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你們搶的經不是真經。” “你們傳播假經,你們與聽經的人都會被佛祖降罪。” 天竺國使者安排的三個翻譯將天竺國僧人的話大聲喊了出來。 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上下打量天竺國眾僧,目光落在最年長的一位高僧身上。 他們萬萬沒料到,天下佛教的教主天竺國寺的主持親自來了。 三個翻譯開始介紹天竺國寺眾僧的身份。 天竺國寺的僧人將三個白金缽取了出來,讓近處的香客、信徒看缽底的字。 無數道質問的目光射向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 一月大師無比驚詫,叫道:“我們沒有殺人。我們只是將一些人打傷。” 天竺國三個翻譯吼道:“被你們打傷的人當中有三十五人死了。” “你們以為把那些人打得流血骨折會沒事?” “天竺國整體的醫藥師水平遠不如定朝,三十五人得了破傷風就死了!” 天竺國僧人將包裹里的骨灰壇子取出來放在了地面,再次吟唱經文。 幾個信徒不信,跑上檢查壇子,打開壇蓋,露出里面白灰色的骨灰。 天竺國僧人沒有制止定朝信徒無禮的動作,而是全部盯著他們的眼睛,念經文的聲音更大。 幾個信徒放下壇子,跪下來磕頭向死亡的靈魂道歉。 三個翻譯指著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大聲叫道:“你們是殺人犯!” “你們搶的是假經!” “你們與聽經的人都會被佛祖懲罰。” 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面如土色,眾目睽睽之下跟在天竺國僧人的后面念經贖罪。 接下去天竺國的僧人把骨灰壇子收好,要收回假經。 一松大師固執的叫道:“我們取得是真經!” 那天他與兩位師弟在天竺國寺藏經閣里明明看到幾十個和尚捧著這套經書誦讀,怎么會是假的。 三個翻譯早就商量過了,齊聲大叫道:“你們取的《四十二章經》是未經核查過的,里面有許多的錯字,再譯成定朝語,意思完全錯了。” 天竺國的僧人盤腿坐了下來,齊聲用天竺語背誦《四十二章經》的第一部經書,聲音大到能讓方圓五十丈的香客信徒聽見。 他們每背誦一句,三個翻譯官就譯一句。 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跑進去把從天竺國搶到《四十二章經》,取了出來,瘋了似的找到了天竺國僧人背誦的那一本,又找到譯成定朝語的那一本,聽著外面的翻譯官念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對照。 那些聽過經的信徒、香客當中有記憶力好的,很快就發現跟長安寺三僧講得經書里的地名、人名、天數等有出入。 “原來我聽得是假經,不是真經。”一個信徒失魂落魄的說出了這句話后,越來越多的信徒、香客發出同樣內容的聲音。 天竺國的僧人背誦了整整一個時辰,三個翻譯官嗓子都說啞了,得到的效果就是在場的三萬香客信徒完全相信了他們說的話——長安寺三僧講的是假經。 相國寺的僧人大聲叫道:“一月大師、一松大師、一鏡大師吐血暈厥過去了,血把經書染紅了。” 天竺國寺的僧人終于得到了那套沒有修改過的《四十二章經》。 天竺國寺主持現場焚燒,而后與眾僧高聲誦讀著經文,頭也不回的在三萬香客、信徒的膜拜之下走了,當時就離開開封返國。 天竺國寺的僧人還沒有走出河南道,開封的千年古剎相國寺就無比倒霉的被憤怒無比的信徒、香客砸了燒了。 這些信徒、香客都是聽三僧講經新加入的,對定朝佛教的信仰還不夠堅定。 相國寺的一百多名僧人在保護寺院時被打死或是燒死了。信徒、香客也死了幾十人。 相國寺之后就是方圓百里的寺院,幾萬信徒、香客在三天之內分成幾波去放火燒寺。 開封城府里的凡是跟佛教有關的商鋪全部搶了,建筑全部砸了,一些跟佛教無關的商鋪也倒霉的被渾水摸魚的壞人搶了。 無辜受到牽連損失財產的開封百姓怒了,跟信徒、香客打了起來。 開封城府幾萬百姓暴動,要求朝廷將佛教趕出去。開封府衙門被幾千人圍起來。 何敬焱率虎奔軍進入開封城平暴,殺了鬧得最兇帶頭搶商鋪的十幾個兇人,抓了一百多人。 開封城暴動漸漸平息下來。何敬焱不敢帶虎奔軍離開。 憤怒的人們怒火得不到發泄,就去洛陽要把白馬寺也燒了。 這時長安那邊傳來消息,佛教賠償天竺國寺三十六萬兩銀錢、天竺國六十九萬兩銀錢,贈送天竺國三個古藥方,長安寺新任主持即將派僧人前往天竺國取真經。 白馬寺在兩千僧人以命相搏的情況下終于保存下來,遺憾的是寺里的幾個牡丹園被香客、信徒燒毀了。 