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 韓東正擦著汗,張震北第二圈就追上來了。 “為了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肯這么拋頭露面的明星我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韓東也想不明白,他放著廣告大片不拍,來這累死累活,還被眾人指指點點到底是圖個什么。 好幾次瞧見有些家長擺擺手說不行了,他也想跟著停下來,結果一看到西西在跑道旁手舞足蹈的模樣,他的兩條腿就像不聽使喚似的向前邁著。 不被逼到一定份上,永遠不知道這個人對自己有多重要。 韓東停下來的時候半條命都沒了,氣喘吁吁地指著西西說:“今兒你要不叫我一聲爹,老子跟你沒完。” 西西光呲著小牙樂,不開口。 韓東也沒指望,氣息平緩之后問:“沒給你拿第一,失望不?” 西西搖搖頭。 韓東放心了,摸著他的小腦瓜說:“同學都等你呢,快去吧。” 西西轉身的前一刻,突然叫了聲爸爸。 韓東四處張望,王中鼎來了?哪呢?哪呢…… 等意識到這是叫自己的時候,西西都已經沒影了。 我去!這反應速度,韓東自己都咬牙切齒。 不過抬腳往外走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這一趟,值了。 …… “王總,調查結果出來了。” 王中鼎忙問:“什么情況?” “韓東有四分之一左右的俄羅斯血統。” 撂下電話后,王中鼎便朝二雷說:“幫我安排專機。” 二雷納悶,“出差的機票不是已經定好了么?” “不出差了。” “那現在要去哪?” “邊疆村。” 一個多禮拜的時間,王中鼎流轉在俄羅斯與中國接攘的各個邊疆村,一個一個搜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對父母挖出來。 終于,王中鼎查探到了與韓東有關的戶籍信息。 但不是在內蒙古,而是在黑河。 當地公安局反饋過來的結果讓二雷瞳目結舌。 “有是有,但已徑死了。” “怎么死的?” “車禍。” 警察說著便把韓東的死亡證明交給二雷,上面的照片分明就是閉著眼的西西,二雷冷汗直流,這……這是影片還原么? 王中鼎倒是很淡定,他問警察:“什么時候死的?” “五歲左古。” 二雷對著死亡證明皺了皺眉,“這孩子名宇叫韓天王?” “嗯,據說是孩子的親姥爺給取的名宇。” “親姥爺?” “就是孩子他嬸的爸爸。” “哦。” 警察又說:“這老頭特別神叨,孩子還沒生下來就算出了他的生辰八宇,還說這孩子將來是大明星。結果命格弱罩不住,不僅夭析,而且還把全家都克死了。” “全家?”二雷驚詫。 警察點點頭,“他叔,他嬸,他堂妹,他親meimei,他媽,他爸,他親姥爺……可以說是滅門了。” 王中鼎勉強平復自己的心情,繼續朝警察說:“你可以具體講講么?” 警察娓娓道來。 “他嬸和他媽幾乎是同時懷孕的,但是他嬸的女兒剛生下來就死了。他叔總是耿耿于懷,說這孩子克死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兩家就斷絕了聯系。后來這孩子又有了一個meimei,兄妹倆一起出車禍死了,孩子他媽想不開自殺了,他爸一個人離家出走。沒兩年他叔又親手殺了自己的媳婦和老丈,畏罪潛逃到他爸那,不料他爸也出車禍死了,最后他叔被判了死刑。” 二雷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信息量太大了。 王中鼎有一點想不通,“這孩子沒有二伯么?” “只有一個大伯,年紀輕輕就沒了。” 王中鼎疑惑,那韓東整天二大爺,二大爺叫的是誰呢? “可以把他爸的照片給我看看么?” “等我找找。” 