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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個……他好像在說話啊。” 是啊,那只鬼的頭顱倒在地上,他與地面親密接觸的嘴巴正在吐露輕微的話語。 輕輕的,像是哭泣一樣的話。 緣一聽見了,理壽郎也聽見了。 這顆即將化為粉末而消逝的頭顱,正在哭泣。 在所有人心中,上弦之壹都應該是強大、恐怖、堅毅的存在,而并非現在這幅哭哭的小女孩模樣。 身體掙扎了一刻鐘后才停止動彈。被砍掉了腦袋的脖子并未重新生長出一顆新的頭顱,它連傷口都沒辦法結痂,只是一直在流血。 “你們聽見她剛才在講什么了嗎?”霧一看上去有些迷茫,他抓了抓腦袋,然后拍了拍弟子一直哆嗦著的小腦袋。 “啊……”理壽郎聽見了,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在喊哥哥。” 霧一哈了一口氣,無奈道:“每次殺死鬼之后,他們總是有些遺言講。每次聽到這些遺言,我就會覺得他們也是可憐人,只不過走上了企圖。這只女鬼,估計作為人的時候有一個很照顧她、一直保護他的哥哥吧,否則怎么會在死前還在喊哥哥?”他唏噓道,“鬼也是有家人的啊。” 作為了斬殺了鯰八云的主力軍,緣一看著那顆頭顱以及身軀消逝后,用十分平緩的語氣說道:“鬼都是可悲的生物。”殺的鬼越多,他們就越能感受到這份帶著悲哀的痛苦。 “嗨呀……”霧一只能嘆氣,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討伐上弦之壹這件事情就此落下帷幕。原本早已結束的柱合會議又再度開啟,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 鬼殺隊從未斬殺過任何一只上弦,更何況是上弦之壹呢?一時間,鬼殺隊中燈籠高高掛上,歡聲笑語撲面而來。在他們看來,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他們打破了一個歷史,一個曾經被他們認定是無可更改的歷史。 繼國緣一幾乎被捧上神明之位。 而以旁觀者視角來看的理壽郎卻覺得,對方好像……一點也不想要這個樣子。 每當他聽見其余劍士的言論,他就很想告訴他們,繼國緣一是人,不是神!他最先想找的人是緣一的胞兄嚴勝,可是到最后理壽郎卻發現,繼國嚴勝才是那個入魔最深的人物。 對于繼國嚴勝來說,緣一就是天生的琉璃骨,現世的無怨佛。 等到理壽郎想要插手這件事情的時候,令人無法處理的事情又接踵而來。 鯰八云貴為上弦之壹,他的死很快地就在鬼殺隊當中傳遞,于是日歌也聽到了這回事。 當時她抱著舞杳在月夜下的庭院里走動,當信鴉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她的時候,懷抱著孩子的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理壽郎見證了這個場面。 內心掙扎之下,理壽郎問:“對你來說,鯰八云是只怎樣的鬼呢?”對于他們來說,鯰八云是無惡不作的極惡之鬼。她吃掉許許多多的人類,殺死了許許多多的劍士,將很多人的生命踩在腳底下踐踏。但是理壽郎還是想要知道,在日歌眼中,鯰八云究竟是只怎樣的鬼。 “是讓人很安心的人……就像是哥哥一樣。” “疫病襲來的時候,父母都死去了。然后遇到了無哉。在田里想要撈蝌蚪回去,但是最后放棄了。鯰八云他,在一旁看了我半天。”最后,他說:“那我跟你回家吧。。” “在我看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 “我以為鯰八云是女鬼。” “他倒說過自己有過一個叫小歌的meimei。” 所以鯰八云究竟是哥哥變成的鬼,還是meimei變成的鬼? 已經沒辦法知道答案了…… 日歌抱著舞杳,小小的女兒被她擁在胸前。她看向地面的大睜的眼睛突然涌出了大片大片的淚水,喉嚨里同時發出了嗚咽聲。 舞杳愣住了。她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mama不哭。mama不哭呀。”她用rou嘟嘟的手掌拍了拍母親的后背。 抑制不住的抽泣聲以及隨來的一句令人絕望的話。 “舞杳沒了爸爸該怎么辦啊?” 你那極惡的父親若是也這樣離開,無辜的你到底該怎么辦啊? 作者有話要說:※求作收。完了,感覺寒假寫不完了。該死的寒假沒幾天了。 第84章 【一更】 【哥哥】 “玲花?”在聽人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嚴勝稍微疑惑了一下。 會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劍士們中有一個從圈子里出來,解釋道:“是風柱大人的繼子!上次玲花和風柱大人一起去討伐上弦之壹的時候,沾上了鬼的血rou,本來以為要變成鬼了,結果居然是擬鬼。”所謂擬鬼,就是在食用了鬼的血rou之后短時間內擁有鬼的力量(包括血鬼術)。 (居然會有這樣子的人嗎?) 嚴勝今天本來是去找霧一切磋的。整個鬼殺隊當中,他們兩個人切磋的次數加起來比整個隊伍還要多。 對于霧一來說,繼國嚴勝簡直就是噩夢。從一開始的完勝到后面的完敗,天知道霧一這一年當中發生了什么。不過他也老是在想,緣一是天才,那他哥哥是天才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 在嚴勝再一次把風柱的刀挑飛到墻上之后,霧一擺了擺手,有些氣喘吁吁,“停一停好嘛……我歇會兒。”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不忘了打招呼,“嚴勝你真是強啊……劍技的名字又好聽又好看……”后面那半句話霧一是嘀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