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李晶晶追上前,攔住林海與何義揚,嘲諷道:“你身子再輕也有二十斤。小林子整天抱著二十斤的你,你說他累不累?” “小林子是武功高手,才不會累。”何義揚拍拍林海的肩膀,示意他繞開李晶晶離開。 林海走出幾十步,何義揚扭頭去瞧,見藥樓前空蕩蕩,龍鳳胎不見人影。 林海抱著何義揚在侯府轉了一個時辰,見到梅林旁邊有個紅亭,便進去坐下來。 何義揚目光幽幽望著北方天際,剛才遠遠瞧到狄家三小,想跟他們打招呼,豈料他們一瞧到他,立刻像躲瘟神一樣改走別的路,還不如龍鳳胎跟他面對面吵架來得痛快。 “小林子,你說小方子、小許子、小賀子帶著咱們的東西什么才能到?” 他共有四個貼身太監。因南下非常隱秘,只讓林海貼身保護,另三人護送書籍、衣物等物品晚三日出發。 林海搖頭道:“小的不知道。” 何義揚輕聲道:“咱們的東西里有輪椅。我有了輪椅,就不需要你抱著。” 林海身體一僵,以為聽錯了。 何義揚呆著無趣,想到早晨路過星湖時看到湖岸放著兩只木船,驚喜道:“小林子,我們去星湖劃船。” 他從記事起就住在臨潼的深山里面,整日見到的是山、小溪,瞧不見河流湖泊。 星湖雖小也是個湖,又有木船。 他這回從臨潼到潭州過長江時坐過了客船,今個想著體驗一下親自在湖里劃船。 林海斟酌著語句,大著膽子勸道:“主子,天冷水涼,劃船易患傷寒。” 何義揚不悅道:“晶小娘給我制紫癲的藥,說我吃了就不易患病。我倒要驗證她是不是吹牛。” 林海是四個太監當中最聽何義揚的話,無論對錯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都順著他。 何義揚沉浸在將要劃船的歡喜之中,月靜院一個缺了右臂的奴仆匆忙跑至,行禮之后道:“慕容少爺,丁醫神病倒,藥神請您速回去。” “我跟姥姥住了幾年,她從未病過,她怎么會病?”何義揚好心情消失全無,急得快要哭了,催著林海快跑回去。 ------題外話------ 現本月第四天了。 親們手里有票的就投給本文吧,本月力爭月票榜前十。多謝! 25 丁醫神險逝世 義揚送龍鳳胎年禮 月靜院二進院子的客房,陽光透過窗戶的油紙照在漆著淡土黃色的紅木家具。 丁素然面色蒼白躺在床上,眼睛微睜,緩緩道:“以前連著幾晚給患者醫病都沒事,此次只是一晚就累著了。我這個身子的壽命已是到了極限。” 床邊坐著目光焦慮的赤靈子,握著丁素然微涼干瘦的手,搖頭道:“莫說喪氣話。你比我小十四歲,我都活著好好的,你只會比我活得更長。” 何義揚由林海抱著推門進來,急道:“姥姥,你怎么病了?” 丁素然嗔怪道:“我被你氣病的。” 赤靈子沒好氣道:“你剛從外頭進來,身上都是涼氣,離你姥姥遠些。” 何義揚眼簾低垂不敢吭聲,更是不敢告狀說武道姑把他的手打傷了,讓林海把他放在座椅上,關心的問道:“姥姥吃過藥了?” 丁素然瞪眼道:“我都說了是被你氣的,氣病哪有藥可治?” 何義揚坐了一會兒,見丁素然眼睛微睜似乎非常虛弱,又聽到赤靈子連聲嘆氣,嚇得哭道:“姥姥,你不要病。” “你做錯事,我沒打你屁股,你哭什么?” 何義揚心里害怕失去丁素然,哽咽道:“我去求晶小娘給你制藥。” 丁素然心腸一軟,便道:“晶娘剛才給我吃過藥了。” 她老年失子,過了幾十年受慕容英托付,把何義揚接到臨潼深山撫養治病,視他如同親生外孫。 她的性子內向,脾氣又暴又直,沒有教導小兒的經驗,一直怕多管教何義揚,會導致他病情加重死亡,可是實在把她氣著了,顧不得他是皇子的身份打他屁股。 “你姥姥累壞了,需要靜心休養。”