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何立閉上嘴巴。 他真正動過心的是那個拒絕當他平妻擁有大智慧的女子。 他在想當年如果沒有娶虛榮愚蠢只有一幅好看臭皮囊的歐陽氏,今日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當年那個女子要與人成親時臉上燦爛的笑容,他記憶猶新。 五年前何敬軒的副將就是那個女子的夫君。 何冬俯視眼睛流出眼淚的何立,冷聲問道:“為何要背叛我?” 何立目光極深的抱怨狠毒,呸了一口,突然間憤聲道:“就因為你是老大,除去老五,二哥、三哥、我都在為你賣命,不,老五的兒子敬焱也在為你賣命。” 何冬面色冷峻。 何立叫道:“你坐擁江山美人,我們四個得到了什么,只有一個王爺的封號,連塊巴掌大的封地都沒有!” ------題外話------ 推薦我的完結一對一文嫡女玲瓏,風格跟本文一樣。 25何冬手刃親弟 李炳徹查冤案 何冬嘲諷道:“你擁有的銀錢富可敵國。你在長安有一正妃一側妃十二貴妾七十八名通房,在北地的妾室通房人數三百九十四名,一年一天一人都不夠輪的,比我的后宮人數還多。你沒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何立氣道:“我的銀錢再多也比不上擁有一塊封地。我的女人再多,美貌才學都比不上你的妃嬪。” 何冬坐了下來,淡淡的問道:“你何時有了謀反的想法?” 何立嚷道:“二哥戰死時,我就在二哥旁邊,那時我就在想,憑什么你睡最好的女人還不珍惜,擁有整個定朝還想打北地,我卻連塊封地都沒有?” 何冬搖頭道:“當年先生救了你的命,你竟是反咬先生家人一口。先生信里說的對,像你這樣忘恩負義貪得無厭之人,就算將整個定朝給了你,你也不會滿足。” 何立怒道:“你以為李炳是好人?他才是天下間最大的小人,如果沒有他從中挑拔離間,你早就給我們賜了封地,我怎么會反你?” “先生是朕的良師益友,是千古第一國士,更是本朝的頭等大功臣,不許你污蔑他!”何冬大怒,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上前自何立脖頸處劃過,鮮血飛濺龍袍。 何敬勝哭叫道:“爹!” 何立倒在地毯上,右臉頰貼著地毯,弱聲道:“我最后叫你一次大哥,不要殺勝郎,給我留下一點血脈。” 何冬冷聲一句句道:“追封已故軒郡王為軒王、秦楠為楠郡王。冊封胡靜為王妃、何盼為公主、鄧氏為正一品忠烈夫人。” “何立貶為庶民,割下頭顱,明日朕要帶著他的頭顱去拜祭軒王、楠郡王及數萬陣亡的龍騰軍、獅嘯軍英靈。” “何立、何敬群、何敬勝的妻妾都貶為庶人,收回王府。” “何敬云、何敬煙降為正五品上縣主,終生不得入宮。” “歐陽氏煽動何立父子謀反,歐陽家族難辭其咎,限兩日之內全族遷至北地青城。” “歐陽德妃降為正四品美人。” “立即將何敬勝拖到午門斬首。” 何敬勝拼命叫道:“大伯,我是我爹唯一的血脈,你不能殺我!” 何冬目射兇光,咬牙切齒的道:“我給何立留下何敬云、何敬煙兩個女兒兩條血脈,已是非常仁慈。你這就上路去地下陪你爹跟你大哥。” 何冬的嫡長子何義軒死的極慘,死后還背負戰敗的罪名。 最可恨的是何立在何敬軒死后,散布謠言說是此事跟慕容英有關,慕容英為了親生的兒子何義揚當太子,派人混入軍中把何敬軒大軍的行蹤泄露給匈奴人。 何冬自是信任慕容英,沒有中計。 