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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貞不想說話。 難道他不受動物喜歡嗎? 不啊,他家的霧子可黏著他了。 此時,已經(jīng)飛回了本部的信鴉霧子站在屬于她的小格間里,對著一旁失落的由貴說。 “別難過了,我主人他就是這樣的混球。” 也許是因為隨主的緣故,這個“混球”永德相當(dāng)有靈性。 “大男人哭什么哭。” 到后來,霧子干脆不耐煩地半是吼了他一句。 由貴哇哇亂叫。 他就是愛哭鬼,那又怎么樣啦! ※ 條野東吳一個人走在通往神廟的小路上。周圍是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其余的地方都已經(jīng)重新布滿綠意,只有這里沒有。 這里什么都沒有。 一條生命也沒有。 而現(xiàn)在有他了。 條野東吳走進(jìn)神廟,而后關(guān)上了門。廟內(nèi)黑漆漆的一片,一點亮光也看不見。 他就站在門口,在一片巨大的黑暗里,條野東吳說:“又有三個外鄉(xiāng)的小孩來了。” “上一次的那個祭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還剩下一個頭,被她母親放在木盆里飄走了。” “但是絕對活不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神明大人,請繼續(xù)保佑我們吧。” 條野東吳深深地彎下了腰。 當(dāng)他再度直起身子的時候,他的眼眸發(fā)出一陣紅亮的光來。 在唯他一人的黑暗當(dāng)中,響起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給我小孩子的rou。”雖然如此說道。 同時發(fā)出了嘶嘶聲。 “給我小孩子的rou。”他繼續(xù)重復(fù)道。 條野東吳退去了。 ※ 晚上很快就到了。 山村父子還在那里嗶嗶嘮嘮,而日輪則是背著百鬼丸坐在屋檐下邊。 今天的月亮好圓……畢竟到十五了。 他捏著手里那根自己做的笛子,眼神真的有些空空然了。 笛子…… 笛子…… 嗯…… 有人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很辛苦吧?”說話的人是條野東吳。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過來找一個設(shè)定為傻子的小孩說話。 “反正我很辛苦就對了。”大概是因為他覺得面對的小孩是個傻子,也不會接話,他就開始自問自答了。 “做大人真的好辛苦啊……不過我也有很努力去做。理芳她啊,一直把我當(dāng)做她的驕傲。理芳是我女兒哦,就是穿淡綠色小裙子那個。她很可愛吧。” “總有一天,她能夠離開這里,去到城市當(dāng)中。” “如果一開始出生在城市里就好了。” 條野東吳一個人說這話,像是在抒發(fā)自己那繁復(fù)的心情。 等到他講完,條野東吳又摸了摸日輪的發(fā)頂。 “放心好了,你肯定能好的。” “你是沒有關(guān)系的。” “只要付出一點點小代價的話。” …… 因為說是要祭祀神明的關(guān)系,村里人全部聚集到了村子中心的祭壇那邊。日輪數(shù)了一下,整個村子只有五十五個人,差不多十幾戶人家的樣子。 實在是很少…… 條野東吳換了件新衣服,整個人看上去神氣極了。 “大家今晚都來了。” 村民們相互以眼神示意。 “那就就直接開始吧。” 迎接那偉大的,賜福給他們的神…… 中心的柴堆被點了火,不同尋常的巨大火焰朝著天空噴涌而去。 眾人歡快地鼓起了掌。 條野東吳人群里望了一圈,眼神突然暗了下來。 山村父子不在這里…… 這么重要的日子,去哪里了? …… “什么?你怎么不和我說!!”山村貞搖著山村川的衣領(lǐng),大喊道:“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你那個所謂的神會在今天吃人!” 就在剛才,山村川畏畏縮縮地找到山村貞,把「十面喜樂神」的真相告訴了他。 「十面喜樂神」是有著十張面孔,喜好吃人的惡神。每個月圓之夜,村里人就會把小孩子獻(xiàn)祭給他,以獲得「許愿」的機(jī)會。 雖然這個兒子像是撿來的,但畢竟是親生的,是自己留在世界上的骨血。 而且他的生活費是全靠兒子殺鬼賺來的。 鬼殺隊中十個等級的成員都有著不同的收入待遇,而柱因為不同于尋常成員,工資則是無限的。但是由于山村貞和產(chǎn)屋敷家直接有這么一層稀薄的關(guān)系,讓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有一種他是靠關(guān)系領(lǐng)的無限制工資。因此,他每個月只愿取得比甲級成員稍微高一點點的報酬……不過他花起日輪的錢來倒是沒有一點點害臊的意思。 “這就是你上次想要剁掉我手指的原因嗎?好啊,我居然是個許愿機(jī)器。”山村貞擰著臉,面容猙獰,“我現(xiàn)在先不跟你講這個,等我解決完這個以后再來找你算賬。” 山村川想:到時候我早跑了你到哪里找我? 也許是父子之間的心靈感應(yīng),山村貞當(dāng)即又惡狠狠地說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兩個人又恢復(fù)了相對正常的狀態(tài)。 “哎呀,你們怎么還在這兒呢?火已經(jīng)點起來了。”條野東吳站在門口,露出半張灰色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