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牛老王妃聽得愣住神,這旨意下的含糊,北地哪兩座城府,自主權十年是怎么回事? 何敬海上前兩步跪下高聲謝恩。 “臣弟多謝皇帝哥哥厚愛,定當派人好好治理封地,十年后歸還朝廷。”何融扭頭望向面色激動的鄧王妃輕點頭,一切竟在不言中。 他與何敬海剛才被何冬詢問要哪兩座城府當封地時,他毫不猶豫的選了愛妻鄧王妃娘家鄧族曾經居住過一座城府。 “陛下賜給兩位王爺的封地自主權只有十年。” “按照朝規王爺的封地自主權是終身還能世襲。這次陛下是給兩位王爺封地,可是只有短短的十年,還是在偏遠極為寒苦的北地。” “北地的城府除去青城人口還算多些外,其余的都是人口稀少非常貧窮。兩位王爺如果想從封地得利,就得施暴政從百姓嘴里扣出銀錢。” 李晶晶聽力比常人強,聽到眾人的議論聲,心道:看起來我的封地臨潼縣還算好的。 突然間何冬點了李晶晶的名,道:“之前朕賜給護國公主的封地瀏陽縣,護國公主五年之后主動還給朝廷。” 李晶晶飛快地抬頭瞧了一眼何冬,心道:我當時是被逼無奈這才把瀏陽縣退還。 何冬目光環視文武百官,高聲道:“朕以為此縣貧窮,護國公主不喜就還給了朕。朕特意派欽差去瀏陽縣微服私訪,竟是發現縣城官府的糧倉滿到能夠吃三年,當地的百姓過得比長安周邊縣城的百姓還要好,所問的百姓無不稱贊護國公主仁慈寬厚!” 李晶晶感覺到背后無數目光射來,心里暗罵何冬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事以證明給了十年自主權是相當的大方。 李炳收到李晶晶抱怨的目光,連忙干咳兩聲,道:“陛下,瀏陽縣地屬魚米之鄉,碰巧那幾年正好沒有天災,糧食豐收。” 何冬點頭,緩緩道:“朕知曉,是以朕給了融王、海王十年,時間是五年的兩倍。朕認為融王、海王治理四座城府的成果不會比護國公主治理瀏陽縣差。” 文武百官都聽呆了,就北地鳥不拉屎的窮地方,還指望著人人過上跟長安周邊縣城百姓一樣的日子? 那些懂政事的貴婦聽明白了,都下定決心出宮回府之后立刻給夫君說,絕對不能被兩位王爺派去治理封地城府。 何融面色蹙變,連忙高聲道:“陛下,臣弟只要一座封地就足矣,另一座退還給朝廷。” 他若不是為了幫著愛妻振興娘家鄧族,一座封地都不會要。 牛老王妃急了,搶了何敬海應說的話,大聲道:“陛下,海王府一座封地都不要了,都退還朝廷。” 北地的城府一到冬天就得靠朝廷派糧食救濟,以前是匈奴王愁,現在應該輪到何冬愁,誰知他把這事分派給了兩個弟弟家。 夏王府、海王府有多少底子,牛老王妃非常清楚,撐死了救濟兩座北地城府十幾年。 北地兩個城府的封地實是不能要,要了兩王府就得窮瘋了去。 何冬虎目微瞇,態度異常堅決的道:“這可不行。朕自登基起收到給你們賜封地的奏折沒有千道也有幾百道,今個朕一定要給你們每家兩座城府做為封地。” 何敬海跪下道:“皇帝伯伯,侄兒從未想過封地的事,請您都收回去,侄兒全心守護南地邊防就是。” 何義揚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兩座城府當封地有些多了,不如改為一座。” 何冬雙手扶起何敬海,長嘆一聲,道:“那就改為一座城府。朕再每年賜給每座城府封地萬石糧食、黃金二千兩。” 牛老王妃吁了一口氣,有了朝廷的救濟,總算不用搭太多的銀錢進去。 自此文武百官再上奏折提給王爺賜封封地的事,不是何冬頭痛,而是要得封地的王爺頭痛。 “先生如今是一字并肩王,按朝規應有封地。朕特意幾次問過先生,先生高風亮節不需要封地。