當時李炳去了青城,就暗中著手查此事,年前查出了何立斷了何敬軒糧草的事,上個月活捉匈奴皇帝、太子知道了何立出賣何敬軒大軍的行蹤圖。 李炳給何冬寫信,不殺何立父子三人難慰何義軒及數萬陣亡戰士英靈。 兩名太監進來,迅速將何敬勝拖了出去,很快回報已將他殺死。 何冬單手背負站在北窗前,遙望北方天際,道:“傳朕的口諭,劉族、胡族、王族的族長與少族長速至宣政殿。” 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進來,跪下稟報道:“陛下,今個七皇子、霄世子又進宮了,正在皇后娘娘的立政殿。皇后娘娘派奴才過來問您,可要過去用午飯?” “朕正要召揚郎入宮,他就帶著先生的二孫子來了。朕有些乏了,先小睡一會,稍后處理完政事就去立政殿用午飯。”何冬臉上顯現出疲憊之態,嘴角卻是上揚。 李炳家人陷入絕境時,何義揚除去上了奏折力保李家,本人一直呆在李家坐陣,讓那些被歐陽王妃與幾大家族煽動的百姓不敢硬闖進去。 何義揚連著半個月從宮里運出物品送給李家,還要跟李家一起回潭州,這些事何冬都知曉。 何義揚被李家人教導的文武雙全,有情有義,這讓何冬深感欣慰。 “匈奴皇朝國都擁有千年歷史,百姓近二百萬人。天煞星李炳下令焚城,古都百姓灰飛煙滅。” “只要天煞星李炳活著,我們不能反了何冬。” “李炳那個天煞星竟然又沒死。他回到長安定會報復我們。” “北地大捷,匈奴皇朝慘敗。如今民心向著何冬,我們不能動手。” “無論何時我們都要順勢而行,逆勢而行會失了民心,就是死路一條!” 歐陽、劉、胡家族的老族長、少族長愁眉苦臉的正在樹林里秘議,歐陽家族的人面色慘白跑來報信。 歐陽老族長得知全族遷到北地,跪地痛哭道:“天要亡我們家族。我們去了李炳掌控的北地,就是死路一條。” 一會兒,另外兩族的族人帶來宮里的召令,“陛下急召。” 劉老族長臉色蒼白,失聲道:“不去就是抗旨。” “陛下應是與咱們商量明日拜祭前太子的事。”胡老族長與胡旋對視相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家人、融王府、秦國公府都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立王府就徹底倒了,歐陽家族敗了要遷到北地。 秋高氣爽,山風清涼,漫山遍野飄蕩著秋果清香,長安遠郊外萬人埋骨之地無名山下,英俊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天空回蕩。 少年穿著紫色朝服,貴氣逼人,站在祭桌旁邊,面朝前方的幾十座立著巨石高碑的墳墓,抑揚頓挫高聲念著千字祭文。 他就是本朝最年青的開國侯爺李去病。殿試之前在文武百官面前亮相。 不遠處紫檀木輪椅上坐著一個面色臘黃無精打采身著黑色繡有四爪金龍的朝裝少年,這是十五歲的七皇子何義揚。 本來應由何義揚誦讀祭文,因他在“重病”之中,就換成了李去病。 何立的頭顱已被石灰處理與瓜果點心香爐擺放于祭桌。 何冬老淚縱橫率文武百官聽完祭文,鞠躬行禮,泣道:“軒郎,先生耗時五年給你正名,他還了你與萬名將士一個公道。陷害你的何立頭顱在此,他的兩個兒子已死,你在地下可以瞑目了。” 當年何義軒出事時,文武百官群起而攻之彈劾他的妻女,要不是李炳以何義軒師父的身份承攬了一部分責任,何冬迫于壓力就得將胡靜及何盼貶為庶人。 之后,李炳去了北地,無比繁忙之中還給何盼尋了一門好親事,不止是胡靜感激他,何冬這個當爺爺的也非常感激他。 “原來是先生查出的真相。” “先生是軒王的師父,視軒王如同親生兒子。” “先生此生共收了三個弟子,軒王是大弟子。” “虧得先生堅信軒王大敗內有隱情,執著查了五年,終于查到了軒王慘遭陷害的真相。不然軒王在地下蒙怨,死不瞑目。” 李老實在人群里收到了許多官員尊敬還有愧疚的目光。他表情平靜,如同以往一樣。 鄧國公府里一片白色,大門換了白紙黑色的燈籠,下人全部穿上了孝衣。 鄧鏡連失二子,一夜之間蒼老了幾歲。 鳳老夫人悲痛欲絕暈倒了三次。 鄧老四、鄧老七的夫人哭死好幾回,他們的三個兒子全部穿上白色孝衣,跪在靈堂前痛哭流涕。 各府前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案桌上獸頭香爐里面插滿了香。 門奴高聲喊道:“七皇子、長生侯爺、去病侯爺到!” “節哀順變。”何義揚、李老實、李去病自無名山祭拜之后,直接來到這里給鄧老四、鄧老七上香。 何義揚按照慕容英所說給鄧老四、鄧老七每家送了二百兩銀錢。李老實按賀氏所說每家送了一百兩銀錢。 鄧鏡得知三人來了,趕緊出來相見。 何義揚只跟鄧鏡說了一句,就扭頭望向別處,等著李老實、李去病安慰了鄧鏡幾句,就不耐煩的要走,突然間瞧到了腰間系著白帶帶著兩個奴仆迎送賓客的鄧十七郎,特意走了過去打招呼。 鄧十七郎抹淚哭道:“我萬萬沒想到,四伯、七伯竟喪命秦嶺。” 何義揚扭頭跟鄧鏡不滿的道:“后個就是殿試,你們家那么多小郎,非得讓十七郎跑前跑后?” “若不是七皇子提醒,我都忘記了此事。”鄧鏡叫鄧十七郎去后院養精蓄銳。 李去病鼓勵道:“十七郎,你會試排名第二十三,殿試要是發揮的好,進入一甲前十不是沒有可能。” 鄧十七郎點點頭道:“謝謝你們。” 在后院臥室里躺著養病的鳳老夫人醒過來,又是一陣痛哭。 始終坐在旁邊侍疾的鄧蕓勸道:“奶奶,你病成這幅樣子,我四伯、七叔在地下都不會放心您。” 鄧鏡走進來坐下,揮手讓鄧蕓出去,幽幽道:“你睡著的時候,七皇子、先生的兩個兒子來過了。” 鳳老夫人停止的哭泣,抬頭問道:“先生家來人了?” 鄧鏡點點頭道:“長生與去病都來了。我聽長生說,先生的嫡長孫云青最遲后個抵達長安。云青可是跟著秦雄晃祖孫一起回來的。秦雄晃八百年前就想讓云青娶他的孫女。” 鳳老夫人急道:“我的蕓娘。” 鄧鏡扶著老妻坐起來,緩緩道:“先生需過些天才回來。我不方便去跟先生的夫人提蕓娘與云青的親事。你不能再病著了,把傷心的事放一放。” 鳳老夫人道:“我的蕓娘百般的好,這世上什么樣的男子都配得上。” 鄧鏡見老妻紅腫的眼睛里又有了光采,忙叫下人端來吃食,親自喂著她吃了。心里卻是連聲長嘆。 鄧家在關鍵時候沒有上奏折幫李家說話,依照李炳的性格絕對不同意跟鄧家聯姻。 他只是為了轉移鳳老夫人的注意力而已。 當日何冬下旨追封鄧四郎、鄧七郎為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冊封他們的夫人為正四品上誥命夫人,未成年的嫡長子為正六品下的飛騎尉。 鄧家簡單辦完了喪事,鄧鏡感激何冬,特意帶著兩個孫子到宮里磕頭拜謝,又得了些珠寶。 這一日長安迎來了三年一次的科考最高級別的殿試。 會試所有榜上有名的進士都能稱為天子門生,但是只有前三十名能參加殿試角逐一甲前十名。 本朝朝規三品以上文官必須是殿試的一甲前十名。 按照朝規今日宣政殿早朝之后開始殿試,考場就設在殿內,由何冬親自出題并主考判卷定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