香客、信徒還要進洛陽城去砸關于佛教的一切商鋪、建筑,白族率洛陽所有的商家站了出來,請出了河南道的軍隊阻止了這場災禍。 那幾天洛陽城大街空蕩蕩,蕭條的仿佛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直到四月下旬,李晶晶給鄧區亮圓滿做了部分切肝手術,佛教引發的開封大暴動才平息下來。 開封的百姓又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洛陽的街道恢復了昔日的熱鬧。 這一天,長安至洛陽寬闊的官道上奔馳著由二百名殺氣騰騰的騎兵護送的幾輛馬車。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的車窗探出兩個腦袋,兩雙眼睛好奇的瞧看著路旁的景色。 “娘,還有多久才能看到俺嫂嫂?” ------題外話------ 親們,月票榜現在競爭的很激烈,把手里所有的票都投給本文,最終才能上月票榜。謝! 我正在努力存稿之中,力爭國慶七天不斷更,天天有更新! 95 慶王四口下洛陽 晶晶趣教憨兄妹 孔葉穿著寶藍色的長裙,盤腿坐著,吃著何慶在剛才鎮子上買的點心—花生糕,看著一雙兒女趴在車窗邊的背影,柔聲道:“就快到了。” 何慶問道:“好吃么?” “俺覺得好吃,給你吃點。”孔葉掰了點花生糕塞在何慶嘴里。 何慶咂吧嘴吃著,搖頭道:“俺瞧你吃得香,還以為好吃。” 孔葉麋鹿似的大眼睛目光溫柔,輕聲道:“這是你給俺買的。” 何慶憨笑幾聲。 “俺也吃糕。”何敬淼扭頭看到孔葉喂何慶花生糕,張大了嘴巴。 孔葉目光寵溺,身體前傾,捏了一塊花生糕塞在何敬淼嘴里。 “糕不好吃。”何敬淼咽下去就不再吃了,又把腦袋探出車窗外瞧看。 以前她與何敬鑫曾經做同樣的事,得到的是路人的嘲諷譏笑,還有小孩子的尖叫聲。 何敬鑫叫道:“牛。”激動的扭頭朝何慶、孔葉招手,嚷道:“爹、娘,俺看到了兩頭牛。兩頭!” 何慶、孔葉高興之余是心酸。 “娘,怎么還沒到洛陽?俺要見俺嫂嫂。”何敬淼一路已經問了無數回。 何慶替孔葉答道:“剛才過了那個鎮子就已到了洛陽的地界,很快就會到洛陽遠郊。” 一家四口原本要在四月初等著何敬焱回到長安就回魯地老家祭拜先人,誰知開封暴亂何敬焱奉旨鎮壓,直到現在還在開封。 何敬鑫、何敬淼等不住了,天天跟何慶、孔葉鬧著要去找李晶晶晶。 何慶與孔葉性子膽小懦弱,洛陽那么亂哪里敢去。 誰知何敬鑫、何敬淼竟是懂得寫信讓管家給李晶晶送去。 管家稟報了何慶與孔葉,就派下人把信送給了何敬焱。 何敬焱就寫信讓他們四口子到洛陽先見李晶晶,而后等他把開封的事處理好了,就去洛陽匯合,一家五口直接從洛陽回魯地老家。 這么著何慶夫妻才敢帶著兩個小的出了長安去洛陽。 一路上平安的不能再平安,城府、鄉鎮、村莊的百姓都過著平靜的生活,根本沒有瞧到對寺院打砸搶的信徒香客。 于是何慶放下心來,在剛才的小鎮去點心鋪子給孔葉買了花生糕。 何敬鑫問道:“俺哥哥也在洛陽嗎?” 何慶搖頭,答道:“你大哥在開封,離洛陽四百里路。” 兩個兒女繼續瞧看車窗外的景色。 孔葉幽幽道:“敬焱總不跟閨女在一處,不好。”她與何慶從成親至今就沒有分開過一天。心里覺得長子虧待了已訂了親的長媳。 何慶點頭輕嘆一聲,道:“我回頭跟大哥說說去。” 孔葉應了一聲,道:“我跟你一起去說。” 兩人絲毫沒有何敬焱做了虎奔軍將軍就得為國為民常要出戰在外的覺悟。 初夏的洛陽,雨后天晴,天空蔚藍,云淡風輕。 官道兩旁植著綠蔭蔭的槐樹,一大把一大把的白槐花掛滿枝頭,空氣里飄散著芬芳的花香。 漸漸的官道上車馬多了起來,進入了洛陽的遠郊,李炳派來迎接何慶一家的李立帶著下人在必經的叉道口向慶王府的親兵招手。 慶王府的典軍鄭高瞧著李立的兩只眼睛,難以置信的道:“李總管!” 李立笑道:“小姐給我安了一個以假亂真的義眼。如何?” “比真的還真。”鄭高語氣十分震驚,道:“小弟都不敢認您了。” 一字并肩王府的大管家李立任著從四品上親王長史。雖然在李炳府里只是個管家,可是走出去連三品的都督都得給面子,比鄭高威風的多。 李立朗笑幾聲,由鄭高帶著去給何慶一家四口請安,又把何慶、孔葉給震驚了一回。 這些天李立已經習慣被人夸贊義眼了,甚至養成了習慣,早晚都要拿銅鏡照照臉。 何慶、孔葉見到李立來迎接,心里很高興,官道上就不多說話,讓車隊速往李府的莊子去。 孔葉激動的道:“閨女可真是有能耐,做出的眼睛跟真的一樣。” 何慶指著一雙已經能夠出來見人的兒女,道:“這還不是閨女給治好的。” 孔葉噢了一聲,道:“也是。閨女連俺的鑫郎、淼娘都給治好了,還也啥病不能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