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殿下,即使證明了米鋪的米沒有問題,也不證明毒就是鐘家下的,一定是有哪個環節出錯了,一定是小人陷害。” 鐘耀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落了下來,依舊不肯承認,也不能承認,本來就不是他們做的。 “殿下,民女有些疑惑,可以提出來嗎?”這時候鐘晴站出來,朝著上官霖微微屈膝行禮,征詢的問道。 鐘家的人充滿敵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將她殺了,又是她出來攪局,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你說。” “我相信鐘丞相不會在大米里下毒,他沒有那么愚蠢,如果真的想要這些難民的性命,他有幾百種方法。” 鐘耀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這女人竟然會為他說話,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是,丞相府的這些主子不動手,不代表那些能接觸到大米的人不會動手啊。看守大米的,搬運大米的,都有嫌疑呢,鐘丞相,這些米該不會是你和幾位小姐姨娘扛回來的吧?” “當然不是。” “來人啊,將丞相府可能接觸到大米的人都請到這里來。”太子再次下了命令,很快的那些接觸到大米的家丁丫鬟都被集中了起來。 “太醫,能查得出來這些大米里面究竟摻了什么毒藥嗎?”太子看向奉命前來的太醫,聲音里多了一抹威嚴。 “回稟太子殿下,這些大米里被下的毒藥應該是很普通的毒死老鼠的藥,叫做斷腸散,一般的藥鋪子就有得賣的。”太醫老老實實的答道。 “你們究竟誰在大米里下了毒,最好從實招來,否則后果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凜冽森寒的聲音,讓丞相府那些人噤若寒蟬,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紛紛搖頭,“小的(奴婢)沒有下毒,請太子明察。” “都沒人承認是嗎?不要等孤將下毒之人揪出來,那時候可就不是這么好說話了,究竟是誰,站出來。”太子又問了一遍,渾身散發著森森的殺氣。 他這樣更是沒人站出來了,頭垂得低低的,害怕得不知道成什么樣子。 “來人,立刻到丞相府里去搜他們的房間,若是有發現立刻稟告孤!速去速回。鐘丞相,為了洗刷你的清白,你沒有意見吧?” 鐘丞相心頭發苦,都先斬后奏了,再問這些話有意思嗎?他還能拒絕嗎?人都已經往他家跑了,快得根本追不上。 “微臣沒有意見。” “那就等結果吧。” 鐘丞相這時候除了等待他還能做什么,殺人般的目光看向鐘晴,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剜出幾個窟窿來,他如果再看不出來是鐘晴在設局他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想到這里他心里涌起了強烈的恨意,抬頭說道,“殿下,微臣沒有記錯的話,鐘晴也很善于制作毒藥吧,對于斷腸散這種簡單的毒藥,她絕對能夠做得出來,而且她出現在這里的時機實在太不對了,微臣很懷疑是不是她下了毒。” 鐘晴冷笑了起來,“鐘丞相,你這話就不對了。皇上的死士來找王爺的時候,我和語歡公主還有王爺三人聚在一起呢,公主聽說了這件事情有些擔心就過來了,我自然就跟著過來了。而且這幾天我都沒有出過門,根本沒有去什么米鋪去丞相府,就算下毒也沒機會啊。你想指認我,就拿出證據來。” 要是有證據,他還用得著像甕中之鱉一樣嗎?鐘耀氣得差點吐血。 “那你能拿得出來沒有下毒的證據嗎?”鐘耀冷笑著反問道。 “當然可以!這幾天我一直住在公主的昭陽殿里陪她解悶,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皇宮一步,這就是我沒有下毒的證據。” 鐘晴梗著脖子理所當然的說道,想誣陷她,門都沒有! “本公主可以證明這一點,鐘晴這幾天一直在宮里住著,宮里不少娘娘和公主都看見了。”上官語歡點點頭附和了她的話。 鐘丞相仍舊不甘心,繼續不依不饒,“她不下毒不代表她的丫鬟不會下毒啊,鐘晴那么狡猾,誰知道她用了什么辦法。” “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我下毒,你都認定是我下毒就對了,那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鐘晴擺了擺手,不愿意再多談,“殿下,還是等死士們將調查的結果擺出來再說吧。” “鐘丞相,如果拿不出證據的話,你的確是在誣陷鐘晴小姐。”上官霖嚴厲的看向鐘耀,眼底已經多了一抹警告。 鐘丞相不得不閉上了嘴巴,心里還是恨,他幾乎可以一百分的肯定這一切都是鐘晴搗鬼,卻拿不出證據來,賤人,我一定會死死的盯著你,哪一天你要是落在我的手上,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鐘晴挑釁的回望過去,就算你懷疑或者認定又如何,只要拿不出證據就沒有辦法奈何我,鐘耀,我一定會氣死你。 半個多時辰之后,死士們回來了,將搜查到的結果擺在了太子的面前,“殿下,屬下在丞相府管家的房間里搜出了這些毒藥,還在幾位家丁的房間里也搜了出來。” “殿下,小的冤枉的,小的絕對沒有對大米下毒!” 管家和那些被指認的家丁嚇得面如土色,淚流滿面,他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啊。 鐘茜,鐘馨也驚呆了,不可置信的看著管家和那幾個家丁,渾身如置冰窖,也就是說,毒藥真的是他們家下的,完了,這一回完了。 “太子殿下,微臣也絕不相信家仆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來,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請殿下明察還丞相府一個清白!” 鐘丞相氣得渾身發抖,就像啞巴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除了拖延讓他想對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屬下還在京城的藥店里找到了管家去買斷腸散的票據,請殿下明察!” 死士將票據遞了過去,上官霖捏在手里細細的看著,眸光變得異常寒冷,“丞相大人,證據確鑿,沒話說了吧。” “殿下,丞相,小的冤枉啊,小的沒有下毒。” “票據是真的,毒藥是真的,再狡辯也沒用。來人,將這些草菅人命的刁奴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上官霖雷厲風行的說道,而后陰晴不定的對鐘丞相說道,“丞相,貌似你治家不嚴啊,竟然縱容這等刁奴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死士很快將管家和涉事的家丁拖了下去,當著那么多難民的面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痛苦的哀嚎聲響徹云霄,一百個板子,活活將人都打死了。 鐘丞相面色難看得厲害,管家投毒和他投毒又有什么區別?在別人眼里都是他示意管家這么做的,好狠啊。 “微臣知罪。” “以后莫要縱容家里的奴婢做出這等惡事了,免得敗壞你的名聲。”上官霖好心的建議道。 “是,微臣謹記殿下的教誨。”鐘丞相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恭謹的說道。 “各位,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給大米投毒都是刁奴做出來的,和丞相府的主子無關,各位不要遷怒了。”太子殿下朗聲道。 “殿下,事情雖然不是他們做的,也是因他們而起的,而且我們拿這些有毒的大米回去也沒用,空歡喜一場,還受到了這么大的驚嚇,心里還是很生氣。”人群里有人不服氣的喊著,鐘丞相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丞相,如果孤也是被欺騙的難民中的一員,平心而論,孤也無法平息怒火。” 鐘丞相咬咬牙,忍痛的說道,“為了表示對各位父老鄉親的歉意,我愿意每人發二兩銀子給大家過年。” 每人二兩,數千難民,將近一萬兩白銀,對于最近的丞相府來說,確實是一大筆銀子,他都rou疼死了。 “丞相大人果然宅人仁厚,事情宜早不宜遲,那就趕緊讓人到錢莊里把銀子拿來發給大家吧,畢竟丞相府在他們眼里信譽不太高呢。” 太子這番話也就是說明了他不相信丞相府,鐘丞相咬咬牙,原本想吩咐管家去取銀子來,可是管家剛才已經被活活打死了,他只好另外派了幾名心腹和侍衛去領銀子。 一直沉默不已的南宮墨在太子遞過來一個眼色之后,忽然走到他的面前,高聲說道,“殿下,微臣愿意為這些難民每人發放一袋大米,彌補他們之前的損失。為了防止中途出現任何差池,微臣先把銀兩給張老板和劉掌柜。而各位父老鄉親們直接去米鋪里領米。” “也好,深得我心。” 上官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著旁邊的侍衛說道,“你們立刻去弄幾千份紙牌,每張紙牌上面蓋有衙門的私印,以防止多次認領。” “皇上,公主,民女也愿意為國家分憂解難,為每個難民出兩套棉衣的銀子,以表達公主和民女的忠心。” 鐘晴提高聲音說道,在場的難民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有了這么豐厚的物質和銀錢,他們可以過一個豐盛的年了。 “殿下威武,殿下英明!” “多謝王爺,多謝公主!” 各種各樣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將這一片渲染成歡樂的海洋。 鐘晴在難民們溢于言表的驚喜中,輕輕的笑了,笑容里卻隱藏著一絲惡毒,鐘丞相,你費盡心思想要挽回形象的舉動,在我的眼里只是一個笑話。 鐘丞相,鐘茜等人則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原本想要博得大家的認同和贊美,最后卻變成了一場笑話,他們到底圖的什么。 他們很想灰溜溜的離開,可是不行,死士們將他們包圍住了,太子殿下看著他們,心平靜氣的說道,“還請丞相稍安勿躁,鐘家的銀子分到難民手里就可以回去了。” 更讓他們羞愧的是,南宮墨和鐘晴,上官語歡竟然隨身攜帶了銀票,南宮墨直接交到了張老板的手里,兩個姑娘則讓侍衛將銀票拿去兌換銀子當場發到這些人的手里。 一番折騰下來,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等到將銀子全部發放完,紙牌也發放好,從早上就開始忙碌的鐘家人差點餓得昏倒了。 難民們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鐘晴和南宮墨,上官語歡也打算離開的時候,一直坐在茶樓雅間里喝茶的皇上出現了。 所有人正打算行禮,皇上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不用那么麻煩,他徑直站在鐘丞相的面前,眼神幽暗不定就那么看著他,看得鐘丞相心里直打顫,半晌之后,只聽見皇上平靜的聲音傳來,“鐘丞相,你這段時間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方式都讓朕不太滿意,不如先回家休養半年吧。” “皇上?” 