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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慘歪著頭,和八季哉一樣的紅色長卷發(fā)落在胸前。 “我來看看你,你不感覺高興嗎?” 八季哉無法回答。 他害怕到說不出來話來。 只要一看到對方的臉就想吐。 只要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痛疼欲裂。 當(dāng)無慘發(fā)覺了八季哉早就切斷了他與自己的精神連接之后,暴露的他又強行把鏈接塞回了對方的腦子里。 當(dāng)年,珠世的逃離就讓無慘感到異常憤怒。他不能接受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鬼能夠逃脫他的掌控。 他不能接受。 鬼舞辻無慘的眼睛微微瞇起,“說呀……” 面對他恐嚇般的語氣,八季哉微不可見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番,“高興……” 無慘哼哼了兩聲,撩開耳朵邊上一叢柔軟的枝葉,“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 八季哉的精神非常緊張,緊張得簡直無法呼吸。白天過去,黑夜過去。他終于忍不住,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鬼是不需要睡覺的,可是八季哉的身體里流淌著一半的人類的血液,他并非是其余鬼由人轉(zhuǎn)化而成,而是實實在在的人與鬼的孩子。 他困到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于是他睡著了。 八季哉靠著一團柔軟的藤蔓,紅卷發(fā)大多數(shù)都被他壓在腦袋后面。 八季哉做了一個夢。 「鯰八云的八,恒定周期的四季的季。」夢境里面,有一個相當(dāng)柔軟的聲音。 八季哉在夢境里來回穿梭,他遇到許許多多的人物與風(fēng)景,那些東西有的模糊,有的卻異常清晰。 他百無聊賴地走著,雖然很無聊,缺一點也不想醒過來。 他害怕無慘還未離去。 他一點也不想和對方那樣尷尬地講話。 而且他如果不想講,也必須回應(yīng)對方的話。 這是強迫。 這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情。 八季哉來來去去,最終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找到了一個跪坐著的人。對方的臉很模糊,因此八季哉無法窺見對方的臉。 這本是一個恐怖的模樣,但是對方周身的氣氛令八季哉感到很舒服。 柔軟而熟悉的氣氛。 八季哉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在對方身前停了下來。 有著模糊的臉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八季哉坐了下來,然后猶猶豫豫地把自己的頭靠在了對方的膝蓋上。 一個膝枕。 舞杳說,人的大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柔軟。 而八季哉倚靠的這雙腿顯然有著緊實的肌rou。 但是……沒有關(guān)系。 “月光……靜靜地……落在……森林上……” “天幕里……垂下了……一千顆的星星……” 今夜月色如此美麗…… 讓我想起你的臉龐…… 小男孩……快快睡…… …… 八季哉聽到了在自己耳邊流瀉的歌聲,他還感覺自己枕在一些不是藤蔓的東西上面。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一叢柔軟的紅色卷發(fā)落在他的臉頰上。 八季哉猛然驚醒。他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逃離了那個人。 怎么回事? 發(fā)生什么了…… 為什么我會——八季哉有數(shù)不清的疑惑。可是他只消一眼,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不見。 跪坐在地上的那個人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紅色長卷發(fā),和一樣的紅眼睛。 但是,那個家伙……那個……不是……鬼舞辻無慘。 “無慘”張開嘴,輕聲道:“快點走,不要告訴別人。” “啊……啊啊……”八季哉一下子卡了殼。他就像一個缺少潤滑的機器一樣,嘴也無法張開,手腳也無法動彈。 “無慘”朝他揮了揮手。 “再見。” 八季哉奪路就跑。 ※ 藤襲山,最終選拔。 這座山上種著一年四季都會開放的紫藤花,而用作試煉的弱小之鬼就被關(guān)押在藤襲山上。只要參選人員在藤襲山里呆過七天并活著出來,就能夠成為鬼殺隊的正式成員。 從師曾經(jīng)的鳴柱——桑島慈悟郎的少年獪岳急匆匆地趕來。 都是因為師弟“我妻善逸”的緣故,才使得他來遲了。 獪岳到的時候,藤襲山門口已經(jīng)沒有任何來參加選拔的鬼劍士了。 大概都是進去了。 負責(zé)守門的兩位還沒走。 這次選拔的負責(zé)人是鬼殺隊的主公產(chǎn)屋敷耀哉的一對兒女,今年七歲,一位名為彼方,一位名為輝利哉。 “我還能進去嗎?!”獪岳急躁躁地問道。他可是準(zhǔn)備了好久才等到這一刻的,千萬要——黑頭發(fā)的那個孩子——產(chǎn)屋敷輝利哉答:“當(dāng)然可以。選拔才開始了半個時辰。。” 獪岳的緊張一掃而空。 正當(dāng)他握緊自己的刀打算進入藤襲山之時,他突然看見遠方有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來了。 (怎么了?) 獪岳不解。 就連彼方與輝利哉也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才會使得參選者在半個時辰后就全數(shù)退出藤襲山。 “請問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彼方朝一名少年問道。 那名少年夸張地聳了聳肩膀,“有一個很小的女孩子!把山里的鬼全部都殺掉了!” 曾經(jīng)的選拔里不乏這樣的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