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中鼎總部大廈東邊的一塊地已經(jīng)建成“私家莊園”,夏弘威閑來無事就會來這喂魚,九尺身軀威立小橋之上,池塘、木亭、天鵝相伴……看著好不養(yǎng)眼。 “那棵從美國挪種到這的紅豆杉活了沒?”夏弘威隨口問。 談起這個王中鼎頗有成就感,“剛挪過來的時候差點兒死,國內(nèi)的專家基本都被我請了個遍,折騰了兩個多月,總算挺過來了。” “你可真有那份心,換我早撇一邊不管了。” “是啊,你的心思都花在賠錢上了。” 夏弘威斜了王中鼎一眼,“信不信我給你丫砍了?” “你敢折一根樹杈,我就卸你一條胳膊。” 夏弘威瞬間將手中余魚餌全部拋灑入水中,冷哼道:“那我還真得去折兩根。” 兩個人說笑間就朝那片林區(qū)走去,除了紅豆杉之外,這里還有其他一些樹種。但這些樹種都是雇人定期來打理,只有那棵紅豆杉是王中鼎親自養(yǎng)護。 “那棵樹有300多歲了吧?”夏弘威又問。 王中鼎說:“已經(jīng)快600歲了。” “這么老了?真看不出來。” “野生紅豆杉生長緩慢,十年也長不了手指粗。” “照你這么說,那棵樹也值不少錢呢?” “買的時候花了37萬美刀,現(xiàn)在就是給我370萬我也不賣。” 說著說著便走到一圈精心圍護的柵欄前,打開小鐵門,兩個人齊刷刷地愣住,一根光禿禿的樹干赫然出現(xiàn)在視野中…… 第69章 這是我的命根子 因為紅豆杉是我國一級瀕危保護植物,國家明令禁止移植或者采伐,所以丟了紅豆杉的事情沒法報警,只能依靠公司內(nèi)部的人力進行調(diào)查。 “3號那天晚上,監(jiān)控器完全處于失效狀態(tài),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恢復(fù)正常,我們猜測小偷就是在這段時間作案的。”二雷說。 王中鼎問:“你們采集監(jiān)控器上的指紋了么?” “監(jiān)控室內(nèi)的cao作器、監(jiān)控探頭、鐵門上均未發(fā)現(xiàn)任何指紋,不僅沒有指紋,連可疑的腳印都沒有。我覺得作案人員應(yīng)該是覬覦已久,并且經(jīng)過嚴密策劃的。” 馮俊忍不住插口道:“既然他把樹干偷走,肯定是要運出去的。那門口呢?門口的情況你調(diào)查了么?” “同一時段門口的監(jiān)控設(shè)備是正常的,當時正處深夜,進出車輛非常少。我們對出現(xiàn)的幾輛車逐一排查,沒有發(fā)現(xiàn)裝運過樹干的痕跡。” 馮俊疑惑不解,“難道除了門口還有其他通道?咱們公司每道墻上都遍布著警報器,別說扛著一根樹干,就是赤手空拳也很難躍出去。” “我懷疑,這根樹干到現(xiàn)在還沒運出去。”二雷一語中的。 可惜瞬間就被馮俊給否了,“既然策劃得如此周密,肯定會考慮到運送的問題。我倒不懷疑樹干還留在公司,我懷疑內(nèi)部有人接應(yīng)。” 一聽說有“內(nèi)賊”,三個人的腦子里不約而同地閃過一道身影,沒辦法,誰讓某人喜歡夜間行動,且有過偷罐頭的不良記錄呢? 于是二雷又真相了,“會不會是韓東?” 不料,馮俊又把他給否了,“一個連零食都要打包寄出去的人,偷到這么一根天價樹干,早就揣著錢跑了,還會老老實實待在這?” “應(yīng)該不是他……”王中鼎也在旁邊附和,“他沒理由偷樹干,如果他真的是缺錢或者惡作劇,完全可以偷表。” 辦公室陷入一陣沉寂,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王中鼎先開口:“算了,你們各忙各的去吧,這是日后再議。” 馮俊和二雷剛一出去,王中鼎就撥通了韓東的電話。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每次去見王中鼎,韓東都會在路上做很多準備工作,想想什么表情惹人反感,什么動作招人膈應(yīng),什么話討人嫌……所以王中鼎每次看到的韓東都是一副沒正經(jīng)的浪蕩樣兒,不打招呼也不瞅他一眼,進門直奔沙發(fā),坐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過兩天有個簽約儀式,你也要參加,自己準備一套像樣的衣……” 王中鼎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東硬生生地打斷。 “沒有!” “沒有不會買么?” “沒錢!” “公司發(fā)給你的那些生活費呢?” 還有臉提生活費……韓東暗暗腹誹:那點兒錢還不夠我買釘子的!原以為自制木床能省錢,結(jié)果光工具和零件就花了好幾百,早知道就不砍那棵破樹了。 王中鼎知道韓東認錢,就沒跟他一般見識,直接說:“這次的服裝由公司提供,下次再參加活動就要自己準備了。” 韓東眼皮向上翻著,愛答不理地嗯了一聲。 “還有,關(guān)于藝名就定你的本名了。”