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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葉來到了芳子身邊,他手里拿著一把刀。 熾葉是沒有血鬼術,分到的血也相當少的鬼。他與人類幾乎沒什么兩樣。 無慘的瞳孔猛然放大。他伸出手,一個個地指過去。 “你是鬼。”他指熾葉。 “你是人類。”田中芳子咽了咽口水。 無慘身上所散發出的巨大的威壓,幾乎要讓他們跪地了。這對夫妻緊緊地抱住對方,死亡的威脅,無法侵入他們的內心。 無慘現在內心非常地焦躁。 非常地。 “你為什么愿意給一只鬼生孩子?”鬼舞辻無慘質問道,“你知道他是鬼嗎?” 芳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你不覺得他會吃了你嗎?” 芳子用力地搖頭,“熾葉先生是不會這樣做的!他才不是那樣的人!” 無慘梗著腦袋,紅色的柔軟的長發飄在一旁,露出他的耳廓,和耳廓下面的太陽神花札耳飾。 “所以你給這只鬼生了孩子?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的孩子都是鬼嗎?即使是這樣你也愿意生下來?” “這跟是不是鬼根本沒有關系啊!”田中芳子根本搞不清這個披著日輪君皮囊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這和熾葉先生是不是鬼沒有任何關系啊!我們只是互相喜歡而已……” 緊緊相擁的夫妻二人。 緊緊相擁的兄弟二人。 鬼鬼鬼鬼鬼鬼!!!! 為什么一個人類女人愿意給一只鬼生孩子? 為什么一個人類女人愿意給一只鬼生孩子? 為什么一個人類女人愿意給一只鬼生孩子? …… 為什么…… 為什么,當時……為什么,當時會懷上八季哉? 在知道他是鬼以后。 這個惡毒的一千歲的大孩子用怨毒的眼神看著這一家四口。他滿腹的疑惑、厭惡膨脹膨脹再膨脹,幾乎要把他整個人脹破了。 他氣沖沖地離開田中家窄小的房子,然后弄壞了他們家隔壁的人家屋子。慘叫聲接連響起,油燈打著了易燃燒的東西,頓時起了一陣大火。 無慘越想越氣,越想越煩惱,越想越怨恨。 都是這對夫妻的錯。 鬼舞辻無慘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變化”。 一直以來,鬼是敵人,人類是食物,鬼與人類之間只有捕食和被捕食的關系,什么時候誕生了這樣一條畸形的關系? 他一把扯下耳朵上的護身符模樣的耳飾,把它們碾成碎末,然后隨風吹走。 他最近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這具軀殼里殘留的東西,正在侵蝕他堅不可摧的內心。 無慘從陰暗的巷廊里穿過。淡淡的月輝之光卻將他的身影打成了怪物的形狀。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迎面走來,渾身一陣難聞的酒氣。 屬于無慘的怪物般的背影揮動了一下他的手臂。 而后,那個酒鬼倒下了。 明日,哪個人從這里穿過時,便會忍不住去尋找警察們的幫助。 ※ 無慘開始翻箱倒柜。 他回到了紫藤家,那個庭院里面種著梅花樹的紫藤家。 這座屋子已經空了。紫藤紅花夜早就帶著他的家人去投靠產屋敷家了。因此,這已經是間廢屋了。正因為是廢屋,無慘才能如此大膽地在這里翻東西。 無慘一個抽屜一個抽屜找過去,每一個拉開的抽屜都被他丟到地上,里頭的東西都亂七八糟地堆成一堆。 不在這里。 不在這里。 不在這里。 手絹、干花、寫滿了字的紙和一些奇怪的東西…… 最后,無慘找到一個小盒子。一個很普通的,上面刻了名字的木盒子。 展開后,無慘發現其中有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顆金平糖。太久了,久到都已經化了黏在糖紙上了。糖紙里面的糖,已經開始泛黑了。 第二樣東西是根笛子。 無慘討厭笛子。 然后是第三樣,一個白色的信封。 當無慘撕開信封,從里面拿出信紙的時候,展開信紙之時,一對輕飄飄的物件從信紙夾層里落了下來。 那是一對耳飾。耳飾的花紋是紅月與芒草相交的護身符。 ※ 戰國。 “女孩子喜歡什么?”無慘問理壽郎。 理壽郎是個不太懂女孩子心思都男人,但是因為被問了,所以他思考了好久才給出一個中規中矩的答復來,“首飾吧……但是,給日歌的話,簡單一點就好。畢竟她總是要出任務,太麻煩的東西對于她不太合適。” 無慘覺得理壽郎這說了和沒說一樣。 還有…… “我才不是送給她!你不要胡說!” 他兇神惡煞,卻把理壽郎逗笑了。 “好的,我知道了。真是對不起。” 無慘覺得對方的回答好敷衍。 夏夜的時候,他去夜市里逛了一圈。 等他晃到一個賣護身符的鋪子前面,他停住了。 擺攤的覺得有機會,努力朝這個黑發少年推銷了一把。 無慘指著那些護身符問:“可以改成耳飾嗎?” “這當然可以啦!您要哪個?我當場給您改嘞!”攤販筑特別熱情。 無慘隨手指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