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韓東想不通,俞銘為什么要這么犧牲自己?他有野心么?他很想紅么?起碼韓東沒看出來。既然這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啊……” 隨著一聲痛呼,韓東的血壓猛的躥了上來,瞬間不能忍了。擼袖子攥拳頭,心中大喝一聲:銘兒!哥來救你了! 結(jié)果,一只腳還沒邁進(jìn)去,韓東就石化了。 因為他看到了夏弘威的臉! 那張似曾相識,帥得他一臉血的臉! 韓東當(dāng)時就兩腿發(fā)軟,出溜到了地上。為什么……為什么又是他……為什么會是我恩人他哥哥…… 銘兒啊,我對不住你! 韓東撒丫子就跑了。 回到宿舍沒一會兒,二雷就抱著一個大盒子走了進(jìn)來。 “什么東西?”韓東納悶。 二雷說:“你自己打開看看。” 韓東打開之后驚呆了,藍(lán)底鋪著天鵝絨的盒子里,躺著一把做工相當(dāng)精美的吉他。 “王總送你的。”兒雷說。 韓東在酒店受到的心理創(chuàng)傷,瞬間就被治愈了。 第93章 戰(zhàn)爭正式打響。 這是一款純手工吉他,采用美國頂級云杉面板單板,指板和琴碼用的是印度玫瑰木,整個音桶都鑲嵌著澳洲進(jìn)口的鮑魚貝殼……不僅外觀高檔,音色也非常華麗,簡直讓韓東愛不釋手。 “琴頭上有你名字的logo.”二雷提醒。 韓東找了半天沒找到,“在哪?” 二雷指給他看。 韓東仔細(xì)一看,確實有兩個字,但不是“韓東”,而是“如來”。 “噗──”韓東打滾蠢笑,“哈哈哈哈哈……如來,如來,中中太可愛了,回去一定要幫我捏他小屁股,嗯嗯……” 二雷扶額,你自己去捏吧,我怕把手指頭捏折了。 “還有,王總送你吉他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二雷特意叮囑。 韓東揮揮手,“你放心吧,這點兒規(guī)矩我還是懂的。” 二雷走了之后,韓東就一直抱著那把吉他不撒手。一彈就彈了幾個小時,早把寫劇本的事忘到腦袋后面了。 俞銘沉著臉回來,聽到隔壁有“嗓音”,剛進(jìn)門就要轉(zhuǎn)身出去。 韓東急忙撂下吉他,沖出去拽住了他。 “銘兒……你要干嘛去?” 俞銘語氣冷淡淡的,“找個清靜的地方。” 韓東今天態(tài)度出奇的好,大概是發(fā)現(xiàn)俞銘是自己恩人的“嫂子”,平日那不講理的態(tài)度一概收起來了,馬上應(yīng)道,“我不彈了,我不彈了……” 俞銘沒再說什么,沉默著回了房間。 韓東收到琴的好心情又因為俞銘的到來而罩了一層陰霾,他特別想直接問,但又怕傷了俞銘的自尊心。畢竟是個男人,誰都知道這種事有多不光彩。 不知過了多久,俞銘房間的門突然響了,韓東抬起頭,看到俞銘站在門口,臉色看起來比剛才好了一些。 “我拉到資金了。”俞銘說。 不知道為什么,韓東一點兒高興的感覺都沒有。但為了讓俞銘心里好受一些,他強裝著興奮贊道:“太牛逼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俞銘說:“跟別人借的。” “哦,那我好好寫劇本,現(xiàn)在就寫,絕對不讓你這錢白借!”韓東說著就躥到電腦前。 俞銘朝他的床走了過去,拿起吉他端詳起來,“這吉他是哪的?” 韓東眉眼間遮掩不住的得瑟,“王中鼎送我的。” 俞銘點點頭,“哦,不錯。” “對了,這事不要亂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啊。”韓東特意叮囑。 俞銘不知怎么的竟露出幾分無奈和自嘲,“我覺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 韓東當(dāng)即心頭一緊,怎么都覺得這話應(yīng)該自己說才對。 “為什么這么說?”韓東問。 俞銘說:“你有什么事都告訴我,從來不對我隱瞞什么。” 韓東瞬間冒虛汗,差點兒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我剛跟蹤了你一道,現(xiàn)在你說這話不是讓我折壽么? “我一直覺得這個圈子沒有人會對我坦誠相待,他們接觸我都帶有一定的目的性。只有你是用平常心看待我,只有你不猜忌不八卦,明知道我的老底兒還肯幫我找角色。” “你千萬別這么說啊!” 韓東欲哭無淚,我一開始確實不知道你的老底兒,可等我知道了比誰都能八卦,論壇上八你的新帖子十條有九條都是我發(fā)的。 俞銘發(fā)現(xiàn)韓東表情有些異樣,便問:“為什么不能這么說?” 韓東憋了半天才開口,“這是哥們兒應(yīng)該做的,你說這話不是見外了么!” “所以我覺得我不配做你朋友,和你認(rèn)識這么久一句心里話都沒跟你說過。” “你還是別說了。”