朕今個下旨將長安遠郊千畝地及一些宅子賜給先生夫人娘家曲族。”何冬說的含糊。 文武百官哪里知曉何冬賜給曲族的宅子及地正是歐陽家族的族地及族宅。 曲族沾了曲氏的光,靠著李炳一步登天。 何冬又下了幾道圣旨,都是吏部的人事調令,高升的幾位官員及他們的家眷自是喜氣洋洋,反之被調到窮苦地方的官員及他們的家眷都是面色黯淡無光。 相比前面的賜婚、調兵、封地三道圣旨,這些已在朝堂上掀不起浪花。 李晶晶正在走著神,突然間感覺到被人久久的注視,扭頭去望,果然是何敬焱,朝他眨眼微笑,見他也笑了還用口語說了四個字:大婚封地。 她便用口語回復說:早著呢。 午時之前,國宴正式開始,帝后下令文武百官及貴婦入座。 幾十個太監宮女非常有秩序的給眾人倒著來自各國的美酒。 酒的香味連李晶晶聞了都覺得芳香,定朝的酒不參雜任何化學成份,國宴的酒不是出自異國皇宮就是本國釀制幾十年以上,連她也禁不住吃了三杯。 美妙悅耳的宮樂奏起,四十幾個穿著華美長裙的漂亮宮女魚貫而入,如云朵一般飄到中央的空地,揮動長裙,翩翩起舞,美不可言。 何冬自登基起,定朝就一直跟匈奴打仗,前幾年他給太皇太后、皇太后守孝,國宴從沒有宮女跳舞,今年是頭一回。 一些官員喝了酒上了頭,再瞧到了漂亮宮女,禁不住就流口水發花癡,露出丑態。 他們的嫡妻正好坐在對面,將這一幕完全瞧到眼里又氣又怒。 賀氏看到對面的坐在眾人當中的李老實竟是看著宮女跳舞閉上眼睛睡著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狄玉敏以為賀氏在笑她,連忙紅著臉低聲解釋道:“大嫂,去病只是跟我說少吃點涼物,沒有說別的。” 賀氏拍拍狄玉敏的手讓她安心,又去瞧瞧長子,見他正跟秦婉靜隔空舉杯對飲,心里慶幸丈夫、小叔子、兒子都不是好色之徒。 眾位宮女連跳兩曲舞,香汗淋漓退下,換上十名美貌的宮女彈奏古琴、琵琶,十名小童、十名小女孩跳舞,而后是十二個宮女表演高超難度極大的柔技。 牛老王妃有著心事,心思飄到了九霄云外,沒有發現坐在旁邊鄧王妃趴在桌子上。 孔葉是頭一回看到這么多人表演柔技,目不轉睛,都未曾發現坐在旁邊的鄧王妃有些異樣。 “啊。”鄧王妃實在是忍不住疼痛叫了出來,面色蒼白,右手握住了孔葉右臂,無力的叫道:“我要痛死了,幫我叫太醫。” 孔葉驚得連忙站起來,情急之下高聲道:“太醫快來給俺三嫂瞧病,俺三嫂痛得很。” 孔葉的聲音高,一下子引來在場許多貴婦的目光。 孔葉這才想起來是在皇宮,不該高聲宣揚,一下子羞愧的臉通紅。 同桌的慕容英親自走至,關切的問道:“弟妹,你哪里痛,我這就給你把脈瞧瞧。” 鄧王妃難受的話都說不來,側坐著竟是干嘔起來。 她的病狀很像懷孕的孕婦,在這樣的場合眾位貴婦沒有說出來,可是都不由得暗想:融王剛回來沒幾天,鄧王妃怎么懷的身孕? 鄧王妃的女兒何敬芳、何敬芙、兒媳鄧明月都面色擔憂的走至,要扶著她離席。 對面的何融蹙眉快步趕了過來。他與鄧王妃所生的兒子何敬凡也是急匆匆的跑至。 何融自是不信愛妻出軌,握著她的雙肩,高聲問道:“玉娘,你可是剛才吃了涼菜把胃給寒著了?” 鄧王妃的名字叫鄧惜玉。何融一直叫她玉娘。 鄧王妃搖了搖頭,接著張大嘴發出嗷嗷聲干嘔,難受的眼淚都落下,右手還伸進嘴里去掏,中、食手指竟是捏出了一條半尺rou色十分惡心的蟲子。 除去何融、何敬凡之外,鄧王妃身旁的女子都被這條長蟲子嚇得退了兩步。 “大蟲子!”胡賢妃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起身,慌亂的往退著,座椅倒在地下。 “鄧王妃嘴里吐出一條大長蟲子。”眾位貴婦都被嚇得了紛紛站了起來。 