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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喝得迷迷糊糊,忍不住拉住邊上那個人嘮嗑。果酒的清香從他嘴里過了一遍, 又變成了酒嗝被吐了出來。 他心里那叫一個苦,以致酸中帶甜, 甜中帶苦,苦中帶辣, 他的心就好像是在冰水里走了一遭。酒喝多了之后,無慘便把各種各樣的事情混在了一起。他不太靈光的小腦袋里突然閃過某只鬼說過的某句話。 「我上次看見緣一大人白天,大太陽天, 在街上買東西送給一個姓坂田的男人啦。」 無慘混亂的腦子頓時清楚了不少。 坂田是誰,究竟是哪頭豬拱了他們家大好的白菜。啊啊啊啊啊啊究竟是誰!!!! 無慘想著自己養了幾百年的白菜對他還是這么冷冷淡淡,連小手都不愿意給他牽, 結果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野男人竟然值得他白天出去送東西。 送東西…… 送什么東西?! 禮物還是錢????! 那都是老板我自己賺的錢嗚嗚嗚!!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明明才是你老板你家人啊嗚嗚嗚。”無慘一陣亂嚎。 旁邊的男人把酒瓶子一把砸到了柜臺上,“明明是我在賺錢養活他們, 憑什么他們走了都不說一聲的嗚嗚嗚!他們究竟還有沒有心肝了,阿銀的心都碎了,臭小鬼們!就知道傷害一個可憐的成年男人!連連我的草莓牛奶都沒有剩下……居然一滴都沒剩啊!” 兩個大男人像是在這孤獨的夜里找到了同樣孤獨的對方,一瞬間成為了知己。黑發男人和銀發男人抱頭痛哭,并因為對方身上混著酒味的奇怪味道而當場自閉。 兩個人影在外面晃蕩。那是一名戴著眼鏡的吐槽弟弟——志村新八,別名新吧唧,以及一名橙發丸子頭的旗袍少女——坂田銀時口中的大胃王神樂。 “銀桑自閉了阿魯。”神樂并沒有意識到坂田銀時之所以會自閉到在這里喝酒完全都是自己喝光了對方的草莓牛奶并綁架了新八陪她出去玩并留書一封導致銀時以為他們兩個卷走了他所有的財產逃跑了。 少女用力地嚼著嘴巴里名為“醋昆布”的零食,一邊扯著邊上少年。 新八要爆炸了,只因為少女扯的不是其他什么地方,而是自己的褲腰帶。 要死了別扯了快點放開啊褲子就要掉下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放手啊!”新八小聲地尖叫道。 而那個時候,神樂剛好扯住了那個蝴蝶結,然后一拉—— 新八明白,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斷頭夜。 在新八表面若無其事內心瘋狂亂叫地把自己的褲子從兩條大腿處撈了上來的時候,他被人又扯了扯衣服。 志村新八還以為又是神樂干的,稍微有些生氣地想要把對方的手拿開。 然而他摸得到是一只更加小的手。 新八低頭一看,看見了熟人。 “啊,是你啊。” 經常來給阿銀送東西的小孩。 重新恢復到十一二歲模樣的緣一,輕微地點了點頭。 “怎么、樣了?” 他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斷的地方也很奇怪,給人一種他嘴巴不是很好用的感覺。 新八以為他說的是坂田銀時。 “沒多大關系啦……待會兒他喝醉了就把他抬回去就好了。” 緣一緊緊攥著手里的硬幣。 表面帶字背面帶花的硬幣的表面上全是他的汗漬。他好緊張,緊張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很想要跟無慘道歉,但是對方的情緒起伏太大了,說話很快,動作也很多,讓緣一不知道他要從哪里插進去,然后說出自己的話。 雖然非常想要跟對方說對不起,但是緊張地連字都是一個一個吐出來的。 雖然琴音也有安慰他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還是覺得好對不起。因為好像是他做錯了什么,才會導致無慘如此難受。一直以來非常開心非常高興的人,突然之間就變得很絕望了。 走到太陽之下,是……很不好的事情嗎? 的確,相比于于太陽下前行,他更喜歡在星月交織的夜空下奔跑。跑到哪里都好,就算是跑到一片荒蕪的土地上也好。 緣一將硬幣高高拋起。 ——他還是無法擺脫這個,因為他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帶著字與花的硬幣在半空中打了兩個轉兒,銀光閃現。 緣一走了進去。 現在的他個子很小,只過了高椅一點點。 緣一猶豫了一會兒,抓了抓無慘手腕上的袖子。 無慘打了個酒嗝,低頭看去。他看見紅色的眼睛,里頭飄著一些黑色的云絮一樣的東西。 “回、回去吧?” 無慘鼓起了嘴巴。 “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你當我不要面子的嗎?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醉生夢死!” 老板呵呵一笑,“我們這里不提供這種服務噢。” 無慘哼了一聲,“要、要你寡!” 門口的神樂和新八產生了一點點小疑問。 等等……不是來找阿銀的嗎? “……對不起,是我做錯了嗎?” 無慘聽了,大聲地縮了縮鼻子,“不是。”他回答了兩個字,而這兩個字則令緣一感到惶恐。 無慘高高提起了鼻子,“你干嘛要這副表情,我說了不是你的錯啊你聽不懂嗎?”他喝醉了,脾氣有點不好,光是聲音就比平時大了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