赤靈子揮手示意何義揚出去。 何義揚懇求道:“我想陪著姥姥。” 赤靈子固執的道:“你姥姥有我陪著就行了。你這幾天莫再惹事,讓她生氣,比陪著她強。” 何義揚不得不聽從赤靈子的話,在月靜院呆著,每天都去陪著丁素然說話,一直到初七丁素然病好了,才出了院子在府里走動。 侯府眾人見何義揚脾氣壞十分頑劣,卻是很孝順丁素然,終于有可取之處。 正月初七傍晚,何義揚的三個貼身太監喬裝成富家奴仆,帶來整整六大馬車的東西。 月靜院二進院子騰出四間房,才把馬車的東西裝下。 何義揚小臉板著問道:“你們怎么才到?我的球球、雪雪呢?” 三個太監瞧著何義揚的臉色比出臨潼時好些,心里都替他高興,小心翼翼回話。 原來他們帶的東西太多,中途下大雪封了官路,只能改為水路。 何義揚的兩只從皇宮里就帶到臨潼養的寵物獅子狗球球、雪雪受不了折騰患病了。 他們只有去找獸醫來治兩狗,結果仍是沒有救活,就埋葬到大樹下,還花錢刻了個石碑留做標記,日后何義揚返回臨潼路過還能去瞧瞧。 如此就耽誤了時日,這么晚才趕到潭州府。 “我的球球、雪雪死了!”何義揚氣急敗壞直接將桌子的茶杯、茶壺砸地,叫道:“你們怎么還活著?” “小的盡心盡力為您的兩只小狗請了幾個獸醫,實在是沒有怠慢它們。請主子寬恕小的。”三個太監跪地磕頭求何義揚饒命。 何義揚罵道:“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 他心情非常不好,心突突地跳,真想狠狠的揍人泄憤,強忍了下來,喝了李晶晶治紫癲的藥粉,倒在床上睡了一大覺,醒來時見何敬焱坐在床邊,便跟他哭了一場。 “我倒是出了什么事,原來是兩條狗壽命到了死了。讓我瞧瞧你的身子還有沒有紅點。”何敬焱打開被子,掀開何義揚的里衣仔細察看,見全部消失,喜道:“這才幾日就沒了。” 赤靈子這幾日總會在何義揚睡前瞧看他身體肌膚上有沒有紅點,在他付下李晶晶制的藥第三日就消失了。 何義揚嘴硬道:“以前我起紅點,也是過幾天自動消失。” “你的紫癲就是晶娘給治好的。”何敬焱低聲道:“你若仍是這樣頑劣不明事理胡鬧,晶娘就不給你治腿。” 何義揚情不自禁去摸比胳膊粗不了多少的雙腿,激動問道:“她能治好的我的腿?” “你的腿病瞧過無數大醫師,可有人說出是什么病?”何敬焱劍眉上揚,篤定道:“你剛來侯府那日,她就說出你的腿患的是什么病,定有藥能治好。” 林海忍不住跪下道:“主子,郡王說的極是。小的這幾天在您午休時,特意去問了院子里的下人,都說藥樓里斷臂、傷眼的患者手術成功,病況好多了。晶縣主制的藥連斷臂都能接上,快要掉下的眼睛都能鑲回去,定是能治好你的雙腿。” 何敬焱緩緩道:“丁醫神此次險些沒命,吃了晶娘制的幾種藥就好了。” “原來姥姥病得那么重,怎么沒人告訴我實情?”何義揚有些失魂落魄。 那天赤靈子派人把他急匆匆叫回去,他就覺得不對勁,可是赤靈子與丁素然都瞞著他。 整個侯府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丁素然差點去世了。 何敬焱反問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見何義揚能聽進話了,這才又講了些做人的道理,仍是聽著李炳的囑咐不敢多講,怕他聽煩了。 何義揚心里崇拜何敬焱,兩人又有血緣關系是堂兄弟。 正如李炳料到的那樣,目前只有何敬焱說的話何義揚能夠聽進去。 當日何義揚便聽了何敬焱的話,要給李晶晶送禮感謝她救了丁素然一命。 他不像何敬焱送給龍鳳胎金鑲玉項鏈這種到處可見的禮物。 