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何武把李娟葉勸得睡下了,到了大廳被清元子指著鼻子大罵,“你們何家人都不是個東西,當年用得著我們李家,就讓何敬海八抬大轎把你娘娶進府,如今定朝國力強盛,就過河拆橋,把你娘趕出王府。” 何武只有勸道:“老祖宗,您如今是出家人,不要管這些事。我會與我奶奶一起把我爹說服,讓他接我娘回王府。” 清元子罵了半個時辰,派弟子連夜去軍營聯絡李家的子弟,一定要在明個早朝上找何冬要個說法。 他的十二個弟子有消息靈通又精明的,早就知道李娟葉犯的錯足矣被休,何冬只是裁決和離,已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便好言相勸。 清元子從小脾氣就暴,一直沒改過,這口氣憋在心里不出,寢食不安。 何武見清元子要糾集李家人鬧到朝堂上去,急得連忙派親信去給夏王府報信。 何敬海半夜三更被叫醒,得知何武冒雪騎馬去了白云觀把李娟葉接出來安置到長安郊外的宅子,沒有發怒反倒是覺得何武做的對。 “清元子要鬧事,也得看李家人愿不愿意。他都出家二十幾年,還以為李家有人愿意聽他的。” 果然不出所料,清元子等到天快亮了,正經的李家人都沒有出現,只來了在家族兩個地位不高庶子。 清元子不是朝廷官員,自是不能上早朝,氣得砸了幾張紅木座椅。 何武回了夏王府,何敬海見他怏怏不樂,道:“你打起精神,跟我去我師父家。” 父子騎著馬帶著二十個親兵來到了一字并肩王府,早就得了信的門奴將正門大開請了他們進去。 李炳、曲氏坐在大廳主座,何敬焱與李家人分坐兩側。 何敬海瞧到李炳風采不減當年,熱淚盈眶,跪下磕頭道:“敬海拜見師父、師母!” 何武緊跟著跪下磕頭高聲道:“小武拜見師公、師婆。” 李炳哈哈大笑幾聲,扶起二徒弟何敬海。 何敬海不肯起來,低著頭愧疚道:“師父,我女兒在去病大婚上做出那樣晦氣的事……” 李炳拍拍何敬海的寬厚的肩膀,道:“事情已過去了,你莫再提。我都聽說了,你昨天一回來就辦了兩件事,甚好。” 何敬海這才站起來,抬頭正瞧到李炳如生父一樣關切慈祥的目光,一直忍住的淚水終于落下來,哽咽道:“弟子若是昨天沒將這兩件事辦好,今天都沒臉見您與師母。” 李炳摟著何敬海肩膀到一旁去,道:“你把心放寬,在長安多些天,多陪你娘,也多到我這里來。” 何敬海點點頭道:“好。” 曲氏扶起了臉色微變的何武。 何敬焱上前來向何敬海行禮,郎聲道:“海哥。” 何敬海已收了眼淚,目光炯炯有神,全然看不出哭過,打量已得了少年軍神稱號的何敬焱,笑道:“我在南地聽到許多關于你的事,你做的比我好。” 李炳給何敬海父子挨個介紹李家人。 何武瞧到穿著桃紅色長裙十分靈美漂亮的李晶晶時,想到牛老王妃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李云霄粗眉毛一蹙,給孿生子使了眼色,李云飛立刻拉著李晶晶的手撒嬌道:“jiejie,你去瞧瞧我寫的大字好不好?” 李晶晶摸摸李云飛的頭發,小聲道:“家里來了客人,等會我再陪你去。” 何敬焱心一緊,等過了一會兒見李晶晶果然帶著孿生子出去了,心里又舒暢了。 李炳帶著何敬海、何敬焱去了書房,讓李云霄陪著何武到處走走。 到了下午,王煙雨坐著馬車到了李家找李晶晶說話,特意給她帶了兩件從王浩然的商鋪里新得的波斯國首飾。 “過幾天你大哥大婚,你戴上這個正好。” “雨娘,謝謝你。” “我跟我奶奶說了親戚未出五戶不能成親的事,她跟我一樣相信你,不會把我嫁到云族去了。” 李晶晶替王煙雨高興,笑道:“那就好。” “我在想一件事,二公主、五公主都是跟未出五戶的表弟表哥成親,她們以后生的小孩子會不會天真殘疾?” 李晶晶立刻肅容道:“這不是你該想的事,除了我之外,你不要再跟別人說同樣的話。” 王煙雨點點頭。半晌,她很是失落的道:“最近好多小娘大婚,咱們的詩會都停了。” 李晶晶望著有著羞花閉月容貌的少女竟是愁嫁,暗恨這個時代女性地位的卑微,勸慰道:“晚開的花香。你肯定能得一門好親事。” 李晶晶像平素一樣留了王煙雨用晚飯,派下人給王家捎了個口信。 王煙雨穿著杏黃色長裙,外罩白狐貍毛披肩,傾國傾城,華貴大氣。 李晶晶容貌不如王煙雨漂亮,但是肌膚勝雪,有一雙閃亮的大眼睛,氣質出塵,根本讓人無法忽視。 兩個少女出了月清院,并肩走在一起,笑容天真爛漫,美得足矣讓人窒息。 何武跟著李云霄從月霄院出來,兩女正好路過,便停下腳步打招呼。 何武看到了出落的如同仙女一樣的王煙雨,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晶晶問道:“雨娘,你們認得?” “認得。”王煙雨自是認得幾年前曾經數次扯過她頭發的何武,惱他這么大了還花癡,想著有李晶晶撐腰,抓了旁邊樹枝上的雪,捏成一個小雪球,走上前幾步,打在何武的臉上,冷笑道:“登徒子,看什么看!” 她一笑更是美了,何武伸手抹了臉上的雪,跟著笑了幾聲,道:“雨娘,你若不看我,怎知我看你?” “誰會看你?哼。”王煙雨俏臉微紅,往地上呸了一口,便拉著李晶晶快步走了。 李云霄原本擔心何武搶走meimei李晶晶,這下就放心了,問道:“雨娘是不是專門為了見你來我家?” 何武倒是有自知自明,搖搖頭道:“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她。她不知我回來。” 轉眼過了兩天,這一日天晴雪融,天氣出奇的冷,北風似刀子打在臉上像是割rou般疼。 二公主何敬蓉大婚,公主府離著皇宮七里,唯一的親兄弟何義揚及堂兄何敬焱、何敬青送她的十六人抬喜轎出宮,繞著皇宮走了一圈,而后去往公主府。 豈料途中沖出幾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道士,竟是言語污穢叫嚷著調戲喜轎里的新娘子。 清元子在人群里睜著混濁的老眼,心說:何冬羞辱我孫女,我今個也要羞辱她女兒! ------題外話------ 非常感謝親們訂閱、送鉆票花打賞留言支持本文!周日愉快! 推薦我的完結文嫡女玲瓏,風格跟本文一樣。 42 鬧事者入天牢 李家皇室初議聯姻 大喜的正日子竟是碰上這樣的糟心的事。二公主何敬蓉在喜轎里面氣的要吐血,心里把道教恨得要死。 何敬焱面帶殺氣,冷聲道:“義揚,擋路者殺之。” “皇室尊嚴豈容踐踏!”何義揚大怒,抬手下令御林軍用弩箭射馬射人。 清元子未料到何義揚這么狠決,一上來就用了弩箭,立刻叫道:“速退!” 千名御林軍齊聲吶喊,“擋路者殺無赦!” 千支弩箭嗖嗖嗖齊發,只是幾個呼吸間,幾十匹馬全部中箭倒在血泊之中,它們的主人儀仗著的功夫高,躲過致命的弩箭,卻仍是中了箭,痛得尖喊尖叫。 