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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童磨笑著說:“沒什么呀,就是對于黑死牟大人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很好奇而已。” 算是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還以為黑死牟大人只會在山里修行呢。” “……” 黑死牟想起無慘對上弦之二的評價。 「無慘:討厭的家伙,最好把他的嘴縫起來。」雖然說縫起來了也能夠輕輕松松地再長一張嘴巴出來,但是……嗨。 “無事……我就離開了。”他沒有要與童磨交談的愿望。 “誒誒?就這樣走了嗎?我今天哦,在路上找到一只品相超級好的稀血,就算是放在稀血當中也是能讓鬼敏酊大醉的那種啊,就是身上老有紫藤花的臭味……嗨呀,把自己保護得真是好呢。” “黑死牟大人想要吃他嗎?想要的話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啊!洗洗差不多就能把味去了吧……真的是太臭了,跟著的那個小孩子身上也有這樣的味道。而且那個稀血還背了個好奇怪的“弟弟”,聞上去根本沒什么氣息的樣子……但是是人類沒錯。感覺就好像渾身上下的rou都是假的一樣。”童磨興高采烈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黑死牟那輕微地臉色變化。 啊,真不愧是讓人讓鬼都討厭的童磨呢。 “不必。” 黑死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調整了表情之后說出了這句話來的。他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童磨還在原地喊著:“誒?真的不要嗎?!那我就一個人吃了!黑死牟大人再見!下次遇見猗窩座閣下一定要告訴我,我已經一百年沒見過他啦!” 自己一個人吃? ……? 黑死牟停住了腳步。 “這一次……不可以。” 因為他每次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所以等童磨理解了他意思后已經過了兩分鐘。 “誒?為什么呀?” 黑死牟:“……” “這都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誒誒誒?黑死牟大人的意思是說那位大人也在關注那個稀血嗎?真的嗎?那他絕對是上輩子被神祝福過啦,那么他也會變成鬼,說不定也會像我一樣擠入上弦之列的吧?” 童磨想,被那位大人看中的人類基本上是變成了鬼來著。 唔……想了想那個稀血和無慘大人以前看中的人類(被他變成鬼的人類)都有共通點來著——那就是病氣入體,命不久矣。 他記得下弦里的那個伍……下弦之伍,叫累的那個是,已經逃離了那位大人的那個家伙——珠世也是。他們都是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候遇見了無慘大人,從而拜托死神的威脅,重新來到了人間。但是這樣子的重生總是要付出代價。 累殺死了他的父母。 珠世吃掉了她的丈夫和兒子。 嘛嘛,這畢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要想獲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這可是世界上通行的……等價交換原則。 童磨笑瞇瞇地說:“那我就不吃了!讓我想想今天我要和哪個小姑娘約會。” 他口中吐出了超時髦的詞來。 約會。 約會等于吃飯。 約的是人類,吃的也是人類。 黑死牟無心再聽童磨講廢話了。這一次,他不再因為任何問題而停留。 童磨站在原地,歪著頭想了一下。 只是說不準吃那個稀血而已……嗨呀,他對男人可沒有什么感覺啊。 ※ 在旅店休整了一晚上。舟車勞頓總是讓人身心疲憊,但由于白天遇見的那兩個人,日輪總是放松不下來。他睡覺的時候把刀藏在被子下面,這樣子一旦有人來襲他就可以立馬拔出刀應戰。 但是一夜無事。 走過嵐山,經過清水寺的第二天,帶領他們走向產屋敷之家的信使到了。 紅花夜大早上就看見烏鴉由貴站在他們的窗臺上,脖子上面掛了一顆珠子。黑色的烏鴉還很年輕,因而叫起聲來特別的神氣。 “嘎嘎!請跟我來!嘎嘎!請跟我來!” 紅花夜說:“它干嘛每次要把話講兩遍!” “人家畢竟是只烏鴉……”所以說嫌棄它干嘛?烏鴉被訓練后能夠說話已經夠了不起了,說不定由貴還為自己有說兩遍的才能而沾沾自喜呢。 紅花夜戳了戳鳥頭,結果被對方一陣亂啄。 由貴的眼珠子里露出一股不屑感。它心里想,就你還想摸我的頭? 事實上,這并不是來自于作者的胡言亂語,而是這只烏鴉真實的內心反應。在后來的某個日子里,某位劍士的烏鴉還會驕傲于自己作為一只雄性烏鴉敢于在大馬路上纏著大男人而不是抱著小女孩而自豪著呢。 “小聲一點。”日輪對由貴說。會說話的烏鴉畢竟不多,萬一被別人見了覺得新奇抓走了可不好。 他們可無法獨自去到產屋敷家啊。 為了躲避鬼王及他的下屬的追捕,產屋敷一脈在過去的歲月里變更了好多次名字,最近百年來才重新換回「產屋敷」。他們的根據地也同樣隱秘,經過了多重方式的隱藏。若非有人帶領,他們怕是要被困在京都這片地方,連下一步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由貴又小聲地嘎嘎了兩聲。 由貴從窗子上一飛而起,黑色的身影飛舞在天空之上。 “跟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