他從四間房里面精心挑選出珍藏的玩藝、書本親自去了月清院。 不巧的是龍鳳胎去了潭州國公府不在,何義揚便把禮物交給小許子,讓他務必交到龍鳳胎手里。 晚上龍鳳胎回來,小許子將禮物呈上便離開。 李云霄咯咯笑著,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小瘦子竟是送咱們禮物了呢。” 李晶晶對何義揚沒有好感,揮手道:“你先看看送的是什么再高興吧。” 李云霄放下削鐵如泥的匕首,又抱起鯊魚皮做的九成新的黑色皮球,兩件都愛不釋手。 李晶晶這才打開檀木盒子,見里面有一串琥珀項鏈。 琥珀項鏈共有十一顆琥珀珠子,每顆比桂圓略小些,顆顆封著一只漂亮的小昆蟲,像是大自然的眼淚,特別精致。 “今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李晶晶眉開眼笑,把琥珀項鏈戴在脖子上,李歡趕緊去取了銅鏡讓她瞧看。 李云霄湊過去,銅鏡里多了他笑容滿面的小胖臉,道:“meimei,他帶了那么多東西過來,是打算在咱們府里長住啊。” “是啊。他的病未好前,是不會離開咱們府了。”李晶晶伸手撫摸著琥珀項鏈上的珠子,這在前世大商場有賣的東西,在這世可是比鉆石都稀罕貴的珍寶。 李云霄問道:“meimei,咱們送他什么好啊?” 李晶晶很隨意的道:“投其所好,送他喜歡的禮物便是。” 次日兩小派了貼身的下人去跟林海打聽何義揚的喜好,而后商量好了,在書房里折騰了半個時辰,帶著兩張圖紙去找了李炳。 李云霄開門見山道:“爺爺,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找人幫我們打造這兩件東西?” 李炳拿起放在上面的圖紙細細端詳,面色微變,問道:“晶娘,這可是你畫的?” 李晶晶很坦然的道:“是啊。過了正月,咱們家要住到潭州書院爹爹的別院,我要把這個送給你、爹爹、小叔叔、大哥、霄伢子、業哥哥、何叔叔及我的隨從防身用。正好慕容揚送給我一件禮物,我聽說他喜歡兵器,那就請您找工匠多打一把。” 侯府守衛森嚴,自是不怕惡人潛伏進來暗殺。 潭州書院李老實的府邸,周邊挨著各府,每日正門后門什么人都會經過,實是沒有侯府安全。 她畫的是匕首大小的三棱刺,等工匠打造成了,給眾人每人一把防身。 李炳把圖紙放下,肅容問道:“此兵器與匕首相比,利弊都是什么?” 李晶晶搖頭晃腦道:“爺爺,你不是懂醫藥術嗎,應該一看就知道它的利處弊處。” 三棱刺扎出的傷口,大體上是方形的窟窿,傷口各側無法相互擠壓達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這種傷口無法包扎止合。 三棱刺刺入人體以后,通過血槽迅速將空氣引入。空氣在體內形成空氣栓阻塞住血管。只需刺入人體任何部位八厘米左右就可使敵手即刻斃命,而且在消除負壓的體腔內將刺拔出,毫不費力。(兩段摘自百度) 這樣厲害的兇器,李晶晶本不該給擁有壞脾氣的何義揚,只是他身份過于尊貴,昨個又嚷著要出府玩,實在是怕他在潭州出事。 他是個病童,對他圖謀不軌的壞人哪里會想到他身藏中一刀就能致人死亡的兇器。 “此圖未經我許可,不許向外流傳。”李炳眉毛微挑,自從何敬焱說他會醫藥術,李晶晶就總在恰當的時候故意提起,害得他只能岔開話題。 至于三棱刺的利弊,等打造出來,找人去試試便知。 李晶晶攤開小手,道:“爺爺,我就畫了一張給了你,只打造三把。回頭要是外頭有了,可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