王中鼎說。 韓東難以接受如此平庸的名字,“為啥不能叫韓天王?” “響亮不等于嘩眾取眾。” “那為什么不能叫尼古拉斯。如來?中西文化的結(jié)合,多個性啊!” “你怎么不叫‘尼古拉斯。我勒個去’呢?既有中西文化的結(jié)合,也有低俗和優(yōu)雅的碰撞,更個性。”王中鼎說。 韓東那奇怪的笑點又開始作祟,在沙發(fā)上打滾蠢笑,“尼古拉斯。我勒個去……尼古拉斯。我勒個去……哈哈哈……尼古拉斯。我勒個去……哈哈哈……” 王中鼎一開始還沉著臉呵斥兩聲,后來被韓東的“鴨子叫”徹底打敗了,似笑非笑的口吻勒令道:“行了,別沒完沒了的。” 韓東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 王中鼎回歸正題,“一直想問你,你對自己的發(fā)展定位有什么建議?對自己的風格類型有初步的構(gòu)想么?” “我想成為什么風格就可以成為什么風格么?”韓東問。 “不一定,要看你的可塑性了。” “我的可塑性絕對沒有問題,就看你們肯不肯下血本為我包裝了。” “先不要談這些,就說你的初步想法。” 韓東想了想,說:“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高冷型。” “高冷?” “不是李尚那種做作式的矜貴,而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高傲冷漠。平時惜字如金,但只要我一開口,下面就會暈倒一大片那種。”韓東大言不慚地說。 對于一個在現(xiàn)實生活中都找不準定位的人,問他這種高深的問題簡直就是找虐,王中鼎繼續(xù)下一個話題,“接戲方面有什么偏好或者禁忌么?” “沒有禁忌,我不像某些人那么裝逼,吻戲不接、床戲找替身之類的。哪那么多臭毛病啊?你是干嘛的?演員知道不?既然干了這行,就得有為藝術(shù)獻身的精神!只要他們不愛拍的,都交給我來拍!吻戲、床戲什么的多多益善,沒有我也不說啥。” 一翻慷慨陳詞過后,韓東還有點兒小后悔,我剛才是不是表現(xiàn)得過于真性情了?是不是應(yīng)該裝逼一下才會招他膈應(yīng)啊? 王中鼎用一記冷眼回復(fù)韓東:你想多了。 “還有么?”王中鼎問。 韓東干笑兩聲,“沒了,暫時就這么多。” “把你頭發(fā)理了。”王中鼎突然說。 “啊?” “把你的小辮剪了,換成短發(fā)。” 這可要了韓東的命,當即反駁道:“不行,這是我的命根子,絕對不能動。” 王中鼎起身朝韓東走了過去,“怎么就不能動了?” “我天生自來卷,留短發(fā)不好看。”韓東急忙后退。 王中鼎依然朝他逼近,“自來卷對于造型師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很容易處理。但是你這個小辮太礙眼,必須得剪了。” “你要敢給我剪了,我當場自殺!”韓東詐唬一聲。 這么一來,王中鼎就更想見識見識這頭稀罕的卷毛了。結(jié)果距離韓東還有八丈遠,就聽到韓東慘叫出聲,還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鉆頭。 “我沒開玩笑,你要敢過來,我就拿這個給你打眼兒!” 王中鼎一臉黑線,“你怎么裝著這種東西?” 額?韓東自己也愣了一下,我咋把做床的零件給揣過來了? 很快,王中鼎又發(fā)現(xiàn)了異樣,韓東的三個手指都貼著創(chuàng)可貼。 “你這手是怎么弄的?” 韓東整天和錘子、鉆孔器、刨花刀打交道,手指難免受傷,但他沒有說出實情,只是敷衍道:“還能怎么弄的?刀子割的唄。” 王中鼎剛要走上前去查個究竟,門鈴就響了。 “王總,找您簽字。” 韓東急忙趁這個溜到門口,頭也不回地逃竄了。 回到宿舍,韓東看到電腦桌上放著一雙木工專用的防割手套。扭頭朝外看了一眼,張星湖自從接戲就很少回來了,大多時候只有俞銘一個人。 韓東瞬間勾起唇角,得瑟,臭美,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他可人疼似的。 “嘿,你給我買的啊?”明知故問。 俞銘還是那副冷淡淡的樣子,不承認也不否認。 韓東卻是個人來瘋,特別禁不起煽動,給點兒甜頭就找不著北了,湊到俞銘身邊一個勁地黏糊人,“行啊,小銘銘,有點兒良心啊,看來哥們兒平時沒白疼你。” 俞銘忍無可忍,“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王中鼎加班,二雷在旁邊悄無聲息地處理雜務(wù)。 “化妝間還有人么?”王中鼎突然問起。 “下面一層貌似有,楊莉的封面在趕進度,她明天要去臺北。” “看看她們進展得怎么樣了,如果人員夠用,就請上來一位造型師。” 二雷點點頭,剛要往外走,又被王中鼎叫住了。 “還有,想方設(shè)法把韓東弄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