韓東急忙打住。 俞銘詫異,“為什么?你不想知道么?” 我想知道,可我怕夢游的時候給你發(fā)上去…… “如果你真的不想說,不用勉強自己,每個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權(quán)利,咱的感情不用靠這個來升華。”韓東說。 “可我今天就想找個人說說。” 韓東長出了一口氣,“好吧,你說,哥們兒聽著,保證幫你保守秘密。” 后來,俞銘就把他和夏弘威認(rèn)識的經(jīng)過告訴了韓東。 那會兒俞銘還在念大學(xué),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被學(xué)校安排參加賑災(zāi)義演。夏弘威的父親是當(dāng)?shù)氐囊话咽郑暮胪?dāng)時陪著父親坐在臺下看表演,一眼就看中了跳舞的俞銘。 “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看上我,那時我們跳的是集體舞,一起演出的有四十多人,我算里面最不起眼的。”俞銘說。 韓東也感慨,“我更不知道你為什么看不上他。” “我為什么要看上他?”俞銘似乎很不理解。 韓東問:“你是直男么?” 俞銘說:“我也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我到現(xiàn)在也沒喜歡過一個人。” “那就是說你不排斥男人。”韓東當(dāng)即拍巴掌,“那就好辦了,咱不說別的,就說他的長相,這么帥的男人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帥么?”俞銘完全不認(rèn)可。 韓東原以為俞銘只是口是心非,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說的是大實話。韓東突然覺得夏弘威好悲哀,就像一夜七次郎看上了柳下惠,有勁也沒處使啊! 俞銘又說:“在我看來,他連你都比不上。他的腿哪有你的長?身材比例哪有你的好?大腿小腿的弧度哪有你的美?” 韓東明白了,俞銘不是瞎,他是真真的眼光高啊! 夏弘威渾身上下就這么一處可挑剔的,而且還是相對于非人般的韓東而言,可俞銘偏偏就逮住這一處不放。 “你應(yīng)該和王中鼎在一起,真的,你們倆才是一對,你把夏弘威讓給我吧,我不嫌棄他。”韓東說。 俞銘又說:“而且我也不喜歡他的性格。” “他什么性格?”這一點韓東也很關(guān)心。 “霸道,不講理,凡是他認(rèn)定的東西就一定要搶到手,凡是他厭惡的東西就一定要整到死。而且他這人睚眥必報,只要惹著他一丁點兒,他就會十倍奉還。” 韓東猛的吸一口氣,“那他對家人呢?假如有人傷害到他的家人,他會怎么做?” “他這人特別護(hù)短,家族觀念特別重。別說傷害到他家人,就是他家人受到牽連他都不能忍。就是拿去年發(fā)生的一件事來說吧,他堂弟不是為了救個掉井的民工差點兒喪命么?你猜他怎么說?他說如果讓他逮著那個民工,一定綁起來丟到井下活活淹死!” 韓東拍拍俞銘的肩膀說,“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俞銘有些反應(yīng)不及,感覺韓東的臉色突然就變差了。 “你怎么了?”俞銘問。 韓東勉強讓自己的聲音穩(wěn)一點兒,“我來靈感了,現(xiàn)在寫劇本正合適。” 俞銘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韓東一眼。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韓東叼著煙一樂。 俞銘剛一出去,韓東便一頭扎到床上,捶枕頭痛哭。 我可咋辦啊?? …… 第二天,王中鼎問二雷:“吉他送給他了么?” “給了。”二雷說,“他特別喜歡。” 王中鼎冷哼一聲,“琴頭上的logo也看到了?” “看到了,他還夸你可愛。” 王中鼎的臉當(dāng)即就癱了,他的本意是讓韓東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感到羞愧。并時時刻刻警醒他喜歡吉他就要認(rèn)真彈,不要像當(dāng)初起名那樣隨便敷衍。 幸虧二雷沒有提“捏小屁股”那一茬兒。 “這把吉他夠他稀罕幾天的了。”二雷又說。 王中鼎說:“只要能夠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別折騰什么不靠譜的劇本就行了。” “放心吧,他玩心很重,沒那份定力。”二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