鐘丞相聽到這句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回家休養半年意味著什么,依著太子和皇上的手腕,他離開半個月,二十年布下的人脈可能都要被連根拔起,他怎么能離開。 “皇上,微臣只是這段時間有些累,但是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之內調整回來,不會再讓皇上失望,請您再給微臣一次機會。” 鐘丞相怎么能放棄手中的權力,他還指望著手中的權力干一番大事呢,絕對不能放權。 “你看你今天做的什么事情。好好的布施大米里面竟然被投毒,還是府里的管家和家丁投的,你連小小的丞相府都管不好,怎么治理朝政,怎么為朕分憂解難,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自己掰著指頭數數看,這段時間丞相府到底落了多少把柄在人手上了?你不臉紅朕都替你臉紅了。” 皇上辭嚴色厲的說道,這人他已經看不順眼很久了,早就想將他修理一頓了。 “皇上,太子殿下處理這件事情微臣不認同,微臣及其管家是被人陷害的,投毒的絕對不會是丞相府的人,而是一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微臣請皇上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夠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后陷害鐘家。” 鐘丞相說著,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鐘晴的身上,眼睛里明明白白的指著她就是投毒的兇手。 “如果你是指鐘晴的話,那朕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絕對不是她。行了,好歹你們也是血脈相連的父女,為什么總是要弄得像仇人一樣?她沒有做錯什么,這些年你是怎么對她的朕也明白,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分。” 皇上這樣說了,鐘晴嘴角的笑容輕輕翹了起來,更是讓鐘丞相恨不得撕爛她的臉。 “求皇上再給微臣一次機會,微臣會把事情做的很好,不會再讓丞相府有丑聞發生。” “這樣吧,你再把手中的權力分一半出去給太子處理,太子身體慢慢調理已經比以前好多了,應該也能勝任這些事情。等朕考察你一段時間,發現你真的沒有再犯錯誤再將事務交到你的手上,就這么說定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多少朝中大臣看著呢,你還是想辦法將事情壓下去吧。” 皇上說完也不管鐘丞相同不同意,直接帶著太子和上官語歡離開了。 鐘丞相堆積了滿肚子的火氣惡狠狠的走到鐘晴的面前,那仇恨的樣子宛若恨不得吃了她,“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搗鬼,如果你以為這樣就整垮鐘家,別做夢了。鐘晴,你最好祈禱這輩子都不落在我手中,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第八十九章 達成協議,正妻的威力 南宮墨眉峰一蹙,剛想出手教訓鐘丞相,卻被鐘晴按住了,她臉上笑得絢爛如花,眼神卻異常的寒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落到你的手里,倒是你給我小心一點,你落到我的手里也同樣是生不如死的下場,我們到時候看究竟鹿死誰手!” 鐘耀眼底迸射出刻骨銘心的仇恨,怒極反笑,笑得很不懷好意,“鐘晴,你以為把你娘親的遺骸遷出去一切就結束了嗎?只要你母親的名字寫在鐘家族譜上一天,我就有辦法讓你不得不妥協。你說如果我將她成親的時候就不是完璧之身并且還生過孩子的事情說出去,別人會怎么看她,會不會唾沫星子直接將她淹死了?” 鐘晴沒想到鐘丞相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氣得差點一口老血涌上心頭,頭頂都快要冒煙了,鐘丞相捕捉到她眼底強烈的屈辱,整個人笑得愈加得意,想跟他斗,這小丫頭片子還太嫩了! 然而,下一刻鐘晴說出來的話讓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我娘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你說這些話別人又相信嗎?既然你都不介意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你!”鐘丞相氣結。 “而且,你覺得就你手里握有我的把柄嗎?你說,我若是把和敏貴妃暗通款曲的男人是你,上官哲其實是你的兒子告訴皇上,你還有活路嗎,鐘耀?” 鐘晴甚至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樣的男人就不應該給他一星半點的尊重,真的沒有任何必要。 “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說起來,敏貴妃和楊姨娘還是很像的,不過比楊姨娘長得更加精致,若是我把楊姨娘和敏貴妃放在一起,皇上同時看到兩張相似的臉,你覺得會不會想多?皇上多聰明的人啊。” 鐘晴繼續煽風點火,說得鐘耀搖搖欲墜,恨不得掐死她讓她永遠比上嘴巴,他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南宮墨,心里略過駭人的殺意。