鄧王妃把丑陋無比的蟲子丟到了地上,見蟲子還在蠕動活著,也是嚇得不輕,可是更劇烈的疼痛讓她顧不得驚訝,雙手捂著肚子大聲叫痛。 鄧明月怕婆婆鄧王妃失手傷著慕容英,害她流產,忙把她請到一旁去。 何融急的俯身用力緊緊抱住要載倒在地上打滾的鄧王妃,失聲道:“玉娘,你這是怎么了,怎會吐出蟲子?你這是被人下了蠱蟲?” 蠱蟲傳說是南地部落吸食人血害人性命的毒物。 野史書上有記載,幾百年前開朝有將軍在南地打仗中了蠱蟲,死時瘦成了皮包骨,十幾條奇形怪狀惡心的蟲子從他的七竅鉆出,無比恐怖。 眾人聽到蠱蟲兩個字嚇得都慌了,怕蠱蟲會飛鉆到休內。 何敬芳、何敬芙擔憂的嗚嗚哭起來。鄧明月見兩名太醫飛快的跑過來,趕緊讓他們給鄧王妃把脈。 何冬揮手叫停宮樂表演,與何義揚、李炳等人快步走了過來。 胡賢妃抓住這個機會跑到何冬的跟前,梨花帶雨嬌聲哭道:“陛下,鄧jiejie嘴里吐出一條好長的大蟲子,嚇死臣妾了。您快莫往前去。” 慕容英環視驚魂未聽的眾人,高聲道:“各位不要慌亂,蠱蟲就是南地泥水里常見的吸血蟲而已,不是傳言中無孔不入的妖蟲。” 她話音未落,兩名太醫給鄧王妃把了脈之后面色蒼白跪下不約而同的道:“王妃腑臟出血,藥石救不了。” 頓時眾位貴婦都嚇得遠離鄧王妃,有幾個膽小的貴婦竟是哭了起來。 ------題外話------ 我的重感冒好轉,還是無精打采。 月底了,應該多更要票,這是我盡了最大能力的更新了。 請親們把票票都投給我吧。謝! 60 鄧王妃蟲穿膽管 一后二公主聯手救人 慕容英上前去親自給鄧王妃把脈,也是長嘆一聲搖搖頭,跟已經悲痛的淚流滿面的何融道:“玉娘真是不幸,得了這樣無藥可治的疾病。” 慕容英的醫術比太醫還要精進,何融不得不接受愛妻將病逝的沉重事實,抱著痛得面色慘白要暈死過去的愛妻悲聲泣道:“玉娘,我們這就回家。” 李炳眉頭緊蹙,開口道:“晶娘,你去瞧瞧你鄧伯母可有得救。” 李晶晶板著小臉已走至鄧王妃的身邊,道:“鄧伯娘患的是寄生蟲穿孔,腹內寄生蟲過多,從嘴里爬出、傷害腑臟器官。” 前世這種病叫做蛔蟲穿孔,患者男女老少都有。 這世的醫學、藥學界還沒創造出蛔蟲這個詞。 她就給蛔蟲起了個易懂的名字寄生蟲。 何冬問道:“先生,晶娘制的活人命的藥水能不能救活我弟妹?” 李晶晶不等李炳這個假醫師藥師說話,搖頭道:“我若是給鄧伯娘吃下逢春藥水,她腹內的寄生蟲等于也吃了會變得更加厲害,她會比現在更加痛苦。我豈能加重她的病情?” 何冬尷尬的道:“隔行如隔山。我想得太簡單了。” 何融已是不對愛妻抱任何希望,可是仍然問道:“我妻子可否有救?” 他回到長安才短短幾天,只聽說李晶晶藥術高明,不知道到底有多高明,也不知道她的醫術已接近大醫師水平。 何敬芙跟李晶晶關系熟悉,知道她的實力,撲通跪下朝她磕頭哭道:“小晶娘,求求你救救我娘。” 李晶晶顧不得扶何敬芙,給鄧王妃把了脈之后,又翻看了她的眼底,心里已有論斷,道:“不錯,就是寄生蟲穿孔,寄生蟲已鉆進膽道。” 慕容英恍然大悟道:“原來寄生蟲鉆進了玉娘的膽里,難怪她疼得承受不了。” 鄧氏在一旁擔憂的要命,特意跟眾位貴婦高聲道:“我jiejie的病是蟲子在腹中做怪!” 一位年邁耳朵有點背的官員一直坐在對面的角落,直到現在才聽清旁邊官員的議論,突然間大聲哭道:“我那五歲的小孫兒前年就是從嘴里吐出一條七寸長的蟲子,痛不欲生,幾個時辰后他就夭折了。” 這位老官員姓苗,官職從三品的御史大夫,是開朝的舊臣。他的正妻這幾天病著,今個沒有參加國宴。 “御史大夫苗大人的小孫子前年就是口吐蟲子,疼痛難忍,不到半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