眼無聊轉筆的趙沉星和他面前空空蕩蕩的桌面，哼笑，“慢慢等吧。”

    以趙沉星次次倒數(shù)的成績，不用想也是在最后。

    如果他是趙沉星，還不如趁發(fā)成績和卷子的時間，打一把游戲來的爽。

    趙沉星看也沒看他一眼，手里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撿起來接著轉。

    唐志軍聽到底下吵，透過眼鏡鏡片朝角落瞪了一眼，隨后拿起一張成績條，念：“瞿子成，班級39，年級649。”

    瞿子成頓時摸了下小心臟。

    沒掉出40就好。

    他平常就在中游游蕩，這次掉的不算離譜。

    唐志軍視線隨著瞿子成由遠及近，看人到了跟前，才一扶鏡框，嚴厲道：“退步了啊，自己想想原因。”

    瞿子成伸手接過，假作十分難過地抿緊嘴唇，轉身返回。

    唐志軍掃了眼他失落彷徨的背影，才繼續(xù)看下一張。

    ……

    他捏著這張成績條，先吸了口氣，再嘆了口氣。

    他先前看過一遍，但不管再看幾遍，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唐志軍鄭重開口，“下一個，趙沉星，班級40，年級661。”

    他一出聲，底下嗡的一片，炸了。

    “草不可能吧……”

    “是不是抄了？”

    “他跟瞿子成分數(shù)差不多，抄的瞿子成的？但他倆也不在一個考場啊？”

    “會不會是帶手機傳答案了？”

    “你當屏蔽儀是擺設嗎？”

    底下一片學生眼看著趙沉星上講臺領成績單，還在嘰嘰喳喳討論。

    “不過他從前兩周確實沒逃課也沒不交作業(yè)，說不定人家改好了呢？”

    “你們大驚小怪什么，不過就是從五十幾名升到40而已，這漲幅不算大啊。”

    唐志軍這回倒由著他們說小話了，他將成績條遞給趙沉星后，注視了一會兒，才道：“進步不小啊，數(shù)學物理生物幾門都漲了二十分朝上，保持這個狀態(tài)。”

    趙沉星單手接過，掃了一眼，轉身揮了揮，“謝了啊。”

    與此同時，他往班里還在偷瞅著他竊竊私語的人淡淡睨了一眼，那些人立刻噤了聲。

    趙沉星收回視線，抬起手看著掌心的成績條，努力控制想要上揚的嘴角。

    周凱剛好繞過講臺碰上他，就從最底下抽出趙沉星的試卷，順路遞過去，“你的。”

    周凱遞過去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防止自己看錯了姓名或者分數(shù)。

    趙沉星接過來，右手拿卷子扇風。

    等走到方俊武身邊時，忽然啪的一下將試卷正面朝上拍在他桌子上。

    紅筆，74，明晃晃的。

    被罩進高大身影里的方俊武低頭看著趙沉星的卷子，臉色黑沉。

    這底下壓著的就是自己比他低三分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