弩箭上面淬有極品軟骨粉,眾位道士跟馬一起倒在地上,都沒有力氣站起逃跑。 清元子躍至高空躲開近身的十幾支弩箭,卻因鼻中嗅到極品軟骨粉的氣味,腿軟無力墜落在地。 他面色慘白,環視四周,馬死人傷,連喜轎的邊都沒摸到就失去了戰斗力,內心無比恐慌震驚。 他當了開朝幾十年的大將軍,曾跟何冬的軍隊交戰過,雖是敗了也不至于像今日這樣輸的如此慘烈。 何時定朝的軍隊變得如此強大? 他深深后悔今天的莽撞。 何義揚目光蔑視,喝道:“把他們關入天牢。急召白云觀觀主入宮見我父皇。今個的事,道教必須給我們皇室一個交待!” 百名御林軍如狼似虎般沖上去,將清元子與眾位道士五花大綁拉到一旁,火速清理了死馬,讓開道路。 何義揚揮手,下令鑼鼓家伙響起來,送親隊繼續前行,從地上的血水中走過。 公主府里的眾位賓客得知此事,皆是憤怒,等吃了喜宴知道鬧事的頭領是清元子,都面露不屑,罵清元子自不量力不識好歹,落此下場活該。 何敬蓉跟年少的駙馬劉坤拜堂成親,耳邊隱約聽到有人議論她比劉坤大七歲,氣得嬌軀顫抖。 劉坤只有兩個通房,學識也好已有秀才功名,還會些武功,比起被何冬廢掉舉人功名的兩位嫡系堂兄強多了。 只有一點,劉坤今年十四歲,比何敬蓉整整小了七歲。 劉坤牽著紅綢另一端的何敬蓉入了洞房。 賓客入了喜宴,等著劉坤過來敬酒,鬧著讓他多喝。 劉坤并不想娶何敬蓉,心里正煩悶著,來者不拒,喝了很多酒,失態的吐了一地,臭氣熏天,由兩個大奴婢扶著去了洞房。 夜里劉坤的生母放心不下,派貼身婆子去公主府打聽,得知劉坤醉得跟爛地似的人事不省根本無法跟何敬蓉圓房,急得要命。 何敬蓉派宮女拿涼水弄醒劉坤,天快亮時才行了周公之禮,終于沒有留下讓外人笑話的把柄。 劉坤并不是混帳之人,怠慢了表妹兼妻子的公主,心里過應不去,小意說了許多好話,把何敬蓉哄開心,跟著她去皇宮見帝后與劉美人,而后回劉族見長輩。 且說清元子被打入天牢,李娟葉立刻去海王府求何敬海把她爺爺救出來。 何敬海質問道:“清元子去劫蓉娘的喜轎,你敢說你完全不知曉此事?” 李娟葉面色蒼白,無話可說。 何敬海譏諷道:“你當了那么多年定朝王妃,不清楚挑釁皇室的下場是什么?” 李娟葉跪下磕頭求道:“王爺,求您看在我們多年夫妻的份上,您就救救我爺爺。” 何敬海冷聲道:“清元子的心不忠于定朝,是以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已下令將他終身囚禁于天牢,跟他鬧事的道士全部杖責五十,發配至北地邊防為軍奴。” 這次何冬看在道教的面子上,沒有處死清元子等人,已是網開一面。 如此的結局對清元子來說已是極好。 李娟葉癱倒在地。 何敬海揮手讓奴婢把李娟葉抬出去。 何武就在外頭站著,將兩人的對話全部都聽到。 這幾日何敬海帶著何武不是去夏王府,就是去一字并肩王府,晚上禁止何武出府,根本不給何武機會去見李娟葉。 何敬海的聲音從大廳里傳出來,像是說給何武聽,“愚蠢之極!虧得我跟她和離,不然日后她還會干出更大的蠢事。” 這件事情就此結束,御林軍威名大振,一時聲名遠播,一些有心人通過蛛絲馬跡查出來,那日御林軍用的是虎奔軍才配制的新型軍弩、弩箭。虎奔軍就是用這樣的武器占領匈奴王都。 長安的治安都因此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