沒一會兒,警察在系統中搜索到孩子他爸的證件照,“諾,這就是車禍前的。” 二雷瞬間驚呆,因為照片上的人與現在的韓東如出一轍。 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偷影2》啊! 警察嘆了口氣,“要說他爸也挺命苦的,親哥哥死了,爹媽也離婚了,他爸就跟著他奶奶改嫁到現在的這家,后來有了他叔,他爸就處處受排擠。” “你的意思是他爸和他叔是同母異父?”二雷問。 警察點點頭,“其實哥倆兒長得挺像的,就是一個五指,一個六指。” “誰是六指?”二雷又問。 王中鼎在一旁幽幽地回道:“當然是他爸了,他是誰生的你還不知道么?” 好吧……二雷不吭聲了。 王中鼎又朝警察說:“你能再把孩手母親照片給我看看么?” 警察搜索一陣后指給王中鼎。 “這就是。” 王中鼎微微皺起眉,因為他絲毫看不出孩子母親有俄羅斯人的特征,同樣他在孩子父親身上也沒發現。 “他們家中有人是俄羅斯血統么?”王中鼎問。 警察說:“只有他嬸是。” 王中鼎身形一凜,二雷也在那一刻面色驟變。 “可以再把他嬸照片給我看看么?” 警察一邊找一邊說:“他嬸當時可是村里一枝花,據說那兩條大長腿迷倒了整個村的男人,而且能說會唱,再加上有俄羅斯血統,還有劇組找她做演員呢。” 王中鼎越聽心里越不安,等看到他嬸的模樣,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完完全全是女裝版的韓東。 第293章 我寧愿沒來過。 后來警察被人叫了出去,二雷就和王中鼎小聲議論。 “韓東會不會是他叔和他嬸的孩子?兩個媳婦兒不是同一時間懷孕的么?或許他叔嬸生的是兒子,他爹媽生的是女兒,他爹媽為了要兒手就把孩子調包了,然后偷偷處理掉了那個女兒,就像貍貓換太子一樣……” 王中鼎說:“可韓東是六指,他叔不是。” “他叔有可能是隱形基因啊,同一個父母所生,也未必都一樣。” “他們是同母異父。” 二雷思索片刻后說道:“那就要看六指的是他奶奶還是他爺爺了。” 正說著,警察又走了進來。 二雷便問他:“孩子的爺爺奶奶哪個人是六指?” 警察琢磨片刻后說:“貌似沒聽說他的爺爺奶奶中誰是六指,我估計他奶奶的前夫是六指,不然他爸不可能是六指。” 這么一說,王中鼎和二雷都默了。 顯而易見,韓東是他爸和他嬸所生。 但王中鼎難以理解,這種事怎鄉能瞞得過他叔呢?韓東怎么能在這里相安無事地生活五年呢?就算他叔和他家斷了聯系,其他村民也是長了眼的,那么明顯的卷頭和褐色眼珠不可能看不到吧? 于是,王中鼎又朝警察問:“你對這孩子的生活狀況有所了解么?” 警察仔細想了想,“這孩子貌似很少出門,常年被關在家里,聽說有先天疾病,不僅不長頭發,還是個瞎子。” “瞎子?”王中鼎神經一緊。 警察指指死亡證明上的照片,“你看,這不是閉著眼么。” “我還以為是在睡覺的時候拍的呢。”二雷在旁邊插了一句。 “不是,他眼晴就這樣,一直沒睜開過。小時候經常因為找不準路被他媽打,同村的只要一聽見孩子有鬼哭狼嚎,絕對是他們家。誰都可憐這孩子,但又沒法勸,因為不嚴格要求日后生活沒法自理。” 王中鼎的心狠狠一陣抽痛。 因為他很請楚,韓東被打不是因為睜不開眼,而是因為睜開眼。 三四歲正是拿眼睛認識這個世界的關鍵時期,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把控得住?期間忍受的皮rou之苦可想而知。 現在他終于明白韓東為什么夢游時閉著眼也能行走自如了,也明白韓東為什么怎么打都不會醒了。 只是這樣的領悟讓他痛心疾首。 身為一個父親,王中鼎難以想象這一切發生在西西身上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